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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知心 第7节

  这么一看,唯有王采女最正常些。然虞枝心仍是眼尖的发现她今日裹的略厚实——按照这位的习性,只要有机会能见着陛下驾临,王玲珑定是要穿上掐腰轻薄的鲜艳裙装,展现她傲人胸怀与玲珑曲线的。排除她良心发现或是终于心灰意冷的可能性,虞枝心盯着她裙摆下露出的一抹华彩无奈的笑了,想来这位做足了准备,要在今夜一舞惊鸿了吧。
  “她们都这般积极,显得我很没有进取心一样。”虞枝心小声与白桃抱怨道:“早知道带琴过来了。”
  白桃也笑:“要不奴婢回去取您的琴来?”
  虞枝心想了想,竟然有几分动心:“要不然,你跑一趟?”
  “还是奴婢去吧。”另一旁的夏椿忙主动请缨:“白桃姐姐近身伺候您惯了,跑腿的事儿让奴婢做就行。”
  “还是白桃去吧,我那些琴棋书画的玩应儿都是她收着呢。”虞枝心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离开宴还有点儿时间,你快去快回。”
  ……
  月华渐升,稀疏星子在墨蓝色的天空闪烁。容妃与李嫔前后脚的上了画舫,围在吴伊人身边的小主们各自回到座位,屏息静气的等陛下驾临。
  赵熠踏着戌时初刻的梆子声走进船舱,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仕女图。八位美人各有千秋,在灯火映衬下更显娇媚。见他入内,女子们眼中各有惊喜爱慕点亮了眸色,竟比屋里的灯火更灿烂几分。
  婀娜起身,袅袅行礼,女子们莺啼婉转,齐称陛下万福。赵熠在主位坐下,脸上是惯常柔和的笑意。轻轻摆手随和道:“诸位爱妃平身,赐座。”
  “今日只是家宴,一来庆中秋,二来也是让诸位爱妃们聚一聚。诸位无须多礼,只管松快着来。”
  皇帝陛下向来怜香惜玉,对妃嫔们少有板着脸威严的时候。有他这句话定了调,妃嫔们更放松了几分,挨个儿笑容满面的举杯请陛下共饮。
  赵熠心情正好,来者不拒的连饮了好几杯。终究是容妃看不下去,一个眼神挡了还要起哄的小主们,一边细声提醒陛下用些菜垫垫肚,别一会儿喝醉了。
  皇帝苍白的脸庞染上浅浅绯红,暖色烛光之下,秀眉星目莹白肌肤比美人更美三分。听了容妃的劝诫亦不恼,只执她的手道:“还是朕的婉姿最贤惠,可比下头这几个想灌醉朕的磨人精待朕好多了。”
  容妃羞赧的低头,身后嫉妒的目光几乎要把她戳穿。赵熠却又转头俯视座下,朗声笑道:“今夜良辰美景,可有谁准备了节目助兴?只管演来,朕统统有赏!”
