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如果这事不是兰妃做的,那更可怕,因为宫里还有这样一个人,能算计到这种地步。即便这次找到了凶手,谁又敢肯定他不是颗棋子,背后没有其他人指使?
  萧锦干咳两声道:母后担心的也有道理,不过兰娘娘那里,只要三弟没这份心,兰娘娘就算被人挑拨的起了这个意又有什么用,总归是有劲无处使。更何况兰娘娘那性子母妃也知道,做任何事都三分钟热度,凡事又都喜欢挂在脸上,兰娘娘和三弟一样是个性情之中母后若是真不放心,多查查也好。
  皇后想到兰妃第一时间把萧锦扣吐的场景,叹息一声:但愿是我多想了。
  萧锦虚弱的应了声,皇后看他疲惫的很,便说:苏御医说你要好生休养,你要听御医的话,多休息也能早日把身体养好。
  萧锦:母后放心,儿臣绝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皇后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
  这厢贤妃带着萧羡回宫后,她把殿内伺候的人全部打发出去,然后她猛然冷下脸死死盯着萧羡道:你说,你跑去东宫是打算凑热闹还是准备看笑话?
  贤妃冷起脸来一点温和的样子都没有,整个人如同没感情的冰块,又冰又凉。
  萧羡瑟缩了下肩膀,他跪在地上小声道:母妃,孩儿并无此意。
  贤妃嗤笑一声:没有这个意思,没有这个意思你怎么就去了东宫?
  是大哥拉着我们
  你大哥让你去你就去?你这么听他的话,他要是想让你死,你是不是就要去死一死?
  萧羡愣怔怔的看着说出这话的贤妃。
  他的心口像是被谁用针戳穿了一样,冷风不停的往里面刮,刮的他透心凉。
  贤妃满眼失望的说:本宫一直教导你凡事不可行错一步,平日里多读书,务必要让你父皇对你刮目相看,可你竟然连萧善那个蠢货都比不上。今日太子中毒你去东宫走这么一遭是一错,皇上面前你辩不过胡搅蛮缠的萧善还惹了一身腥是第二错。皇上让你闭门思过一月,这一个月你好好反省反省。
  萧羡听了这话缓缓绷起了嘴角。
  而被他们提起的萧荣,此时正和顾玲珑坐在马车里回睿王府。
  一路之上,萧荣不断咒骂萧善和兰妃一样是个没脑子的祸害,他恨的是这个口无遮拦的祸害竟然敢把他逼迫到这种境地。
  在自家马车上背着人痛快淋漓的把萧善骂了一通后,萧荣看着顾玲珑,心有余悸道:萧善就是个疯子,疯起来六亲不认连祖宗都不要了,以后咱们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顾玲珑悻悻道:我在内院不常见到厉王,倒是王爷在外行走会经常遇到他,王爷当更加小心才是。
  萧荣一脸戚戚然道:你说得对,我更要离他远远的。不过你也得当心他那个王君谢追,以后避着他走,谁知道萧善的疯病有没有传染给他。
  顾玲珑看他这模样,忍不住道:王爷可是心里畏惧厉王?
  萧荣表情很难受:本王不怕他这个人,但本王怵他那张嘴。你难道不怕?你也看到他把父皇惹成什么样了。这样的人,你要是我,你敢往他跟前凑吗?
  顾玲珑想了下叹气道:我也怕。怕被咬住。
  只是除了怕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内心最深处就好像是有点羡慕萧善的肆意妄为。但这不是她该有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俗,只能沉在心底埋在最角落处。
  萧荣心里恨死萧善了。
  他身为长子,有成为太子之心又如何?萧善这个蠢货,自己没能力当太子,还非要逼着别人一起给萧锦让位。
  真是又蠢又毒。
  这样浑身是毒的玩意,他一定要远离。
  要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被他给毒死了。
  萧荣现在就祈祷萧锦和萧善赶快闹翻,让萧善这把毒矛对向萧锦祸害萧锦。
  ***
  萧善回到厉王府,谢追第一时间迎了上来,你没事吧。
  萧善把披风扔给吉安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母妃那里有点麻烦,二哥是吃了她送的糕点中毒的。
  他说的太平静,以至于谢追听完一愣:什么?遇到这种事难道不应该紧张起来吗?
  萧善把事情说了一遍,谢追一开始很紧张,等萧善说完,他的关注点已跑偏,忍不住道:王爷当着皇上面那么说的?
  萧善诧异的看他一眼:那是自然,我这是在表明心意,自然要当着父皇的面了。要不然我不就成了抛媚眼给瞎子看吗?
