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林平看了一眼方钰，默默闭嘴了，本来他想说，如果天网在，就能进行扫描修复，到时候，是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只可惜某人现在正得天网宠幸，作为天网的奴役者，他还没有胆子跟方钰娘娘作对。
而一旁在这个世界留下太多黑料的方钰，在看到陆少华捧着底盘，朝自己走过来后，一阵心虚，然后他强制镇定下来，平静道：“你又想干什么？”
陆少华顿住脚，好奇宝宝的模样：“不干什么，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方钰：“我怎么可能知道？”陆少华这阴险狡诈之辈，定是来套话的，可惜啊，他可是立志做一个靠智商征服全世界的智者，怎么可能中这般低级的圈套。
看着方钰眸底稍纵即逝的得瑟，陆少华一阵无语，他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那你觉得这可能是什么东西？也许这是我们破解这个世界的关键。”
后半句，陆少华的语气分明重了许多。
如此一来，方钰自然不能再说猜不出来，那也太不负责任了：“给我看看。”做戏做全套，这是戏精方钰的一贯的原则。
等拿到手后，方钰左右捣鼓了一阵子：“可能是个八音盒，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原来是八音盒啊……”
“嗯。”点头的动作猛地顿住，方钰深吸一口气，看仇人似的目光戳在了突然笑得一脸灿烂的陆少华脸上。
结果人家还火上浇油：“方钰你这么确定，那这肯定就是八音盒了。”
方钰：“……”
让我静静。
不要问他静静是谁。
这么老的梗儿，他都不屑于回答。
得知这东西是八音盒，罗烈等人面色非常古怪，他们实在没看出来这东西到底有哪点儿像八音盒的？
好吧……
就当是。
那安装电池的呢？
如果是古老的需要手动的，那手动的转柄呢？
更重要的是，上面跳舞的旋转的人呢？
陆少华笑笑不语，对啊，他们都没看出来，也没往八音盒上想，偏偏就方钰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脑洞开到天际了吧？
但，陆少华相信方钰说的是真的……所以，心里就更憋得慌，剧烈喘了几口气，好像还没有丝毫缓和，一时没控制住力道，八音盒被他狠狠摁在桌上，身形略有些狼狈地转过身去：“我去趟卫生间。”
“嘭——”卫生间的门打开又被重重关上。
“他这是怎么了？”陈露眸底闪过担忧，最近陆少华脾气见长，不知是何原因，想不明白就只能归结于年少懵懂的高中生第一次进入这种恐怖世界，一时没能调节过来的后遗症。
陆少华刚把卫生间的门关上，右眼猛然间变成全黑色，就连瞳孔都消失不见，那只眼氤氲着无尽的黑色雾气，仿佛要蒸腾而出，却又被牢牢锁在眼眶里。
身体里就像有两个灵魂在厮杀一样，所发出的碰撞让外面这具躯壳差点承受不了，难以言尽的痛楚仿佛要把陆少华硬生生分成两半，一半在说，方钰背叛了他，得把他抓回来监禁，然后他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否则方钰肯定会抛下他，一半却又舍不得对方钰进行伤害，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要忍，方钰已经讨厌他了，他不能再让方钰讨厌。
可十多分钟过去，双方依然没有分出胜负，陆少华没有办法，只能抽出匕首狠狠刺进大腿，血液喷溅在瓷砖上，绽放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咚咚咚——”
陆少华抬起头，猛地看向紧闭的门：“谁！”
一门之隔，方钰靠在墙上：“陆少华，你掉进厕所了？还是在里面偷偷撸？”
有时候，陆少华很痛恨自己过人的五感和直觉，他听出了方钰平静语气下的幸灾乐祸，于是，正在拼命挣扎，不停催眠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因为方钰有所隐瞒而生气的陆少华，突然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起身把手搭在门把上，眸底是一片幽冷。
