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不羡慕。”严叙说,“他没有你。”
  而我有你。
  第106章 新房
  严叙在c市当地的医院待了一月有余, 消息被全面封锁,除节目组相关人员外, 没有任何人知道影帝骑马受伤的消息。
  这段时间柯西宁白天录综艺, 每到傍晚就匆匆收工回来陪严叙。等柯西宁出发探望严叙,于雷都会主动交给柯西宁一盅汤, 让他带给严叙。
  有时候是鲫鱼汤,有时候是排骨汤, 还有的时候是炖得酥烂的老鸡汤。
  严叙喝一次两次还好, 多几次后他就觉得太补。
  每次病房被推开, 走进来的是柯西宁。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他手里提着的那壶大补汤,严叙就感觉眼前一黑。
  柯西宁把保温瓶放在床头柜,他清楚严叙不愿意喝,谆谆教诲道:“于雷录节目还想着你, 这汤从早上七八点炖到晚上, 特别麻烦, 他这是关心你。”
  严叙总觉得嘴里都是昨晚的鱼汤味, 他不太想喝, 问道:“你不会吃醋吗?”
  “吃什么醋?”柯西宁自顾自地舀了一碗, 勺子已经凑到严叙的唇边。
  严叙并不买账,他不动声色地避开,说道:“他每天那么辛苦地给我炖汤,你不会吃醋吗?”
  “不会。”柯西宁理所当然道,“我又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男人。于老师第二个孩子都要出来了,我吃哪门子醋。”
  严叙仍然不想喝:“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天天给我炖汤吗?”
  柯西宁固执地把汤勺递在严叙的唇边, 眼也不眨地说道:“不想知道,你先喝了再说。”
  严叙调侃道:“他以前说过男人只要结婚了,就会不注重身材管理。于雷就是想让我变成他那样。”
  柯西宁没理他,说道:“医生说你需要多补补。”
  严叙硬着头皮说:“你应该不想让你男人变成啤酒肚吧。”
  柯西宁说:“你变成那样我也会爱你。”
  严叙受宠若惊,问道:“真的?”
  “假的。”柯西宁浮想联翩,他想了想那样的场景,也许自己不太能接受。他一口气喝了那一碗大补的鸡汤,抹去嘴角的油腻,垂下眼说道,“我明天就和于雷老师说,让他不要炖了。”
  严叙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欣慰还是难过。
  他们俩的关系也成了全节目组公开的秘密。可严叙和柯西宁看起来就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关于这两人究竟是怎么认识并且相恋的疑惑,几乎成为娱乐圈千古之谜。工作人员心里极度八卦好奇,但没人敢真正向当事人提出疑问。
  年底发生了两件事。
  真人秀录制结束和严叙出院。
  收官那天恰好是晚上,编导出资买了好几箱的烟花。工作人员扎堆在一起合影留作纪念,烟火在夜空燃放着它短暂的生命力,华丽和绚烂转瞬而去。柯西宁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抬头望着夜空,心道一年又过去了。
  去年元旦他在《呓语》剧组度过,今年在《挑战自我》的节目组度过,心境却截然不同。一个工作人员凑过来请求和柯西宁合照。
  妹子用的是萌系美图相机,拍出来两个兔耳朵。柯西宁没用过,怔愣了好一会儿,对方早就捧着手机快快乐乐地和别人合照去了。
  柯西宁走到人群寥落的角落,蹲下来拨通严叙的号码。
  “新年快乐。”
  严叙笑了笑,明明这人再过一两个小时,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他说道:“新年快乐。”
  顿了下,他问道:“你们那里是不是特别热闹。”
  “嗯。”柯西宁说,“放烟花了,等会儿我给你拍个小视频。”
  说着,他挂断了电话,抬起手机对着夜空,直到手酸他才放下来,最后把成品发给严叙。
  微信界面。
  严叙问道:“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
  柯西宁想了想,如实回复道:“我不想玩,有点想陪你。”
  忙起来还好,一旦闲下来,柯西宁就会想起一个人待在病房的严叙,想着他会不会觉得孤单,伤口会不会疼痛。越是热闹,他就越容易想起对方。
  这种感觉说出来很害臊。毕竟他们不是正处于热恋期的小情侣,而是分分合合重新尝试在一起的老夫老妻,曾经一度因为相处得太过痛苦,打算分手后老死不相往来。可柯西宁目前的心态就是这样,时不时就想起严叙,惦记着对方。
  他就像重回了七年前那个迷恋着大明星的小粉丝,但心态又有所不同,变得更坦荡,更自然。
  凌晨十二点,整点的钟声响起。
  黑夜中,白色飘窗倒映着一对依偎在一起的剪影。情难自禁的激吻过后,柯西宁气喘吁吁地抵在严叙的胸口。
  严叙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行动自如,医生检查后说他第二天就能出院。他安抚地拍着柯西宁的脊背,低眸亲吻他好看的锁骨,说道:“做吗?”