  就是父皇好像不怎么爱听我这一番肺腑之言。最后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追心里很是一言难尽,他想皇帝当然不爱听。
  皇帝身为皇帝,未必不知道除却太子之外其他儿子的心思。但在这些人有所动作之前,又或者没有捅破他的底线时,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
  萧善把人激的差点跟着用十八代祖宗发誓,那明显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真要让睿王他们发了誓,那等于连祖宗带皇帝自己都给骂了进去,皇帝自然不高兴。
  不过经过萧善这么一闹腾,兰妃那边的危机倒是解除不少。
  因为他无心太子之位,兰妃那里多少能消除点嫌疑。至于能洗掉多少,就要看证据了。
  想通这些,谢追看向萧善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不知道萧善是故意这么表现的,还是恰巧歪打正着。
  萧善看谢追一直在看自己,他突然脸色一变,紧张兮兮道:你是在担心我吗?其实说实话,我也怕的不行,我的心现在还砰砰砰直跳呢。
  你可要好好安慰安慰我,要不然我夜里肯定会睡不着,甚至会做噩梦的。
  谢追:
  这话怎么听着跟假的一样,还有安慰,怎么安慰?把他扣在怀里安慰吗?
  深夜时,谢追终于知道正确安慰一个人的方式,这是萧善用嘴和手一点一点把他给教会的。
  萧善说,安慰一个惶恐不安的人,那就是让这个人累,累到极致他就睡着了。
  可很久之后萧善也没有累的痕迹。相反他花样百出,让谢追的身体彻底变软变烫,他让谢追主动张开身体,然后又用各种手段让谢追喊他的名字,喊他夫君
  第13章 013
  翌日,萧善朦朦胧胧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手往身边摸了摸,只碰到一薄清凉。萧善心念一动彻底睁开眼,只见身边已经没了谢追的身影。
  萧善眨了眨眼没有动,脸上浮起个很是怀疑人生的表情。他确定昨晚谢追累的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愿意动,最后时甚至被他给欺负哭了。
  等他抽身而起时,谢追已经闭上了眼,转眼间就睡得熟的不能再熟。他亲自给谢追洗了个澡,然后才揽着人沉沉的睡去。
  怎么到了早上,谢追比他还先醒,难道不应该体力不支的窝在他身边吗?
  萧善揉了揉自己的腰,一脸深沉的坐起身,他穿戴好衣衫才摇铃让吉安送洗漱的水进来。
  洗漱干净后,萧善道:谢追呢?吃过东西没?
  吉安笑道:王君正在看账本整理库房的东西,还未用早膳,说是要等王爷一起。
  萧善心道,幸好没有听到谢追正在耍刀枪这话,要不然他这自尊心和腰都会受挫。不过他有些不高兴,狭长的眉毛紧紧皱着:知道他饿着肚子,怎么不来叫醒我。
  吉安苦下脸道:奴才有心,但王君不让,说让王爷不上朝的话,自然醒来就好。
  萧善哼了一声:这王府你听本王的还是听他谢追的。
  吉安立刻变了脸,忠心耿耿的表忠心:奴才自然听王爷的。只是王君心疼王爷,王爷也心疼王君,小事上奴才两个都得听。
  萧善斜了他一眼:油嘴滑舌,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讨爷一句话吗。那爷就明说了,谢追是这王府的另一个主子,他说的话要是没人听,那爷这王府肯定不养不听话的人。不过你们平日里眼皮心眼也活泛点,他不让你们叫醒爷,你们难道不会劝着他先吃东西?
  吉安心道,他们劝了啊,这不是谢追自己不愿意吗。
  再者说,哪家主母主君不等爷一起用膳。
  谢追心里小心着呢,肯定不愿在这方面出错让人拿住把柄。
  他们这当下人的就是难,想哄着这一头另一头还不高兴,两头都不得罪又做不到,两头都得罪了那就是个死。
  做个好奴才难,做个能为主子排忧解难讨人喜欢的好奴才更难。
  萧善没空管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吩咐吉安让他备膳,自己则去了书房找谢追。
  谢追的确是个很小心的人,他曾问过萧善自己在王府的活动范围,尤其是书房这块能不能进入能不能用。在谢追心里,书房是用来呈放贵重物品或者私密信件的地方,有人甚至会在书房里修建秘密通道或者暗格存放东西。
  这样的地方,一般不会让外人轻易踏入。
  当时萧善十分诚实的说:这有什么不能用的。我这书房就是用来装点门面的,里面的书除了些话本都崭新崭新翻都没被人翻过。你想用书房,想看书,都随便。
  说完,他还亲自带谢追去书房走了一圈。
  谢追进去才知道他那话是真的。
  萧善这书房,一眼过去,简单、整洁、大方,书架安排合理,看过的和没看过的书放置的泾渭分明。萧善用最实际的装饰风格告诉进来的人,他是真的不喜欢读那些书生要学的书。
  当时看到这一切,不知为何,谢追有点想笑。
  又或者是在边境呆久了,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心弦一直在紧绷着。现在遇到这么一个表里如一的人,而且这个人同自己还有着那样亲密的关系,所以才会想笑。
  ***
  谢追在书房呆的有一会了。
  萧善找到他时,他正在盯着案几上的账本走神。
  萧善以为他被王府的这些账本镇住了,于是走过去把账本推到一旁道:不饿?
