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心疼?不会了,连哥哥都不要我了……不要我了……”重复着嘴中的呢喃,白廉桦只觉得在这没有温度,所谓的“家”里越来越冷,在哥哥还没出现的时候,从来没有人看过他,他面对的是脸上没有表情的医护人员,他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生。
  直到那天,那个看起来阴沉但笑的一脸温暖的青年走了过来,告诉他,“我是你哥哥,现在带你回家,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做梦都想离开那间没有温度没有气息的屋子,他也是有亲人的,也有人关心他,在白廉桦的世界里只有白展机才是真正重要的人!是他活着的希望,唯一的曙光。
  但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连哥哥都嫌弃他是个自闭儿而不要他了吗?
  “滚,你们给我滚!我不要看到你们!”从白廉桦的低吼来看,他这点还是袭成了白霄的气势,一说话果然看护们收拾了一下就要连滚带爬的离开。
  “是谁惹我的宝贝弟弟生气了?”
  阮绵绵走入室内,刚巧碰到几个匆匆向他打招呼就离开的特护,他总算看到记忆中白廉桦的模样,精致漂亮的不可思议,白皙剔透的脸泛着微微莹润,干净的根本就不像白家出来的孩子,也许就是这完全和白霄不同的外貌,让白霄没了亲近的冲动。
  倐地回头,白廉桦果然看到自己日思夜想恨不得离开白家去找的那个人,胸口突然激烈的情绪让他瞪大了一双水雾腾起的大眼,哥……哥真的来看他了!
  见白廉桦那张精致的小脸因为情绪波动过大而染上的淡淡红晕,藏在衬衣下的身体在浅浅发抖,阮绵绵的心蓦得柔软了,被这样一双夹杂着受宠若惊和疯狂惊喜的眼神望着,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都会心软,本性就对这样可爱的小动物无法免疫的阮绵绵面部表情也柔和了下来。
  阮绵绵感受到亲情的脉流,一时间也没注意到白廉桦闪过的狠厉。
  刚要说什么,一术白光划过空中朝自己迅速飞过来,杀手情圣附身后让他的反射神经有一定提高,几乎本能的朝旁边歪了歪,“哐啷”又是杯子撞击地板的碎裂声音。
  “你明明说要经常来看我的,骗子!”白廉桦一双燃着午夜黑丝绒夜空的眸子,锐利的像是要穿透阮绵绵的心魂,带着浓浓的控诉。
  “抱歉,小桦,哥哥这段时间比较忙,没有过来都是哥哥的错。”一瞬间的恼怒在看到弟弟受伤的模样,阮绵绵几乎就真心的将面前的孩子当作自己亲弟弟一般,用心哄着。白廉桦的智力并没有问题,甚至比同龄的普通人都高了不少,就算唯一算的上病痛的自闭症也基本治好,不然也不会准许出院。可以说现在的白二少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除了依旧孤僻外就是对白展机几近偏执的占有欲。
  见阮绵绵服软,凶狠的眼神也软了一半,还是狠狠道:“是不是那个叫白霄的男人不让你见我!”
  白廉桦肯定的说着,他对白霄也完全没有父子间的感情,有的只是抢夺白展机注意力的深仇大恨。
  叹了口起,白霄,你到底有多失败!?
  阮绵绵坐到床沿,将白廉桦轻轻拥入自己怀里,轻声诱哄着:“你应该喊他父亲。”
  虽然不知道白家各处有没有传说中的针孔监视器之类的玩意,阮绵绵还是觉得在这种家庭小心为妙。
  “我没有这种父亲!”如果父亲的存在就是害他见不到哥哥,他宁愿亲手结果了父亲这种生物。白廉桦心中没有任何道德伦理观念,他只知道自己要的必须抓在手中,因为只有他能抓到的才是属于他的,就像小时候那只停在窗口的麻雀,天天来看他陪他度过空洞的每一天,直到有一天,他把那只停在掌心的鸟捏死了,看着它痛苦扭曲的身体他才能安心,小鸟终于会一辈子陪着他了,但他不想哥哥变的冷冰冰的,希望天天能看到哥哥的笑脸,为了这个他在所不惜。
  阮绵绵沉默了,白霄自己作孽,他可不想帮忙修复这父子关系。
  也许是受不了阮绵绵的不说话,白廉桦声音带着怯懦,紧紧箍着对方的腰身,像是要把自己镶嵌进去,带着鼻腔的哭音:“哥……你今天是来陪我的吗?”
