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第8章 嫌犯自首
  再次看向宁柚时,周奇表情慌张,手指颤抖着,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镇定。
  宁柚静静地看着他,“当年你出来的时候,浑身无力,脑袋坠痛,每晚八点之后发高烧直到凌晨两点,这样的症状直到你回家之后才缓解,是吗?”
  周奇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柚,面露惊恐,嘴唇颤抖着,“我......”
  “你不觉得奇怪吗?”
  宁柚目光缓缓地从周奇身上的黑气扫过,最后视线落在他身上黑气最重的部位,“为什么你到家之后会身体好转?而你女儿的身体却出现异样?”
  周奇惊骇地说不出话来,额头溢出一层汗珠,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恐慌和震惊。
  他也曾怀疑过女儿生病一事与那次的事情有关,可他哪里能找到可以真正的大师,只能寄希望于女儿是真的生病。
  周奇猛地抬头,看着宁柚平静的面容,突地站起身来。
  监控室内,郝所长看到周奇意动,心猛地提了起来,唯恐对方会突然袭击。他心里还是不敢相信年仅二十的宁柚是真的大师。
  他悄悄地瞥了身边的人一眼,见薄俨表情瞬间冷冽起来,心底更是没有底气,连忙抬手想要叫人去带宁柚出来。
  他并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证明周奇涉嫌拐卖,审讯室外面虽然有人看管,可却不能给周奇带上手/铐。若周奇真的要伤害宁柚,他怕外面的监控的人来不及反应。
  而就在郝所长准备让人去审讯室的时候,显示屏内突然出现异常,本要听郝所长安排的警员惊呼一声,“所长,你看他!”
  郝所长偏头看去,素来镇定的脸上也不禁露出惊讶。看清显示屏里面发生的事情,他脸上顿时升起希望,他完全没想到一直没有反应的周奇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地板被磕的踏踏作响,周奇跪在地上,有些沧桑的脸此时全是泪水,“大师,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孩子是无辜的啊!”
  宁柚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也完全没有因为周奇的哀求而动容,“难道别人的孩子就是有错的吗?”
  周奇的面相虽不算好,踏踏实实做事,却也能保证衣食无忧,可他却偏偏要走邪门歪道,这才祸及家人。
  周奇这些日子同样饱受煎熬,听到宁柚的话,他再也忍不住,苦求道,“大师,我说!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大师,恳求大师救救我的孩子。”
  宁柚注视了周奇半响儿,点点头。
  周奇痛哭出声,继续磕着头,语无伦次道,“谢谢大师!孩子,你有救了!”
  宁柚看着周奇的样子,叹一口气。
  ......
  郝所长看完周奇的口供,心里激动异常。他本来只想要用周奇作为突破口,先将这几位嫌疑人拿下,却没想到对方还知道一些内部的消息。
  想到能够彻底将这个拐卖团伙端掉,郝所长难掩激动,看向宁柚的眼神越发恭敬。
  “谢谢大师帮助,”郝所长感激地鞠躬道,“如果没有大师的帮助,这个团伙很可能再祸害多年。”
  宁柚并未揽功,看着郝所长较之前多了些许的瑞气,轻声道,“若非所长坚持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破案的机会,我也不能帮到什么。”
  早在之前见面的时候,宁柚便发现郝所长身上有淡淡的瑞气,显然是一个为名做事的好官,而如今他的瑞气正在加深,想来这个拐卖团伙会很快被抓获。
  郝所长见宁柚还是如此谦虚,表情却更加恭敬,想要亲自请宁柚吃饭。
  宁柚自从在这一世醒来,便没有回过家,早就已经想要离开,坚定地拒绝了郝所长的盛情邀请。
  就在宁柚想要离开之际,一个警员快步地走到郝所长的身边,低头轻语几句。
  郝所长表情有些迟疑。
  宁柚见两人看向自己,疑惑道,“出了什么事情?”
  郝所长道,“周奇想要见您。”
  宁柚刚刚同样看了周奇的口供,对他稍微有些改观。
  他虽然被带入了拐卖团伙,却还未拐卖过任何一个孩子,甚至有意识地探寻这个拐卖团伙的相关信息,想要等孩子好转之后自首,将这些信息告知警察。若不是女儿最近昏迷不醒,急需用钱,他恐怕早就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警察。
  宁柚点点头,跟着警员走到周奇面前。
  周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大师,你什么时候去救我的孩子?”
  他本来在湖北打工,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一座古墓。他本想告知当地政府,却在同行的鼓动下私自进入古墓探索,没想到险些死在里面。
  想到同行之人只有他还活着,周奇心里害怕,在外面躲了半月,见事情并未败露,这才回家,却没想到唯一的女儿开始生病。他带着女儿四处寻医,却没有医生能够给出确切的病因。
  周奇并没有怀疑宁柚的能力,可是他怕他再也无法从监狱走出,这才苦苦哀求警员,想要再见大师一面。
  宁柚理解周奇的心情,她既然答应为周奇的女儿看病,便不会食言,“明日,到时我会告诉郝所长。”
  周奇感激地点点头,恭恭敬敬地向宁柚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想到周奇还说出了几个他悄悄记住的被拐卖孩子的地点,宁柚开口道,“你有她的照片吗?”
  周奇怔住,片刻后反应过来,激动道,“我有。”
  说着,他就用被手铐铐住的双手费力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宁柚。
  宁柚看了两眼,轻轻地说道,“你女儿额头丰满,印堂宽广,眼珠大眼白少,是个善良有福气的孩子,多做善事,莫起坏心,会长命百岁的。你放心吧!”