  所谓宫宴,本就是宫妃们争奇斗艳争宠的好时机。几乎是陛下话音刚落,王玲珑便立时站起来福礼,娇媚应道:“婢妾不才,愿意抛砖引玉,在陛下面前献丑了。”
  说是献丑,然她纤纤素手解开外袍系带,已有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贴身一袭华贵长裙将她纤细腰肢收束的不盈一握,傲人的胸怀愈发挺立。往下裙摆层层叠叠,用极细的银丝巧绣花纹,也不知其中有什么机关,倒影着船舱里暖橘色的烛火,却泛出鱼鳞般的柔和白光来。
  一瞬间,满屋烛火都暗淡了下去,唯有她仿佛月光里走出来的神妃仙子。虽是一身素白,却并不觉寡淡,配上她妖娆妆容,虽不过淡淡浅笑亦是勾魂摄魄的迷人风情。
  “好!”赵熠不自觉拍手称赞。他虽看不上王玲珑钻营讨好的浅薄性子,此时倒也觉得,只瞧这身材的份上,他或许早该幸了这女人。
  急促的鼓点声响起。王玲珑嫣然一笑,踮脚飞身,水袖应着鼓点甩出优美的弧。裙摆散开如繁花绽放,盈盈月光随波流淌。悠扬的琴萧与琵琶不知何时悄然融入,一切美的仿佛只能在梦幻之中。
  闪烁的七彩星光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赵熠才发现她竟是一双赤足立于一面小鼓上,玉足小巧晶莹,染成艳红的脚趾指甲上点缀着细小的宝石,在烛光中映出绚丽夺目的光芒。
  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的黏在翩然旋转的王玲珑身上。明明是通明彻亮的船舱,除了被柔和月光包裹的她外,四周都变成暗淡而模糊。她的舞姿与淑女课程上学的优雅舒缓全然相反,更像是一束明艳跳动的火在热烈而绚烂的燃烧,令旁观者亦不能幸免的与她一通沸腾。
  一曲终毕,王玲珑如摇曳春风,柔软温顺的伏跪在地。虞枝心回过神才发现自己额上已有一层薄薄的汗水。左右环顾,旁的小主亦在捏着手帕擦拭。
  上首的陛下目光灼灼,亲自走下主位将王玲珑扶起。或是因为一番热舞,隔着层层衣料也能感受到王采女灼热的体温。
  “你很好。”皇帝陛下幽深的眸色望进她眼底,手指划过她柔嫩的脸颊,轻轻端起她的下巴叹道:“舞美,人更美。一肌一容尽态极妍,如此美人,当赏!”
  “……陛下?”王采女温驯的抬起头,目光中雀跃而期待。又忍不住自负:哪有男人真能坐怀不乱对她这样的尤物亦全然没兴趣的?陛下到底吃惯山珍海味才能耐得住这许久,只是过了今夜,她定能让陛下食髓知味,再也离不得她!
  “既是如此美人,朕便赐你一个‘丽’字如何?”赵熠挑眉:“这满宫上下,也唯有你配得上这个丽字了。”
  赐封号虽比不上直接晋位来的好处多,却是极有面子的。尤其王采女尚未承宠便能得到陛下玉口钦赐的封号,往后前途只怕比吴、虞两位贵人更胜一筹。
  盯着周遭几位小主们嫉妒的目光,王玲珑丝毫不怯的跪倒叩首,十分欣喜的叩谢陛下隆恩。忽而娇俏的扎了眨眼:“陛下容禀,婢妾舞姿粗鄙,不过是热个场子罢了。诸位姐妹早就为陛下准备好了惊喜,只不知陛下准备好了多少彩头呢。”
  ——她说的俏皮,几位小主腹中已是忍不住咒骂。大家是准备了节目没错,可王玲珑上来就一副王炸,是要把其他人放在火上烤吗?
  偏陛下被她两句话挑的兴致勃勃,笑着追问道:“可是真的?不知各位爱妃都有什么绝技,不妨让朕开开眼界吧。”
  可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出丑?小主们一个个忙低头装鹌鹑,气氛一时凝住。
  “没人么?”赵熠微微蹙眉,显露出几分不满。眼神一个个掠过,直让小妃妾们愈发压低了身子。
  “无趣。”赵熠甩袖坐回主位。下首的容妃正准备打个圆场,抬头瞧见陛下的脸色,一颗心猛地一跳,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场中歌舞继续,却无端的生出厚厚的心慌和压迫。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虽皇上没有明着生气,然在他气息之下,别说陈袅袅几个小主,便是虞枝心与吴伊人对视一眼,也忍不住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适才不是看见虞贵人的宫女拿了把琴来么?怎么,难道不是准备奏给陛下听?”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嫔突然开口问道:“还是虞贵人娇贵,连陛下都请不动你表演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鸣谢:
