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封北充满深意的拉长声音,“目的啊……”
  高燃等半天都没等到后续,以为男人不会说了,话到嘴边就听到对方说,“有两个。”
  两个?高燃好奇的问,“是什么?”
  封北点根烟抽,“其中一个是想培养你,希望你能掌握所有刑侦推理类的知识,可以尽快独当一面,将来进我这一行,做我的左膀右臂。”
  高燃早就猜到了这个,“那另一个呢?”
  “动点脑子行吗?别那么懒。”
  封北挑唇,“剩下一个等你自己去发现,那样才会有惊喜。”
  高燃,“……”
  静了一分钟不到,封北说,“下午接到个报案,三中高二五班一个女同学跳楼自杀了,生前早恋,怀孕,堕胎,家里觉得她不争气,不自爱,丢人现眼,吵啊闹啊的,导致她走上一条死路,还没成年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高燃惊愕,他前段时间才跟蒋翔议论过那个女同学。
  封北叹道,“学生就该做学生该做的事,偷吃禁果的代价有时候会很惨重,很多学生承担不起。”
  高燃也叹气。
  这话题变得沉重起来。
  高燃啃了啃嘴角,说出心里的担忧,“前段时间张绒早恋的事被发现了,班主任通知了她妈妈。”
  封北说,“她妈妈去学校闹了?”
  高燃说没有,去的只有男生的爸爸,张绒她妈从来都不会去她的学校。
  “放寒假以后,我没见张绒出来过,小北哥,你说她会不会钻牛角尖啊?”
  封北说,“看性格,同一个事,有的人一晚上过去就都走出来,有的人怎么都走不出来。”
  高燃听完更担心了,“张绒慢热,内向,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想通,而且她妈妈脾气不好,训她时像……像训小狗。”
  封北说,“那你有空上她家串串门吧。”
  高燃撇嘴,“她妈妈觉得我不是好学生,不喜欢我上她家里找她。”
  封北啧了声,“说起来,我见过你左边那家的母女俩,张桂芳对陌生男性有警惕跟排斥,那个程度超过了正常值。”
  高燃诧异,他没发觉。
  “凡事都有缘由,张桂芳可能是有过什么阴影。”
  封北说,“反正你有机会就去开导开导她,小孩子嘛,接触新鲜的事,忘性不大也会变大。”
  高燃嗯嗯,“小北哥,我挂了啊。”
  封北喊道,“等等,把你同学家的地址告诉我。”
  高燃奇怪的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封北说,“怕你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高燃无语,“想太多。”
  封北是想太多,控制不住。
  人总会在面对和某个特定的人相关的事情时,想得尤其多,变得草木皆兵,生怕出个岔子让自己抱憾终身。
  封北查了附近治安的同事,让他们晚上留意一下。
  高燃回蒋翔家,进门就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做饭的阿姨已经走了。
  蒋翔在倒雪碧,“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跟贾帅可就先吃了,是吧贾帅?”
  贾帅在打香皂洗手,“嗯。”
  一个班的,都是男孩子,真相处了,距离很快就会缩短,打成一片。
  高燃脱了外套坐在桌前,“对了蒋翔,阿姨什么时候来的?”
  蒋翔说没看时间。
  高燃又问贾帅,贾帅也不清楚。
  贾帅把高燃翻过来的毛衣下摆给翻回去,“你还没洗手。”
  高燃拉开椅子去水龙头下冲冲。
  蒋翔一脸新奇的跟贾帅说,“高燃竟然听你的。”
  贾帅将桌上的菜盘摆整齐,“看他心情,大多数时候他谁的话都不听。”
  高燃回到桌前,“你俩聊什么呢?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蒋翔一脸冤枉,,“谁说你的坏话了,我跟贾帅在说你牛掰,三分玩儿的溜到飞起。”
  高燃夹鸡丁吃,“那是,也不看看我练了多少年。”
  蒋翔发现贾帅一直吃蔬菜,他抽抽嘴,“我家阿姨最拿手的是土豆粉蒸肉,不尝尝?”
