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

  也许春天是到了,一个晴天,脱下了棉袄后,就再也没穿上。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可是,苏瑾的春天,比冬天更难熬。
  这周路征没有回来,他们也没有联系,这次谁都不想先低头。
  苏瑾疯狂工作,回了家就在备考CFA,虽然这证书对她工作也没什么帮助。
  她不敢让自己闲下来,想让忙碌占据每时每分,就没空去面对真正的问题。
  但却不想动了,不想去健身房运动,不想社交,不想和朋友出去吃饭。在跟人“畅快”聊天时,她仿佛能够置身事外,看着在表演的自己。除了必要工作,看书时也常常走神,并没有在想什么,只是,单纯的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有很多很多低落的时候,站在花洒下淋浴,一站就是好久,随着流水声哭一会。渐渐失去胃口,对美食也没了兴趣,只是为了饱腹。躺在床上,头脑一片空白,心神烦躁,要许久才能睡着。对生活没任何期待,也很难感到快乐,如果有,也只会持续叁秒。
  她无人可倾诉。
  见了马姐,她怀孕了,如愿以偿。四十多岁的高龄产妇,脸上是幸福的表情,小叁去流产了,老公对她,温存更胜往昔。婚姻里,只要老公不出轨、不主动提离婚,都是段可以美满的婚姻。毕竟出轨了还能浪子回头,又是段佳话,赞扬着妻子的坚守,批判着小叁的无耻,丈夫,总归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见了闺蜜,她抱怨带孩子的辛苦,但提到孩子时,又满是幸福的表情。语气中暗含对苏瑾有多金老公,还没孩子的潇洒日子的羡慕,但也不忍酸溜溜的苦口婆心,赶紧生个孩子,生活才算完整。
  若是她妈妈在,估计会骂她不识时务。有这么好的老公,还在这作什么?赶紧栓牢他,抓紧他的钱袋子才是正经事。
  她在客厅茶几的抽屉里,找到了路征的烟,她不喜欢他抽烟,他若是实在忍不住,就跑去阳台抽两根,不然他在家里抽。
  苏瑾鬼迷心窍,拿起一根烟,没有打火机,她拿着烟去厨房,打开炉灶,将烟点燃。
  吸了第一口,呛到了,但第二口,就已经熟练了。
  她已经看过了太多次妈妈吸烟的动作,原来在不经意间,她学会了如何吞烟吐雾。
  她就站在厨房里,吸完了一根烟,烟灰散落在料理台上,她也不顾。
  一根烟,舒缓了她焦虑的情绪。
  难怪妈妈那么喜欢抽烟,说她只能从烟里面找到安慰。
  苏瑾又点燃了一根,夕阳西下,绚烂的晚霞从窗户洒进,落在了她身上、脸上,她转了个身,不想面对如此美丽的霞光。
  当年妈妈说了太多遍,我每天都在强颜欢笑,她嗤之以鼻,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人生在世,谁不辛苦,怎么就你过不去?我考完试看着排名还夜夜睡不着呢。你有做过什么改变你的生活了吗?
  呵,看看现在的自己,在厨房里抽烟,获一丝安宁。
  但她依然是觉得,自我怜悯是矫情,她知道自己现在被痛苦俘获,但她不甘愿当它的俘虏。
  她用漱口水除去口中烟味,换了套衣服出门。
  在小区里散了会步,依旧是索然无味,人生哪里像电影,梳妆打扮后出门散个步,就能获得人生真理,重新振作。
  苏瑾直接跑去商店,买了条烟,还有两个打火机。
  如果她跟她妈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她妈当年抽十块一包的,她能买一百块一包的,还买了一条。
  路征这次,至少这次,他不想去主动和好了。
  他也知道,他说话冲动了,语气很冲,但语气的不好,跟他想说的话不矛盾。
  他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一是他性格平和,很少有值得让他大动肝火的事情,二是发脾气对他来说是手段,而不是发泄的途径。
  但对苏瑾“发火”,是他第一次没忍住,这不是个好的兆头,他在对她失控。
  情绪能拿捏得住火候,只是因为内心不那么在乎,才能掌握精密的分寸。但这也是不理性,他讨厌情绪化,但苏瑾今年让他情绪化了。
  他不是那类“老婆说得都对”的男人,他认为那是对伴侣话语权的消解。看似是忠犬、宠溺,但也暗含了女性的不讲道理、无法沟通。
  那些问题,与他们的婚姻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她不应该去纠结,他已经跟她明确说过,为什么她还要抓着不放?这样的争吵有意义吗?
  手头的项目对他很重要,业务上来说,一条新的生产线要落实,这条产业线也会成为未来几年的新重点;从人情世故上来说,上下的关系要打点好,形成良好的政企关系。这个项目的成败,也决定了跟他父亲权力交接的话语权,他一点都不能放松。
  两人冷战,他忍住不联系她。这次他不想轻易和好,不把问题彻底解决好,下次只会一次次重来。
  也是会有想她的时候。应酬喝酒喝到快吐,他会想念她给他冲的蜂蜜柚子茶;遇事不顺他坐在沙发上紧锁眉头,会想到她给他按摩放松;夜半情欲升起,他想和她做爱,他也从来只有过她;在浴室洗澡,蒸腾的水雾里,他想起上次把她压在墙上做。
  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作为男人的劣根性,他对她先有性,由性生爱。
  两人在床上太合拍,虽然当初是她勾引他,他初尝人事,从不知还有那般销魂滋味。刚在一起时,他未公开她是他女朋友,他觉得她也许也没当回事,只是想玩玩而已。
  但,是他,后来一次次拖着她去开房。
  她胆子小,不想在学校附近的宾馆开房,他也嫌弃小宾馆不卫生。
  他们那时课大多在上午和下午的一大节,他们上完课后,他就拖着她出校门,坐五站地铁去酒店开房,他的生活费大多花在了开房上。
  两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性欲如此容易被挑起。苏瑾貌美肤白,身材极好,胸很大,他喜欢埋在她胸里蹂躏她,她很柔软,哪里都很软。摸了她几下,她就忍不住喘息脱他内裤,她的腿十分配合地交缠在他腰上,缠着他要他,看她依赖他的样子,他想要保护她,这幅艳色,只能他看到,他生出了占有欲。
  两人青春大好时光在床上度过,躯体交缠,解锁着各种姿势。
  一开始两人还老老实实做完后起来回学校,在回去的地铁上,正值人流高峰,她昏昏欲睡,腿酸不已,下面还有液体流出,粘在内裤上很难受,他主动把她抱在怀里。从那时起,他也就习惯了去抱她。上了地铁,他就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睡一路。
  那一次,她来了月经,却没有跟他说。到了酒店他要脱她裤子,她才嗫嚅地说她亲戚来了,他第一次知道女生管月经叫亲戚。他有些失望,下面都硬了。苏瑾却问他,你来就是想跟我上床的吗?他想这不是废话,也说出了口。她气得转头就走,说那你找别人去吧,别人也能让你上。他下意识拉住了她的手,脱口而出,当我女朋友行不?我只上我女朋友。
  他也第一次看到苏瑾害羞了,跟他做爱时都不曾害羞的她,却因为他的“告白”,害羞了。那次,他们没有做,他第一次抱着她入睡。
  路征恨恨的想,她最硬的地方,应该是她的心吧。
  她总是表现得他一点都不爱她、关心她,她到底有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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