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若是跟着甘晶,他能不能显露才华还是两说,但是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王相府王相在书房里来回走转圈圈,本来没放在眼中的人,如今却给了他们王家好大一记耳光!
  三个儿子在地上跪着不敢吭声,皆因他们想不出可以对付李季阳的办法,老头子生气了。
  “想不出办法,你们就给我跪到天明!”王相一甩袖子走了。
  剩下王仲田,王伯田,王叔田三个人面面相觑,这也不是他们不想报仇,实在是李家庄那地方,太难进,又是在咸阳边上,谁敢放肆?
  而且李季阳来回走,都有人跟着,不是大公子,就是国主的人!
  动手之后,让国主知道了怎么办?成蛟公子可是还在国主面前立着呢。
  王家不是不想报复,可是就跟狗咬刺猬一样,无从下口!
  “大哥,平日里你说自己多聪明,如今一个还没成丁的小子都比你官高,你服气么?”王伯田对王仲田一直是不服气的,俩人就差了两岁,他要是早生两年,这王家就是自己的了。
  “就是,大哥,一个还没成丁的小子,都当上了郎中令,你才是个中常侍啊!”王叔田比他们俩都小,而且是小了将近十岁,他跟姐姐的关系最好。
  他姐姐也就是宫里的王娇夫人。
  而中常侍,就是侍从皇帝左右,备皇帝顾问,可以经常出入皇宫禁地,庄襄王给他这个职位,是方便他去看王娇夫人。
  当然,是庄襄王宣召他,再让王娇夫人跟他见面。
  后宫那地方,一般人进不去,也别想进去,宫禁不是白给的!
  “我是中常侍?你不也只是个给事中么!”王仲田虽然心里呕得要死,但是不在两个弟弟跟前露出不满:“老三,还什么都不是呢!”
  给事中,职掌同中常侍,地位次之。
  “你们俩说话,别扯上我啊!”王叔田虽然跟王娇关系好,无奈他自己文不成武不就,读书头疼,练武嫌累,家里人惯着,就养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王叔田自认为自己聪明绝顶,他阿娘也经常说他是三个儿子里最孝顺的,所以自视甚局。
  “是你二哥先提起来的!”老大跪坐在一边。
  “私,你是我大哥;公,你是我长官;大哥,这事儿不该是你来解决么?你要是早就解决了此事,至于我们三兄弟在这里被罚跪么?”王伯田嘴皮子利索。
  “大哥,我不想再跪着了,膝盖疼!”王叔田很快就嚷嚷上了:“我要去找阿娘,我饿了。”
  “那个李季阳,咱们不是不想收拾他,就是没机会而已!”王仲田跪坐在那里皱眉:“他们家的人咱们也接触不到,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实在不行,咱们就给他来个连坐,如何?”老二坏到了骨子里,他用这个办法收拾了不少人。
  谁家还没个邻居?
  偏偏秦律里,邻里也是有牵连治罪的,所以王伯田才如此提议。
  “可别提了!”谁知道他大哥却摇头否认。
  第158章 被子惹的祸
  “为何?”两位弟弟惊诧,尤其是王伯田,这一招太好用,他一直都藏着,好不容易献出来,结果却被大哥给否了。
  “那李家庄,四邻不靠啊!”王仲田一脸郁闷:“我也想来着一手的,结果派了人马出去,走了一天才有个小村落,那距离早就超过‘邻居’的范围了!”
  王伯田听了话更郁闷,他还以为就自己知道呢,听大哥那意思,他也早就知道了这个办法“四邻不靠,家里的下人也都各个嘴巴紧,不好弄啊!”王伯田唉声叹气,难道真的要一直跪着?
  “下人……下人……下人……。”老大王仲田喃喃的念叨这两个字。
  第一场雪下了,很大,天地瞬间就白了。
  李季阳编书编得不亦乐乎,往来咸阳城全靠人们骑马,牛车太慢了,坐不得,骑马就快了许多,不过马匹是贵重的东西,来回都有好料喂养。
  高詹事也来了几次,李季阳托他带了不少东西,还有就是来回给传信,大公子如何了?赵姬夫人如何了?国主义父如何了?
