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新的学期,新的心情。安琰下了公交车后摘了口罩,心里带着小忐忑进了东大,奇迹却是他的疤似乎真的不引人注意了。
  这让他兴奋了好一阵,急忙忙的去男寝找厉左,中途还碰到了去吃饭的王浩然。
  “安琰,你的疤好像淡了。”
  安琰摸了一下脸,讪讪地说:“做了手术。”
  “你不够意思啊,打电话时你怎么没说。”王浩然说。
  “也没完全去除,我有什么可说的。”安琰着急去见厉左,就打算撤了,“你先去吃饭吧,我找厉左。”
  “你是该找他了,昨晚他和大二的刺头单挑了,都受伤了。”
  安琰一慌,皱起眉,“因为啥?”
  “不知道,听说那个人不服厉左。”
  “我先走了。”安琰慌忙地朝楼上跑,一直跑到寝室门口,撞上刚去洗漱的付东。
  “厉左,厉左他怎么样了?”他焦急的问。
  “四哥就是浑身疼,没大事。”付东说。
  安琰冲进寝室,厉左刚坐起来,一看到他来,连忙用被子包紧身子,“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安琰看他脸上受了伤,既心疼又来气,质问,“为啥又打架?”
  “他要找我单挑。”厉左把被子掀开,身上好几处都青了,“看,身上都肿了,大宝你就别说我了。”
  “打架时想什么呢。”他这一故意撒娇,安琰就受不了了,连忙查看他的伤口,“有没有药?”
  “东子给我买了,桌子上呢。”厉左可喜欢安琰心疼他时的样了,他觉得自己贼拉犯贱。
  安琰拿过药,挨个受伤的地方涂,而厉左感觉不到疼,可嘴里一个劲喊疼疼疼,让安琰给吹吹。
  “我的妈呀。”刘漠实在不忍直视,端着洗漱盆走了。
  安琰用棉签沾了药,然后小心翼翼的擦厉左的嘴角,嘴角确实伤口挺大,痛的厉左倒吸一口凉气。
  “活该。”安琰瞪他一眼,给他吹嘴角的伤。厉左低眸瞅他撅起的嘴,嘴角被他吹的痒痒的。
  “还疼吗?”
  “再吹吹。”
  安琰又撅嘴吹,忽然被厉左亲了一下,一闪而过的吻,格外调情,羞的安琰讪讪地笑,有一下没一下瞅厉左,然后用嘴咬了了一口厉左的嘴角,疼的厉左直皱眉头。
  “让你不老实。”
  “那能怪我嘛,谁让你撩我。”
  “烦人。”
  厉左不由自主地笑,笑的是无比甜蜜。他以前看到情侣在街上亲亲抱抱的,就想说“有那么饥渴吗?”
  他错了,恋爱中的人真的是觉得天天如春风一般舒畅。
  “哎。”郑易阳郁闷的叹气,自言自语,“这寝室真是没法待,迟早眼睛得瞎。”
  冬天去了,春来了,裹了一冬的棉袄终于脱下了。春天的风很温馨甜腻,校园的情侣也越来越多,而安琰和厉左只是偷偷的一对。
  初尝爱情的滋味让两个人觉得再平常的日子都是美好的。青春的年纪,青涩的爱情,永存的回忆。
  一转眼,季节的脚步渐渐向夏天走去,这也意味着离暑假不远了。
  中午休息的铃声一响,安琰便去了天台上的玻璃屋等厉左,没一会,厉左抱着饭盒来了,“今天中午木耳炒肉。”
  “你做啥都好吃。”安琰瞅着厉左,眼神似乎很是不舍。
  厉左坐了下来,打开了饭盒,又给安琰倒了一杯温水,还把一次性筷子掰开,十分细心的伺候安琰。安琰心忽然一疼,蹙起眉。
  “厉左,学校出国交换生的活动开始了,下学期开始。”
  这突来的消息令厉左手一僵,喉结上下攒动了一下,牵强的扯出笑看安琰,他遽然很想逃避这个话题,“快吃饭吧,一会该凉了。”
  “厉左,我想去,非常想去。”安琰很坚定,用了一种通知的语气而不是商量,可眼眶却是泛红了。
  厉左沉重的情绪立时占据了整颗心,瞅了瞅玻璃屋外的a市,半天才说:“去吧,我等你回来。”
