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屋里蜡烛燃烧之后,散发着香气,再加上庞大的供暖设施,一不留神还真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皇帝原本只抽出一上午的时间,这一看显然还有些不够。不过,这次的目的已经达成,下面只是看这些地会落入哪些人手里而已。
回头让人报上来即可,不值得皇帝再等下去。
这样想着皇帝就起身打算要走,四爷当即开口,“汗阿玛,这个点回畅春园用膳也晚了,不如就尝试一下这里准备的膳食?”
一旁的三贝勒有些吃惊,“老四你有何居心?竟然让皇阿玛在外面用膳?”
九阿哥看着桌上已经上的菜,那是垂涎欲滴,眼巴巴的瞅着皇帝。
八贝勒给两人说和,“三哥,四哥也是好意,你没必要疑神疑鬼。”说着又对皇帝道:“汗阿玛,好不容易出来,不如就尝一尝这外面的膳食。听说京城里有许多美食,都是从小四嫂所开的饭庄出来,想必这一次的暂时必定不会让您失望。”
九阿哥咽了咽口水,附和了一声,“是啊是啊。”
皇帝脚步一转,在桌子旁坐下,“行了,都不要吵了,既然出来了就在这里用一次,你们也坐下。”
三贝勒麻利地占据了皇帝左边的位置,另一边被十四阿哥嬉笑的占据,菜不停的往上上。
皇帝看着面前的碟子有些诧异,盖因为碟子最外面的边缘被接了一圈一寸来宽的银边,这也太奢侈了。
叫住了来上菜的人,皇帝问,“莫非楼下的每一位上的都是这种盘子?”
那端菜的侍者说,“不是,只有贵宾室才会使用银边盘,毕竟贵宾室内都是贵宾身份贵重,上银边盘也是为一些贵宾考虑。”
皇帝点了点头,这才对嘛,他就说,要是下面每人都是这样的银盘,那安佳氏所拥有的财富就大出他所预料。
又有人上了玻璃杯,托盘上各放了一瓶白酒和红酒,皇帝推拒了,“酒就不用上了。”
侍者很快将酒拿了下去,又送来一大杯果汁来。
“这是现榨的橙汁,选取的是赣南脐橙,选取形状完好的,用蜜蜡封存运往京城。食取时,将蜜蜡去除,切皮取汁。口味如同刚采摘下来一般。”
皇帝为了挥手让侍者退下,自有太监来用银针试探,见无事,为皇帝倒了一杯,又忙着给其他皇子各倒了一杯。
皇帝喝了一口,点了点头,随后交代下去说,“不错,可以列为贡品。”皇帝金口一开,赣南脐橙自然身价倍增成了贡品,导致后来敏宁店铺断货,只能派人指引赣南大批量种植橙子,才能满足她商铺的需求。
这橙子尤其在蒙古受到了热烈欢迎。
第72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72)
用餐完毕, 皇帝一行人自是离开,走时走的是侧门, 敏宁随时关注着贵宾室的动静,知道他们离开这时候已经等候在门口。
皇帝看见她, 转身将四爷给留下, “行了,你不必跟着了,正好等结果出来回禀朕。”
四爷恭敬的回了一声“是。”
皇帝连同其他皇子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四爷这才回头瞪着敏宁, 点着她的额头说。
“安佳氏你可真大胆, 竟然也不跟爷说一声, 就想着破朝廷的禁令, 带头卖牛肉!”
“是牛肉罐头!”
敏宁缩了缩脖子, 可怜巴巴的继续解释:“爷, 牛肉在蒙古也是最主要的经济作物,若是不引入大清的话, 那可就吸引不了这么多商人来一起投资互市。”
“行了,这事既然已经递给内阁, 想必不日内阁就会呈给汗阿玛,刚才汗阿玛已经点了头,这事问题已经让你过关。”
敏宁笑靥如花, “真的?”随即抓住四爷的手晃了晃, “爷, 我没想到今日你会带皇上过来, 可算是帮了我大忙。”
四爷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主动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里走,“感谢的话回去再说。”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汗阿玛说会亲自为元宝起名字,还让过年的时候让元宝入宫让他见一见。”
每年新年时节,有机会拜见皇帝的也只有各府嫡孙,没有嫡孙的那就是长孙。
去年还是弘晖,今年弘晖没了,按身份来说也该是元宝,毕竟敏宁是侧福晋,元宝的身份也比李氏所出的两个儿子贵重。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想起弘晖,一想起弘晖,四爷语气低落下去,不由有些伤神,敏宁看到他表情恍惚,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快帮着转移话题。
“爷,元宝也在这里,你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四爷心头的伤感散去,他吃惊道:“什么?这冰天雪地里,你竟然把元宝带出了府?”
……
这一次的拍卖事件,引发了外界百姓的各种猜测,很快拍卖会期间所发生的各种事情就被报纸就披露出来。
那晶莹剔透如同各色宝石的玻璃吊灯、香甜可口的桃子罐头,以及出现的各种零食,都引起了广大群众的关注。
不时有人在猜想,那吊灯是什么模样?罐头又有多么好吃?甚至还有人找到了报馆,询问哪里可以买到这几样东西?
当然,这都是财大气粗的,想从京城带些土特产,赶着回乡过年。
京城的报纸详细的报道了拍卖会上的内容,以及官府的政策,很快报纸被传到蒙古那边的报馆,蒙古那边也转载了报纸上的内容。
这时才恍然原来他们草原上竟然也要打算建造一座大型城市呀!
等等,为何不在内蒙?反而跑到穷山恶水的外蒙?
