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景宣帝很满意宁庆安的态度和表现,随意说了两句安抚的话, 便让禁卫军把他们带下去了, 安置在一处偏殿里,随时等候传召。
就这样,宁庆安和威远侯徐成志被扣押在了宫中, 这一扣就被扣了三天。
在这三日里,宁庆安和徐成志一直被留在偏殿里,活动范围也只能在偏殿,门外有禁卫军把守, 他们哪儿也不能去,在此期间景宣帝也没有召见过他们。只有每日来送饭食茶水的太监进来,他们与外界没有任何接触。
宁庆安一直表现得都很淡定,俊美儒雅的脸上半点儿也看不出担心,一直神色如常地坐在那里,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徐成志则比他暴躁得多,被扣押进来的前面两天情况稍微好些,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到了第三天,他们继续被关着,景宣帝又不召见他们,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徐成志就开始暴躁了,不停地在偏殿里走来走去,烦躁地去敲偏殿的大门,朝着外面看守的禁卫军咆哮,企图引起他们的注意,而看守他们的禁卫军仿佛都变成了聋子瞎子,对他的咆哮半点反应都没有,完全充耳不闻,依旧肃然的守在门口,甚至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喂,我说你们聋了吗,我要见皇上!”外面的禁卫军半点反应也没有,徐成志气得踹了偏殿大门一脚,转过身去,气愤地走到宁庆安面前,道:“你说他们怎么回事啊,把我们关在这里就不管了?”
宁庆安掀开眼皮淡定地看了徐成志一眼,轻描淡写地道:“我说你还是耐心的坐下来等吧,你去吼门外的禁卫有什么意思,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皇上要见我们的时候自然会见,你不吵也会见你去见。”
徐成志斜眼看向他,对他的说辞无法认同,嗤了一声,“你说得倒是轻巧,我们被关在这儿,对外面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清楚,你就真的不担心不焦急?”
被带进宫那天,徐成志走的时候只来得及交代了一两句,他素来是个急脾气的人,看不得办事情拖拖拉拉的,见这都过了一两天了事情都还没有个结果,急性子的毛病就又上来了,巴不得赶紧把六公主的死查个水落石出的好。
宁庆安道:“我们现在被拘在这里,担心着急又有何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起码证明没有事发生,你还是耐心地坐下来等着,事情查明了皇上自然会要召见我们。”
徐成志道:“我这不是怕等来的是坏消息么?”
宁庆安笑了一下,“就算等来的是坏消息,你现在被拘在这里能做什么,继续跟外面的禁卫吵吗?还是闹到皇上那儿去你就能得到好处?面对皇上能跟在边关上阵杀敌一样吗?你别动不动就想着动手,有时候也要动动脑子。”
被自己妹夫毫不留情地说了一顿,徐成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终于安静下来坐到一边去了。
这刚坐下没多久,景宣帝身边的福公公就过来了,偏殿的门从外面打开,福公公从外面走进来,站在门口打量着屋中的两人,两人安静地坐在桌边,宁庆安闭幕眼神,徐成志听得动静转过头来,虎目一睁,带着武将的煞气,福公公微微一凛,面上露出笑脸,走上前去道:“两位大人,皇上召见。”
徐成志一听,赫然地椅子上站起身来,作势就要往外去,却见宁庆安缓缓地睁开眼,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抬手理了理身上的袍子,这才跟福公公道了谢,请福公公前面带路,一路往乾元殿而去。
乾元殿里,武安侯霍远行站在殿中,景宣帝坐于御案之后,正拧眉细听着霍远行道:“臣已经抓到了杀害六公主的真正凶手。”
“是谁?”景宣帝道。
霍远行如实禀告,“是兵部尚书黄大人的女儿黄莺,她和六公主都是德雅女子书院的学生,前日在书院后山竹林跟南疆探子接触的时候被六公主发现,他们害怕暴露行踪,就杀了六公主灭口。”
“南疆人?”景宣帝大吃一惊,“怎么此事还牵扯到了南疆人?南疆人想做什么?”