  一摸上白廉桦的脸,果然是一脸泪水。
  这个孩子在这几个月里该有多害怕?
  正要回答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即使放低了声音,但过于安静的小院还是让阮绵绵听出来了,“大少在里面?”“医生已经到了,却没找到大少。”
  不知道外面人是否刻意让里边的自己出来,没有人催促阮绵绵,也没有人提到一句白霄,但就是让阮绵绵感觉是白霄在等他。
  也许是感到了危机,白廉桦狠狠抱紧面前的身体,就是不撒手,成年男人的很劲另阮绵绵皱了皱眉也没有出口阻止,他的手臂肯定出淤青了!更重要的是他的背虽然麻痹了部分神经,但还是痛的!!
  阮绵绵面前克制着痛吟出来。
  在阮绵绵看不到的角度,白廉桦的眼神才渐渐叠加起疯狂的扭曲,光影遮掩的暗处才露出那狰狞凶残的表情。
  其实阮绵绵这次还真的冤枉了白霄,本来家庭医生是来为白霄治疗的,没想到白大爷大手一挥,说了句先给白展机看看背部伤势,这才有了后面这幕。
  屋子里的两位家庭医生胆战心惊的站在白霄座椅前不远处的地方,他们火急燎原的被召唤回来,病人却没一个配合治疗,医生难做,当白家的医生更难做。
  白家主看着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身体怎么样,全部心神都放在大少身上了,真搞不清这对父子,似乎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种冷漠的关系。
  白霄单手扣着桌面,那敲击的声音像是能贯穿心灵,听到大少在二少那儿,白霄脸上没任何表情,不知是高兴还是生气,但那双眼眸却像是打翻了颜料瓶,越沉越深。
  兄友弟恭难道不好吗,大少这样关心二少做父亲的应该高兴才对吧?
  这些豪门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医生的头越发压低,他们只是混口饭吃,这口饭最重要的就是听到的要装作没听到,看到的当作没看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外悄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人,操着一口标准的国语:“主,大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童认为,处男是指进入-释放而不是被进入~~~看到有亲对这个有疑问,觉得还是先说下比较好~~
  第16章 法则15:婚礼
  这个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在a市私人码头边停着一艘巨型油轮,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正为这场盛大的婚礼做最后的准备。
  这世界上能用的起这样超豪华的油轮,寥寥无几,偏偏这艘油轮的主人就是其中之一,被称作亚洲船王的余池洋,也是今天盛大婚宴的男主角。
  在黑绒布一般的天空下,船上随风飞舞着粉红色的彩带,空中飘荡着气球,吹落的碎花漂浮在海平面,在甲板上,依旧衣香鬓影,来来往往是侍从为在这里短暂休憩的各个商贾贵族们提供着美酒,在一阵船笛过后,游轮缓缓驶出港口,这场华丽的盛宴即将奏响,白色粉色的礼炮在空中喷射出优美的弧度,奢华的夜晚化为绚烂光华。
  眺望远处风平浪静的海平面,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进入都会被漩涡卷走似地。
  单(shan)斋霍是a市会所的少爷,花名单单,他也在这座巨轮上,刚刚想出来透气,被在船头的一个倚靠着栏杆风姿卓绝的男人吸引了他的目光,这男人的面貌和自己是如此相似。
  单单属于要红也红不起来的类型,主要是那张脸实在太平凡了,平凡还是温和的说法,那五官分开来没大问题,不知怎么的,合一块儿就是怎么看怎么的阴沉,好在肌肤上佳,半年前竟然被向来眼高于顶的易太子看中收入囊中。
  这是同僚都羡慕也万分想不通的事情,易太子是难得的好金主,不但没有不良嗜好还很慷慨,加上年少有为,没想到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竟然被选中,跌破了众人眼镜。
  这半年的相处,被捧的高了,难免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性子也不如一开始怯懦,反而有些张扬跋扈,易太子也不矩着,反而对他很是放纵。今次不知怎么的,从来不带他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易太子突然转性就将他带来,但又撇下自己一人在里面喝闷酒。
  老对着那张像随时会爆发的脸,单单决定还是先出来,没想到这就看到那个人,自己和那人有几分相似,说不出来是外貌还是那份阴郁,那人穿着的相当低调,根本不像另外那些公子哥,难道……和自己是一样的身份?没错,不然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单单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单斋霍完全忘了除了易品郭以外,哪个人能诡异到看中这种外貌的[少爷]?
