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节

  “是潘家。”陈天宝沉沉道。
  窦清幽眸光微凝,潘家能拿到天字号第一位名帖,只怕今年又出新招。
  “那就看看,他们能拿出怎样的酒来!”这一次,她带的酒有两样是庄妈妈和樱桃都不知道的。如果还被潘家的人拿了同样的酒来斗酒,那真要好好会一会那个潘千羽了!
  容华过来了,也是跟她说潘家的事,“我刚查到,潘家拿了天字号名帖第一位。”
  虽然名帖的顺序并不能直接确认酒的优劣,但也揭示着初选结果,潘家拿出了比她们家更极品的精酿。
  窦清幽并没有惊讶,“我已经知道了。”
  容华神情微顿,“小四……”
  斗酒大会不光有品酒大师,还有知府,总兵等大臣,还有宫里的管事太监。潘家拿了天字号名帖第一位的消息,还没有人知道,都只是猜测能拿第几。她已经知道了消息,是从那个管事太监那里得知的?
  的确是陈天宝花了银子,管事太监李忠全告诉的。窦清幽奉召进宫调酒时,燕麟就把那二十四盏琉璃杯送给了她用,那套润白色的琉璃杯可是极为难得,传说世间只此一套的。后来窦清幽封了长平县主,还被赐婚给了燕麟。李忠全自然事无巨细,把窦清幽想知道的都告诉了陈天宝。做做不熟的样子,收了陈天宝塞的银票。
  窦清幽抬眼看他。
  容华眼中闪过一丝暗然,“潘家的消息都很严,我提前来多方探听,也只得了蛛丝马迹。”
  窦清幽没有问,潘家的酒既然是照着她的酒来的,那今年必然会有香酒和露酒,更甚者,连她试酿的新酒都有,“你不用在查了,潘家有什么目的,这次斗酒之后,他们必然现原形!”
  容华看了她一会,“出门给我个信儿,带着人手。”
  看他担忧的神情,窦清幽点头应声。她这几天不舒服,小雨又淅淅沥沥的,也不会多出门。
  等雨停了,天也更凉了。
  窦清幽换了棉绸的袍子出门,和窦小郎出门。消息听了不少,但她还是亲身到坊间看看听听才好。而且各酒商之家也都转而酿起果酒,她也需要些坊间的消息,看看各大酒商的果酒效果如何。
  窦小郎跟着她在湖州府转了一圈,如意馆和听风阁没有去,只在坊间走了一圈,倒是听了不少杂七杂八的消息。
  “这顾家,萧家都想跟潘家结亲,要求娶那潘千羽,看来,他们是准备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了。”窦小郎冷冷的笑。
  窦清幽没说话。各大酒商关系盘根错节,倾轧一气,如果真的极力排外,那这斗酒大会怕也办不了那么长久。不过顾家萧家都求娶那潘千羽?
  “啊!是你!?”
  窦清幽正想着事,突然前面就拦路出来个人。猛地回神,就见沈良辰正惊讶欣喜又眼神发亮的看着她。
  京城窦小郎没跟着去,而去年斗酒大会窦小郎来了,沈良骏把沈良辰关了紧闭,不认识他。
  张化李灭都是后来收的,也不认识沈良辰。
  但看沈良辰的样子,窦清幽骤然发冷的脸色,两人立马警惕的上前几步挡住他。
  “是我啊!窦小姐!我是沈良辰啊!去年一别,我就一直在想着能再见窦小姐。没想到我大哥把我关了起来,辜负窦小姐白跑一趟湖州府!今年我从早就盼着窦小姐来湖州……”沈良辰兴奋的说着。
  “放肆!”李灭怒喝一声,直接把他推开。
  他的一下子不轻,但沈良辰也不是吃素的,直接运气躲开,“你们这些粗俗暴力的奴才!我跟窦小姐早在去年就相识相知,定下的缘分……”
  “让开!”窦小郎冷笑着,把张化李灭扒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上科的同进士,散布谣言的账,我还没跟你算,竟然无耻下贱的到我四姐跟前放肆!”
  “你又是谁?我之前不过是一时误会,是窦兄和窦小姐都没有说过拜了严老大人为师的事。而且我也已经亲自登门道歉,窦小姐也已经原谅我了的!”沈良辰皱眉看着窦小郎怒着脸解释。
  “你哪个耳朵听见原谅你的?”窦小郎怒问。
  “窦小姐去年就说过原谅我了!”沈良辰不悦的看着他。
  窦清幽冷声道,“没有。”
  沈良辰被噎了下,“窦小姐……”
  李灭趁机,上来一脚把他打趴下,“放肆的狗东西!再对长平县主不敬!”
  沈良辰疼的嗷一声,听他说长平县主,顿时反应过来,“窦小姐!我知道你被赐婚给那个性情残暴,阴狠毒辣的变态太监燕麟了,你这样心底柔善清丽可人,怎么能嫁给一个太监!你放心,我……”
  “送官府!”窦清幽直接吩咐。
  李灭立马应声,和张化上去一把抓住沈良辰,直接点了他的穴道,卸掉下巴。
  沈良辰下巴被卸掉,说不成话,一直挣扎着朝窦清幽表示什么,控诉窦清幽怎么会对他这么痴情不忘的人如此无情无义!
  窦清幽直接从他跟前走过去,瞥都懒的瞥一眼。
  窦小郎扫视一圈,见那些看热闹的人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低声议论,对着沈良辰指指点点,皱起眉头。这沈良辰被狠狠收拾了一顿,暗说早该见到四姐不敢再生出一点点非分之心。好了伤疤忘了疼,四姐现在一是长平县主,二是皇上赐婚给那个阉贼的未婚妻,他还敢上来搅事儿!就算四姐的长平县主没有威力,难道那个阉贼的权势完全镇不住人?
  他很是怀疑了一通。
  那边沈良辰被送进府衙,直接就定了个对县主不敬的罪名,打三十大板,扔进大牢。
  沈家很快得到消息,沈怀鑫在家里大发雷霆,“那个孽畜!是谁把他放出去的!?”
  沈太太完全不敢提这茬儿,只低着头擦眼泪,“老爷!良辰被打了板子,那些看眼色的都没有给咱们家送信儿,直接把良辰打了,肯定是打的不轻啊!打完还关进了大牢里,老爷快想想办法,救良辰出来吧!”
  “救什么救!之前得罪人,差点死在京城,现在那窦清幽都是县主了,还是那燕麟的未婚妻,他还敢上去找死!我看三十大板都是轻的!”沈良骏说着大步走进来。
  “良骏!他是你亲弟弟,你总不能这样说啊!”沈太太呜呜哭,“要快点想办法救良辰出来啊!他身子不好!”
  沈怀鑫死死拧着眉,“那个孽畜自己闯祸,怎么救!?”
  “我们多拿些钱!”沈太太哭着道。
  沈良骏却见识过那些官员对燕麟的忌惮,“我之前让严加看管,就是防止他闯祸!谁让他出去的?现在根本不是拿钱不拿钱的事!窦清幽自己是长平县主,背靠着平岐王。清流派头领次辅严阁老最得意的弟子是她哥,清流一脉的人,肯定是站在她那一边。要是阉党一派的人,只怕更是为了谄媚,不用那燕麟吭声,直接处置了他,到上面领赏!他还敢去找事,简直就是找着送死!”
  “那怎么办?良辰难道就要被害死了吗!?”沈太太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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