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
貌似有道理呀。
当然有道理,还记得当日看到过什么吗,好看吗,好看就下手,早晚也得下手,快点儿。
好,下手,不过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先试探试探,“睡了没?”
“没有。”元安宁轻声答道。
“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南风问道,这话一出口,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光,太拙劣了,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知道。”元安宁答道。
南风闻言窘迫顿消,他没想到元安宁会如此作答。
“接下来我该再说什么?”南风这话自己都感觉尴尬,怎么平日里脸皮那么厚,应对那么妥切,到得这时却变得这么愚笨。
“什么都不用说。”元安宁伸手过来,握住了南风的手。
元安宁伸过来的是左手,此前南风也曾拉过元安宁,但那时没有杂念,此番有了杂念,指间传来的精巧细滑瞬时令其心脏加速狂跳。
就在南风紧张忐忑之际,却发现元安宁在轻轻的拉他。
元安宁的主动令南风大为意外,意外的同时先前的尴尬也随之消弭,他心虚的试探竟然得到了元安宁强烈而直接的回应。
眼见南风没有立刻靠近,元安宁主动翻身,抱住了南风。
“啊。”南风好生慌乱,元安宁此时的主动与之前的婉约含蓄大相径庭,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化令他不明所以,措手不及。
见南风仍然没有动作,元安宁便继续主动,南风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刚张嘴,就被堵上了。
元安宁与南风同龄,同龄男女,女子懂事往往比男子早一些,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除了激动,南风还有几分紧张和些许不安,紧张是因为没有经历过,不安是因为想到了诸葛婵娟,再不悬崖勒马可就来不及了。
旖旎的同时,南风忽然明白一个道理,谁要是以为女子在床帏之间应该羞涩拘谨那就大错特错了,不管平日里是婉约羞涩还是大方开朗,一旦动情,都会激烈非常。
“你今晚这是怎么啦?”南风有些慌乱,元安宁此时已经放开了她,听那声音当是在宽衣解带。
“我终于知道了。”元安宁答非所问。
“你知道什么了?”南风不明所以。
“我知道你与她不是夫妻,”元安宁呼吸急促,“如意郎君难觅,能者居之。”
南风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元安宁之所以与他保持距离,是因为不知道他与诸葛婵娟是不是已经做了夫妻,元安宁通过他先前笨拙生硬的表现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既然他与诸葛婵娟没有夫妻之实,元安宁就没有顾忌了。
夏天穿戴较少,脱也便捷,不多时,元安宁腾出手来,越俎代庖。
“别急,别急,先等等。”南风被元安宁的激烈举动吓到了。
元安宁并不接话,亦不停手。
就在此时,南方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叫声,气息悠长,犹如牛哞,又似鹿鸣。
“什么声音?”南风疑惑歪头。
“不去管它……”
第三百八十五章 点睛之笔
这附近除了那条水虺,再没有很大的动物,先前的叫声异常洪亮,不问可知是个大家伙,发出的方向又是水虺经常前往的南方,这些时日他一直怀疑这附近隐藏着什么奇异的所在,眼下正是探寻真相的大好良机。
不过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还是先干正事儿要紧。
天气炎热,南风穿的也不多,中衣一去,就只剩下了短裤。
中衣脱的容易,但短裤去的却不顺利,元安宁两番轻拽,短裤只是不掉,腰绳早就去了,不该扯不下,定睛细看,原来是被挡住了。
就在此时,南方再度传来了叫声,此番不是一鸣即止,而是接连吼叫,那吼叫声如同人类负重之前的发声助力,虽然力量充沛,却略带勉力艰难。
声音当是发自百里之外,虽然相隔很远,叫声却能清晰传来。
打定主意不去管它,便不去管它,平日里每个人都是要脸的,但有些事情本身就不是要脸的事情,既然不是要脸的事情,干脆就不要脸了,担心元安宁又拽,南风干脆自己动手,将短裤去了。
刚刚去了短裤,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怒吼,那怒吼声较先前的叫声高亢许多,声调也大有不同,威严暗蕴,震惊心神。
“是龙吟!”元安宁急切起身,出了窝棚。
元安宁跑了出去,也就做不得正事儿了,先前的那声龙吟也将他翻涌的气血压下不少,抓了两把没抓到遮羞之物,干脆光着出去了。
便是出去了,眼睛也看不到,“出了什么事?”
元安宁没有答话。
“什么东西在叫,真的是龙?”南风急切追问。
“稍安勿躁,稍后与你详说。”元安宁随口说道。
听元安宁这般说,南风比在窝棚里还要着急,“你就不能边看边说啊?”