  柯西宁闷闷地摇了摇头,“算了,这里是医院。”
  严叙尊重柯西宁的意愿,他一言不发地俯下身,松开对方穿着的运动睡裤。
  柯西宁躺在病床上,柔软的头发被汗打湿,双目失神。洁白到禁欲的床单,映衬得他眉眼尤为精致。
  严叙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半跪在柯西宁的脚下,用嘴帮他纾解。
  最后,柯西宁忍不住抓紧身下的床单,闷哼一声。他确实很舒服,那滋味难以形容,好像死在那一瞬间也无妨。
  严叙起身抚摸着柯西宁的脸颊,温柔地笑了笑。
  柯西宁着急道:“吐出来。”
  严叙笑了笑。
  柯西宁说:“很脏的。”
  “你的。”严叙说,“没事。”
  严叙去洗手间漱口,回来后搂着柯西宁接了一个深吻。
  最后他们还是做了。
  出院后,柯西宁和严叙坐同一班飞机回程。下飞机后,柯西宁说道:“你记不记得我第一天去《挑战自我》,觉得夜空很美,还发微信给你?”
  “记得。”严叙说,“那天过后,我就飞来见你了。”
  柯西宁说:“我说酒店有屏蔽仪,是假的。”
  “我知道。”严叙笑道,“连酒店都没有,哪来的屏蔽仪。你那天在山里头,信号不好。”
  柯西宁嗯了一声,说道:“信号断开那会儿,其实我跟你说了一个决定。我决定和你搬去住一起了。”
  严叙的脚步一停。
  柯西宁道:“怎么了?”
  “我换了一个房子。”
  柯西宁皱眉道:“为什么?”
  “我以为你不喜欢以前那个。”毕竟那幢房子承载了太多不好的回忆,严叙以为柯西宁不喜欢,才没有答应同居,所以之前找中介买了一套新房。
  柯西宁怔然,说道:“我没有不喜欢。”
  原来那套房子陪伴了他们七年。他曾一个人寂静地等待着,也曾怄气说恨不得严叙去死。但他们确实在那里度过一段甜蜜又幸福的日子,它见证着他们婚姻的变化。
  柯西宁见到了严叙买的新房。
  那是一幢洋房,面积非常大,足有五百平米,像个小型足球场。洋房外的空地上修建了一排漆成乳白色的栅栏,种满光彩夺目的玫瑰花。
  这是洋房前门,后门是一大片的游泳池,蓝汪汪的水和天空互相辉映着。
  第107章 官宣
  他们新婚时买的那套新房, 栅栏前铺满一片娇艳的月季花,走两步则是一个供孩童玩水的浅水池。九年后, 柯西宁和严叙重新住在一起, 月季花换成了柯西宁真正喜爱的红玫瑰,院子后头还有一个独立的游泳池。绿树红花, 碧波荡漾,一栋高大的建筑物矗立中央, 自是一道壮观的风景线。
  洋房里的装潢也按着柯西宁最爱的简约欧式风来。
  严叙带着柯西宁在新家附近转了好一圈儿。新家共有三层, 最顶层是个三角形的小阁楼, 平日里整天整夜拉着窗帘,房间里幽暗且寂静。家具只有一排柔软的皮质沙发,专门设计成一个简单的小型家庭影院,供这两位电影爱好者深夜闲来无事可以一起看电影。严叙要求设计图纸里加这个房间的理念究竟是否那么坦荡荡, 那又是另外一个小隐私。
  柯西宁很喜欢这个新家, 无论是软装修还是格局设置, 都是他喜欢的风格。
  后院的游泳池, 蓝天碧水, 清风徐来。
  柯西宁笑着对上严叙的目光, 眸光深处倒影着一汪蓝幽幽的池水,落在严叙眼里,就像是盛满了那天野外漫天的星光,他问道,“你准备这里多久了?”
