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墨麒麟之怒
墨麒麟的话一出,药老神色也跟着一僵,当初墨麒麟是王尊手下最差的一个侍从,如今成了王尊手下顶尖的暗卫,那实力,可不是区区一个墨麒麟就能增长的如此神速的,
原来他背后的那个人是大祭司,如此一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纯素眸光冷冽如同冬日里的寒风,一抬掌墨麒麟被纯素那一掌狠狠的扇飞了出去,从九层高的观星楼甩下去,实力一般的人都得残废,白衣女子匆匆端起水盆与纯白的帕子上前来,纯素净了手,执一方白帕缓缓的擦着。
药老坐在白衣女子搬来的椅子上朝纯素语重心长道:“若论起辈份来,大祭司比我这老头子还要大上许多,不过,我这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也就倚老卖老说句公道些的话,天命不可违,有些事情早已是命中注定,大祭司又何苦执迷不悟。”
有野心的人是很可怕的,有权利又有野心的人,更可怕,因为他们的野心是可以被支配!所有的一切在那一点野心之下会变得分崩离析不堪一击!
纯素坐在轮椅上,握着手中的帕子,身后的白衣女子替他推着轮椅来到了那九楼的楼栏间,晨光初起,四方如同被金光所布,整个皇岛的清晨四处寸土寸金。
纯素的声音有些空灵的迎着清晨微冷的风传了过来,风中夹杂着雨露与大海浅薄的气息,孤寂而冷傲。
“有时候执迷不悟本身亦是一种悟,药老一心系于皇岛,纯素却有一言相赠。”他向来不喜欠人情,如果不是今日墨麒麟趁着他昏睡过去的时候将人给招了来,他是绝计不会着人去请药老的,药老乃是皇岛之中的神医,其医术博古通今至今乃走在尖端,能医天下之病,能令人起死回生。
“还请大祭司明显。”能得大祭司一言相赠,那是他莫大的荣幸,药老缓缓的站了起来,望着那一抹清冷削瘦的背影,嗫嚅着唇角,毕业所学的医术在这个人的面前毫无作用,这个人根本不像是活着,更像是一个活死人。
他看见大祭司那张脸的时候,他就突然相信了那个关于大祭司的荒唐的传言!
“他年皇岛为青帝,报与桃花两面开。”这是他占卜出来的结果,至于内容如何,他也不曾参透。药老愣了愣,朝大祭司狐疑的问道:“皇岛之中数千年,从未有过青帝一说,即将登基的殿下亦是凝予帝,如何是青帝?”
莫非在凝予帝之后还有他人?
纯素望着那一方浩大的山河湖海垂眸不语,白衣女子朝药老淡道:“药老请。”
药老知道这是赶人的意思了,当下朝纯素微微抱拳,无奈道:“大祭司之病,乃心病,还望大祭司早日脱离心病之苦,告辞。”
纯素望着那一方华贵的马车朝着皇宫一路奔驰而来,唇角勾起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柔,他轻声的呢喃如风一般散入了白衣女子的耳中。
有病方可活,无病,不成活。
若是他的心里没有了那么一方执念,那么他这般活下去,早已如同行尸走,连那半分活下去的执念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意思?
他缓缓的摩擦着手指尖的白玉戒指,眸光微微回暖了些,一道墨色的人影从阁楼之下破空而来,墨麒麟站在纯素的身后气得咬牙切齿:“不就是看个病吗?纯素!你难道还真的想早死早超生吗!你做的这一切,宋凝予根本就不知道!”
相对于激烈无比的墨麒麟,纯素这个当事人就要冷静得多,他静静的坐在轮椅上,望着天上的云卷云舒海阔天空里多了几分怡然自然,白衣女子缓缓推着他的轮椅转身,那一方八卦的烛光阵在纯素的一挥手间缓缓被点亮。
墨麒麟诧异的瞪着纯素,几步挡在纯素的轮椅前气愤道:“你还要去问?你这条命不想要了是不是?纯素!你一定是疯了!”
纯素眸光平静的望着墨麒麟,缓缓的伸出一只戴着白色鲛绡的手点了点头墨麒麟的胸口,淡道:“束胸,有些松了。”
“……”
“纯素!老子没跟你开玩笑!”墨麒麟瞬间炸毛,捂着胸口下意识的搓了两下,耳根处泛起了一丝可疑的薄红,白衣女子垂眸,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墨麒麟当真是有意思!
“我当初救你,不过是因为于我而言,你将会是一颗很好的棋子,墨麒麟,不要管得太宽,人一旦失了分寸,就会得不偿失。”当年的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墨麒麟瞪着纯素怔了怔,就在他微微发怔的当口,纯素已经推着轮椅进了那一方八卦阵中,数名白衣女子围于八卦阵前护法,墨麒麟气得咬牙切齿无可奈何,瞪着纯素,狠狠的点了点头。
“行!纯素你真行,原来我这个朋友在你眼里就这么个作用,那好,那我就发挥一下我这个棋子的作用!”墨麒麟怒气冲冲的跑出了阁楼,走到门口还一脚踹翻了那搁置在门口的特镇,白衣女子有些担忧的望着疾步跑了的墨麒麟。
“大人,墨大人他……”
“不必理会。”纯素撇了眼只剩下了满室空寂的观星阁,垂眸静坐于轮椅之中,那轮椅的机关一按下去,原本的高度缓缓的降低,直到最后成了一方木板,纯素静静在木板上打坐,垂眸沉默不语。
他知道墨麒麟不会轻易的将他的事情说出去,当初他执意要救一个弱得跟渣似似的小姑娘时就从来没有给过他背叛的机会。
风吹起八面楼阁之中素白的纱帘,八面玲珑的铃铛在风中铛铛作响,那几盏灯被吹灭又被重新点亮,一次一次一盏一盏,从不间歇,原本闭着眼睛的纯素,突然缓缓的睁开了眼,一拂衣袖,所有的烛光尽数被熄灭。
众白衣女子望着纯素面色一惊,纯素苍白着一张脸淡淡的站起身来,走到了那阁楼角落里的一把琴旁,那触摸着琴的手仿佛在抚摸着一个时光久远的恋人,眸光之中敛尽了繁华与岁月,最终不见抚琴之人,唯留下了这一把长琴,琴声浅淡里穿不透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