  上一章评论员小鳄鱼爬上岸、鸭嘴兽泰瑞雪兆丰年、晏铮、九点寒烟、庞小歪、桑也等大可爱发表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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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溅罗裙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来,虞枝心脑子里“轰”的一声,脸上憋的通红。今日带了琴来的又不是只有她一个,想她与李嫔前无冤近无仇,这位是发的什么疯要全与自己对上。
  然现在想这些都没用!察觉到赵熠的凝视,虞枝心忙跪下叩首解释道:“嫔妾不敢!嫔妾原是想为陛下助兴凑趣才特意吩咐宫女将琴带来。只方才嫔妾调音不小心崩断了一根琴弦,还没来得及找琴师修补,才不敢贸贸然开口。”
  说时眼中已有三分委屈,看了王采女一眼道:“嫔妾本想在别的姐妹献技时装好琴弦,可王妹妹一袭翩然舞蹈实在太精彩,嫔妾看的根本挪不开眼,这才耽误了事儿,还请陛下恕罪。”
  “是么?你那琴弦断的倒巧。”李嫔仿佛随意,只眼中的讥诮让虞枝心越发错愕,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既是断了琴弦,让琴师给你换一根便是。”皇帝脸色稍霁,便有琴师乖觉的上前。白桃捧上虞枝心的琴,果然有一根琴弦断开,悬在琴上尚未更换。
  虞枝心暗道好险。亏白桃与她配合默契,在她辩解时便偷偷拧断琴弦。只是此刻赶鸭子上架,她也再无推托之词,只能硬着头皮弹上一首了。
  凝神屏息,一曲《阳春白雪》从指尖流泻。活泼欢快的音符流水叮当般淌出,冲散了屋里沉凝的气氛。虽算不得仙乐般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至少在座诸位神色渐渐放松,及一曲毕,皇帝陛下的嘴角甚至带出一丝笑意来。
  “虞贵人的琴艺又精进了。”赵熠十分给脸的拍手赞道,又转向身边的大太监刘公公:“刘平,去把朕私库中那张焦尾琴取来赏给虞贵人!”
  虞枝心忙欣喜谢恩不提。有她重新开了个头,几位小主也鼓起勇气毛遂自荐,或是清歌一曲,或是笛声悠扬,一时间船舱中歌舞不绝好不热闹。皇帝陛下不吝赏赐,哪怕陈采女那般紧张之下弹错了几个音符的也得了陛下的一枚玉佩,珍而重之的捧在手中端详。
  这般闹到月上中天,连容妃都被起哄的小主们勾起了兴致,取了笔墨纸砚写下一阕词,又有白宝林当场谱成琴萧和鸣的曲子,由虞枝心与宋宝林合奏,为此次宫宴落下最后一个音符。
  “各位爱妃今晚都辛苦了。”皇帝陛下摆手将通报时辰的小太监挥退,仍有些意犹未尽道:“朕的爱妃们多才多艺,着实让朕大饱耳福眼福。这般宫宴大可多举办几次,诸位爱妃也能相互切磋技艺。不要荒废了你们的特长,争取更上一层楼嘛。”
  众人自是赶忙起身行礼,口称“谨遵陛下旨意。”其中尤属王采女两眼发光,应的那叫一个响亮。众小主腹诽之余,实则并不排斥陛下这般安排,毕竟这可是光明正大秀才艺勾搭皇帝的环节,对于本就是为争宠而进宫的妃嫔来说,只恨不得这样的机会越多越好。
  赵熠自然也发现了目送秋波跃跃欲试的王采女。正准备顺水推舟点了王氏今夜侍寝,不妨船外突然有嘈杂声响传来。偏巧船舱中一时寂静,倒显得外头的声音分外刺耳。
  虞枝心比众人的耳力更好的多,早在答话时便听见太液池里“噗通”一声。接着便是小宫女小太监凌乱的脚步,间或“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这般呼喊。
  “仿佛是有人落水了?”容妃听了一阵,皱着眉问道:“若是寻常宫人失足怕不敢这般喧嚣。可要使人去询问一声?”
