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此院相识
那没有车身与车顶的马车缓缓的奔跑在大道之上,宋凝予只觉得强风过境,那灰尘被吹得满面都是,整个人都如同从灰尘里面跑出来一般,能笑得如此开怀,也就只有眼前这罪魁祸首的小星笑了。
“宫府不养无用之人。你若是跟着我,便只能为我所用,明白吗?”宋凝予皱了皱眉,经过刚才那一下,她确是有些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鬼面圣尊了,不过,这八岁就有如此实力,莫不是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了?
“哼!你竟敢让小爷为你当牛做马?你懂不懂尊老爱幼?亏青竹那小徒弟还说你是个弱女子,小爷可以随便玩。”星笑一身玉锦缎织成的青衣,头戴着青墨玉宝冠,那中间的那颗宝石就着月光泛着浓浓的黑暗之气,深墨如同墨汁,从那墨宝石上还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
“敢问这位小爷,您今年贵庚?”宋凝予抬起帕子捂着嘴,这马车跑起来是轰动,如今看来,也灰多!
“小爷今年六十有八了,如何?是不是看不出来啊?哼,要不是小爷吃错药了,怎么可能是这副模样!”什么药?能让人一瞬间返回到童年时期?宋凝予目光落在这位“老者”的身上执帕子笑了,这样瞧着,的确是像吃错了药。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宫府的门口,原本站在门口欲迎接的紫烟顿时傻了眼,那满车的灰尘也就罢了,怎么马车连车顶车身都不见了,只留了一个车坐在那里。而宫子临虽然坐着无所谓的模样,那紧握的拳头正在诠释着他的满身怒气。
“呦?这就是宫府啊,不错不错,小爷真没白来,去,随便上些什么鱼翅啊,燕窝啊,凤凰鸡之类的菜上来,小爷在宫门口等了一天快饿死了。”
紫烟瞧着直往宫府里钻的八岁小少年狐疑的望向宫子临。
宫子临挑了挑眉邪邪的笑道“既然是随便上,那就上一碗白粥吧,嗯。记得配些酸菜,别让人说宫府待客不好。”宋凝予可以看出来,宫子临心情不好,非常不好!甚至 在看向星笑的时候那眼中邪邪的笑意直令人发悚。
紫烟抬手欲将人挡下来,星笑好像没看见她一般一蹦一跳的朝着宫府里跑了进去。
“公子,那是……”紫烟一袭欣长的紫烟紫微花长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形,望着那星笑一瞬间便跑远的身影微微皱眉,那小少年的功力,竟然在她之上。
宫子临扫了眼那消失在后厨的身影缓缓道“来府里打杂的。”
紫烟目光落在宋凝予的身上微微顿了顿,就在宋凝予与紫烟擦肩膀错开的那一瞬间紫烟突然道“公子与皇上,希望夫人慎选。”
宋凝予身形微僵,突然觉得,这府中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简单,紫烟如是,那跪在地上将绿萝招得一干二净却还在声声说自己是被害者的艳柔亦是。
这是宋凝予第一次随着宫子临来到书房。
那书房之中三面墙上皆放满了书,多是些文人小传诗词歌赋之类的书籍,书房中放着一具宛如餐桌一般的大理石桌,桌面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琉璃光,宛如无数金色的斑点映在桌面之上。桌子上放着一副画,宫子临不等她细看便郊那画给盖住了。
那画中的人,似乎是她?既然不让她看,那她也没有必要再问。
宫子临缓缓的按下那石桌前一个墨笔洗,书房之中那一方铺着淡红色地毯的地面缓缓的朝着一方退开来,露出一条蜿蜒而暗黑的路来,宋凝予望着那条路,隐隐觉得有些什么在等待着她。
“娘子,接下来的,可是为夫想要告诉娘子的,既然娘子说了要换,那么,为夫也只好尊从娘子之间咯。”宫子临缓缓的抬起手打了个响指,那暗黑蜿蜒直入地里的路两旁灯盏瞬间点了起来。
四面光滑的如同墙面一般干净,宋凝予望着那亮起的灯盏清冷道“这是自然。”她深吸了一口气,与宫子临一前一后缓缓踏入了那蜿蜒而下的小道,整个人刚刚没入,一瞬间那石板地面便合在了一起。
仿佛那个缺口从来不曾有过一般。
宋凝予默默跟着宫子临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心里越来越慌乱,紫烟所说的话在耳边不断的回响着。公子与皇上,还请夫人慎选。
公子与皇上。
宫子临与宫顷月。
宫子临猛的停了下来,宋凝予鼻子猛的撞上了宫子临,自己还没来得及揉,宫子临已经将手伸了过来。两人动作一僵,宫子临缓缓收回了手,恢复了那痞痞的笑意。
“娘子在想些什么?如此心神不宁,嗯?”宫子临突然靠近她,宋凝予往一旁退了退,目光触及这路的尽头,目光瞬间便亮了。
这里面是一间屋子,屋子里有一池子,种着一池子的莲花,四周放着几颗夜明珠,柔和的光缓缓的照着那挂在墙面上的那一幅画。
那画上写着,棠国开国圣祖皇帝宫震天。那是圣祖皇帝的画像,怎么会在宫子临的手里?
“想必皇帝已经与你说过些什么了。娘子,既然为夫将这画像放于娘子跟前了,那么也希望娘子能够告诉为夫。”宫子临一改玩世不恭的神色,目光落在那副画上。他不敢去看宋凝予那双通透的眼睛。
宋凝予会怎么选择?宫子临的心里隐隐生出几分期待来。
“皇上的心思,又岂是我能揣摩的,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皇上怀疑宫府与圣祖皇帝当年所埋下的宝藏有关。”宋凝予垂首见衣袍的一角沾了些灰末,缓缓的伸手拍了拍。
“是吗?娘子可知,这府坻曾是何人所居?”
“难道是圣祖皇帝的?”宋凝予觉得诧异不已,双手微微颤抖,她猛的想到了那个她扔在了床底下的盒子!
圣祖皇帝,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而这宅子空了几百年,又有谁会再去记得此处曾是圣祖皇帝的居处?
“娘子当真是聪明,为夫之心甚慰。”宫子临挑了挑眉,缓缓的抬手抚上圣祖皇帝那一身明皇的龙袍。
那龙袍画得无比的真,仿佛贴在了上面似的,宋凝予站的位置有些偏侧,她猛的发现,那并非是一张纸,而是一张类似于石板画一般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