  “对不起。”说着,安琰的眼泪涌了出来,带着哭腔说,“你训我吧,训我自私,训我无情。”
  厉左最受不了安琰哭,回头擦了擦他的眼泪,惨笑,“别整这死出,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走。没事,不就是一年吗,四哥等你,等你回来我也毕业了,就能赚钱养你了。”
  他越对安琰好,安琰越觉得愧疚,十分内疚。
  是厉左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是厉左给了他家的温馨,也是厉左在从黑暗中拉了他一把,给了他今天的阳光生活。
  转眼,他却不顾厉左的感受要去出国,而且态度坚定。他倒希望厉左骂他,骂他自私,骂他无情,那样也会好受点。
  厉左深深地看着安琰,那是一种恋恋不舍的眼神,带着哀愁,卷着情丝。
  他想到眼前这个人即将离开他,一下子有些六神无主,忽然一笑,笑的安琰眼泪更凶了。
  “傻,哭啥,又不是不回来。”厉左心里很慌乱,很无措,搂安琰的他手也在微抖,根本抑制不住。
  自从安琰参加了出国交换生的活动,厉左每天郁郁寡欢,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可在安琰面前乐的像朵花似的,就怕给安琰负担,让他为难。
  今天安琰去参加交换生的考试了,厉左躺在床上发呆,时不时的叹气,烦的直揉头发。
  哥仨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心里都不太好受。
  “四哥,你既然不想让安琰走,就跟他说,你使劲留他他肯定不会走的。”刘漠说,“干嘛一个人在这愁啊。”
  “就是啊,你整的我们都闹心。”付东应和。
  “我想四哥是不想拖安琰后腿。”郑易阳说。
  厉左闹心的揉了一把头发,朝付东看去,“给我根烟。”
  付东递过去了一根,厉左眉头紧锁,点燃后吸了起来,“从认识他开始他就说他的梦想是出国留学,这是个机会,不用花学费还去了他想去的国家,我不能留他,让他遗憾。我也不能拖住他的后腿。”
  “那你跟厉叔说一声,让他给你再争取个名额,你俩一起去。”刘漠说。
  “我说过了,没有名额,我爸也不是什么有权力的人,还管到国外。再说这是大一的活动。”厉左深吸口烟,又悠悠地吐出。
  “你不说,我去跟安琰说,让他别走,难道他对你没有一点不舍吗?”刘漠皱眉。
  厉左看了过去,“漠儿,不准你找他,别给他添困扰,让他高兴的出国,大不了等一年就是了。”
  “安琰心真够狠的,你对他那么好,他还不知足,非得出什么国。”
  刘漠话一落,厉左脸色一沉,一嗓子喊了过去,“刘漠!我告诉你你不许那么说他,他的苦衷不是你能理解的。”
  “我就是替你不平,你看他今早去考试时的样,根本就是决心要走,一点都没留恋。”刘漠喊了回去。
  “别再让我听你那么说他,我不愿意听。”厉左狠狠地瞪刘漠。
  刘漠脾气窜了起来,“你他妈就是贱的!”
  “我他妈愿意!”厉左怼了回去。
  “行了,你俩个还吵起来了。”付东道。
  刘漠死瞪了厉左一眼,摔门而去,谁料一出去看到安琰在墙边靠着,他看看他,抬脚走了。
  安琰很难受,低下了头,瞅了瞅寝室,扭头走了。
  三天后,考试的成绩下来了,安琰报的是加拿大的名额,由于考试时心情复杂,情绪失控,他当时考的很糟。
  “我知道了单雨姐。”安琰挂了电话。考试成绩还没下报,他提前得到消息,他没争取到那一个名额。单雨让他去找厉左,让厉左帮他跟校长说说。
  他哪有脸去求厉左帮忙,活该没考上!
