第199节
“找谁?你知道这场车祸?”古警官敏感地问。
趁他不留神,我猛地推开对方,然后义无反顾地跑下山。
“嫂嫂。”白晓琳不敢轻易跟上我,站在路边喊了两声。
“岑小姐。”古警官担心我受伤,只好紧跟我身后也下了山。
“旬一,我来了。”我一门心思只想找到旬一,无论是死是活,我只想要个明白。抹去眼泪的自己抓住陡峭山间的树干枝叶,有些品种的树木枝叶有刺,一次次地划破我的手臂手掌,渗出一点鲜血的我感受不到疼痛。
“我的好嫂嫂,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旬一……”想着他,不禁崴了脚,我差点向前栽跟头,好在及时抓住身边的树干,却被磨破了皮,“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岑小姐,别下去了,那边有滑坡。”古警官在我身后追上来,我急急忙忙地张望,好像看到前方的树枝挂着衣服的碎布,匆匆回想一下,昨晚上旬一来看我的时候穿着黑色衬衣,碎布是黑色的,我下意识认定跟旬一有关,便不顾死活地踩上去。
“啊——”这一脚,须不知踩空,脚崴了,本就不利索,加上又踩空,我身子一倾斜,手没抓稳,只能朝着山下滚下去。
“岑小姐……”古警官扑上前也没能及时抓住我的手。
“副队。”
“英子,叫救护车,快点。”
我沿着滑坡一路滚下去,期间就听到古警官吼了一嗓子,很快就没了声音,直到我滚到半山撞到凸起的岩石,额头直接撞上去,撞得我头晕脑胀,不知东南,却陷入回忆。
“忍着点,肌肉不放松,明天下山你真的只能滚下去了……”
“你还要我明天滚下去,你个没良心的,你负责将我送下去,就是背也得把我背下去……”
“旬一。”我念着他,仰头看着树林外的阳光,他是我的方向,没有他,我找不到方向了,我真的找不到方向,旬一,你在哪里,如果你离开了这个世界,能不能把我也一并带走。
冰冷的眼泪溢出眼眶,沿着眼角流了出来。
“人在这里,快,找担架抬上去。”昏迷之前,我又听到了古警官的声音,他和好几个医护人员赶来,将我抬起的时候,我全身酸痛,在疼痛中,我渐渐地失去知觉。
正文 第177章 生与死,一念之间
“医生,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江先生,别心急,她不会有事的。”我听到江烨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个女孩,“看,她醒过来了。”
“岑绘。”江烨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依然有些眩晕感,看他也有些模糊。
我挣扎想坐起来,旁边的护士女孩赶紧摁住我的肩膀,着急地嚷嚷:“你想干什么?你撞得不轻,都脑震荡了,还折腾爬起来干什么?得卧床休息。”
“岑绘,这里有我呢,你想做什么,我帮你。”江烨扶着我躺下去,掖着被角,关心地安慰。
“找到了吗?有没有找到?”我吃力地嘟哝,越是心急,头痛的感觉越是厉害,护士女孩量了我的血压,蹙眉说道:“你别想太多了,现在你应该充分休息,血压一直不稳,对你头部的恢复是十分不利的。”
“江先生,江太太的情况怎么样了?”闯入的古警官引起我的注意,我躺在床上伸出一只手,他赶紧走到床边,弯腰垂首,急切地问,“江太太,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找到他,求求你们,找到他……”我还是头痛,一想到旬一生死不明,就更加胀痛,最后还是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苏醒时,已经是半夜凌晨。我睁开眼,病房内只是亮着一盏壁灯,暗暗沉沉地看不清还有其他人。我稍微动了一下手指,不料碰到趴在床边睡着的江烨。
迷迷糊糊中,我想起白天醒来过一回,好像当时江烨就在我身边,看来他一直守在病床旁,不曾离开。
碰到江烨时,他猛然惊醒,握住我的手,紧张地问:“你醒了?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
我抽回手,镇定地看着他:“古警官呢?”
“他们回警局了,应该明天才会来。”江烨站起来,干脆坐在床尾,心事重重地问,“岑绘,究竟发生什么事?难道到现在你都还不能跟我说实话吗?”
我闭上眼平缓了一下气息,而后再次睁开眼,淡然地说:“这是我第三次告诉你,我一直怀疑岑楠的死因,所以我没有放弃调查,这就是我的实话,在我的印象中,我说过两次,可每次你都不相信我,觉得是我自己没事找事。”
江烨叹息一声,幽幽地问:“所以现在,你查到真相了?”
我冷漠地注视江烨,我应该怎么说?告诉他,你的心上人为了跟你远走高飞,所以把我弟推进火坑,做他的替死鬼。他会信吗?
面对江烨,我始终没办法轻松地说出自己的看法,这种感觉,只有旬一才能给予,这种信任,只有我和旬一才能建立,这种生死,只有我们才能感受到。
我别过脸,冷笑一声:“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只想知道旬一在哪里,只关心他的安危。”
“你是说,古警官说的车祸事件,跟旬一有关?”江烨着急地问,“旬一怎么会……”
“一天没有找到,我都相信他还活着。”
“不是,你说清楚一点,旬一怎么会大半夜地开车跑到郊区?”
我睇着江烨沉默不语,突然他的手机响起铃声,于是他接听电话,只是接听并没有吭声,待他挂了电话,他一直注视着我,我不安地急问:“什么事?谁给你的电话?古警官吗?”
“古警官问我,想知道你有没有苏醒。”江烨沉声说道,“他们刚刚在山下的河里打捞到一具尸体,如果你醒了,想问你要不要去辨认。”
“当然要去。”我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江烨扑上来,搀扶着我,劝道,“干脆让我去,你还是先休息。”
“不行,我一定要去。”江烨拗不过我,最终他联系了古警官,然后扶着我一直走到医院的太平间,这时,警方刚刚将人送了过来,赶来的古警官风尘仆仆,我们交换了眼神,之后我走进太平间,警方推来一辆推车,江烨神情凝重,小声地嘀咕:“不是旬一,绝不是。”
相信他跟我一样,都在默默地祈祷。定神之后,我颤着手揭开了尸首脸上的白布,虽然尸体在水里浸泡了一段时间,可他的轮廓很明显不是旬一。
陡然地松懈令我胸口一阵恶心,我忍不住冲出门,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怎么样?江太太是否认识这个人?”古警官走到我身边,递了一张纸巾,谨慎地问。
我摇着头,一个劲儿地摇头,我是真的不认识他,昨天晚上那么多马仔,我也没完全记住他们的脸,再说了,河里打捞上来的尸体也不见得跟这次的车祸有关。
“江太太,如果你觉得身体合适了,我们想给你做个笔录,或者像朋友一样聊天,把你想说的,该说的全都告诉我们警方。”古警官严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