  收起了一开始被对方慑住气势的害怕,轻蔑的走了过去。
  从有人盯着自己看时,阮绵绵就有了感觉,只是他今天懒得动弹,背上的伤只是暂时性麻痹了,他是能省一份力就省下。其实这身衣服识货的人就会发现是定制的,只不过今天和白霄来是为了执行那单子,还是本着低调的原则混入人群为主。
  越是走近越是觉得对方的不凡,挺直的脊梁就像军人(白家从小训练的本能),举手投足随意却很有味道(被附身2次都是质的飞跃),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那样带着阴郁的脸孔,为什么却能拥有那么与众不同的气质,就算这么普通的打扮还是能一眼看到他,心高气傲的单斋霍有些嫉妒,口不择言道“你的花名是什么?”
  这种问法在陌生人之间是相当不礼貌了,都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就直接侮辱了去。
  阮绵绵双臂搁在栏杆上看着远处,海风将他的发丝吹撩了起来,发丝迷乱了眼也无从顾及,连头都没有抬,面上是慵懒的神情,专注的眼神让人误以为他眼中带着笑靥。
  见阮绵绵高傲的完全不搭理自己,单斋霍那被轻视就要跳起来捍卫自个领土的性子被激发了, “我可是易太子带来的,你告诉了我名字,我要是心情好可能会能帮帮你!”
  “……”
  “喂,你这人也太傲慢了吧!怎的都不理人!”
  “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见不论自己说什么话,对方都不敢回答,单斋霍越说越不堪,他肯定对方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这点眼色也是多年声色场所练就的,只要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哪里能忍受别人说这些,只是他不知道面前这位曾经的纨绔子如今可不是能随便易于的对象。
  “你,想要我回答什么?”阮绵绵锋利的眼神几乎将对方钉在原地,那眼睛里没有温度,宛若面前的人死人活人都无所谓。
  单斋霍只觉心脏在这一刻几乎要停止跳动,虽然对方没有任何动作,但就是觉得如果自己再出言不逊,也许就是死人了。
  见对方被自己模仿出杀手情圣的模样唬住,阮绵绵内心暗自得意,面上却还是憋着冷情凌厉的表情,精确到每一根神经的位置。
  突然,一阵轻微的嘈杂声从不远处挪了过来。
  这里被邀请的商贾名流实在太多,到是没引起什么骚动,只当是一群二世祖们又集体出来放风了。
  “白大少,哥们几个就奇怪怎么一个人到外面?抛下我们就为了和美人儿约会吗?”
  随着这调侃的声音,四周响起轻轻的低笑声,有男有女,阮绵绵扫了一眼,发现都是熟人,平日玩在一起的二世祖加上几位千金,其中唯一脸色不好的就是易品郭。
  “嗯?这位长的有点面熟啊!”
  “是啊,这不是那个……”
  有几人平日和易品郭玩在一起,看到过单斋霍几次,但只要白大少在场易太子从不将任何男人女人带在身边,顿时像是回忆起来一个个揪着易品郭,这是怎么回事,易太子是玩的太过火了吧,竟然将玩物都带上了船?
  本就羞于面对阮绵绵就窝在角落里喝酒,但这婚宴却是必须来参加,自家老爷子军务在身,还没空理这些琐事,当然自己下午对阮绵绵猥亵也暂时没有被告发,作为代替易家家主的身份他不得不到场,偏偏被几个发小找到硬是被拖了过来找阮绵绵。
  他也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看到单斋霍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突然就想到了阮绵绵,心蓦地软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将人带了上来。
  没想到自己那个随手买来的玩物竟然对自己最重要的人面露轻蔑,虽然离着远没看到两人说什么,可只是这样也让易品郭所有的火气都冒了上来。
  阮绵绵冷笑出来,像一把利剑一样刺得他无地自容,“管管好你的人,不要随便放出来乱咬人。”
  阮绵绵迈步走向几人,嘴角崩成一条直线,目光中镶嵌着失望和冷漠,看的易品郭连对视的勇气也没了,“不然我不介意替你教训。”
  这句轻语是贴着易品郭说的,也没人听到,但所有人都对今天突然异变成凶悍赛亚人的阮绵绵行了注目礼,等到人走远他们才想起了一件事,敢情这家伙一直以来是装孙子,像纨绔子、扶不起的阿斗之类的称号也不在乎,把所有人都耍进去了,包括他们这群发小?