  安琰坐在校园的葡萄藤长廊里,忧心忡忡。他拿出手机照自己的疤,看着看着他眼里出了恨意。
  不行,他不能安于现状的生活,他必须要有出息,他一定要重查当年的车祸背后。
  四哥,对不起。
  于是安琰胡乱的揉了头发,给厉左发了信息「四哥,我没考上。」
  就是这几个字,厉左立马冲出了寝室,一边朝校长室跑,一边给他爸爸打电话。
  安琰在葡萄藤干坐了能有半个小时,像傻子一样发呆。厉左急忙地跑来了,跑的一头汗,笑说:“走吧,现在去填表格。”
  安琰看他额角下滑的汗,鼻子忽然一酸,内疚不已,“你为什么不留我?”
  厉左舒了一口气,坐在了他身边,一条手臂搭在了他肩上,“大宝,你就答应四哥安安全全的回来,四哥什么都支持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回来让我看你又瘦回去了。”
  安琰眼泪涌上眼圈,抬头看天,试图让眼泪回去,可还是没控制住流下了一串,他吸了吸鼻子,低声说:“你傻逼。”
  “是,四哥是他妈傻逼。”厉左瞅着操场上的学生吁气。他也希望自己自私一下,留住安琰,可是他不想强迫小家伙,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想把他一辈子困在自己身边,到老了留下遗憾。
  青春就一回,哪有后悔药可吃。他能理解安琰是因为他明白安琰的野心,从小到大一直在受辱,却发现自己一直被欺辱是因为人为导致的,换他他也不甘心。
  在医院时,他就看出了安琰根本没放下疤的由来,而且心里已经生恨了。他其实很怕安琰会走邪路,不过他相信安琰本性是善良的。
  两个人彼此默不作声,瞅着葡萄藤外的操场,在长椅上坐了整整两个多小时。
  临放学前,安琰还是去填了交换生表格。交换生学习是下学期开始,所以他填完表格就去办理了出国该有的手续。
  暑假到了,安琰每天都和厉左腻在一起,有时一窝就窝几天不出门,俩人谁也不提出国的事,怕是扫兴,也是彼此心里的一个痛处。
  八月正是炽热的季节,安琰一大早起来厉左就不在,他打了电话也没接,于是他就去准备饭菜,等厉左回来吃。
  “我回来了大宝。”厉左开了门,提了一大堆东西进来了,安琰从厨房出来,看他拿了一堆名牌袋子。
  “这是什么?”
  厉左把一堆衣服放在了沙发上,“衣服和鞋,听说加拿大冬天冷,我特意给你买了几件厚的羽绒服。还有啊,这些都是牌子,你自己一个人在国外还是穿的好点,这样跟人也好融洽。”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这里面有五万块钱,密码你生日,你拿着用,别委屈了自己,该吃啥吃啥,不够给我打电话。你放心,这钱是我妈的,你赚钱了得还。再有,这包里有钢笔,袜子,内裤,还有一些你爱吃的零食,衬衣衬裤冬天必须穿,出门大棉袄一定套上……”
  安琰听厉左一言一语透露出来的关心,心揪揪的难受,眼眶又热了,他见厉左又掏出一部新手机,压抑的心情抑制不住,喊了出来,“厉左,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非得让我走不成是不是?”
  厉左瞅瞅他,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一想到安琰下周就要走了,情绪也控制不住了,大吼了出来,“我是他妈有病!我还病得不轻!我他妈都觉得自己犯贱!那能怎么办?你自己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他妈能不担心你吗?”
  安琰根本承受不住厉左对他的好,他也不配,“你神经病,你就是……”
  他没说完,厉左揽过他就狠狠地亲了上去,堵住了他的话,将他压在了墙上,手一把扯下他的裤子,把他翻身按在了墙上,分开了他的腿,另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裤子。
  从头到尾安琰都是听话的配合他,还微微撅起了屁股。
  “不是愧疚我吗?那今天不许给我喊疼。”
  做了前戏,厉左一个挺身进到了安琰的身体里,疼的安琰低吟了一声,趴在墙上,闭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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