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十大阵眼
见那个凌霄阁的强者不招供，郑南只是微微一笑，而后动作缓慢的来到他身前。看到郑南的接近，尤其是感受到郑南眼光中慎人的杀意，凌霄阁强者顿觉浑身发寒。
“你……你要干什么？”
凌霄阁强者忍不住开口，声音却略显颤抖。
郑南并不作答，而是直接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肩膀，而后猛然发力！
“咔！咯咯……”
骨头碎裂的声音骤然传出，听的人头皮发麻。那凌霄阁强者，则是发出如同杀猪般的惨叫。
“闭嘴！”
郑南松开手，顿时那凌霄阁强者便萎顿在地。而随着郑南的一句闭嘴，纵使对方疼痛难忍，还是强撑着闭上了嘴巴，不再痛嚎，只是发出低沉的**。
“捏碎你的肩膀，只是回答错误的小小惩戒，下一次再答错，捏碎的就不是肩膀了。”郑南淡淡的说完，那凌霄阁强者却早已没有了一点坚毅表情。
回想起刚刚被郑南捏成粉碎的那块石头，再加上此刻肩膀处粉碎性的疼痛，这个凌霄阁的倒霉虚境，已经对郑南产生了十足的怯意。
“我再问你一遍，圣坛对你们降临天恩大陆，到底有何作用？”
“呃……”对方迟疑不定，似乎还没打定主意要不要说，不过当他看到郑南的眼神时，却是再也没有犹豫，直接开口道：“我说，我说。”
“天恩大陆上，有一个超级强者遗留下来的禁制，致使我们凌霄阁和天斗宫无法轻易降临，而每过万年，那禁制就会……”
“直接说圣坛的作用，这些我们都知道。”郑南不愿听对方啰嗦，直接将其打断。
“是是是。”那厮唯唯诺诺的点头，同时心中也更加小心。既然郑南知道超级强者留下禁制之事，那就证明对于天斗凌霄之乱，郑南知道的不少，万一自己说谎，很有可能被郑南拆穿——谁晓得郑南到底了解多少呢？
那凌霄阁强者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而后接着讲道：“所谓圣坛，其实只是天恩大陆的叫法，事实上，十大圣坛的真实作用，本是十个阵眼！”
“阵眼？”听到此语，郑南顿觉一惊。“你的意思是，圣坛是当初那位强者布下的大阵阵眼？”
“没错，这十大圣坛，正是天恩大阵的阵眼。无论是封住天恩大陆，还是将天斗宫、凌霄阁的人接引到天恩大陆来，都要通过这十个阵眼来完成。在大阵闭合的七千年间，靠着十大阵眼共同发力维持，致使外界无法降临天恩大陆；而在大阵开启的三千年里，亦是由十大阵眼所放出的特殊能量，才能接引异位面的人来到天恩。”
联想到异界强者降临时，圣坛之上冲天而起的光柱，郑南也不由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过与此同时，郑南也再次想到那个之前就有的想法：“既然如此，那只要毁掉圣坛，异位面的人不就无法到天恩大陆来了？”
“这个……”那凌霄阁强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迟疑，目光躲躲闪闪的的看着郑南。
郑南见状，知道他心中必然有鬼，不由得怒目而视，语气却很平静：“你可以说谎，但千万不要让我知道。”
“明白，明白，我怎么敢说谎呢？”凌霄阁强者讪讪地一笑，表情夸张的说着。看他那架势，一副全心为郑南考虑的模样，倒像是郑南的忠实下属一般。
“大人，我劝你千万不要去毁掉圣坛，不然对天恩大陆是大大的不利！因为事情恰恰与你所想的相反，毁掉圣坛，其实就等同于毁掉了天恩大阵，不但无法阻止外界的人降临，反而会使得天恩大陆完全失去保护，异位面强者能够随意降临此地！”
“哦？”听了对方的话，郑南将信将疑。
说起来，对方的话也不无道理，以常理来说，圣坛作为大阵的阵眼，一旦被毁，后果自然是大阵失效。不过郑南也想到了其中的疑点，尤其是对方身为凌霄阁的人，竟然如此“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实在是奇怪了点。郑南不由得问道：
“既然毁掉圣坛便可以破掉大阵，让你们的人随意降临，那你们为何不提早毁掉圣坛？你们凌霄阁和天斗宫的人，可不是第一次来天恩了。”
“请大人听我解释。我们的确不是第一次来天恩大陆，不过能够有机会毁掉圣坛，这次却是第一次。实不相瞒，我们这一批人先一步降临，最大的任务便是毁掉圣坛，为后续大部队铺好路！只不过我们在毁掉青云阁圣坛时，却被大人您阻挠了。”
“哼，胡诌八扯！何以之前你们都无法毁掉圣坛，偏偏这次可以？分明是你胡说八道！”
“扑通……”
一看到郑南发怒，对方顿时就跪在了地上，他慌里慌张的求饶道：“冤枉啊大人，我真的没说谎，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哼，那你作何解释？”
“解释……我、我马上解释！”那凌霄阁强者两股战战，紧张的说着，怕死怕到了极点。一看他这副样子，郑南就打心里鄙夷。
