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别怕

  齐景昭匆匆赶回王府后，立刻去了栖风阁，却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连伺候她的婢女都不见了踪影。
  一直寻到花园，才听下人说六姑娘吃醉了，被扶去了后院歇着。
  想起上次小姑娘吃醉了酒的模样，齐景昭心中一阵不安，便直接奔向了后院。
  刚要踏进院子时，两个嬷嬷急忙拦住了他。
  “大少爷，您来这做什么哟，姑娘们和二少爷可都在花园热闹呢！”
  “让开。”
  “这里头不方便，你看……”
  齐景昭直接挥起手上的拐杖，斥声道：
  “滚！”
  两边的侍卫立刻上前将两人推开。
  刚走进院子，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打乱了所有人的脚步。
  一向沉着冷静的面孔顿时失了血色。
  无尽的惶恐漫上心头。
  齐景昭拖着瘸腿，几近疯狂地冲向那间紧闭的屋子。
  “嘭！”
  门被撞开。
  一阵异样的酒气扑面而来。
  齐景昭顿时猩红了眼，抓起拐杖就猛地朝那压着小姑娘的男子劈下去。
  砸断了拐杖，他又转身抽了侍卫的剑，疯了似的冲过去。
  孔二郎被砍得没剩两口气了，躺在地上直抽搐。
  “栀栀……”
  血淋淋的剑被扔到一边。
  齐景昭一个踉跄跪到地上，慌忙朝着瑟缩在地上的小姑娘爬过去。
  “走、走开！”
  小姑娘惊慌地闭紧了眼睛，凌乱的发丝被泪水沾在两颊，脸上浮着红肿的掌印。
  抓着根簪子乱挥。
  她的衣裳被撕烂了大半，裸露的肩上满是被掐红的印子。
  “栀栀，别怕……”
  “哥哥来了，别怕……”
  颤抖的声音越来越近。
  感觉到那人又靠过来了，魏栀吓得大叫起来，又狠狠地挥了几下簪子。
  “嘶……”
  压抑的吸气声。
  那人不动了。
  过了好一会，小姑娘终于听清了他的声音。
  “栀栀，栀栀……”
  “哥哥把坏人赶走了……”
  “别怕……”
  魏栀慢慢地睁开眼，就看到了跪在面前的男人，
  赤红的双眼紧紧凝望着她，
  手臂颤抖着向她伸来。
  ……
  魏栀怔怔地望着他，红肿的双眼满是泪水。
  嘶哑的哭腔，低得几乎听不见。
  “哥哥……”
  “你怎么、怎么才来啊……”
  那日过后，京城流言四起，说是孔家二郎与裕王府嫡女早已定了亲，谁知一场家宴，被人撞破了孔二郎与王府的外室女的私情。
  原本满京城的人都等着看这联姻如何收场，想不到这时孔二郎竟失踪了。
  孔夫人在裕王府的门前哭闹不休，隔三差五来撞柱子，闹得王府鸡犬不宁。
  平白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了，满城人心惶惶。
  也有不少官员借此事煽风点火，惹得朝廷两派冲突不断。
  那日离开了王府，齐景昭就抱着小姑娘来到了齐晋文的府邸。
  这里有一处院子，和栖风阁布置的一模一样。
  夜色渐深，寒风刺骨，街上各家门铺都关紧了门板。
  另一处府邸，侍卫守在院子门口。
  齐晋文匆匆赶过来，一进院子就感觉气氛不对。
  “二殿下，你快劝劝少爷吧。”
  小刀见人来了，慌忙迎上去。
  那日的酒里掺了极烈性的情药。
  小姑娘被灌了几碗药汤，好不容易解了药性，又因为惊吓过度发起了高热。
  昏迷了两日。
  第三日，齐景昭端着熬好的汤药，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
  抬手去推门，推不开。
  魏栀醒了，叫人送了热水进屋，
  接着，一整日都没出来。
  齐景昭就端着药汤，垂着头，平静地站在门外。
  半步也没再离开过。
  正值隆冬，又到了夜里，即便是常人也受不住那刺骨的冷风。
  小刀和几个侍卫守在屋外，既不敢上去劝人，又怕自家少爷撑不住倒下。
  只得小心翼翼地盯着。
  后半夜，终于等到了能说上话的主，哪知道齐晋文只搓着手，望着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男子直摇头。
  “劝不了。”
  守到天将亮时，屋内有了动静。
  “吱嘎”一声
  守在院子里的侍卫屏住呼吸，个个瞪大了眼睛，
  眼睁睁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终于开了条缝。
  不一会，
  一只白嫩的小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摸索了一会，
  慢慢往下，
  捏住了少爷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