南疆位于大晋朝的西南边陲,一直蠢蠢欲动不太老实,自从老南疆王死了,他的二儿子做了新的南疆王之后,更是猖狂起来,不服朝廷的管制,这几年来,南疆已经闹过好几次暴动,幸好都被镇压了下去,没有让他们形成气候,但南疆王一直都贼心不死,伺机寻找作乱的机会。
“是的,的确是南疆人。”霍远行道:“黄大人当年在江南任知府的时候,他的女儿黄莺在六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黄大人命人四处寻找多年,于三年前才找到女儿,不过,经臣前日审讯得知,现在的黄莺并不是黄大人真正的女儿,黄大人真正的女儿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的这个黄莺,实际上是个南疆人。黄大人真正的女儿小时候被人贩子卖到了南疆,如今这个黄莺是冒名顶替,她接近黄大人,认黄大人为父,真正的目的是想从黄大人那儿窃取到有关大晋朝南面边境的军事布防图。”
闻言,景宣帝满脸盛怒地一拳捶在御案上,恨声道:“此事决不可轻饶。”
真正的凶手已经抓到,黄莺被投入了大理寺,黄大人一家也受到了牵连,现在被关起来审查,调查他有没有把大晋朝重要的军事信息泄露出去。
黄莺熬不住大理寺的审讯,对杀害六公主之事供认不讳。供词呈报到景宣帝面前,也洗刷了宁如玉的冤屈。
宁庆安和徐成志被放了回去,霍远行陪同他们一起出的宫,并且亲自把他们送回威远侯府。
“婷婷这几日是跟你在一起吧?”宁庆安笑呵呵地问,对霍远行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是。”霍远行还是如往常一样言简意赅。
宁庆安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笑着道:“婷婷这几日多谢侯爷照顾了,一会儿我去侯府接了他娘,就一起去把她接回家。”
霍远行左脸上的银质面具泛着清冷的光芒,剑眉轻轻蹙了一下,开口道:“那个地方有些不太方便,不如还是我将她送回府吧。”
宁庆安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想到霍远行可能有所顾虑,他藏宁如玉的地方哪里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地方,如果有这么容易去,那该多容易暴露,这对霍远行来说是不利的,大家都是聪明人,宁庆安随即就明白了,笑道:“如此也好,那就麻烦侯爷了。”
霍远行道:“我下午就会命人把她送回府,宁大人尽管放心。”
“好,多谢。”宁庆安感激道。
随后很快到了威远侯府,得了消息的徐家人都出门来迎接,霍远行、宁庆安、徐志成三人下了马,众人纷纷热情地迎上来,邀请霍远行进府里稍坐。
霍远行没有推辞,跟着徐家人进了威远侯府,徐家人都十分热情,感谢他抓到了真的凶手替宁如玉洗刷了冤屈,霍远行面色平静如常,只道是应该做的。
老夫人杨氏头戴抹额,身穿褐色褙子,坐在上首的三围梨花木榻上,听着霍远行如此道,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霍远行这个外孙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当初景宣帝给宁如玉和霍远行赐婚,老夫人杨氏考虑到霍远行在外面的名声不好,还担心宁如玉会不愿意,觉得受了委屈,不过就目前看来,霍远行确实是个好的,只是人看起来有些冷清罢了,不过人品却是好的,办事能力也相当不错,是个值得依靠的人。想必经过此事,宁如玉和霍远行的关系应该能进一步了。
事情也确实就如老夫人杨氏考虑的那样,自从那天晚上霍远行连夜找到宁如玉,把她带回山庄安置,又给她治伤。宁如玉对霍远行十分感激,渐渐对他生出一些异样的情愫来,而霍远行也对宁如玉有了更多的想法。
当日在威远侯府告辞之后,霍远行就回去了山庄,一路打马出了城,又在路上绕了一圈,甩开身后的尾巴,才回到山庄。
下了马,霍远行把缰绳丢给门口的下人,快步奔进山庄里。
管事闻讯赶了过来,“侯爷,你回来了?”
