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那么,害得她失业的,也是这位“善良”的蓓蓓了?
  “哦!”抬手遮了遮阳光,苏小南有点头晕,“那我要怎么报答你?”
  “得了,我可受不起你的报答。事情已经摆平了,你赶紧给我把照片删掉!”
  那边还在叽歪,苏小南嗤一声,笑不可抑,“不不不,必须得谢啊!要不我买点水果,点三根香,把您二位照片一块儿供上?”
  “嘟嘟嘟……”
  这一回,轮到他挂电话了。
  苏小南不知道他是有“状况”不便接电话,还是气挂的。
  不过都不重要了,她得想想,能找个什么工作?
  打手?保安?或者干脆接下祖传手艺,做个抄手西施?
  “嘀嘀!”汽车的喇叭声,惊得她从臆想中抬头。
  一辆警车停在身侧,摇开的车窗里,是曾队白胖胖的脸。
  “小苏,你还在这儿呢?赶紧,上车。”
  “曾队找我,有事?”
  六月的阳光下,苏小南抱着纸盒眯眼看他,像看到一个救赎。
  “不是我,是……”
  笑眯眯摆摆手,曾队比先前和善了不止一百倍。
  “来来,先上车!我们回队里再说。”
  ……
  还是那间办公室,连斜歪的电脑屏幕都没有变。
  不过这回除了曾队,还有一个苏小南不认识的老人。
  从警衔看,他应当是系统里的大boss。
  “小苏,来来来,快请坐。”
  这热情的招呼,让苏小南松了口气。
  顺便,她也偷偷斜了曾队一眼,心里话儿:果然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曾队尴尬地看她一眼,大概也不晓得为什么大领导要找她,简单地做了介绍,这位是省厅的头儿,姓王。然后……
  没有说到然后,他就因为哆嗦被王厅撵出去了。
  什么情况?苏小南整一个大写的懵逼。
  大领导要和她单独谈话,难道是那位宾利蓓蓓,把她解聘了还不甘心?
  这……不会要进局子吧?
  “小苏,你先看看这个。”
  王厅从桌上递过来的一份文件袋,苏小南指尖慢慢摸上去,紧张不已。
  打开文件袋,她如赴刑场般抽出几页纸,只看一眼,整个人就傻了。
  “本人苏小南,自愿与安北城结为临时夫妻,为期一年……”
  ☆、003,临时夫妻
  003,临时夫妻
  今天是四月一号?
  苏小南再仔细把协议从头看一次。
  “本人苏小南自愿与安北城结为临时夫妻,为期一年。”
  她指指自己的鼻子,再指指那个名字,斜瞄王厅,“苏小南,我?”
  “没错,小苏,是你。”
  王厅头发花白,可精神看上去……挺正常啊。
  苏小南翻一页,接着看。
  呃!应该可以称为合同吧?整篇看下来,内容很丰富,吃喝拉撒睡都写得详尽,总结下来却只有一句话:乙方一切都得服从甲方调配,详情面议。
  “这个乙方……”
  “没错,小苏,是你。”王厅似乎只会这一句台词。
  这一刻,苏小南怪异地想起了外国大片的剧情,这个王厅不是被外星物种入侵了脑子吧?
  她慢吞吞抬头,再三审视王厅。
  “小苏,考虑得怎么样啊?”王厅终于换台词了。
  苏小南真想起身去探探他老人家的脑袋,没病吧?
  王厅的笑容,又慈爱了几分,“小苏,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可出于保密需要,在你没有答应之前,不得多问。”
  无数只苍蝇从额头上飞过。
  苏小南揉了揉鼻头,干巴巴地笑,“我……能拒绝吧?”
  “当然。”王厅和蔼地看她,“你可以当作没见过这份合同。然后,出门倒左。”
  “……”不就还是解聘么?
  沮丧着脸默了片刻,苏小南被好奇心驱使,还是问了。
  “我要答应了呢?”
  “协议结束之日,记三等功一次。当然,还为你转正。”
  “……”
  一分钟后,苏小南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出来,选择了“出门倒左”。
  三等功?转正?让她跟个陌生男人结婚?还有那个千奇百怪的合同?
  如果她的脑子没问题,一定是里头那位疯了。
  ——
  六月飞霜,冤情待雪。
  苏小南憋在自家40坪米的出租房里,叼着圆珠笔,趴在茶几上涂鸦报纸的招聘版。
  一个圈配一个叉,一个叉配一个圈。
  叉叉那个圈圈,不一会儿就满篇的圈,满篇的叉。
  好在今天周末,妹妹晚上回来,老妈早早去买菜了,不然她真不好扯谎这只是聊发胸臆,坐在这儿即兴美术创作。
  xx公司助理,本科毕业,不限专业,驾龄两年以上,转正后五险一金……
  嗯,不错,圈上。
  注:试用期三个月,薪水1000……奴役牲口呢?打叉!
  苏小南翻着白眼算着日期,房租要到期了,水电费该交了,摊位费也要交了,还有妹妹每次回来都得给的生活费,下学期的学费……
  她脑仁儿正涨痛,手机又欢快地唱起了歌。
  “诶,妈……”
  “你好,我是第一人民医院。”
  “医院?”
  “请问你是机主的什么人?”
  “我是她女儿,我妈呢?”
  “你妈在菜市场昏倒,被人送到了我们医院,情况很危急,你赶紧来一下。”
  屋漏偏逢连夜雨,失恋失业妈病危!
  果然生活不会欺骗她。如果不坚强地活下去,又怎么知道其实还有更倒霉的事儿呢?
  等苏小南满头热汗地赶到医院时,她妈已经被一圈“善心人士”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母亲急性心梗,必须马上手术做支架。”医生言简意赅,直接递给她一张入院通知单,“赶紧去办理入院,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入院?手术?
  苏小南虽然脑子嗡嗡作响,可理智还在。
  她直截了当地问:“大夫,这手术大约要多少钱?”
  “先交五万,今天够了。”大夫的口气像在说五块钱。
  苏小南眼都红了。五万?她到哪儿变出五万来?
  焦躁中,她慌不择言,“医生,我手头没带这么多钱,你可以先给我妈妈做手术吗?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钱补给医院。”
  “这个……”医生推了推眼镜,“不是我不体谅你,只是我们医院也有制度。”
  “要不然我写张欠条?”
  “如果每个患者都像您这样……”
  在医生千篇一律的解释拒绝里,苏小南脑袋疼得快要炸开了。
  眼前的场景,白大褂的医生,笑容甜美的护士,从窗外射入那一抹明艳艳的阳光,一切都很恍惚,似乎离这个世界都远了……冷不丁的,也不知她哪根筋抽了,突然灵光一闪。
  “医生,你先安排手术,我马上让我爱人送钱过来。”
  医生低头写着病历,无动于衷。
  苏小南紧紧闭了闭眼,算了,死就死吧,迫在眉睫,编吧!
  “我爱人叫安北城,就是将军巷十八号的安公子,这点小钱,我会骗你?”
  “将军巷十八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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