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一个一个的赏了之后,冷世欢命众人退下,只留冷燕启于楚芊并之田氏留下,笑得一脸张狂。
正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听得冷世欢阴森森的发问: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娘是怎么死的?我是记着的,她是被你们害死的。田家在我娘这事儿上出力不少,所以田殷氏被五马分尸,田家也遭难了。”
几人满是不可置信,田氏面色苍白,指着冷世欢说不出话,楚芊和冷燕启则是一件平静,仿佛事情与自己不相干一般。
冷世欢不想理会他们想什么,她只想让她们知道,她们欠自己的自己终究是拿回来了:
“我敬你为长辈,唤你一声姨母,你在害死我阿娘这件事里,又是带着什么样的一个面具?为什么所有楚家的人都悲惨的活着,你却还能当着冷家的夫人?
还有我的父亲大人,冷家如今蒸蒸日上,你可是很满意?女儿可有给你争气?你瞧,你的小女儿,终究是不若我有本事的。
田家已是完了,父亲大人,我敬重的姨母,田殷氏是五马分尸死的,你们猜猜,你们会怎么死?”
冷世欢面容依旧在笑,笑得很是放肆,十二岁到二十岁,在冷夫人死去的第八年,她终是快要替她报仇了。
“你们不明白是么?那我来告诉你们,现在所谓的皇长子压根儿就不是我生的。我至今都没有侍过寝,这欺君之罪,父亲大人你打算如何处理?
别想着那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在将我一道送去黄泉,就相安无事了?冷嫣堇亲生的,那可是你的嫡亲外甥呢?”
冷燕启终震惊不已,却仍强做镇定,沉吟道:“嫣嫣,你在说什么。有些事你不晓得,我可以...”
话尚未说完,冷世欢便咆哮道:
“我不想知道你说的那些事,我只想知道我阿娘为什么要死,她做错了什么!我只想知道,你们是如何策划,又如何实施将我阿娘害死的。”
头上步摇随着她摇头而不住晃荡,冷世欢一步步逼近冷燕启,在她身旁站定:“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在宫里,要知道我娘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包括楚家的事。
你若说,我便求情,冷家尚可留存一脉血缘,你若不交代清楚,整个冷家,便都为我陪葬罢!”
冷世欢没有哭,自半夏去世后,她便真的没有哭了。拂袖离去之时,还不忘道一句:八年,还不晚。
漫无目的在冷府逛了一圈,回到摘星楼之时,天已是大黑了,齐嘉烨允她在家中住一晚,是要她处理好所有事情的,可她太累了,想偷一会懒。
那无字碑前,秦岳只身独立,见了冷世欢,只道:“你回来了。”
冷世欢眼眶似是又开始发热,可她不打算叫自己哭出来,故而只飞快看他一眼,而后望天:“你来,是替她们求情的么。秦岳,你回去罢,冷家的事,连累不了你的。”
秦岳心中,仍是对冷燕启告诉他的一番话感到难以置信,故而也丝毫不避讳,伸手抚上她的脸。这是在冷家,冷燕启不会叫这些消息传了出去,故而他不怕被人瞧见:
“阿欢,我送你的玉簪,你如今还留着,我很欢喜。可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要做傻事,为什么宁愿带着秘密去死,也不告诉我你心里一直都有我。”
冷世欢对于他这般露骨的言辞惊住,许是因着他那声太过深情的阿欢,许是因着这两年在宫里默默受着他替自己提供的方便,她着实不愿推开他的手,故而只看着他:
“我...”
一时无言,方想起来他如今是别人的丈夫,别的孩子的父亲,如今说什么,都迟了,故而只仍他抚摸自己的脸,不肯说话。
秦岳见她如此,将她拥入怀中,于她耳旁轻轻呢喃:“阿欢,你再等等,你在宫里等等,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还有别的法子,你先回宫里等我,一定要等我。”
冷世欢因着他的话,脑子一片模糊,未知的一切着实叫她害怕,故而她语气有些悲凉:
“秦岳,这是我自己选的,谁都救不了我的。不过没关系,如此我不但替阿娘报了仇,还能从那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的后宫解脱。
秦岳,你一定不晓得我有多么讨厌那里,终于就要解脱了,我觉着我也很欢喜。”
秦岳不曾回答,只作听不见她的这番话,搂着她在她耳旁轻唤阿欢,相拥许久,分开之时也只对冷世欢道:“阿欢,你要等我。”
冷世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犹豫,故而翌日一大早便回了宫。回宫的路上,耳旁尽是那句:阿欢,你等我。
回宫后,齐嘉烨正在她寝殿等着,见了她二话不说,抽出桌上的佩剑便架在她脖子上,血顺着刀刃缓缓流动,低落几滴在地:
“冷世欢,你可真是好样的,将朕当傻子耍得团团转的感觉如何?定是很不错的罢!
为了秦骛要留着清白之身,便拿整个冷家来与朕换,你对他,可真是用情之深,连朕都给感动了,他一定也很感动罢。”
冷世欢闻言,第一反应便是否认,刚开口道一声冤枉,便见齐嘉烨从将一物扔在地上,碎成几段的,是那一向被冷世欢藏的最深的琼花玉簪。
“冤枉?这玉簪怎么回事,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还是说,你昨天与他耳鬓厮磨的事儿,也是朕瞎了看不见?若不是叫朕亲自去了冷府,哪里又想得到有那样一出好戏看!”
第82章 下一世
事实摆在眼前,冷世欢终是不在假装,低头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方道:“是冷嫣堇告状的?还是...还是冷家的人来揭发的?”
问的有些酸涩,虽对冷家那群人死心已久,真正面对被抛弃的现实之际,仍旧会心疼。
齐嘉烨此时并不想讨论是谁揭发她的事,眼看着冷世欢脖子上的血越流越汹涌,剑仍旧不曾松动半分。一时相顾无言,如此僵持着,还是冷世欢率先开口:
“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是我看他妻子长得像我,故而生了贪念,这些事与他不相干。
昨日,是我挟恩逼迫他的,我明白我活不长了,不想让自己带着遗憾死去,故而才告知他的。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陛下要如何处置我?”
齐嘉烨冷眼看着她,心中怒火更盛,却对她的话无力回答。事实上,他也不晓得如何处置她。待冷世欢脖上的血液开始凝固,手也早已麻木之时,齐嘉烨方渐渐收回那架在她脖子上的剑:
“你立个誓,若你所言不实,你与他皆不得善终。”
本就是将死之人,冷世欢也不怕这些所谓的誓言,故而对天起誓道:
“方才所讲若有半句假话,便叫我不得好死,与他一起,没个好下场。”
齐嘉烨冷笑一声,随即将佩剑一下子扔在地上:“他日朕处理掉冷家之事,你便用这把剑上路罢。”
随即大步流星离开,半点留恋都不曾有。珠儿进来,看着冷世欢衣裳上沾了血,便搬出药箱要为冷世欢上药。
冷世欢摇摇头推开她:“从你出卖我的那一刻起,你该晓得你的下场,你的家人我会替你安抚,你去找掌事姑姑领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