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程静迟:“……”
  “是我外公酿的,他是个老中医。”程静迟心想,你想买酒就直说呗,还东扯西扯这么多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请问程先生,这个不老草药酒还有没有呢?要是多的话,我也想买点喝。老头子我没别的爱好,就好这一口。”
  “有的。”离上次季行武提的这事还不到一个星期,就有人真的找上门要买酒,程静迟挺高兴的,心想武哥的效率还真是快啊,果然跟着武哥有肉吃,“不知道先生需要多少?”
  他家的酒都是用的那种三十斤的大酒坛装的,他还得去弄酒瓶分装。
  “你那里有多少我都要了。”
  程静迟:“?!!”
  “您确定?”程静迟提醒他道,“我这里还有将近四百斤酒呢!”
  而且价格有点小贵,八千块一斤呢!
  四百斤,得三百多万了!
  对方顿了一下,仿佛也没有料到居然会有这么多,说:“那就先给我来一坛吧,也是老季家那种三十斤的坛子装的吗?”
  “是的。”程静迟道,“三十斤的酒坛子,不老草都是整棵的,你可以先来验货,满意就买。”
  “那太好了,不知道程先生什么时候方便,我让人过去取酒。”对方比他还高兴,直接发现爽朗的笑声。
  程静迟满头黑线,心想这是有多迫不及待啊!不过这样干脆的买家再给他来一打也不嫌多啊!
  两人约好了取酒的时间,程静迟挂了电话,顿时把之前的不愉快抛到九霄云外,扑到厉战身上抱着他啾啾啾亲了好几口。
  “咱们有钱了。”程静迟高兴地道。
  三十斤酒啊!
  八千块一斤,三八就是二十四万了。
  真是爽快人!
  “嗯。”厉战搂着他,看着他的目光非常温柔。
  他喜欢程静迟这样兴高采烈鲜活的样子,哪怕一脸财迷样也让他觉得特别高兴。
  “啊啊啊,我太高兴了!”程静迟高兴地在沙发上跳来跳去,厉战好脾气地看着他,站在一边护着他防止沙发垫太软他摔倒。
  “等拿到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程静迟一副财大气粗的嘴脸,特别土壕地道。
  “有你就够了。”厉战笑着抱住他,看着他的睛眼亮晶晶的,像映着漫天星辰,“要双修吗?”
  程静迟搂着他的脖子,照着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口:“好啊。”
  厉战抱着他,正准备往卧室跑。
  他们两个都算是比较保守的人,平时双修的地点几乎都在大床上,一方面是因为天气冷,家里还没有装空调,床上最暖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床上的时候程静迟最自在。
  到了卧室,厉战把人往床上一抛,床垫很软,厉战用的力道控制得很好,倒是不觉得疼,反而晃晃悠悠的特别有意思。
  “再抛两下。”程静迟笑着说,“好像躺着荡秋千。”
  厉战抱着他,两人鼻尖抵鼻尖:“不了,怕抛坏了。”
  程静迟囧了一下,心想他好歹也是个体格强壮的大男人,哪里那么容易抛坏唷!
  这是红果果地炫耀啊!炫耀他身为武者的体格强壮吗?
  厉战弯下腰,亲了亲他,正准备脱他衣服的时候,冷不防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程静迟:“……”
  程静迟满头黑线,心想为什么总有人在他和厉战打算双修的时候来打扰他们呢?
  厉战眼神不善,从床上爬起来,火大地朝外面走,打开门语气不善地道:“找谁?”
  任何男人这个时候被人打扰,都不会有什么脾气,这与修养无关。
  门外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公职人员,两人看到厉战顶着一张斑纹脸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语气也不怎么好。
  “请问程静迟在吗?”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开口道。
  厉战眯着眼睛:“在。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他可不觉得程静迟有什么事能值得这些公职人员上门。
  程静迟听到动静,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道:“谁找我啊?有事吗?”
  “我们是靖港西城区纪委的,程伯舟涉嫌违纪,我们现在有些问题需要你跟我们回局里问话。”
  程静迟顿时生气了:“程伯舟的事干嘛找我?他跟我妈十几年前就离婚了,我们现在和他毫无关系,你要查他的经济问题,应该直接去查他现在的老婆。”
  两位纪委的工作人员互望一眼,换了年轻的那个开口道:“这个不清楚,只是例行公事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对方态度强硬,程静迟一个小屁民也没法跟人硬撑,只得道:“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说着回到卧室匆匆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出来,脸色很不好看地道:“我跟你们走一趟没关系,不过我妈跟这事毫无关系,你们不要找她。”
  她妈已经够苦的了,被程伯舟害了前半辈子,不想现在又因为他的事再被人传唤。
  “这个是我们的事,你只要配合我们的工作就行了。”
  第43章 问讯
  程静迟又气又恨,心里怒火直冒,从没有这一刻,让他这么生气过。
  他一直知道程伯舟这个人爱名利,当年为了攀上颜家抛弃他妈,对他们母子俩不闻不问也就算了,他就当没有这个父亲,上次医院的事,他也懒得计较,毕竟他也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没想到他一味息事宁人,居然还摆脱不了他。
  他觉得程伯舟就是个毒瘤,每个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跟他有过接触的人,最后都免不了要被他连累。
  厉战看他脸色不对,追出来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程静迟道:“不用了,你留在家里给武哥打个电话。”
  说完又对那两个纪委的人道:“他只是借住在我这里的朋友,跟程伯舟的事毫无关系,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对方绷着脸,无比严肃地道:“与案件无关的人,就是想来我们也不让的。”
  程静迟:“……”
  他就操蛋了!