  事实上也的确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还没人想到什么借尸还魂什么穿越重生的不科学概念,就没人往这方面去想过。
  “太……太子……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您的朋友……”发现易太子的眼神对着自己,单斋霍吓得魂飞魄散,这会儿也算是知道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心里也隐隐感觉到,自己指不定就是个替身而已,易太子得不到正主儿,就把火气撒到自己身上。
  “你自己动手吧,”现在这盛大的婚礼可不适合闹出什么事情,总算易品郭还有些理智。
  “我……”见周围没一个帮自己的人,那些二世祖们都带着看戏的笑脸,由于甲板太大,根本就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转头看向已经在行驶的游轮,底下深蓝的海水溅起水花,就像一种无形的刑法,他真的没这勇气跳下去“船……已经开了”
  “不过我也不介意亲自让你下去……”易品郭今天头一次露出笑容,却是冷岑的刺痛人眼。
  ……
  白霄一身墨黑色的中山服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这里是游轮最顶部,除了船主和即将成婚的新娘子根本没人踏入,楼下的欢声笑语似乎完全被隔绝在了外面,白霄扬起讽刺的笑意,打开了黄金质感的门把手,将手中侍从传递而来的纸条一扬,就飞入了室内,一脚将纸片踩到脚下,莫测的情绪深不见底。
  屋内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新郎服,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一手端着一杯红酒,听到开门声也没有任何停顿将红色液体缓缓送入口中,精致的眼眉稍抬了下,果然看到了自己想见的人,连出口的话似乎都带着奇异的魅力,自信又悦耳,“我就知道你会来,那一夜的噬魂慑骨你不可能忘了的。”
  “让我在你的婚礼前,先奸了新郎吗?”
  第17章 法则16:诱饵
  余池洋举杯的手顿了顿,瞠目结舌。
  他从不认为稳重冷漠的白霄会说出类似调戏的话,再者白霄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老男人,有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思想,也有理所当然的,若不是当年自己使计也无法逼其就范。
  “白霄,是谁改变你了?”余池洋与白霄认识多年,对面前这个突然陌生的男人感到一丝未知的危险。
  白霄瞳孔遽然收拢,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在儿子面前压抑的肮脏心思一股脑儿的倾倒出来,口中不再蹦出一个字,快步走不上前将原本悠闲坐着的男人提了起来,一嘴堵住了男人的嘴,余池洋拼命摇着头,几乎连呼吸都要滞了,怔愣的注视着面前的人。
  泼墨的黑发,没有感情的眼,隐藏在黑暗中如一头吞没一切的凶兽,那抹发泄欲望的疯狂在阴影中隐现,交缠的口中还有一丝淡淡的酒味,被一把捏住下颚,痛得他眼泪流了下来,“tm白霄你发什么疯,我这里不是你发泄的地……呜呜呜啊啊哈”
  刚开始还能叫骂几句,猛地关节错位的声音,下颚脱臼了,几乎就这样被捏了下来。
  比起力量和战斗力余池洋自然比不过身经百战的白霄,武力值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再动就废了你!是谁让侍从把纸条给我的?是谁几年前勾引我的?我这就如你愿……希望你待会还有力气洞房!”
  余池洋惊惧的奋力挣扎,眼前的白霄就像魔鬼,根本不是那个永远沉着冷静泰山不倒的男人,那冷岑的笑容就如同一把刀子扎入心窝里。
  如果白霄和以前一样,对同是男人的身份排斥,余池洋还有心情搞搞色诱什么的,但现在早没了这份闲心,他也有自己的尊严,让他当一个男人的发泄玩物,那是不可能的。
  余池洋也发狠了,箍住白霄中山装下露出的胳膊就狠狠抓了下去,那尖利的指甲将那手臂划开了几道口子,殷红的血液从手臂上留了下来,沿着手腕滑落地毯上,一滴滴掉落就像珊瑚珠。
  两个大男人毁灭力道是无法估计的,也许这血红刺激了白霄骨血中的疯狂压抑,一把捏住余池洋的嘴巴,几乎将两颊捏的变形,却是握着脸就将人摔到了一旁的大床上,随即强健的身躯压了上去,将两人之间的空气都要挤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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