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你等一下虞衡瞥了一眼粗如手腕的铁链条,我去找你弟。
  赵迟深:?
  赵迟深盯着虞衡转身就走的背景,声音凄厉的在后面伸出手喊道:啊?你找谁?别走啊!
  赵骋怀清早起来,经历了一场短暂会面。
  再回别墅,就见到了
  自己的山顶洞人哥哥。
  谁把他关在这儿的?
  他轻描淡写一声问,负责别墅的管家先生,诚惶诚恐带人解开了粗壮的铁链条。
  这里是平时关猎物的地方,昨天我们做最后一次清理工作,这里还是空的。
  管家的话,得到了赵迟深的印证。
  对,昨晚睡前我还在山上呢!
  赵迟深得到了自由,虽然一身乱七八糟,但是精神极好。
  不知道怎么的,就换了地方。我还以为城堡主人又发疯。
  你昨晚在哪儿?
  虞衡想起了昨晚窗外持续到凌晨的锐利凝视。
  赵迟深走出地牢,用手遮挡在眉前,抬手指着别墅随时能见到的山崖城堡,那儿!
  我在城堡住了几个月了,没网、没电话,过的都是原始人生活,真不知道这群人怎么待下去的。
  他烦躁的抱怨,得到了赵骋怀的一声轻笑。
  难怪我们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因为你在猎场输了吧?
  赵迟深:
  赵骋怀挑眉困惑问道:难道一次都没赢过?
  赵迟深瞬间火冒三丈,眯着狭长的眼眸,恶狠狠的说:我马上就能赢遍猎场。你来干什么?
  来找一个输得连手机都被没收的哥哥,免得父亲担心得晚上睡不着觉。
  弟弟叛逆,说话伤人。
  赵迟深觉得自己遭到了鄙夷,立刻跳起来就抓虞衡的手。
  他说:虞衡!走,以后你就是我赵家人,代表我们赵家出席晚宴,我们去把那群趾高气扬的家伙杀得片甲不留。
  虞衡默默捉着赵迟深的手,让他松开。
  这么久了,赵大少还是那么幼稚,怎么关了几个月没有任何长进。
  他认真的问道:赵总,你确定现在带我去猎场,能够让我代表赵家出席吗?
  赵迟深眯着眼睛,哪怕满脸胡须,看不清他邪魅一笑的表情,气质上仍是桀骜不驯的大少爷做派。
  他说:怎么不行啦?要多少,你开价,我绝对出得起。
  山顶洞人的信息还没更新,依然停留在虞衡非常缺钱的年代。
  当然,虞衡现在也很缺钱,但他已经不会为了区区四百万和一栋房子,去帮赵迟深打天下这么幼稚了。
  空旷清幽的别墅,任何区域都能清楚见到山崖之上的猎场。
  虞衡抬手指向那座古老沉寂的城堡,笑着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儿子,南宫狰,正在猎场等着继承王位。
  他没有太上皇的脾气,却要提醒黑星的三岁皇太子,赵总,我儿子可记仇了。在他心里,你就是一个总用鲨鱼威胁他的黑涩会,等他成为西伯利亚王,他还能让你安然无恙的参加宴会吗?
  赵迟深果然一脸震惊诧异,你儿子才八岁吧!
  现在九岁了。虞衡笑道,是一位优秀的小王子。
  深知猎场游戏规则,在里面输得手机都没能幸存的赵迟深,一脸欲言又止。
  他眼睛里满是血丝,看了看城堡,又看了看虞衡。
  甚至怀疑虞衡在骗他。
  九岁,去猎场当王,那不就是成为城堡的主人,掌控那一群闲来无事杀人助兴的神经病?
  那不可能!赵迟深声音低沉,眉头紧皱,猎场的游戏动不动就是血腥四溅,你怎么忍心让你儿子去那种地方。他还那么小,绝对会被那些什么君主、骑士,玩得骨头都不剩。
  这话听着好像长辈的关怀,但关心得又有一点奇怪。
  是安德烈.格鲁斯带我儿子去的,他是狰狰的亲生父亲
  安德烈那个变态!赵迟深开口就骂,他肯定骗你了!
  我在猎场的时候,安德烈经常跟其他君主赌人命,输了就会断手断脚,我听到那些惨叫,都觉得头皮发麻。
  赵迟深一脸关心大侄子的惊慌模样,虞衡,你可以不去帮我们赵家,你也要救你儿子。安德烈显然就是虎毒食子的那种君主!
