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节

  山道上,除了几辆疾驰而过的车,只有他跟老板傻乎乎地站在这里,更正,一下,可能傻乎乎的只有他自己,因为老板的脸色看上去,相当不好看。
  “撞,到,了,孩,子,嗯?”
  薛丛说撞到了人,方怀远立即下车查看。
  车前没看钱孩子,方怀远已经孩子被撞飞了,又跑到前面几米远的地方以及周围查看了个彻底,甚至连车底都找过了,别说是孩子,连孩子的影子都没看见。
  方怀远一字一顿,薛丛额头上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老板,刚刚,刚刚真的个孩子在马路上冲了出来啊!
  老板,我,我们不会是撞鬼了吧?”
  薛丛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此时刚好一阵山风吹过,薛丛抱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地打了个哆嗦,脸上的表情甚是惊恐。
  方怀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薛丛把自己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嘤嘤嘤,为什么他觉得老板的脸色比见鬼还要恐怖?
  “上车。”
  “噢,噢。”
  方怀远和薛丛先后上了车。
  因为怀疑自己撞鬼了,下车的路,薛丛恨不得自己开的是飞机,能够直接就飞下山去,但是经过方才的事情又有了心理阴影,不敢开得太快,这车开得那叫一个煎熬。
  黑色的越野车以蜗牛的速度爬下半山腰。
  山道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单手抱着一个糯米团子,大掌在糯米团子的惩罚性用力地一拍,“你这坑爹的熊玩意儿!刚才你干爹魂儿都快被你吓没了。你知道吗?”
  小糯米团子两只藕白藕白的胳膊的胳膊圈住男人的脖颈,小脸蛋在男人的颈间蹭了蹭,软软糯糯地道,“小早想爹地了么。”
  “唷!爹地,叫得还挺顺口啊!”
  慕臻斜睨着手臂上的糯米团子。
  哼唧,有些吃醋来的。
  想当初自己费了多大的气力讨好这小东西,这小东西才肯愿意喊他一声干爹。
  方怀远除了贡献颗精子,还做了什么了?
  小东西就一口一声爹地了!
  妈蛋,这就是亲爹跟干爹的区别么?
  这待遇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哎。”
  小糯米团子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
  慕臻被逗乐了,戳了戳他肉嘟嘟的腮帮子,“嘿,我说,你这么偏心,干爹都还没叹气了。再说了,你才多大呢?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爹地太笨了啊。小早好烦噢。”
  小胖手捧着粉嫩的脸颊,小家伙皱着眉,嘟着嘴,当真一副“伦家真的好烦呐”的小模样。
  刚刚他跟干爹就在树上坐着呢,爹地都没看见他们,都不知道抬头看一下,真是笨死了。
  再这么下去,小早什么时候才能跟幼儿园的其他小朋友一样,有爸爸妈妈一起接送上学,下学,什么时候才能有爸爸陪着一起搭积木,一起睡觉啊。
  慕臻:“哈哈哈哈!”
  “阿欠~”
  车上,副驾驶座上的方怀远打了个喷嚏。
  薛丛默默地把车内空调高一度。
  罗市,“绮念”酒吧。
  头上戴着兔耳朵发箍,脚踩高跟,黑色丝袜包裹下的双腿又细又长,身穿兔女郎制服的酒吧服务员在大堂里穿梭。
  有客人在兔女郎的屁股上拍一把,摸一下,兔女郎回过头,娇媚一笑。
  客人心里美了,小费给得也就不吝啬,红红的票子塞进兔女郎的衣领里。
  “看见了吗?这样来钱可比你在这儿天天上晚班要来得容易多了。那是腰不疼,手也不会酸,真的一点也不考虑?”
  夜里十点,很多商店可能早就已经打烊,对于酒吧这样的场所而言,夜却才刚刚开始。
  时间还早,客人没几个。
  经理黄中言在吧台前坐了下来,招手要了一杯经典的“梦幻勒曼湖。”
  鸡尾酒的调制需要时间,等待的功夫,黄忠言也没闲着,对着吧台里头,正在调酒的那位不遗余力地劝说道。
  说起他这位调酒师,黄忠言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妙!
  人长得漂亮帅气,调酒的姿势更是帅出了天际,调出来的鸡尾酒的味道更是令人一饮难忘。
  就是太冷了。
  不苟言笑,冷若冰霜,就跟千年冰雪层似的,白瞎了那一张干净精致的小脸儿蛋。
  即便是这位性子这么冷,慕名前来的人可不少。
  不说对方那神乎其技的调酒技术,光是那张脸,那身形,站那儿就是一道风景。
  黄中言是真心动啊,这位要是穿上兔女郎,猫女郎什么的,哪儿还有那些庸脂俗粉什么事啊!