  谢追恍然回神,眼神从虚幻变得凌厉,在萧善的脸庞映入双眸时,里面的情绪又化为平静和羞然。他垂下眼站起身实话实说道:王爷不来没觉得饿,王爷来了,也就饿了。
  萧善听闻这话,眼神复杂,小声含糊道:落伍了落伍了,竟然比我还会撩
  谢追没听清他的话,抬眸恍然问:什么?
  萧善挥了挥手道:说什么不重要,最要的是先祭五脏庙。
  谢追慢吞吞的哦了声。
  两人回去时,春桃等人已经膳食摆好了,看到两人,几人行个礼就悄声退了下去。
  许多人都讲究食不语寝不言,萧善自认为做不到。
  食不语以前还有可能,现在有了谢追,他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至于寝不言,那更不可能。在床上情浓时不说个撩拨心弦的话,一直在那里老汉推车有什么意思。而且谢追正经又不扭捏,他自然要让谢追在他的带领□□会不同的人生。
  萧善吃东西很优雅,而且他挑食,只吃自己喜欢的饭菜。
  相比较而言,谢追就比较粗糙,他什么都吃而且吃的很干净,并没有太过偏爱哪道菜。
  萧善从饮食上看不出谢追吃东西的规律和喜好,便找了个话题道:你怎么起这么早,昨晚不累吗?
  谢追听闻这话被喉咙里的最后一口粥呛得连连咳嗽起来,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咳嗽而红的,总之它红了。
  萧善忙走过去给他拍了拍后背,嘴上念叨着: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谢追尽力止住咳,然后他推开萧善,摇了摇头。
  他身体不是不累,腿不是不酸,就是天将亮时他醒来,看到萧善的一瞬间,脑海里涌起的全是夜晚自己沙哑求饶的声音,嘴里还喊着什么夫君、萧善好哥哥之类的话。
  他沉稳惯了,军营中不是没有人说荤话,他从来不放在心上。最关键的是他在军营时常冷着脸,战场上杀敌又毫不留情,是出了名的铁面将军,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嬉闹胡说八道。
  可今日不同往日,想到自己是在萧善身上说起那些话时,他浑身热的跟冒了烟似的。要是再不离这人远远的,他觉得自己都能燃烧起来。
  所以他用最轻最轻的动作起身,找了个借口蹲在书房里。
  因为不想过早面对萧善,还让吉安不要把人喊起来。
  这期间谢追心里是既纳闷又疑惑,萧善身为皇子,接受的是最正统最古板最讲究的教学,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那些浪言孟语。
  所以有些话萧善问的出来,谢追却回答不出来。
  萧善看他抿着嘴,耳朵红润起来,于是道:吃好了没?
  谢追忙点头:吃好了。
  萧善站起身:走,我给你按按腰。
  谢追:不用,我我腰没事。
  没事也得按。萧善回头一笑:怎么,不相信我的技术?
  不知道是被这好看到极致的笑容晃花了眼,还是腰实在是太酸太疼。
  总之等谢追回过神时,他已经把脸埋在了枕头里,整个人趴在床上。
  萧善说给他按腰,那还真是按腰。
  一边按还一边科普:其实隔着衣服按的效果远没有脱了衣服按的好。
  一听脱衣服几个字,谢追身体一抖,腰都跟着僵硬起来。
  萧善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昨晚闹得太晚,萧善现在还真没别的想法。当然,以后就说不准了。
  人,在夜晚有夜晚的风情,白天有白天的风情。
  谢追白日黑夜里的模样,他都想看看。
  谢追见萧善只是说了那么句话并没有其他动作,他心底有点唾弃自己想多了。
  不过为了避免萧善继续随口说出那些让人多想的话,谢追趴在枕头里闷声道:王爷不上朝吗?
  按说到了萧善这个年龄,应该在朝堂上站着。可这么些天,萧善一点上朝的意思都没有。就算两人成了亲,萧善也不该这么长时间不入朝。
  谢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误会什么了,例如王爷都呆在家里都不用去朝堂之类的。
  父皇是让我入朝,可朝堂上的氛围我不喜欢。萧善知道他是没话找话,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话回道:一件鸡皮蒜毛的事那些个大臣都能吵上半天,真要是遇到什么难搞的事,他们又屁话没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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