  地牢里出来的赵迟深,整个人陷入虞衡无法理解的亢奋。
  即使他们走进别墅,他也没办法停止讲述恐怖的猎场,恐怖的断手断脚。
  虞衡听明白了。
  赵迟深面对的猎场,有着神奇的规则。
  任何玩家都可以在晚宴进行简单的赌局。
  像安德烈这样冷漠凶残的君主,最喜欢跟人赌上手脚。
  赵迟深也赌过,但是因为他天资聪慧、善打交道。
  在九死一生之际,他用黑星集团做出了利益交换,断尾求生,才从安德烈这个大变态手上,保住了完整而修长的腿。
  虞衡给赵迟深倒了一杯热水,认真的问道:赵总,你在猎场输了多少局?
  你怎么问这个?特别菜的大少爷,皱着眉很不愉快。
  赵骋怀坐在一旁,悠闲撑着下巴,轻声说道:晚宴一周一次,我哥赌瘾不大的话,也就输了十六七次吧。
  赵迟深:
  胡说!赵迟深低声呵斥弟弟,你以为我是你?
  一句反问,虞衡都觉得老赵没有逼数。
  如果赵迟深是赵骋怀,那肯定打遍晚宴无敌手,少说赢个十六七次,让晚宴君主跪地求饶。
  可惜,赵迟深不这么认为。
  他端着水杯,轻哼一声,没来之前,我就觉得这个地方深不可测,来了之后,发现果然如此。
  虞衡,这回真不是我威胁你,也不是我夸张,不信你问我弟弟!他在猎场待了十年!
  赵骋怀双手环抱,一脸烦恼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见到虞衡无奈求助的视线,赵骋怀微微一笑,说道:我哥说话的风格,你是了解的。
  虞衡:
  那太了解了。
  他说赵骋怀是人间行走恶魔,喜欢把人加入死亡名单千刀万剐的事情,虞衡还记忆犹新。
  可他和赵骋怀相处下来,这位坏弟弟堪称人类观察学家,热衷语言威胁,喜欢看人惊慌失措,还擅长
  虞衡想着想着,视线从赵骋怀似笑非笑的脸上挪开。
  弟弟确实坏。
  赵迟深说得不无道理。
  这样吧,我联系一下安德烈
  你联系他干什么?通风报信啊?赵迟深立刻蹦起来,我们现在就悄悄进入猎场,杀得他们措手不及!
  哥,你要穿成这样,去猎场吗?赵骋怀一声提醒,视线上下打量狼狈不堪的太子爷。
  赵迟深最恨在弟弟面前落下面子,顿时脸红耳赤,虞衡,你等我!我洗个澡剪个头刮个胡子,我们就杀上猎场!
  什么都没有外表重要,顿时把他之前的信誓旦旦,打消得一干二净。
  虞衡目送他安排管家准备热水、理发,心里只觉得好累。
  赵太子总是这么精力十足,活力四射。
  满脑子大新闻大场面大阴谋。
  不知道猎场里面的人都是怎么看他,虞衡却觉得,一定有那么三四位恶趣味如赵骋怀的家伙,故意做些血腥恐怖的事情,逗赵迟深为乐。
  别墅里没了赵迟深的声音,霎时安静下来。
  虞衡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夏季温和山风中的猎场。
  迎接狰狰的宴会,应该下午才开始吧?
  嗯。赵骋怀坐在沙发,低声回应。
  虞衡想起赵迟深所说的血腥,担忧南宫狰也会遇到这么恶趣味的叔叔阿姨。
  他叹息一声,怀着老父亲的担心,不知道他害不害怕。
  没什么好害怕的。赵骋怀悠闲的十指交叠,该教的,我们已经教了。他总要学会自己独立成长。
  城堡悠闲的演奏着交响乐,灯光璀璨的宴会厅,正在例行举行着游戏。
  南宫狰穿着红蓝色的礼服,头发固定得一丝不苟,神情严肃的坐在席位。
  他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沉静如同王子。
  即使面前坐着三位陌生君主,他气质绝不输给任何一位。
  6,我终于可以走出去了。
  笑容甜美的乔玛丽,将属于自己的黄色飞机,往前走动了一步。
  她说着低沉的叶尼塞语,听得南宫狰眉目平静。
  桌面上小朋友才玩的飞行棋,因为城堡主人的指定,成为了今日说话的道具。
  红蓝黄绿四种颜色,分列四方君主,等待着晚宴的来临。
  南宫狰感受到了坏哥哥无微不至的爱意,如果他能拥有爸爸无往不利的手气就好了。
  他捡起骰子一丢:4。
  呵呵。
  果然没有。
  南宫小朋友沉默走棋,红色的飞机往前四步,距离终点两步之遥。
  局势瞬间紧张起来。
  刚才悠闲的盯着棋盘,还有空闲聊的君主,盯上了南宫狰。
  你作为安德烈的儿子,居然比他运气好。
  乔玛丽说,看来这局我要输了,小可爱,你要什么?