整个腊月都被互市一事扰的纷纷扰扰,报纸上也出现了施工队的招聘广告,招聘各种人手,有需要打铁的,有需要会做木工的,有需要会烧砖的,种类不一,号称只要人来就能收。
一时之间竟然也聚集了近有一万人,都准备开后奔赴互市点。
都说兵马未行,粮草先动。
要满足一万人以及还在源源不断增加的人口日常生活所需,光这一笔就是巨大的商机。
好几封信直下江南,登上当地的报纸。不是招人就是高价出钱收购粮食。
因为前两年,已经在江南这边推行了新粮种,起先只有敏宁手下的土地尝试着种植,不过这些土地数额不少,种植的时候,还需要雇佣当地农户帮忙。
这一收农民自然也知道这些两种的好处,比他们所种植的两种产量高上不少,要是肥料追的足甚至可以翻上一倍。
顿时这些农人就盘算开了,直接说不要工钱换成粮种,传到敏宁那里的时候,敏宁想了想反正迟早要推广的,当即就同意了。
以便宜市面上良种一层的钱,将种子兑换给了农民。
乡下人各个县与县、镇与镇之间哪一个没有沾亲带故的亲朋好友?
这一传二,二传四,很快周边县城都听说了这件事,不少人拖家带口拖关系上门来求购粮种。
在这个年代粮食的收入,可是占到全家人一年收入的八成以上,这粮食要是能翻上一倍,那一年收获的可不小了。
何况要是再赶一赶,当年还可以再种上一季。
无一例外,都要为自己留下良种以外,余下的粮种全都被人你斗我一斗的给封了。
有些无钱的直接记下来,借一斗种子回头还两斗,就这还被称为大善人。
先前一部分方便农人使用的机器也乘机被推广开。
因为这些产品对于农民来说方便是方便,但价格太高,私人根本承担不起。不过自打开了银行开了后,就有小额贷款购买农具的法子,在官府的配合之下,农户跟银行签订条件后,可以直接领走农具。
每年只要出少少一部分钱,分十年结完就可。
有些地官府是愿意为自己治下的百姓做一些事,特别是买农具的钱摊分到十年来付,每年出的钱那就少了许多,将粮食一卖进城做做工轻易就能够还清的。
银行开到哪,工厂也会开到哪,如今在城里找一份工养活自己是很容易的事,只要肯卖力气。
至于有些不作为的官府,甚至还将念头打到银行身上,想着敲诈一笔,银行直接教他们怎么做人。
不是丢了乌纱帽,就是被贬官贬回老家吃自己。
经过一两年的整治,整个江南的粮食是连年丰产,连朝廷对银行都是大加褒奖,那些地方官自然更加配合。可这丰产对农民来说也没有好处,毕竟粮食一多就贱,敏宁因为手下有大量工厂,需要大量的粮食,直接放开口子在当地收购。
用以保证农民粮食价格不会降得太低,有时候粮食收购了还会存起来,毕竟江南粮食的价格比京城的价格低多了。
不过有些还是落入了粮商手中,这些粮商根系深,关系触角直达村里,想抢收粮食自然更加方便。
起先粮商还挺高兴的,可眼看着这一年接着一年的丰收,粮商就已经兜不住,手中积攒的粮食价格已经卖的比去年收购价还要低,完全是亏本都卖不出去。
粮食一多,老百姓手里就不缺粮食了。
当季粮食丰收时,价比往年低,许多城里人也跟风买了许多粮食,足够吃上几年都不愁。
粮食被砸在手里,粮商也犯愁,这一回发现报纸上竟然说蒙古互市要收粮,不少人就乐开怀了,收购粮食的粮价可是比市面上还要高三层。
这运到蒙古那边,虽然路途遥远,但抵消了路费之后,还是能小赚一把,总比粮食砸在手里好。
有些就赶紧联系船,准备走海运将粮食运过去。
甚至有些报纸急人所需已经帮忙规划好了路线图。
这个路线图就是从内路河流通往沿海,然后顺着海直上永平府(秦皇岛一带)。
再从永平府各个河流通往黑龙江,再从黑龙江转到克鲁伦河。
虽然中间有几条水道互不相通,不过没关系,这点路可以雇车。
听说宁古塔一带还有人在冰上拉车,粮商完全可以跟着学。
报纸上虽然是调侃的话,不过不少商人都记在了心里,人生地不熟,有些情况既然报纸上已经给出了,不管这背后是好心还是坏意,大家都觉得有必要全都记上了。
黑龙江一带很少人愿意去,那里地处寒冷,光是一个宁古塔之名,就能够令人不寒而栗。
宁古塔是大清流放罪人之地,这个名头大概就相当于唐朝的岭南。
只要是当官之人,都对此地犯怵。
甚至有许多人在流放前,得知流放宁古塔,宁愿自杀也不愿意过去。
可以想象宁古塔之名对于这个时代人的威慑。
然而这些都抵挡不过想要赚钱的商人。
怕寒冷,没关系已经有了毛衣、羽绒服,甚至还有能抱在怀里的炭炉。
后来马克思的《资本论》有个经典的语论,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最低三成的利润,也值得这些商人跑一趟了,总比这些粮食砸在手里好,而且粮食只是敲门砖,其中携带的大量其他商品,才是这些商人想要跑一趟的原因。
有些商品的利润足以翻百倍了。
要不是报纸上说,每一个商人要来互市都得带粮食,不携带粮食不允许进入互市交易,否则根本就没人愿意带这么重的东西。
粮食能赚多少钱?
一个新城的建设,光是那巨大的需求就能够吸引每一个商人,如同那闻到血腥味的饿狼一样,不怕死的追逐,时刻想着自己啃上一口。
而光明正大的在报纸上打广告买粮,简直就是递给了这些商人一块敲门砖。
不用看,敏宁都可以猜测到,这也是她这预料到的。无商不通,想要盘活一个边疆区域的城市,只能吸引商人来,也只能靠商人才能盘活一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