“宁四姑娘了?”霍远行问。
管事忙道:“在屋里,跟碧荷姑娘在下棋。”
霍远行“嗯”了一声,便朝宁如玉住的屋子而去,进了门,抬眼一看,果然就见宁如玉和碧荷分坐在棋桌的两旁,宁如玉执白子,碧荷执黑子,正在下棋。
“哎哎哎,你不能这么走,你应该走这边。”宁如玉忙止住碧荷把黑子放在棋盘的中间,指点她应该放在另外一个地方才正好。
碧荷皱着眉头苦恼地道:“四姑娘,你就别为难奴婢了,你明知道奴婢不会下棋,你说的那些东西奴婢也不懂,还是你自己下吧。”
宁如玉笑道:“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啊,有谁是天生就会的,等你跟我多下几回,以后慢慢就会了。”
碧荷道:“如果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四姑娘你让奴婢去打一套拳我没问题,你让奴婢学这个真的不行。”
一脸愁眉苦脸的碧荷就差没有说求宁如玉放过她了。
宁如玉看她下得这么痛苦,就跟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一样,也无意再为难她了,失望地摆摆手道:“算了,算了,都收起来吧。”
“我来陪你下。”霍远行从外面走进来道。
阳光就落在霍远行的身后,他从一片金光灿烂中走来,一身玄色绣暗纹的锦袍,左脸上的银质面具泛着淡淡的光泽,明明是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却透着一股妖异的美,让人从心中不由地生出一股对他的信任感来。
宁如玉和碧荷忙站起身向霍远行行礼,霍远行颔首,免了她们的礼。
霍远行走到棋桌边,看到棋盘上散落的黑白棋子,黑子明显下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白子却稳稳当当步步为营,明显黑子就不是白子的对手,而且双方的差距还不是一般的大,白子随时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赢了黑子,黑子却是连半点儿吵架之力也没有。
霍远行伸手捡起棋盘上的一颗黑子,抬眼看向宁如玉,朝她示意了一下,道:“我们两个一起下一盘。”
“好啊。”宁如玉笑着答应,没想到霍远行会说要跟她下棋,也不知道他的棋艺怎么样,想来应该不会差吧,看来可以比试一下了。宁如玉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霍远行把黑子放回棋盒里,伸手一撩袍服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把棋盘上的黑子都一一捡回棋盒里,独留下白子给宁如玉。
“那我就先走咯。”宁如玉把白子都捡回棋盒里,只捏了一枚棋子在手上,在棋盘上选定了一个位置,干净利落地把白子放了下去。
对面的霍远行比她的动作更利落干脆一些,似乎想都没怎么想过,执起一颗黑子就放在了棋盘上。
“你居然走这儿。”宁如玉吃了一惊,暗自盘算着他是要布个怎样的局,自己又该走哪一步,才不会被他吃掉,斟酌着把手中的白子放了下去。
棋艺到底如何,是高是低,对方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宁如玉看霍远行下棋落子那个快狠准,就知道他功力深厚,不是一般人,高手过招,胜败也就在那么一两子之间,宁如玉根本不敢大意,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应战。
相对于宁如玉如临大敌一般的专心致志,霍远行则显得轻松惬意得多,每走一步都十分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就跟他的人一样清清淡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惯来如此冷清寡淡,所以连下棋也如此,没有多的表示,没有多的言语,没多的表情,从头至尾都一个模样。
宁如玉和霍远行都是高手,一盘棋下了半个多时辰还没有分出胜负,碧荷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虽然看不懂,却也感觉到了双方厮杀得十分激烈,虽然眼前下棋的两个人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但是看起来也没有谁要让谁的意思,杀起对方的棋子来也是毫不留情,隐隐有一股无形的杀气从棋盘上散发出来,都说下棋就是一个没有血腥的战场,以前碧荷体会不了这句话的含义,现在倒是能理解了,不由地感叹一句,果然如此啊!
棋下了快一个时辰,棋盘上摆满了黑白两色的棋子,宁如玉手中执着白子,秀眉轻蹙,双目紧盯着棋盘上的黑白两子走势,分析白子的处境,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中捏着白子落在棋盘上。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霍远行微微抬眸看了宁如玉一眼,他的动作快而迅速,宁如玉根本没有发现,只依旧轻蹙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思考着下一步棋她该怎么走。
霍远行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执起手中的黑子朝着棋盘中央一个空着的位置直接落了下去。
就在霍远行的黑色棋子落在棋盘上的那一刻,先前还秀眉轻蹙的宁如玉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一双漂亮的眼睛闪耀着夺目的光彩,飞快地伸出手按在霍远行落子的右手上,漂亮的鹅蛋脸上露出明媚灿烂的笑容,明媚皓齿,笑靥如花,犹如花园里盛开的玫瑰花一样娇艳夺目。
“你输了,你输了。”宁如玉抬眸看向对面的霍远行,兴奋激动的模样仿佛像是要跳起来,感觉就像一只快乐的蝴蝶一般,恨不得围着屋子飞舞上两圈。