  最后一句是对着陛下问的。赵熠被打扰了好兴致,板着脸“哼”了一句,勉强算是应下。
  ……
  不过片刻功夫,刘公公已从外头转了一圈。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好。附在陛下耳边嘀咕了几句,便见陛下的脸色黑了几分。
  “去看看。”赵熠冷了脸往外走,一众妃嫔自不敢耽搁。因湖边乱成一团,索性不用原先准备的小船将各位分别送下去,只将整艘画舫驶到岸边,搭上模板舷梯下得船来。
  这一会儿功夫,已有侍卫将一名女子打捞上来。软塌塌的身体横在青石板上,身上一袭皱巴巴的红色衣裙。满头青丝缠成一团水草,隐约从发丝缝隙中可见脸色青白如水鬼。
  太医上前摸了摸脉,轻轻摇了摇头——这女子死了有一阵,早就断了生机。
  “这是冷宫的周庶人,偷跑出来失足落水了。”赵熠的目光压迫而下,惊的妃嫔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不妨他目光停在虞枝心身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周庶人发了疯病,不知从哪里听来宫宴的消息,竟偷偷摸上了小船,准备到画舫上来。”
  皇帝陛下嘴角忽然挂起一丝冷笑,走下几步挑起虞枝心的下巴:“虞贵人,你可知周庶人今日算是替你挡了灾?她上的小船正是内务府安排接送你的那一艘,若不是周庶人抢先一步,今日落水的就该是你了。”
  湖心一艘倾斜了大半的小船还在缓缓的转着,想来周氏正是上了那条小船。结果船行至半路突然翻倒让她落入水中,扑腾了一阵终是溺亡。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虞枝心身上。明明是计划之中的结局,然被皇帝一手攥住,虞枝心仍是遍体生寒,强忍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慌,亦不敢多话解释,只跪下磕头:“嫔妾请陛下做主!”
  “为你做主?”
  赵熠盯了她一会儿,虞枝心只觉得仿佛一条毒蛇顺着脖颈一路爬过脊背。直至漫身冷汗浸透了里衣,才听皇帝陛下慢慢道:“也是。你怎会知道周庶人跑出来?又怎会料到她正好选了你的船上。”
  “陛下所言极是,嫔妾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啊。”虞枝心已是哭的梨花带雨,伏跪在地哀泣道:“周庶人身在冷宫,陛下严令任何人探视,嫔妾怎么可能知道她的情形。只求陛下为嫔妾做主,今日定是有人要害嫔妾,若非陛下洪福庇佑,嫔妾怕是、怕是……”
  “虞贵人所说不无道理。”容妃瞅着陛下的脸色帮腔:“她才入宫多久,怕是尚宫局内务府有头有脸的管事姑姑都认不全。这事儿明眼看便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她吉人自有天相,周庶人无意中跑来,倒免了她的一桩危机。”
  “说的倒像是全然无辜,可谁都知道,这满宫里与周庶人不死不休的也就是虞贵人了。说不定是虞贵人暗中布置好再来一招贼喊抓贼,反倒送了周庶人的性命呢。”
  “容妃姐姐与虞贵人是旧识,自然是帮着虞贵人说话的。可周庶人落水实在蹊跷,怎么看都与虞贵人脱不开关系吧。”
  这般刻薄的语调让容妃都忍不住皱眉,虞枝心下意识的抬头,正对上李嫔嘲讽的目光。虽不知道她为何几次三番刻意针对,虞枝心却是不想再忍了。索性站起身来反问道:“李嫔娘娘这话说的好奇怪!周庶人落水蹊跷,陛下自然会查个明白,您这么着急将罪名扣在嫔妾头上,反而更像是栽赃嫁祸欲盖弥彰呢!”
  “你大胆!”李嫔本就对她十分不满,被她当面顶撞,更是脸上挂不住。若非陛下就在跟前,只怕能喊来嬷嬷来掌嘴。
  虞枝心直接翻了个白眼,算是明晃晃的挑衅。并不等李嫔反应过来,立刻死皮赖脸的抱住陛下的胳膊轻轻晃动,娇弱造作的委屈道:“陛下,嫔妾好害怕。嫔妾在宫中安分守己,不过脾气直愣了些罢了。宫中的姐姐们都是贤良淑德体贴大度的,想来不会与嫔妾这点子小毛病一般计较。今儿这手脚做在嫔妾的船上,却是明晃晃的冲着嫔妾来的。嫔妾求陛下差个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谁用心险恶,竟要害了嫔妾的性命啊!”