  “前段时间才装修完。”严叙这次没再隐瞒,他蹲下来, 试了试游泳池的水温,有些凉。他说道,“三年前这块地皮拍卖,我就想着以你的名义买一个小洋房。结果因为太忙,来不及装修,买下来闲置了,也没想起和你说。”
  后来等柯西宁同意和严叙在一起。严叙就想着柯西宁应该不太喜欢原来的旧房,他记起这套放在记忆角落里掉灰的小洋房,就抓紧时间整修了一番。
  几个月后,他才带柯西宁过来。
  柯西宁的眼睛亮晶晶的,真心实意地说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严叙蹲着身,偏过头去看他,语气平平地反问道:“就一句谢谢那么简单?”何况他还不爱听“谢谢”这两个字。
  柯西宁没听出严叙是调侃,他略微睁大眼眸,疑惑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严叙轻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直接拉着柯西宁的手下来,抚摸着他的脸颊接了一个吻。柯西宁没有料到严叙会在光天化日下这么突兀没有任何预兆地调戏他,他惊讶之余,被吻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柯西宁反手艰难地支撑着游泳池岸边的枯草地——据严叙所说,冬天是枯草,来日春意盎然之时这块草地就会变得生命里勃发。深吻过后,两人唇分之际,严叙抹去柯西宁唇边的津液,看似深情地呢喃道:“以后不要说谢谢,就用这个来换。”
  柯西宁:“……”老流氓。
  他掐断手边的一根狗尾巴草,随便摆弄了一会儿。
  柯西宁对严叙粲然一笑,眼角的笑意带着一丝难得的狡猾之色,他坦荡荡地拉开严叙的毛衣领口,任冷风从男人空荡荡的脖颈的吹进去,接着随手把狗尾巴草从领口扔进去,顺着他起伏的肌肉线条滑落。
  严叙评价道:“幼稚。”
  柯西宁耸了耸肩膀,没有回应严叙这句评价。他自顾自地转身离去,嘴边还哼着两句不成调的小曲儿,被风吹得稀稀拉拉的。严叙伫立在原地,他修长的手指从领口里随意一摸,很自然地捞起那小混蛋丢进去的狗尾巴草。
  快要枯萎殆尽的狗尾巴草被阳光折射成璀璨夺目的模样。
  严叙垂眸,微微一怔。这狗尾巴草仍然是狗尾巴草的品种,但是形状却不是它最初的那样。它被柯西宁扭曲地绕成一个环形,恰好和戒指的弧度差不多。
  他将狗尾巴草套进无名指处,一寸不多,一寸不少,刚刚好。
  冷风像刀剑一般砭人肌骨地刮过严叙温热的脸颊,但他浑然不觉,沉浸在柯西宁带给他的这个小小惊喜中。柯西宁就是这样的人,他总是能从小细节中感动到另一半。
  多年前的一封封情书,多年后用狗尾巴草绕成的戒指,虽都没明说,但都很直接地表明了柯西宁个人对感情的态度,清清楚楚,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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