  当然,这次还加了几个:吕不韦如何了?王相家如何了?
  “王家这些日子很安静,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国主这些日子很高兴,今秋丰收,今冬又刚开始,军中已经停战,大家都想着歇息歇息;王娇夫人跟成蛟公子虽然小动作不断,但是赵姬夫人也能应付。”
  “大公子可好?”最主要的人怎么没说。
  “好,大公子可好了,听说国主吩咐人准备册封太子的事情,估计,咱们大公子是要被封为太子了!”高詹事说的时候,满面红光。
  李季阳听了就皱眉了,历史上没有详细记载,秦始皇到底有没有被庄襄王立为太子。
  但是根据他的分析,是没有被立为太子。
  第一,自然是因为庄襄王没想到自己才当了三年国主就死了。
  第二,就是羸政还小,尚未成丁。
  第三,有成蛟在,太子之位,不是那么容易就落到羸政头上的。
  这三点在,庄襄王虽然会立太子,但绝对不是现在,如果他能活着,羸政成年之后,肯定会被立为太子。
  “此事有点蹊跷。”李季阳跟他分析了一下,高詹事听完脸都白了。
  “这是为何?”高詹事实在是不懂:“可是国主亲口吩咐……。”
  “亲口吩咐?”李季阳问他:“你可是亲耳听到国主吩咐,因为要立太子,才让人做准备的?”
  “……那倒……不是……。”高詹事想了想,还真是没有:“国主只是让人准备祭祀,太子印信和收拾东宫……。”
  “我带你去见一见甘先生。”李季阳顺便将高詹事也介绍给甘先生了。
  羊飞英归甘先生,高詹事也归他处理,李季阳就是给东西给钱,偶尔在他们要跑偏的时候,拉他们一把。
  有了甘晶这个智囊所在,几句话就让高詹事老实了,并且再也不敢提立太子的事儿。
  带着东西回了咸阳城,羸政的人脉瞬间就都蛰伏了起来,并不轻狂,羸政更是勤俭读书,勤加习武,还有就是当个孝子,每天晨昏定省。
  等到上冻的时候,李家庄开始杀鸡宰鸭子,李季阳看到他们拔毛的时候,就让他们将绒毛留下,水洗熏香,并用上好的布料,做了一床羽绒被!
  “羽绒被?”甘晶摸着这东西,惊讶道:“好轻!”
  “但是保暖效果好。”李季阳得意洋洋:“我已经让人做了七床。”
  “七床?”甘晶愣了下。
  “五床大的,两床小的,一床大的送给先生,一床小的送给甘罗,一床大的送给国主,一床大的送给赵姬夫人,还有一床小的给小李信。剩下两床,我一床,大公子一床。”李季阳已经安排好了。
  李家庄如今人口多,又有孕妇,又有产妇,还有小婴儿,于是这鸡鸭鹅的养活的也多,趁着天气上冻,李季阳让人杀了许多,切好冻成坨,想吃的时候就化一坨。
  孕妇每个月有一只鸡,一只鹅,一只鸭子,两斤牛肉,五斤羊肉的小灶,产妇加了三只鸡,三斤大红枣。
  小婴儿们在断奶之后,吃辅食的时候,还有小灶,单独给他们做吃的,热奶,蛋羹,肉羹轮着来,跟小李信一个锅里搅勺子。
  这么多鸡鸭鹅宰杀下来,也才弄了七床羽绒被,多一床都没有!
  “那就给送去吧!”甘晶摸着羽绒被,轻笑,心情十分好。
  李季阳为了不让被子透绒,用都是最好的布匹,不是在这个时空存在的,东西做的简单,但是的确奢华。
  东西送到了宫里,赵姬立刻就喜欢上了:“轻便,软和,果然是好东西!”
