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冯东书:呦吼,敢情你见不得你儿子谈恋爱啊?我四岁就知道勾搭幼儿园的小女孩儿了。
  谢朝吐槽:你是你,我家崽崽比你好多了。
  冯东书总算说了句人话:你这是正常心理,崽崽从小依赖你,突然自己独立了,有一天不再需要了,你就开始否定自己作为父亲的价值。其实不然,你还是他爹嘛。总得来说,你就是闲得没事瞎想,谈个恋爱就好。
  谢朝“呵”了一声:找不到女朋友。
  冯东书一乐:男朋友要不要?我勉为其难地充当一下。
  谢朝:【坟头草丈五.jpg】
  第33章
  节目组每个地点固定取景,而且只拍摄一周, 不浪费多余的时间, 其余的就等着后期剪辑了。
  崽崽这一周玩得挺开心,回来的飞机上还在隐隐期待着下次的旅行。
  谢朝回家当天, 谢广平夫妻两和程黎安三人居然都跑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了,家里一片空荡荡,就连煮饭阿姨都不在, 回老家休假去了。
  谢朝心里不是个滋味,自己又不想在家里开伙, 外卖也不想点。他左思右想, 决定随便去哪个狐朋狗友家里混混。思来想去,安格斯那里最合适了, 休假中, 独处,还不介意他带个孩子。
  数数日子, 一个半月以后就过年了, 他的生日很小, 阴历十二月底,也快到了。他现在还可以骗骗自己实际年龄才二十七,生日过完了才二十八, 然而虚岁悬在头顶上,过完年就三十了。
  然而娱乐圈里的三十算个什么,多少女明星四十多岁还没有结婚生子呢,青春容颜还未曾衰退, 照样能够拍戏跳舞。更何况他们男明星,男人四十一朵花嘛。
  谢朝瞅了眼在旁边折腾飞机的崽崽,哎,这就是时间的证明。不过好说歹说,他还有个小孩儿,然而还没有谈过恋爱……
  谢朝脱了拖鞋,伸长腿,够着了崽崽的胳膊,顶了几下,商量道:“崽啊,今天你爸不想做饭了,我们去安格斯叔叔家玩两天。”
  崽崽抱紧他的小飞机:“玩两天是玩几天?”
  谢朝瘫在沙发上,玩着睡衣上的纽扣,唉声叹气:“玩到你爷爷奶奶回来。”
  “行。”崽崽应了声,继续捣鼓他的小飞机。
  谢朝这会儿无聊透顶,突然想起了网上流行了一阵子的图:一个绿头发的小人儿躺在地上滚来滚去,旁边配了一行字“好无聊好想被强奸”。
  谢朝换着个坐姿仰在沙发上,把这魔性的表情包团巴团巴,丢出脑袋。
  他又拿脚戳戳崽崽。
  崽崽被打断了思路,板着一张脸地盯着谢朝:“干嘛?”
  “你那个数独呢,借我玩玩。”
  崽崽丢下飞机,取了平板过来,扔给了谢朝,继续埋头在自己的事业上:“你从最简单的开始玩,先熟悉一下。”
  谢朝玩了两局,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不适合他这种中老年人消遣。他又回到刚刚瘫着的状态,很想在沙发上滚一圈,然后苦着一张脸喊:“好无聊!”
  崽崽看过来:“朝朝,你这个样子比隔壁家大咪还不如。”
  隔壁家大咪是只小公猫,天天好吃好喝,养得一身皮毛油光水滑,唯一的爱好就是舔毛。
  谢朝懒懒地回道:“怎么讲?”
  “你动都不动,隔壁大咪还有个成双入对的小伙伴。”崽崽拆下了飞机的一边机翼,“大咪最近还出门散步了。”
  谢朝支着脑袋:“我刚工作一周,休息休息。”墙上的挂钟指到了十二点,“又是午饭时间。”
  谢朝掏出钱包,扔给崽崽:“崽啊,去小区那家馆子里打包点儿吃的回来。”
  崽崽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翻出几张钞票:“我们还是早点儿去叔叔家吧,那家馆子都快吃腻味了。”
  谢朝一想,也是。于是,摸出手机打给了安格斯。
  安格斯正在家里头修身养性,很快就接通了。
  谢朝老油条地说:“安格斯,我家里没人。”
  安格斯愣了愣,这话听起来可真暧昧。
  之前还有个搞笑的段子,女朋友隐晦地暗示自家工科男友:“亲爱的,我家里没人。”
  正常的男朋友这时候立马就打了鸡血,钻空子一样往女友家里去了。然而这是个工科男,他不按套路出牌:“亲爱的,你现在去看一部鬼片。”
  寂寞的女友:“嗯?”
  工科男坏笑一声:“马上你就觉得家里到处都是人,床上也有人,窗帘后面也有人,镜子里还有人,哈哈哈。”
  安格斯喉头滚动了两下,推翻这个魔性的套路:“所以呢?”
  谢朝嘿嘿一笑:“所以我准备带着儿子去你那里玩两天。”
  安格斯笑笑:“好,我让玛吉给你们准备房间。”玛吉是安格斯才雇的菲佣,人很勤快。
  “还有,把你家游泳池备好,想去游个泳。”谢朝伸展下胳膊腿,“我最近越来越惫懒了,需要锻炼锻炼。”
  谢朝顿了顿,“我好像进入了人生倦怠期,不知道为什么。”他烦躁地扒拉下头发,“电话里也讲不清楚。”
  安格斯低低地轻笑一声,低沉的嗓音划开满室的寂静:“过来吧,我带你散散心。”
  他买的小别墅正好处在最好的地段,山清水秀的,后头还有个小湖泊。安格斯置办了小船,一直闲置了湖边上,平时又不用,平白交了不少停船费。
  谢朝安静了会儿,说:“好。”
  家里的小田螺崽崽打包了饭菜回来,径直进了餐厅:“老朝头,快过来吃饭,不然汤要冷了。”
  谢朝“呵”了一声,匆忙和安格斯说了两句,直接挂断了电话,大步走到了崽崽跟前,揪住了他的耳朵,“不得了,喊谁呢?”