他放弃挣扎了。
门开了，可一时没防备的方钰直接被里面一只手拉了进去。
第95章
眼前一花, 背后一疼，方钰直接被摁在门板上，肩胛骨与之撞击，疼得他咧嘴拧眉, 然而还没开始冒火呢，一只冰冷得能跟鬼媲美的手更是从衣服缝隙里钻进去, 掐住他的腰, 方钰浑身一颤，推拒的力道登时软下来。
陆少华顺势压上来, 舌头撬开方钰齿关, 肆无忌惮地胡乱扫荡, 而方钰无力地挣扎，在他看来, 意同挑衅，心中那把名为嫉妒的火烧得更旺。
舌头探进更深的地方，方钰呼吸不上来，口腔里蓄起的津液就这么因为来不及吞咽而沿着唇角溢出, 滴滴答答顺着下巴滑落到衣领子里。
方钰猛不丁看到陆少华黑漆漆的右眼，吓得心里一跳, 可不等他表示疑惑，突如其来的晕眩感铺天盖地地覆灭而来, 瞬间把他的理智冲得乱七八糟。
“嗯~”
只听撕拉一声，方钰单薄的上衣被扯开一条口子。
方钰：“……”
也是这道布帛的撕裂声，让陷入某种诡异境界中的陆少华仿佛受到重击一般回过神来, 他楞了一下，好似在感受这是不是梦境，竟回味地舔了一下，发现是真的后，陆少华猛地松开方钰，后退了好几步：“我……”
方钰竭力靠在门与墙的角落才没有滑落在地，见陆少华又一脸震惊，跟当初在泰山被突然亲吻时如出一撤的表情，他就当被狗啃了一口，冷淡地扫了一眼，推开门径直离去。
陆少华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是想赖账吗？”
方钰语重心长道：“你是我见过的最不明事理的高中生！小弟弟，毛长齐了再跟我说这些！”
陆少华蹙眉，如阳光般朝气蓬勃的眸子染上一丝阴霾：“我不是故意的。”
方钰平静道：“那你想说是有意的？”
然后，陆少华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方钰：“……我不介意打你几下，你介意吗？”
陆少华摇头，怕方钰不打，抓住他的手往脸上拍：“我不介意的……”
“……”
“方钰，我只是情难自禁，我从出生到现在，我眼睁睁看着喜爱我的人一一离去，我怕……我已经失去了很多，我已经一无所有，我不想……”
“打住！”
陆少华一愣。
方钰伸出手指摇了摇：“我不觉得你一无所有，至少，你还有病。”
陆少华：“……”
“你们这些小年轻整天到底怎么想的，我难以理解，刚才莫名其妙把我拉进去占我便宜，占了便宜又说我要赖账，现在又给我打什么同情牌？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啊？”方钰脑容量不大，装了很多，但唯独没有让人纠结的感情，他也懒得去猜陆少华怎么想的。
可能是陆少华刚才那一下，让方钰对他的怨气达到了顶点，此刻看着陆少华无辜的样子，气得很想写上白莲花三个字糊在他脸上。
“我说你们两个，行了啊，关键时候，吵什么架，别扭还没有闹完？”陈露走过来把人拉开，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方钰这么生气。
方钰不容易生气，也很难生气，他觉得生气没意思，这不是说明他很在意吗？可一旦生起气来，那架势可吓人得紧。
陆少华摊手：“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
方钰：“……”说得像他自己就知道似的，要是知道为什么生气，他就不会生气，就因为不知道怎么生气所以才生气。过后一想，可能是因为陆少华老是揭他的短，威胁他，不但威胁他，还占他便宜，还时常用一种“他背叛了他”的眼神盯着……
算了，他是个大度的人，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计较。“那你把照片还给我，我就不生气了。”
说起照片，陆少华眉梢又不易察觉地跳了几下：“敢情你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没门。”
就在两人又重新黏在一起争抢照片的时候，罗烈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来电显示是袁天破，方钰像扔不要的垃圾一样把陆少华推开，走过去把电话接起来摁了公放。