一边说着要解释，那厮却不住的冒冷汗，要哭的心都有了。他有些为难的说：“我也想解释清楚，可是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们来时，只是听神座们说，天恩大阵已经有所松动，所以让我们全力攻击十大阵眼，而且还向我们传授了破阵法门，以帮助我们尽快破开阵眼。神座们还说，只要我们能够将十大阵眼毁掉，就是大功一件……”
“嗯。”
郑南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再次陷入了思考。
见郑南这副模样，对方也神情紧张的盯着郑南，像等待着判刑的囚犯一般，等候郑南的发落。现在的情况，他只有祈祷郑南相信自己的话，那样也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良久，郑南终于理清了思绪，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师父，他可是凌霄阁的人，他的话……”吴晓见郑南相信了对方，不由得颇有些意外，毕竟对方的身份乃是敌人，而他所说的话，又事关重大。
不过郑南却是轻轻一笑，说道：“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从阵法的角度来讲，据我所知，所有的阵法都是有阵眼的，而阵眼被毁掉的后果也都只有一个，那便是阵法被破。而每一个阵法，也都有其承受限度，他说天恩大阵有所松动，必然是经过之前数次的天斗凌霄之乱，大阵快要达到承受限度了。另外，你看这个怂货如此怕死，他敢对我说谎么？”
郑南将自己的判断依据说出来，说到“这个怂货”的时候，还看了那凌霄阁强者一眼。不过凌霄阁强者的回应，却是谄媚的笑，似乎在感谢郑南赐予他的称呼一般。
听了郑南的话，吴晓也不由得点头：“师父说的是，如此想来，也的确合情合理。”
“嗯，其实不仅如此，判断出圣坛阵眼已经松动，还有其他的一些佐证。”郑南接着道出自己的想法。
“例如前些日子里，各大圣坛纷纷出现神位传承，便可以用此来解释：既然圣坛内有传承存在，那为何这些传承存在了那么久，之前的数千年却没有人发现？原因就是圣坛封印一直很牢固，所以其中的传承也被封藏了；而随着封印的松动，各大传承才悄然出现。”
吴晓听着这些，心中唯有叹服。
郑南的这些分析，将一些原本并不相关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而这些事情看似毫不相干，却能够彼此印证，证实了十大圣坛的封印力量，的确如那凌霄阁强者所言，已经松动了。
“师父果然智谋过人，晓儿受教了。”吴晓由衷的对郑南一个躬身，佩服的无以复加。
郑南只是一笑置之，心中却想得更多。
他暗叹真的好险——之前他与魔祖、袁泰坦定计之时，还准备着先一步毁掉圣坛，以此阻止异界强者降临，殊不知险些助纣为虐，酿成大错！
如今，他们的主要战略也不再是破坏圣坛，而是恰恰相反——要保护圣坛！虽然封印解开、异界神境强者降临是早晚的事情，但只要这个日子能晚一天，便是对天恩大陆大大的利好。
郑南又看向那凌霄阁强者，问道：“如果圣坛不被破坏，那些神座要多久之后才能降临？”
“这个……大概要三个月时间！”
三个月！
听到这个时间，郑南再次心中一紧。
就目前来看，凌霄阁的西维尔、欧阳雪倩等神境强者，已经通过压迫自身实力的方式，提前降临天恩，而他们要恢复到神境的实力，还需要一个月到数个月不等。
而其他的神境强者，也将在三个月后大阵完全解封之时，尽数降临天恩。
也就是说，留给天恩大陆的时间，最多就只有三个月了！
时间紧迫，而且情况前所未有的危急！
以往几次天斗凌霄之乱，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只是持续三千年，待得三千年后禁制再次关闭之时，天斗宫和凌霄阁的人便要退走，留给天恩大陆七千年的安宁。可这次，天恩大陆的禁制却要彻底破开了！也就是说，天恩大陆已经没有退路——
不是胜，就是亡……
与此同时，天恩大陆一方也由于禁制将完全解除，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机会——神位传承。有这些传承，天恩一方无疑也多了一些抵抗筹码。
想到这些，郑南不但不发愁，反倒嘴角带笑，心中暗暗激动：
“如此形势，倒是越来越好玩了！”
“看来要赶紧将这些情况告诉魔祖他们，重新制定一下计划。”郑南心中想着，暗自攥了攥拳头，对吴晓道：“晓儿，咱们走。”
“师父，那这家伙怎么办？”
吴晓指了指那个凌霄阁强者，而那凌霄阁强者也充满期望与紧张的看着郑南，并竭力做出讨好的神色。
“大人，您让我说的我都说了，您千万不要杀……呃……”
“噗通……”
一声沉闷跌坠的声音响起，郑南、吴晓以及吴晓的坐骑——翰翔，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万剑山纯白的冰雪之巅上，只余下一具尸体，以及一片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