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质问
察觉到下颚上不自觉加重的力道，游柒脑子里一根弦立时绷紧了，求生欲十分强烈地立刻反驳，“没有！我好好收着的，从来都没有想过把它送人。”
“……”
游柒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人整个气质都缓和下来了。
即墨沧珏默默注视了游柒的双眼一会儿，也没有看出来这人到底是说了真话还是演技太好，不过到底被安抚了下来。
“为什么会在别人的手里？”
游柒一楞，他是在说玉佩么？
思索了半晌，游柒觉得还是要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实地回道：“我也不知道，玉佩被人偷走的。”
不知道即墨沧珏有没有相信，反正这确实就是事实。
即墨沧珏把声音压得低低地，像是直接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字眼，“拿着她的是你的侍女。”
嗯？她当然知道。
游柒奇怪地看了即墨沧珏一眼。
不知道即墨沧珏说这句话到底是想告诉她，偷玉佩的始作俑者，还是怀疑是她把玉佩赏赐给了侍女。
不过这些都没有意义了，看样子他也不像会是想要解释地更清楚的样子。
重点是，他身上的杀意消弭下去了。
即墨沧珏缓缓地把手从游柒脖颈处收回来，指尖仿佛能感受到细腻的皮肤触感，隐隐有些舍不得离开。眼角的余光瞥到游柒手中的碎块，原本属于那块龙纹佩的一部分，现下看到也只是徒增一股说不出的憋闷。
“丢掉。”闷闷地开口。
“啊？”游柒有些茫然，不知道他口中的丢掉指的是什么。
即墨沧珏的视线直直地看向游柒手中的碎玉，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把它丢掉。”
游柒对即墨沧珏这种，情绪来去跟龙卷风一样的速度表示不解，还是没有悖逆他的意思，也没有直接往地上扔，而是放在了床沿，防止一个不对再触及到这人哪根神经。
不过还是不忘问道，“为什么要弄坏它，还要把它丢掉？”
初次见到即墨沧珏的时候，这人显然没有准备把自己留下的意思，把玉佩留给她应该是临时起意，看起来这玉佩应该是经常随身佩戴，且又像是身份证明一样的存在，没有道理轻易把它摔碎。
“脏。”即墨沧珏面色不变，不见丝毫可惜的样子，见游柒像是还不明白的样子，默默道：“别人拿过了，脏，不要了。”
游柒略诧异地眨眨眼，洁癖？
即墨沧珏见游柒不说话，只是微微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自己，思索了片刻觉得自己已经解释地很清楚，不应该再有不明白之后，自觉自己意会了游柒的意思，开口道：“乖，那个脏了，跟我走，给你别的。”
跟！我！走！
这三个字一入耳朵，游柒满脑子警铃作响，几乎是立刻拉响了一级备战警报。
“那个……”游柒觉得上一个话题到这里就翻篇了，不过自然不能让自己轻易地被带走。
“嗯？”浓浓的不悦感从这一个字里分分钟弥漫开来。
即墨沧珏像是早就料到游柒想要蒙混过关的想法，没让游柒把话说完，那只艺术品一样莹白修长的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随即即墨沧珏截住了话头，“你又要不乖了？”
游柒这下是真的进退不得，近距离地抬眼对上面前这人的眼睛，她发现即墨沧珏要打破初次见面时自己对他的印象了。
这人哪里是美人，分明就是个妖孽！
嘴巴被紧紧地捂住，一点缝隙都没给她留，游柒什么都没有办法说。
面对面的近距离接触，她也不寄希望于能和这人眼神交流，只希望他能看在自己这么可怜地看着他的份上，给她一句话的时间，只要一句话就好，到时候她一定要。
叫！救！命！
“嗤。”
可能是游柒的眼神真的有几分小可怜的意味，无意中取悦到了即墨沧珏，唇角冰冷淡漠的弧线微微向上拉扯了一下，嗤笑声几不可闻。
受到近距离美色冲击，游柒几乎怔住。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长得好看的人，但是容颜精致妖孽到这种程度的还是头一份，偏生这“冷美人”还在自己面前笑，那种会心一击的感觉，一下子无法描述。
游柒怔地连即墨沧珏什么时候松开了手都没有察觉到。
不知道是不是游柒“沉迷美色”时，呆呆的样子让即墨沧珏改变了注意，之后也没有要再强行带她走的意思，游柒也自然地忘记了自己原本打算叫人来逼迫他离开的计划。
不过有件事情游柒觉得自己应该弄清楚，她伸出一根手指，胆大地戳了戳不知什么时候在床沿坐下的人，“木缨是你……派人杀的么？”
即墨沧珏瞟了眼那根戳着自己的手指，看得游柒不自在地收回了手指，不过即墨沧珏看起来丝毫没有介意，只眉梢细微地动了一下，疑惑道：“谁？”
游柒瞬间有些无语，难道这人刚刚一副，要人三更死不留到五更的样子，不是为了这个惹事的丫鬟么。
“木缨，就是我的贴身丫鬟，穿黄衣服的，不是一直跟在我身边那个，是另外一个。”游柒比划着。见即墨沧珏还是一副不认识不知道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道：“也有可能是偷了玉佩的那个。”
即墨沧珏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游柒说到玉佩时情绪才有了波动，眼中明显充满了厌恶，“脏，杀了。”
游柒心中一泠，不确定这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那你……”一边吞吐地说着，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即墨沧珏的表情，游柒决定如果有一点不对就假装自己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让人把她的手掌切下来？”
木缨犯的错往小了说也不过是偷盗，往大了说就要涉及到叛主的原则性问题。
对木缨身死这件事情，游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唯一不满的一点大概就是陈尸地点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有那双整整齐齐的断掌带给自己的，不适的感觉。
大概只有变态才会觉得切下人的手掌很正常吧，还是一具尸体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