  赵熠对她的动作并不抗拒,甚至仿佛有几分受用。转头看一眼脸色铁青的李嫔,虞枝心恶念稍起,更在火上浇一把油。拉着皇帝陛下的袖口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小声”嘀咕道:“就算不为了嫔妾,也要为枉死的周庶人伸冤啊。嫔妾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容不得蝇营狗苟做些下作手段的人给嫔妾泼脏水呢!”
  “虞贵人!你说谁!”李嫔已是气的手都抖了。
  “李嫔娘娘这么激动干什么?嫔妾说的当然不是您啊。”虞枝心好整以暇的摸了摸帕子:“谁用嫔妾的船害了周庶人,嫔妾说的就是谁。难不成李嫔娘娘您——?”
  她刻意做出夸张的疑惑表情,不知是哪位小主一下子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看李嫔气的快要失去理智,容妃急忙打圆场道:“都消停吧,还是请陛下派人详查。虽说周庶人是戴罪之身,然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总要给她一个公道的。”
  “容妃说的是。”看了半场好戏的赵熠心满意足的下令道:“这事儿就交给容妃来办。刘平,你协助容妃查明此事,令内务府慎刑司一同配合。”
  第15章 .解连环
  眼看已到了宫门下钥的时辰,皇帝并未为难众妃,让大伙儿各自回宫歇息。只到底死了个人,陛下意兴阑珊,自然也没有再点丽采女侍寝的兴致。
  王玲珑揪着手帕恋恋不舍的走了,旁小主们更不敢言语,各自作鸟兽散。唯有李嫔似乎想说什么,被容妃眼疾手快的拦下,才让虞枝心顺利脱身。
  虞枝心今日几番惊吓,早已累的快趴下了。回到长禧宫勉强卸了个妆,连头发都没解就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一睡便睡到次日请安的时辰。大伙儿依旧是在坤和宫门口磕了个头,容妃倒也懒得遮掩,叫上虞枝心一块儿审案。
  “娘娘这般将嫔妾拉出来,可不知道她们要怎么腹诽。”虞枝心一边走一边小声抱怨:“还有李嫔娘娘,昨儿可为难嫔妾好几回了。嫔妾想着也没招惹到她啊。”
  “这事儿本宫也没想到。”容妃难得的有些迷茫:“李嫔虽然蠢,本性却冷清脱俗的。本宫与她一同入宫这些年,除了敬妃过世和小公主夭折,几乎没见她红过脸。也不知怎么就对上你的,竟是急的连身份仪态都丢了。”
  “罢了,说就是嫔妾命不好,容易得罪人。”虞枝心叹了口气道。
  “也确是挺会得罪人的。”容妃被她逗笑了,无奈的摇头道:“昨儿她不过平白说两句,陛下也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你奈何要与她呛起来!”
  “反正她对嫔妾没好感么。难道嫔妾低三下四的给她赔礼,她就能对嫔妾改变态度么?”
  虞枝心不以为然的揉了揉鼻尖:“就像周氏似的,嫔妾一开始对她十分忍让万分迁就,她可给嫔妾一分脸了?反正娘娘您也说了,这宫中什么都是虚的,唯有陛下的宠爱是真的。嫔妾怎么着也比李嫔娘娘青春年少些,难不成还怕她来?”
  “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容妃手指戳在她脑门上,对她的说的倒挺认同的:“不过话糙理不糙,无论李嫔为何针对你,只要你能让陛下一直宠着,这后宫就没人能动你一根寒毛。”
  ……
  两人一路闲聊,及回到容妃宫中,各处管事已经在偏殿候着了。慎刑司的小公公先行礼答话:“启禀容妃娘娘,奴才们昨夜已查明了周庶人的死因,确实是溺死无疑。然在周庶人体内还验出了大量曼陀罗花的成分,只怕是有人投毒在先,哄骗周庶人上船在后,乃是定要至周庶人于死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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