  周奇闻言,更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之前对宁柚有所怀疑的警员,想到她仅仅通过看相就能让他们始终审讯不出的周奇开口,恨不得也将自己孩子的照片拿出来。
  郝所长明显胆大一些,见周奇感激宁柚如同再生父母,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师,面相能看出一切吗?”
  宁柚扫了眼聚精会神的众人,“并不是。”
  “人的面相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宁柚一字一句地道,“行善之人,面相会越加和善;行恶之人,面相会越加不好。三十岁之后的面相,看的是你如何做人。若是能一心向善,积累福报,早夭之人也能安享晚年。”
  看着郝所长正直的面容,宁柚再次道,“您父母关系不和谐,童年生活并不美好,青年时期更是屡遭磨难,却能始终坚持本心,处处为百姓着想,这才能够此次逢凶化吉。今日之事,即便是没有我,您也能想到办法抓获那些犯罪分子,您万万不可折煞晚辈。”
  宁柚此话是真心实意。
  若在战乱时期,郝所长这样身带瑞气之人便会成为一方百姓的守护伞,即便是她师父,见到这样行善积德之人,也是异常尊敬的。
  郝所长屡遭贬职,如今已近不惑之年,却依旧只是小小地方的一个所长,心底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如今听到这些与他的遭遇完全相符的话,郝所长眼眶微红,对心底的坚持更加有动力。
  宁柚到达派出所时,面对的是众人疑惑的目光。两个小时后,她却在众人的恭敬中坐上开往酒店的车。
  不过宁柚的心情并不太愉快。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旁的薄俨面色平静,可周身的气质却让宁柚完全无法忽视,更别说他还时不时投来一抹探究的眼神,那眼神仿佛能彻底将她看穿。
  宁柚心底不由得有些紧张,心底不禁有些鄙视自己。
  胆子呢?怎么一到薄俨面前就破功!
  宁柚忍不住偷偷地看了薄俨一眼,心底的疑惑更重。
  这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她在薄世昌面前!
  猛地想到这个名字,宁柚表情怔住,再次看向薄俨,忍不住细细地研究起薄俨的面相。这一看,她更觉得薄俨神似薄世昌,心底更是惊异。
  薄本不是常见的姓氏,而薄俨和薄世昌还是同姓。
  宁柚心头一跳,又不由得否定了内心的想法。怎么可能这么巧,薄俨就刚刚好与当年的薄家有联系?
  “我的面相如何?”
  清冷的声音响起,宁柚猛地抬头,正对上薄俨漆黑幽深的目光。
  她四处看去,才发现薄俨已经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挺好的。”
  宁柚有些心虚,她看不懂薄俨的长相。
  薄俨静静地注视了宁柚半响儿,嘴唇轻轻地勾了勾,并未拆穿犹豫,“到了。”
  宁柚点点头,“那我先下车了,再见。”
  未等薄俨说话,宁柚便快速地打开车门,大步地向酒店内走去。要知道她在百年前最怕的人是谁,就是曾经割据一方的薄世昌。她身边虽然有着师父的庇佑,可每次看到薄世昌,都有一种被她看穿一切的感觉。
  而如今,薄俨带给她的感觉恰恰是如此的,这让宁柚如何不多想?
  车内彻底的安静下来,薄俨收敛起嘴角的弧度,缓缓地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符咒,轻轻地摸索了几下,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显露。
  如果宁柚在此处,定然会面露惊讶,薄俨手中的符咒完全出自一代玄学大师江弼的手笔。
  第9章 西山医院
  十分钟后,宁柚躺在酒店的床上,慢慢地松了口气,那种熟悉的被看穿的感觉才慢慢消散。她回想着今日的事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双眼,偏头看向已经渐渐发暗的天空,脑中却回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话。
  “你眼中另藏玄机,很可能跟你父母的死因有关。”江弼看着阴差阳错中救下的小弟子,面容慈祥,“能看清瑞气和黑气,能分清来历和属性,这样的能力倒是跟阴山的镇族之宝有些相似。”
  “阴山?”宁柚好奇地问道,“阴山是什么地方?”
  “如今玄学一门分为三家七派,三家分别为京都季家、青城阮家、怀山岳家,”江弼道,“七派分别是阴山、昆仑、观山、左天门、阴阳观、星罗派、无妄道人。这三家七派为何能存留至今,皆因他们手中还存留着可观阴阳喟叹天机上古之物。”
  “而你眼睛所呈现出的能力恰恰跟阴山的镇族之宝玄珠相似。”
  宁柚闭上眼睛,眼底有些疲惫。
  她幼时出过车祸,隐隐约约只记得父母是死于车祸,却再也想不起其他的记忆。
  思及师父所说的阴山,宁柚坐起身来,开始翻看地图查找师父所说的关于阴山的位置,很快就将此地确定下来——刚刚好与周奇女儿所在地相邻。
  心里做下决定,宁柚并没有耽误时间,当下定了去往西山的车票。
  想到此去很可能有风险,宁柚并未多做打扮,反而刻意用化妆品将自己的肤色涂黑,眉眼压低,鼻子化扁。
  看着镜子中平平无奇的女子,宁柚放下心来,拎起收拾好的行李埋头向外走去。
  等到陆铭录制结束,他只看到了服务员已经在收拾房间。见此,他猛地拦住刚刚收拾妥当要离开的人,“这个房间的人呢?”
  那服务员本来未曾关心一直站在门口的男子,此刻看清他的面容,顿时有些惊住。陆铭啊!这可是如今最当红的小鲜肉!
  陆铭见惯了这样的神色,继续道,“这个房间的人呢?什么时候退的房?”
  “已......已经退房很久了,”服务员有些结巴,“大概三个小时之前。”
  闻言,陆铭心再次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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