  难道他就是跟案件有关的人吗?他跟程伯舟八百年都不见得能说上一句话,而且见一次吵一次,这么多年没拿过他一分钱,能和他的案子扯上个毛的关系?
  他吃亏就吃亏在是姓程的儿子!
  两个纪委的人当中,年轻的那个应该是另一个的助手之类的,上了车之后就直接进了驾驶座,程静迟一个人坐在后排,一路都气乎乎的,也绷着脸不说话。
  半个小时候后,车子停在纪委大楼门前。
  下了车程静迟正好看到程妈妈一脸惶恐不安地从另一辆车上走下来,满眼无措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儿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也把他叫过来了?他跟程伯舟的事毫无关系!你们怎么能乱抓人?”
  “我们只是请你们过来问个话,还没抓人呢,抓人那是公安的事。”和程妈妈一起下车的一位女同志严肃地道。
  程静迟揉了揉眉心,心里烦躁得想骂娘,却还是安慰他妈道:“没事的,妈,咱们配合一下他们的工作,问完话就能回去了。”
  他们这种小屁民是扭不过国家机关的大腿的事,这事他早就知道了,反正他和他妈也没啥好隐瞒的,实话实说好了。
  程妈妈还想说什么,但是工作人员已经把他们俩人分开了。
  程静迟被带到四楼的一间办公室,示意他进去坐着,手机什么的通讯工具都被收走了,程静迟一个人坐在冰冷冷的房间里,心情愈加烦躁。
  那两个带他过来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外,从单向玻璃墙里看着程静迟的反应。
  这时,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梳到脑后打扮得很整齐的男人走了过来,在他们身边停下,看着程静迟道:“人带过来了?”
  “带来了。”年纪较大的那个回答道。
  对方点点头:“差不多了,你们和他聊聊。”
  两人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程静迟短暂的二十五年生涯中,一直都是省心懂事的乖宝宝形象,还是第一次站在和人民群众对立的立场上被人带到纪委来问话,之前来的路上是因为对程伯舟的一腔愤怒支撑着,现在怒气达到满值后自然下降,理智回笼,哪怕知道自己没做错什么,也开始有点紧张。
  “不要紧张,我们就是想找你随便聊聊。”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很随意地在他对面坐下,说,“程伯舟是你父亲,对吧?”
  “是。”程静迟双手交握着放在桌面上,气氛有点紧张,眼睛总是下意识地瞟向墙上那一面巨大的玻璃,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挂着一块玻璃。
  “你的父亲在你十三岁那年就跟你母亲离婚了,这之后跟你经常联系吗?”
  程静迟收回目光,直直地看着他,道:“我的事你们肯定都调查过,还用问什么?我爸自从和我妈离婚后,这么多年来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自从我满十八岁考进大学后,基本就再也没见联系过。上个月和这个月倒是找过我几次,不过那是因为他女儿是多囊肾,据说病情很严重快要活不下去了,想让我给他女儿捐肾呢!”
  说到最后,语气都带着点讥俏的意思。
  “这些年你父亲——”
  话未说完就被程静迟打断:“停——,请在我面前称呼他为程伯舟。”
  “你们父子——哦不,你跟程伯舟的关系不好?”年轻的那个好奇地问了一句。
  程静迟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如果在你十三岁的时候,父亲就出轨,在外面和别的女人连孩子都生了出来,最后还卷了家里所有的钱还有房子跟你母亲离婚,大冬天的把你往大街上撵,十几年对你不闻不问,相信我,你们父子的关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两人互望一眼,年纪大的接着道:“这些年程伯舟有没有以别的名义给过你或者你母亲钱?给过多少?都是什么时候给的?”
  程静迟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勉强冷静地道:“你觉得一个连亲生儿子抚养费都不愿意出一分钱的男人,会给前妻和她的儿子钱吗?这话真是太可笑了!我银行帐上有多少钱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为什么要这么问?”
  对方翻了翻手边的材料,道:“乔白术是你的舅舅对吗?”
  程静迟顿时警惕起来:“什么意思?不是因为程伯舟的事找我谈话吗?提我小舅干什么?程伯舟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跟我毫无关系,跟我小舅那就更是一点边也沾不上,你们别把他和我外公扯进来。”
  “十月份的时候,有人在靖城注册了一家化妆品公司,乔白术是法人代表。据我所知,乔白术有过案底,十二年前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出狱后一直在大塘镇跟他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生活,这么一大笔钱他是从哪来的?”
  提到乔白术,程静迟心情愈加暴躁:“那是他朋友投资的钱。”
  “朋友?什么朋友这么大方?两千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对方继续追问,“是不是程伯舟投的钱?”
  “那是他的一个朋友,跟程伯舟毫无关系!”程静迟怒了,“我小舅跟程伯舟有仇,程伯舟的事跟谁有关,都不可能扯上他。你们要查程伯舟的钱,就去查他老婆,敲他家地板,挖他家墙壁,查他的化名,他的朋友二奶三奶红颜知己。转移财产可是他的拿手把戏,早十几年前他就这么干过了!盯着我们是几个意思?”
  纪委的人还要再说什么,门上被人敲了一下,年纪大的那个皱着眉头走了出去,和门外的人说了两句什么,再进来的时候,脸色变得很奇怪,说:“今天就到这里,你可以走了。”
  程静迟:“?!!”
  “那我妈呢?”
  “乔女士也一样啊。”对方脸色不太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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