“罗烈，你在不在？”
罗烈看了方钰一眼，俯身说道：“怎样，袁大警官，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那头袁天破看着属下传过来的照片还有搜集起来的血液以及内脏样本，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耳朵听着罗烈的话，身体却是颓废地靠在了椅子上，手中香烟也掉了许多在裤子上。
摆在桌面的照片，何其血腥，何其残忍，回想起刚进寝室，看到那满墙鲜血，还有那一床由内脏组合拼接而成何丽的尸体，饶是现在，袁天破都没能让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寝室里有两个女学生更是受了巨大刺激，被当场送进了医院，眼下可能还在心理恢复时期，唯一一个，说话的时候也是语无伦次，当时，怨天破记笔录的时候，那手也抖得不行。
等回到局里，路过审讯室，才突然想起，那天有人跟他说了一些东西。
“你如果不相信，就看明天会不会死人好了。”
还真的就死人了……
经过痕迹采集，还有各专业人士的勘查，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杀人手法不明，后来有人在何丽的床上找到一个针孔摄像器，意外的是上面还插了一个记忆芯片，可是等看了之后，袁天破开始后悔，那种匪夷所思的画面，就是翻遍整个记忆库都没能找到可以说服他的理由。
“梦境？”
“生物武器？”
“神秘组织？”
“试验田？”
几个词汇从袁天破嘴里道出，反应过来后，他立马给罗烈留下的手机号打电话，说起这个罗烈，居然敢公然逃离监禁室，还将监狱里很多要犯放跑，就凭这个行为，袁天破都是不敢再去相信的，可没想到今天就打脸了……
电话打了无数遍，罗烈都没有接听，袁天破十分担心他是不是被组织发现给灭了口，好在这会儿终于能够打通，他一边通话，一边叫人追踪罗烈的位置。
“你在璎珞大学？”
听到话筒里传来袁天破惊讶的问话，罗烈咧嘴笑了笑，袁天破定位的举动并不意外，他照着方钰递过来的一张纸念道：“不错，我正在璎珞大学，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我早上看到很多警车，也看到了你。”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袁天破不赞同地问道。
“找你？然后暴露我自己吗？”罗烈冷哼道。“我跟你说，现在组织上的人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你如果想把我搭进去，我有必要仔细考虑一下跟你合作的事情，至于我手里的照片，看来你们也不想要了吧？”
罗烈手里拿着一叠5号车厢成员的照片，是被他昨晚藏在学校各个角落的监视器拍下来的……而且那些小玩意儿能自动根据环境调节皮肤，达到隐形的效果，如果没有专业级的探测机，恐怕很难发现……
而5号车厢的那些人，断然不会料到他们做了这么多准备。
袁天破没有办法，他太需要罗烈提供的情报，只能勉强答应后者的条件，好在科研院那边最近还真的做出了一个微型小卫星，倒是不用在花功夫，至于连接大脑的探测仪，就有现成的，原本他们是用来测谎还有测试罪犯是否中过催眠术……
不一会儿，袁天破拿到了电子照片。
“这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旁边的属下问道。
袁天破扫了一眼几人当中的柔弱女人：“好人坏人不能单看表面，有些看起来纯良的，说不定手段比长得凶恶之人更加残暴，想办法，把这个女人给我带来。”
校长办公室。
[除了赵雪柔，其他几人看起来都不好对付，如果我是袁天破，不会去硬碰硬，而是先抓那个看起来好抓的，至于到底好不好抓，我们就等着看好了。]方钰抓着笔，龙飞凤舞地写了这么几句话。
对于方钰时而说话，时而写字，大家早已见怪不怪。
“你这个习惯是不是有时间间接性？每次都至少6个小时后才会说话。”陆少华附耳悄悄道。
方钰：“……”所以说，他讨厌陆少华啊……
有些事情不要拆穿，他们还能好好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