  崽崽无所畏惧:“当然喊的是你。”他坐下来吃饭,“你最近过得真像个老头儿。”
  谢朝拿筷子敲了敲崽崽的头:“你爹我正值壮年,怎么说话呢你?”他喝了口汤,“吃完饭,我开车带你去安格斯家。”
  崽崽抬头道:“行,正好我同学住安格斯叔叔附近。”
  ——
  蓝澄澄的游泳池里波光粼粼,谢朝穿着泳裤,在水里扎了个猛子,溅起一片水花。
  崽崽蹲在泳池旁,穿了条谢朝买的粉色卡通泳裤,不想下水。
  安格斯站在他旁边,说:“崽崽,不下去和你爸爸一起游?”
  崽崽伸手划了下水波,摇头:“等我爸游好了再下去,他惯会作怪。”
  会作怪的谢朝突然攀着泳池壁,冒出个头来,猛地把崽崽拽了下来。水浪溅得老高,打湿了安格斯身上的衣裤。
  崽崽在水里扑腾两下,赶紧游得远远的。
  谢朝还攀在那儿,招呼安格斯:“你不下来么?”
  安格斯站着,谢朝不得不昂着头望他,脸上的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一路下滑,滑过喉结,滚上了胸膛。
  谢朝身材修长、骨肉均亭,肌肉并不夸张,是那种恰到好处的性感。安格斯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背脊,肩胛骨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看上去充满了张力,又带着说不出的骨感。
  黑发此刻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谢朝微微甩甩头,水珠子便肆无忌惮地滴到了安格斯垂着的手背上。
  水珠上仿佛戴上了他身体的温度,烫得安格斯收回了手,不着痕迹地插入了米白色家居服的口袋里。
  “我习惯性早上游泳,现在就不下去了,你们两好好玩。”
  谢朝点头,瞅了瞅安格斯身上完完整整的家居服,想想还是算了。他自个儿像一尾鱼一样游走了,长腿拍着水花,水声哗啦啦地响着。
  崽崽怕他过来找茬,灵活地窜来窜去,只看得见时不时涌起的小水包。
  泳池旁摆着两把躺椅,躺椅中间的小几上摆着盆水仙花,打着小小的花苞。安格斯拨弄了两下,那花苞便摇摇晃晃地坠了坠。
  游泳最耗费体力了,谢朝沿着泳池游了几圈,感觉体力不支,胳膊都快酸了,干脆爬上休息会儿。
  崽崽倒是省事,直接套着安格斯给他的小黄鸭游泳圈,正浮在水面上飘来飘去。
  谢朝裹着大毛巾坐在躺椅上,菲佣玛吉端来了热饮。他叼着吸管,慢悠悠地喝着,热饮暖洋洋的,带点儿适中的甜水果味。
  “最近感觉自己老是心里头烦躁,但是又说不上来,还不想动弹,宅得人都要废了。”谢朝晃着杯子,“果然人还是要出来运动,这会儿感觉心情都好多了。”
  安格斯面上带着浅笑:“怎么会突然烦躁?”
  谢朝拖着毛巾擦了把脸,大毛巾松散开来。他大喇喇地往后一躺,叹口气说:“年纪大了,容易多愁善感,没啥大事。”
  安格斯淡笑不语。
  谢朝撑着下巴,侧躺着问:“你家里人会担心你的婚姻大事么?”
  安格斯摇摇头:“不会,从小他们就不怎么干涉我。”
  “好吧。”谢朝耸耸肩,“快过年了,我又要迎接七大姑八大姨的审判了,即使他们知道我这个职业,还是会絮絮叨叨。”
  安格斯缓缓问:“你家里很着急?”
  谢朝双手枕在头后面:“也不算着急,我自己觉得没意思。”他觑了眼安格斯,“你在家都过完年了。”
  安格斯动了动水仙盘里鹅卵石的位置:“嗯,陪家里人过完圣诞节才来的,不过我妈说想回来看看。”
  谢朝的手机铃声响了,在小几上震动,他直起身接听:“喂,冯东书你最近很闲?”
  “不闲,还不是谢大爷托我办的事儿比较重要。”冯东书吊儿郎当的。
  谢朝一愣:“我托你什么事了?”
  “唔,上次不是让我拉皮条么?”他故意说得流里流气的。
  谢朝呸了一口:“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这么没品的事了?”
  冯东书回到起点,说:“老总他弟弟办了个趴,到时候不少圈内人过去,你不是想给你朋友介绍对象么,这是个好机会。”
  谢朝询问:“去的都是正经人,你也知道老总他弟那德行。”
  冯东书直言:“这次不一样,明面是聚会趴,实际上老总他妈要选秀,招个皇后娘娘回来管住她不成器的小儿子,所以名媛还真不少。”
  谢朝咬牙道:“好,我也去。”
  “咦,你平时不是不乐意去么?”冯东书调侃,“谁说去这种地方还不如在家陪儿子来着,是你么?”
  谢朝狡辩:“我这是想要改善下生活,享受一下不同的生活方式,再说我这是陪朋友。”
  “随你。”
  安格斯见他结束了通话,和气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最近有个趴,你要不要过去?”谢朝解释说,“老是在家闷着太无聊了,出去乐一乐哈。”
  安格斯思索了片刻,终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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