  黄中言仿佛看见一张张红色的票子在呐喊着跟他招着手。
  “不。”
  对方把调好的鸡尾酒往黄中言的面前一推,拒绝得干净利落。
  “呼啦啦——”
  黄中言仿佛又听见了票子跟他saybyebye的声音。
  “小伍啊,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一年轻小伙……啊不,是一年轻小姑娘。说话这么言简意赅做什么?啊?多说一个字能闪了你舌头还是怎么的?”
  鸡尾酒渐变的蓝色在酒吧迷离灯光的烘托下,别有一番神秘韵味。
  入喉的滋味又爽口又浓烈又甘甜,黄中言其实也没怎么认真劝。
  这位性子他当初面试的时候他就瞧出来了,这人骨子里傲着呢。
  别说是下场让人拍个屁股摸个胸什么的,就是碰个小手,估计都能把客人的手给卸下来。
  再说了,这位当调酒师才好呢,那些客人看得见,摸不着,急死他们才好。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不就是大部分人的劣根性呢么?
  身在名利场,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没听过。
  黄中言今年不过也才三十出头,却已是历尽千帆。
  他打心眼里敬佩眼前这位,没被浮华迷了眼,心里头稀罕着呢,这位要是真动了心思,他恐怕能把肠子给毁青了。
  说白了,黄中言是稀罕人家,没话找话说呢。
  就是这内容欠揍了些,黄中言自己也知道,只是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能跟人聊什么。
  难聊,难撩。
  油泼不进,水滴不穿。
  酒吧里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再待下去,就不大合适了,该讨人嫌了。
  黄中言喝光了手中的鸡尾酒,站起身,走了。
  黄中言识趣,可不代表所有的人如同他这般识趣。
  也是巧了。
  黄中言刚上了三楼办公室去做报表,一帮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瞧着还挺人五人六的几个人进来了。
  都是几个臭男人,以至于走在最前边右位,穿着米色套裙,头发披肩,略施粉黛的那位美人特引人注目。
  美人是真挺有气质,一看就跟经常混迹酒吧的那些妖冶贱货不一样,透着一股子干净跟知性的味道。
  而且瞧着,还有点眼熟,好像还在电视上看过来着。
  有多看了几眼,这位怎么长得跟他们卫视的当家花旦,某知名财经节目的女主持人温言有点像啊?
  近年来,娱乐亲子、明星户外等活动大行其道,收视率居高不下,民众一般也就对娱乐节目熟悉,看财经节目的受众群体当真较少。
  酒吧灯光比较暗,就是有人将闻言给认出来了,也不太确定这位是不是就是那位电视上的财经节目主持人,因此有几个对着温言窃窃私语的,倒是没人上前来索要签名跟要求留影。
  即便如此,那些过于大胆的、轻佻地打量的目光落在身上,却还是令温言微微沉了沉脸。
  温言一心想要早点进包厢,好隔绝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偏偏今儿做东的这位谢公子是个喜欢张扬的主儿。
  谢公子全名谢混,这人就跟他的名字一个,就是个混不吝。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呼朋唤友,招猫逗狗,还觉得自己特有魅力,特能干。
  往日谢混到了绮念,也是直接带着人往包厢里一钻了事。
  为毛?
  包厢才能显得高大上啊,哪个大人物会在场子里任人打量呐?
  今儿可不一样。
  今儿爷身边有朵高岭之花呢,电台财经女主持人,跟那些网红女主播可不是一个档次,人可是名牌政法学校毕业的,学霸,高知识分子来着!
  酒吧里哪里最引人注目?
  那必须是吧台啊!
  来来往往的,哪个不经过吧台点几杯酒,聊个骚,把个妹,勾个汉子什么的?
  于是,由谢公子走在最前面,一帮人呼啦啦地就往吧椅上那么一坐。
  七八个位置呢,除了谢混左边的那个位置,全给坐满了。
  温言脸黑得拿漂白粉都快漂不白了,那位谢公子还没点眼力劲,可热情地招呼这位财经节目的主持人,“温老师这边坐嘛。站着多累啊!前阵子黄经理在朋友圈里发了条朋友圈,可劲儿地宣传他们酒吧绮一个新的一位调酒师,软文把那调酒师的技术写得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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