霍远行低头扫了一眼棋盘,棋盘上黑子已完全落入白子的包围,退无可退,死得不能再死了。
“是,我输了。”霍远行目光落在宁如玉抓住他的手腕上,目光闪了闪,低头认输道。
“哈哈,我赢了,我赢了。”宁如玉高兴得很,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还一直抓着霍远行的手,整个人完全沉浸在战胜霍远行的兴奋当中,要知道这一盘棋她下得太辛苦了,费了不少的脑力才战胜霍远行,当然格外的欢喜得意了。
站在旁边的碧荷则比宁如玉冷静得多,十分敏锐地发现了两人之间的异样,她陡然想起霍远行不喜让人碰触的习惯,就想悄悄提醒一下宁如玉,谁知还未动作,却见霍远行朝她使了个眼色。
碧荷心中微有诧异,却也不敢违背霍远行的意思,忙退到一边,低眉敛目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内心里却掀起了狂风巨浪——侯爷居然让四姑娘抓了他的手还没有把她甩开,这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9更+10更~~~
☆、第32章 9更+10更
宁如玉抓住霍远行的手不放, 完全沉浸在战胜他的兴奋里, 好久没有遇到这样厉害的对手了, 这一盘棋下得格外的畅快, 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霍远行的手, 脸蛋一下子就红了, 赶忙放开了抓着他的手,偏过头去拿桌子上放着的茶杯, 想要借着喝茶掩饰自己的心慌。谁知道手上一滑,杯子落到了地上, 摔成了好多片。
“哎呀!”茶水溅到宁如玉的脚背上, 打湿了她的鞋袜, 正好就是那只受伤的脚, 她原本是想往后退避开, 奈何又撞到身后的椅子上,不由地低呼一声。
“怎么了, 没事吧?”霍远行已经绕过棋桌来到她面前, 低头就看到她被茶水打湿了鞋袜,鞋袜里包裹的那只小巧白嫩的脚,猛然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根根圆润白皙的脚趾,修剪得干净漂亮的指甲,像白玉配上粉色宝石一般好看,让人怜爱不已。
宁如玉的面前站着身材修长气宇轩昂的霍远行, 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着她,像是将她整个人圈在了他的身影之下,他微低着头,目光一直落在她那只被茶水打湿的脚上,半响没有其他的反应,宁如玉察觉到他在看她的脚,慌忙把脚往后收了收,把脚藏在长裙底下。
霍远行这才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收回目光,脸色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转头吩咐候在一旁的碧荷道:“你家姑娘的鞋袜打湿了,你去拿干净的鞋袜来给你家姑娘换上。”
“嗳。”碧荷答应一声,飞快地去了。
霍远行对宁如玉道:“我先出去了,一会儿等会你换好了,我再送你回魏国公府。”
宁如玉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问道:“可以回去了?杀害六公主的凶手抓到了?”
“嗯,已经抓到了,没事了。”霍远行平静地道。
“是谁?”宁如玉很好奇那个让她无辜背黑锅的凶手到底是谁。
霍远行淡淡地道:“黄莺。”
“怎么会是她?”宁如玉回想起那个长得高高瘦瘦皮肤有些黑的姑娘来,印象中她是个沉默寡言,不喜交际的人,在书院里,身旁也没有伙伴,常常一个独来独往,这么一个长相不出众也不爱引起人注意的人,怎么会跟六公主发生矛盾,还将六公主杀死了?
霍远行很快就解答了她心中的疑问,“她是南疆人,她在跟南疆探子接触的时候被跑出书院的六公主发现了,担心自己暴露了,探子就杀了六公主灭口。”
“黄莺不是黄尚书的女儿吗?怎么会是南疆人?”宁如玉奇怪道。
霍远行道:“黄尚书的女儿在五岁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拐走了,三年前找回来的这个黄莺根本不是他的女儿,准确的说应该是南疆王的小女儿,她冒名顶替了黄莺的身份,认黄尚书为父,接近黄尚书,企图从皇上书手中截取情报。她就是在跟南疆探子传递消息的时候被六公主误打误撞看见,为了不让六公主把消息传出去,所以就杀了六公主灭口,而你正好跟六公主有过结,把她的死推在你身上也说得通。”
宁如玉暗道:原来自己还真的就是个背锅的,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碧荷很快拿来了干净的鞋袜给宁如玉换上,宁如玉的脚伤多亏了有碧荷的照顾,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走远路,在平地上走走已无大碍。
宁如玉扶着碧荷的手走出去,霍远行就站在院子里的那棵枣树下,枝叶繁茂,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洒下来,落在他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走吧。”听得身后的动静,霍远行转过头来,目光扫过宁如玉粉嫩的脸蛋儿,跟上好的羊脂白玉一样,那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多看她几眼。
“多谢侯爷。”宁如玉冲他感激地一笑,扶着碧荷的手跟在霍远行的身后往外走,庄子的大门口停着一辆油壁马车,拉车的两匹马高大健壮,四肢有力,跑起路来飞快。
碧荷扶着宁如玉上了马车,马车厢里铺着柔软的垫子,踩在上面很舒服,宁如玉走到靠窗边的位置坐下,碧荷就坐在她的旁边。
马车开始驶动,宁如玉透过晃动的车窗帘子,看到身材挺拔的霍远行坐在高大的枣红马上,驾着马跟在马车旁边,尽职尽责地护卫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