  高燃啃鸡翅膀,声音模糊,“我们班长特挑食,什么鸡鸭鹅猪牛羊的血,肉,内脏都一概不沾。”
  蒋翔,“……”那还说无所谓。
  高燃吃了三碗饭,他能吃,好吃,将来不努力工作努力赚钱,都怕没得吃。
  饭桌上,高燃没提三中女生跳楼的事。
  新闻还没出,也没上报纸,他又离得远,没理由知道的嘛。
  所以他就没说,省得还要解释。
  况且也不好解释,麻烦。
  吃过晚饭,三人就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打游戏。
  贾帅不擅长,玩一会儿就退出,他在沙发上坐了不到半小时,上房里洗个澡睡觉了。
  高燃跟蒋翔战斗到凌晨三点多,两人干掉了好几瓶汽水,零食包装袋丟的到处都是。
  地毯上被他俩搞的一片狼藉。
  蒋翔把手柄一丢,背靠着沙发打哈欠,“妈的,跟你玩十把输九把。”
  高燃把纸条贴蒋翔额头最后一个空地儿,噗噗用嘴一吹,他满脸的纸条乱飞。
  “可以了,帅帅就没赢过我。”
  蒋翔一个白眼过去,“你成绩排名也没赢过他吧。”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高燃拿了根火腿肠,拽了外面那层红皮一撕到底,冲这流畅的劲儿,就知道是好货,不便宜。
  他常吃差的火腿肠,撕不下来,中间断好几次,还得用牙啃。
  蒋翔在袋子里扒出一根吃,“还来不来?”
  高燃几大口下去,他起身到阳台那里看夜景,卧槽,雪还在下,明儿不知道怎么回去。
  “不来了。”
  蒋翔说,“上我屋睡呗。”
  高燃扭头,“干嘛?你一个人不敢睡?”
  蒋翔说他放屁,“我下了两个电影。”
  高燃说,“鬼片?”
  蒋翔挤眉弄眼,“这回绝对好看。”
  高燃不动声色的吸一口气,“假的,我不信,吃饭前看的那部也是你找的,一点都不恐怖。”
  其实超恐怖,他全程都在背九九乘法表。
  蒋翔信誓旦旦,“这回的两个鬼片要是不好看,我陪你十袋火腿肠,外加两个大鸡腿。”
  高燃的脸一抽,哥们,你这么说,我就更不敢看了。
  房里没点灯。
  高燃开门进去,视线正对着那张桌子,上面隐约放着一个东西,是相框。
  等到他把灯打开,桌上空空的,连个毛都没见着。
  似乎是看花眼了。
  高燃杵在原地,人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贾帅对光线很敏感,灯一开他就醒了,他坐起来理理额前发丝,“你们不接着玩了?”
  高燃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若无其事的抓后颈,“困。”
  “那就洗洗睡吧,已经很晚了。”
  贾帅撩开被子去卫生间。
  高燃把脖子里的那块玉拽出来,手放上去摸了又摸。
  他走进卫生间,没像平时那样跟贾帅玩闹,心不在焉的低着头挤牙膏刷牙。
  贾帅冲了马桶,人没立刻离开,而是靠着门边,眼皮微垂。
  他知道发小胆儿只有芝麻大,半夜都不敢看镜子,不小心看到了,就会背乘法表。
  高燃快速洗漱完了出去。
  贾帅看了眼他湿漉漉的脸跟脖子,“怎么不拿毛巾擦擦?”
  高燃说,“自然晾干,对皮肤好。”
  “……”
  贾帅进去拿了毛巾扔给高燃。
  房里再次陷入黑暗。
  高燃焦虑不安,脑子里全是人和事儿,思维非常活跃,越想睡就越清醒,他在被窝里翻来翻去。
  没有药,没带在身上,也没有小北哥,人不在身边,烦躁又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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