  羸政亲自给庄襄王送去:“小阳说,担心国主义父入冬寒冷,家里也没特别好的东西,就想了个办法,用雁绒做了一床羽绒被给您歇息的时候铺设。”
  “哦?羽绒被?”庄襄王来了兴趣。
  前文提过,庄襄王吃够了苦头,现在当了国主,虽然要简朴度日,但是很想享受一番,李季阳交给赵姬的那一套“低调的奢华”很是让他喜欢,如今李季阳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是的,羽绒被,母亲也有一床,据说十分喜欢!”羸政亲自抱着蓬蓬松松的羽绒被跟着进了寝宫:“儿臣给您铺设上。”
  “你是堂堂长公子,何必做这些事情。”庄襄王不太高兴。
  “长公子之前,首先是您的儿子,儿子多年未归,给父亲铺设一下床铺有什么?”羸政却手下不停。
  庄襄王果然高兴,指挥跟进来的宫女内侍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帮大公子。”
  “诺!”众内侍和宫女们上前帮忙,很快就铺好了。
  而送给羸政的,比国主的薄两分,用料却更好,只是在里头,不在外头,还带了一个小枕头呢。
  给国主的没敢带,因为国主的枕头都是特别制作的……。
  羽绒被成了宫里的新宠,王娇夫人也给国主做了一床,结果,透毛飘绒!
  国主弄了一脸绒毛!
  “岂有此理!”庄襄王大怒:“让王娇夫人老实点,禁足三个月,不许出宫门一步!”
  “诺!”内侍立刻去传大王的话了。
  王娇本来以为,就算引不来国主,也能让自己在国主面前露个脸,她还在禁足中,出不去,花了大量的钱打点,又有儿子在,国主的宠爱,总能挣回来。
  “大王吩咐,让王娇夫人老实点,禁足三个月,以示惩戒!”内侍说话的声音很大,整个宫里都能听的见回音了。
  王娇夫人当时就昏了过去!
  气的!
  她是听说赵姬没有给国主做羽绒被,她才抢了先,为此,花费巨资,竟然换来了禁足三个月!
  再有两个月,可就除夕了!
  每年除夕,可都是大日子!
  据说,王娇夫人的宫殿,换了一批陶器,而成蛟殿下那边,也打了好多内侍和宫女。
  赵姬却在宫里给庄襄王消气:“王妹妹只是想讨好您,就是没讨到好,反而惹您生气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就是想出个风头,引您注意。”
  “引寡人的主意,也不至于弄的满殿绒毛!”想起那股雉羽臭味儿,更加让庄襄王气闷不已。
  小阳送来的就香香软软,王娇送来的就臭不可闻!
  “您消消气,消消气。”赵姬给他顺胸。
  “本来看这羽绒被挺好用,还想着给军中也弄点呢!”庄襄王又沮丧不已。
  “您说什么呢?”赵姬夫人嗔怒:“我听政儿说,这东西可不好弄了,一只雉啊,雁啊,才出那么一点点绒毛,还要去味儿,还要布匹不能透毛,小阳那孩子折腾了半冬,才得了那么一点点,最好的雁绒给您做羽绒被,雉绒的给了妾身,连政儿的也只是鸭绒的,他给自己的还是这三样用剩下的,给做了个小的,送给了他小侄子。这么麻烦的东西,您还想给军中?您就是想要赏赐给臣子,都还不够数呢,除非您从明年开始,就让宫里头的膳房,攒羽绒。”
  “那小阳怎么……?”既然这么难弄,李季阳怎么弄出了这么多?
  “那孩子心善,给下人娶了媳妇,结果孕妇产妇好多个,都需要补身体,他也不缺那点钱,就给她们补了,宰杀了不少东西。”赵姬夫人依偎在他怀里:“当年在赵国,妾产后,还是国主给妾做的鸡汤呢!”
  “是啊,那个时候,寡人不做,谁做?”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您是个国公子,哪儿会伙房里的活计?”赵姬轻轻捶了捶他:“连内脏都没掏出来,就知道用滚水烫毛。”
  想到这事儿,庄襄王也笑了:“那个时候只知道吃,哪里会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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