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荆溪本来说好的是周一回,结果比一开始说好的晚了整整一个礼拜,刚开始的两天何昔雨还会天天打电话去问,后来气到顶点火气都蔫了,到周五周六她连荆溪的微信都不想回了,
  爱回不回,又给自己做了一回心理建设,像文瑾常说了,就当炮友了。
  周日在家躺了一天,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她想,这就是失恋的状态吧,过几天就好了。
  文瑾也没来,想必是没有了上司的围追堵截。
  楼上躺久了,晚上就换个地方,到客厅沙发上继续躺着,开着电视放出点声音,给一室寂静的屋子增加点人气。
  以前她从没觉得家里空荡安静过来,开窍后连一个人的生活都变得多番滋味。
  电视里的声音在耳朵里渐渐变小,人也变得迷糊起来,昏昏欲睡间,她好像听到了家里大门打开的声音,一个身影走近。
  “怎么在这睡。”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紧接着有个人在她边上坐下,把她的头枕到腿上。
  眼皮很重,她费了很大劲才睁开一点,就看到了最近朝思暮想的脸,“你放学回来啦。”
  声音憨憨的,带着未清醒的倦意。
  “是啊。”荆溪摸摸她的发顶,她这两天都不回自己信息,还以为她生气了,现在看来是没有生气嘛。
  “吃饭了吗?”何昔雨挣扎着起身。
  “吃了。”荆溪笑眯眯道,姐姐真好。
  哪知何昔雨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态度立马就发生了巨变,冷冷呵了一声,道:“你怎么来了?”
  弄得荆溪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的回答:“我回家啊。”
  何昔雨生气地撇她一眼,“你不是回自己家了吗。”
  亏她刚才还庆幸何昔雨不生气,现在这阴阳怪气的语气,不是生气才怪呢。
  荆溪自知理亏,尴尬地挠挠头,不知说什么好。
  何昔雨看她这样子更气了,起身就往楼上走,荆溪也立马跟上去。
  进到卧室,何昔雨想把荆溪关在门外,荆溪眼疾手快抵住门,闪身进去。
  何昔雨转身盯着她,问:“你真在你姑姑家住了两礼拜?”
  荆溪先是摇头,然后再是点头。
  “是还是不是!”何昔雨火大,撒谎都撒不利索这是。
  “是是是。”荆溪终于确定似的点头。
  何昔雨问过文瑾了,荆芷这几天故态复萌,又转换了新招数,逮着她在办公室加班,最晚的时候加到了晚上十一点。
  如果家里有个孩子在的话,荆芷怎么会夜夜加班。
  何昔雨指着门口,“出去。”
  她不想跟撒谎的小孩说话。
  “干嘛呀!”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荆溪撒娇地坐到床上,得心应手地耍着无赖。
  “好,你不走我走。”何昔雨生气。
  “你怎么那么爱生气,这么小气。”荆溪从床上蹦下来拉住何昔雨。
  何昔雨冷笑一声,反问道:“我小气?”
  这小孩倒挺会给别人扣帽子。
  “难道不是吗?我就两周没回来而已。”荆溪觉得自己错处是在答应了她周一回,结果延迟了一周,但是她觉得这是件小事儿,不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吧。
  她是撒谎了,主要是因为她不想跟何昔雨提那个家,一提就心情不好。
  “你撒谎,荆溪。”何昔雨盯着她,喊她的名字。
  她知道了?不能吧!她怎么知道的?
  荆溪垂下头,“我是跟姑姑回老宅住了,没住在姑姑家。”
  “你会回老宅?”何昔雨不信。
  “你不信我?”荆溪反问,虽然她撒谎了,但是何昔雨不信任的语气也让她有点不爽。
  何昔雨好笑地看着她,甩开她的手,“不信。”
  转身出门下楼,这小孩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一套倒玩得挺6,自己可以撒谎,别人还必须要相信吗。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了吗?”荆溪在后面喊。
  “我睡楼下,你自己呆着吧。”何昔雨的话音从外面传进来。
  荆溪站在原地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至于这么生气吗?虽然自己确实是撒谎了,可是也无伤大雅吧,又不是劈腿。
  再说吧,她们这关系,就算劈腿她也管不着吧?
  停停停!思绪飘到这儿被她自己紧急叫停,自己这想法可太无耻了,这样岂不是跟荆凯没什么两样。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那个恶劣的基因在自己的身体里生长,她得遏制住。
  她蹬蹬蹬跑到楼下去敲门,里面的何昔雨并没有搭理她。
  她自顾自解释道:“好吧,我跟你说吧,我上周是回我自己的那个房子,我姑姑来找我,我总不能带她来你这儿吧,所以就只能带她去我那边。”
  这些何昔雨都知道了,她气得是后来说好的周一回又推迟了一周,她不信荆芷又在她那里住了一个礼拜,她们学校离公司可是隔了一个区,谁上班住那么远。
  见何昔雨还是不说话,继续说:“我本来是周一就回的,结果周日那天,我姑姑非拉着我回爷爷奶奶家,她在国外干了些混账事儿,被人告状到爷爷面前了,所以硬拉着我回去做挡箭牌的。”
  屋里何昔雨躺在被面上,这说法倒是有点可信度,她有些好奇,毕竟荆芷现在跟文瑾在拉扯,便问道:“什么混账事儿。”
  站在门口的荆溪想,姑姑的事儿被闹得爷爷奶奶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便说了,“我姑姑在国外谈了女朋友,把人给甩了,还劈腿了,现在人家追到国内来了,在公司闹腾,爷爷知道了气得不行。”
  何昔雨震惊,荆芷这么渣呢,难怪文瑾说玩不过。
  “你姑姑是从小就向家里出柜了吗?”如果这样的,荆凯为什么还要找自己形婚呢?
  “没有啊,也是才知道了。”
  “那你姑姑没挨打吗?”
  “所以她带我回去当挡箭牌啊,一直就跟着我,我爷爷没找到机会。”
  “那事情就这样过了?”何昔雨惊奇,这么轻松的吗。
  这不像荆凯都怕的那个老爷子啊。
  “也不是,昨天晚上姑姑和爷爷在书房谈了一次,我们就离开了。”
  “那你姑姑这是出柜成功了吗?”何昔雨好奇心上来了。
  门外的荆溪皱起眉头,“你干嘛这么关注我姑姑。”
  确实是有些八卦了,何昔雨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我这是为了确定你是不是还在撒谎。”
  “哦,那你确定了吗?”
  何昔雨点点头,完了又意识到人在门外看不见,又说了一句:“确定了。”
  “那你还生气吗?”荆溪期待道。
  何昔雨觉得自己的气性不能在八卦里消散下去,要让这小孩意识到撒谎事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便外强中干地回了一句:“还是生气的,我冷静几天,你自己上楼睡吧。”
  城池已攻下大半,一般人这时候都会再接再厉,一鼓作气把她攻陷下来,但是荆溪小朋友就不是一般人,她真的就上楼去了。
  在她以往的经历里,听话才会得到些许温情,虽然后来她不听那些人的话了,但是这种意识悄悄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她愿意听想听的人的话。
  屋内的何昔雨听到上楼的脚步声,气得直挠被子,这小孩怎么听话的那么欠揍呢。
  作者的话:更了,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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