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呼呼,哈。”楚乔惊醒,猛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弹起,难受剧烈的喘着气。
  太多杂乱无序的画面和片段前仆后继的涌入脑中,楚乔痛苦的捂着头,肿胀感,酸疼感,她觉得下一秒脑袋就要爆炸了。
  “深呼吸。”淡淡的嗓音安抚着她的情绪:“放轻松,别抗拒,自然一点。”
  他倒了一杯温水给她,问道:“你看到了吧?”
  楚乔满头是汗,她死死的赚着袖口,那些记忆冲刷着神经,所有东西都超脱认知和理解范围,她无法放松,更无法接受。
  巫乾蹙眉,他放下杯子,擦去她额际,脸侧的汗珠,毫无芥蒂的抚拭按压着她的胸口,帮助她调整呼吸。
  掌心下的的乳房饱满又柔软,从未感受过的触感,挑战着巫乾的底线。
  他面不改色的顺平着她的呼吸,直到她不那么痛苦时,才收回了手。
  楚乔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她艰难的平复着呼吸,干涩的喉咙,一点点吞咽着温水,她恍惚了很久,才声音艰涩的问道:“那是,真正的世界?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们吗……”
  巫乾继续给她加水,头也没抬:“我的答案重要吗?”
  不重要……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很难,接受……
  并不是说她愚蠢的拒绝不相信,而是,她感到十分陌生,陌生到让她恐惧,那些记忆不带任何感情的强加在她身上,她产生不了任何共鸣,仿佛是看一个以自己为主角的故事。
  她做不到,更无法从心底里真的去相信,去心甘情愿的说服自己,这是她,曾经,真正经历过的事情。
  “那没办法了。”他露出微笑,又拿起一支新的注射器:“只能继续了。”
  楚乔脸色一白,她低下头,咬着唇,不去看那画面。
  很快,熟悉的困倦感袭来,昏迷之际,她看到巫乾幽幽叹口气,指尖划过她两个针孔的胳膊,随后他靠近自己,弯下了腰,胳膊处的皮肤一热,被一个温暖湿热的东西碰触着……
  她再也撑不住,陷入了黑暗。
  这次恢复意识后,身体开始慢慢回忆之前的事情。
  这是一件狭小昏暗的房间,她被关在了这里。
  被关了整整两天,而今天这是第三天。
  她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抱着膝盖,低着头,一点点搜索着闹钟的记忆,可是大脑仿佛有什么枷锁一般,那些画面全都是模糊不清的,走马观花一般,更多的记忆根本一点也想不起来。
  比如,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以前什么工作,自己小时候什么样子。
  比如,她只知道沈陆对她一见钟情,随后追求她,她最后答应了,却想不起他的模样。
  那些跟科尔弗加精神病疗养院无关的事,她一点也想不到。
  过了很久,门终于被打开了。
  骤然明亮的光线让楚乔背过身,手捂着脸,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人,一瞬间反应只想避开,蜷缩弱小的姿态如同过街老鼠一般。
  莱莉站在门口,她看着里面躲在角落中的人,灰色的瞳孔带着金属冷酷的质感,声音冰冷:“我希望你们都能得到教训,不听话的孩子,活着其实对于别人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
  “你的惩罚结束了,楚乔护士,欢迎你回来继续工作。”
  楚乔侧过身,她半挡着脸,不停的眨眼,努力的适应着光,却还是被刺激的眼泪流了出来:“贝拉,她……”
  “当然,她受到了她该有的惩罚后,她离开了,她不配留下来了。”莱莉顿了顿,表情严厉:“我不希望有人在我管辖范围内使小动作,我们是为联邦服务,为了联邦,我们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其余任何自私的欲望,都是罪恶的,该死的。”
  楚乔被她狂热的崇拜姿态惊到,沉默着,不愿接话。
  莱莉却是一点点走近,她蹲下身,打量着她苍白不停流泪的脸蛋,柔声道:“你会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吗?”
  她摸着她的脸,尖利的指甲陷入她侧脸的皮肉里,她面无表情,带着可怕的审视:“回答我,楚乔护士!”
  “是,我是。”疼痛让眼泪流的越发汹涌,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的握成了一个拳头。
  莱莉满意的松开力度,手指点了点她白嫩的皮肤,带着几丝厌恶,满满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我给你一个弥补机会,以后S区的工作交给你,希望你能不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出色的完成任务。”
  楚乔点头,微垂着的脸,遮挡着通红的眼睛,声音沙哑:“是的,莱莉院长。”
  她已经一脚踏进了漩涡中……
  从没有人成功接近过这五个男人,更遑论说提取到身体信息和注射药剂。
  “记住,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看结果,不要让我失望,我已经在保你了……不然,三天前死的不是贝拉,而且你。”
  恶毒又赤裸,最后的通牒。
  清清楚楚的表明这是她活下来最大的价值,最后的倚仗。
  她做了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做……
  她当时,只是真的就让他们摸了她的头发,带着自以为的小心思哄诱着他们,却不知道自己单纯的可笑。
  她对着两个顽劣的少年和青年有些束手无策,他们捉弄逗趣着她,仿佛她是个稀有的玩具。
  直到后面的一个青年,看了他们半晌,突然的率先走过来。
  他并不是乍一看最出众夺目的,却是越看越让人觉得惊艳的。
  他高高瘦瘦的,脸部线条有些锐利并不柔和,尤其是眉眼,带着刺人的锋芒,可是他的表情和眼神却是清淡平静的,让人心生好感,肤色白净,更为他增添了几分亲和力。
  楚乔随着她的靠近心跳加速,心里下意识的叫出了她的名字,任秋……
  青年沉默的盯着她,半晌,轻声道:“你,似乎,有点特别……”
  这人,这人,在说什么?
  “我,好像……见过你……”他指尖碰了碰光幕,碰触的地方泛起涟漪,他低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乔心里一动,她抓住了这次机会,舔了舔发干的唇,她道:“你帮我完成工作,我就告诉你。”
  他的视线被她动作吸引,落在了她露出来的舌尖上上,捕捉到那一抹嫣红,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这不太公平。”
  “很公平,你们配合我完成工作,你们也会早点痊愈,恢复健康,你们没有损失。”楚乔抬头盯着他,快来不及了,她声音里不由得带了一丝急切。
  “呵,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亏我还以为你是装的……”桃花眼的少年嗤笑一声,似乎有些不爽,但瞳孔中某种恶劣的光却越来越亮。
  任秋打断了他的话,他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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