  她语气轻松,仿佛并不介意输给南宫狰。
  然而,南宫狰走入这座城堡,已经将自己视为未来的王。
  他勾起笑意,压低了自己的童音说道:我要你们在晚宴的时候,认可我进入舞池。
  小孩子声线可爱,故作大人模样的提出过分要求,顿时引起阵阵笑声。
  安德烈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只可惜周围的朋友们并不是给他面子。
  他好像艾利克斯。
  虽然那双蓝眼睛确实证明他是安德烈的儿子,但是,这句话真的好像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会选他来,必然亲自教导过他。
  不知道他那头漂亮的黑色短发,是不是像他百战百胜的养父一样
  啪!的一声巨响。
  沉默的下完了半局飞行棋的都格狠狠掀翻了棋盘。
  我受够了这种幼稚游戏
  灰色眼睛的君主站起来,狠狠将他掌心的绿色飞行棋砸在地面。
  我要以君主之名,和你决斗!
  面前的棋盘散落一地,南宫狰视线静静扫过飞行棋,回想起他局局优势次次输给坏哥哥的惨痛历史。
  他一点儿也不惋惜,甚至感谢这位愤怒不已的都格先生,让他不用面对大优势输局的尴尬。
  呵。南宫狰眯着湛蓝眼眸,微扬下巴,笑着说道,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狰:有人掀翻了我的必输局,我的天啦,好感动!
  赵骋怀:他可真是个沉不住气的天使。
  天使都格:?不是百战百胜的吗?
  虞衡:不好意思,我儿子没遗传到这种功能,他菜得令人发指。
  第63章
  南宫狰满意于都格的掀桌。
  反正他最讨厌玩游戏了。
  像飞行棋这种,大优势只差一步、两步、三步就能赢的局面,他也可以输得彻彻底底。
  坏哥哥花了整个暑假,教他认清了自己。
  什么飞行棋、象棋、西洋棋、五子棋、围棋,统统都是埋葬他的坟场。
  毫无翻身的余地。
  在他屡教不改、毫无长进的游戏劣势面前,资深晚宴玩家,安德烈.格鲁斯献上了终极秘籍
  你桌子上挑衅都格吧,就那个黑头发灰眼睛的笨蛋。
  君主都是一群喜欢看热闹的家伙,如果以决斗为名义,他们肯定欢迎胜利者进入舞池。
  游戏菜鸡说得大言不惭。
  南宫狰听得震撼震惊。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跟他决斗?
  简单粗暴解决问题不好吗,为什么还要玩游戏那么麻烦的。
  安德烈陷入深思,给出了完美的理由,因为没有美感,王不喜欢。
  猎场的规矩数不胜数,也不全是现任王的规定。
  那些自古以来保持的游戏规则,成为了他们进入猎场的习惯。
  交流之前必须来一局游戏以示敬意,晚宴、舞会、狩猎都逃不开赌注玩乐的游戏。
  在贵族傲慢的美感之中,他们习惯了随手下出一盘西洋棋,谈起生意场上的事情。
  只不过,新任猎场王稍稍年轻。
  经常给出年轻人才喜欢的现代娱乐,让君主们觉得有趣又新奇。
  音乐轻柔的宴会厅,因为都格愤怒的挑衅,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南宫狰能够听到走廊忙碌传达消息的侍从,能够听到君主与随行者的窃窃私语。
  不少人甚至觉得,不能亲眼看到南宫狰百战百胜的盛景,感到遗憾。
  又为了即将发生的决斗,暗自雀跃。
  有了都格的决斗当做挡箭牌,南宫狰有惊无险的进入晚宴,再没有君主邀请他玩游戏。
  餐厅烛火通明的贵族晚宴,入座了五位安德烈所说的君主。
  他们身边都跟着神情肃穆的侍从,与邻座低声交流的同时,打量着对面的蓝眼睛父子。
  如果小君主能赢过都格,我同意他进入舞池。
  舞池欢迎胜利者,忽然觉得格鲁斯三世年轻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他真的好像艾利克斯。乔玛丽的声音尖锐又不掩饰,安德烈,我能把你儿子带回家吗?
  女士,您可以带我回家。
  安德烈笑着回答,这样明年就能诞生比我儿子更可爱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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