“南方百里之外出现了一处奇异的所在,那是一座云雾萦绕的海岛,岛上有座很高的山峰,峰顶有处瀑布斜流西下,瀑布之水流经之处有古拙石门数道,与凤鸣山前的山门牌坊有些相似,却比凤鸣山的牌坊要大上不少,横跨南北,自西向东共有九道,西侧石门位于山脚下,最宽也最矮,越往东,石门越窄也越高,”元安宁说到此处略作喘息,转而继续说道,“那些石门的南北两侧都有大量守卫把守,负责狙杀阻拦那些逆流而上的万千鱼蛇,这些守卫衣衫褴褛,有老有少,所持兵器也不相同。”
“那发声的是什么?”南风追问。
“本体当是一条红鳞巨鲤,此时正在山峰上空辗转翻腾,而今已经幻化出了红色的龙头和龙身,只是尾巴还是鱼尾。”元安宁答道,言罢又道,“那海岛山峰上的瀑布并非海岛固有,而是凭空出现,发于虚空苍穹,经山顶流下,归入大海。”
南风刚想插嘴,元安宁又道,“龙门之说看来并非无中生有,此处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龙门,那条红鳞巨鲤造化高,闯过了那九道龙门。”
趁元安宁喘息之际,南风出言问道,“水虺在哪儿?”
“原本在洞口观望,此时已经下水,往那龙门游去。”元安宁说道,言罢,继续讲说见闻,“那些守卫可能都是戴罪的囚犯,身上都拖带有一条黑色的锁链,令他们不得远离。”
“囚犯?”南风好生疑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所以然,就问道,“共有多少人?”
元安宁没有答话,而是转身回到窝棚,拿了袍子出来与南风披上,这才说道,“当有百余人。”
“是何修为?”南风追问。
“他们出手之时亦有灵气发出,但与我等红蓝紫气不同,尽是银白之气。”元安宁说道。
南风闻言骇然大惊,“银白乃天仙气色。”
“想必是的,”元安宁点了点头,“他们皆被锁链禁锢在一定区域,也不得饮食,若不是仙人,怎能不食而生?”
元安宁言罢,继续说道,“在那海岛的正下方有一处偌大漩涡,那些殒命的鱼蛇与从天而降的滔滔洪流尽归其中。距龙门较远的地方多有树木,南北各有几间房舍,南侧林中有一处石屋,不过三间。北侧林中隐约有一处木屋,亦是三间,除此之外岛上无有其他建筑。”
南风点了点头,转而出言问道,“那条红鲤怎么样了?”
“仍在快速蜕变,此时只有尾部数尺不曾幻为龙尾,”元安宁答道。
“待其化龙飞走,海岛怕是又要隐去不见,尽快看清岛上情况,不分巨细,尽数说与我知道。”南风催促。
“那海岛约有十里见方,以瀑布为界,南侧多有松柏,北侧多有青竹,看守第一道龙门的共有二十八人,越往上看守越少,最后一道龙门处只有守卫两人。”元安宁说道。
“每一道龙门只见的间隔?”南风问道。
“九丈左右。”元安宁回答。
“海岛的地形,可有路径?”南风又问。
元安宁摇了摇头,“那海岛并非圆形,东侧如刀切斧凿一般陡峭,南北西三面树木近水,不见明显路径。”
“木屋里住的是何人?”南风问道。
这个问题元安宁自然无法解答,刚想摇头,一瞥之下却有发现,“山顶站立一人,穿戴蓑衣斗笠,相距太远,不辨男女,但那人周围不见锁链,当不是戴罪囚犯。”
言罢,不等南风追问,主动说道,“此人站在瀑布南侧,当是石屋的主人。”
“那些身上的锁链有多长?”南风想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不尽相同,有些较长,有些较短,便是那最长的,也不过四五丈。”元安宁说道。
此时龙吟之声已经停止,不问可知那红鲤已经化龙完成,南风有感,再度催促,“趁海岛隐去之前多看几眼,日后我们可能需要登岛。”
元安宁点了点头,静下心神,仔细观察。
南风等了片刻,不见元安宁说话,便问道,“那条由红鲤幻化的赤龙仍未离去?”
“没有,还在海岛上空蜿蜒游动,呀。”元安宁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南风追问。
“竹林木屋里的人也出来了。”元安宁答道。
南风看不到,听不全,只能干着急,刚想追问,却听得龙吟之声再度传来,与龙吟一同出现的还有滚滚雷霆。
“红为离火,归于南海,听候调用。”是老年男子的声音,此人声音虽然不大,却有灵气助威,盖过了天上轰鸣的雷声。
此人言罢,天上再度传来龙吟之声,那龙吟介乎于“嗷”和“呜”之间,是一种人类和其他动物所不能发出的特殊声音。
这声龙吟如同人类的领命应是,一声过后,赤龙于雷声之声探爪攀云,升到高空,腾云驾雾,往南去了。
赤龙离开不久,元安宁深深呼吸,“龙门隐去了。”
“住在木屋里的是个什么人?”南风问道,当他询问赤龙动向时,元安宁曾经发出了惊呼,想必是见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情形。
“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子。”元安宁说道。
“你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南风疑惑追问,一个年轻女子肯定不会令元安宁感觉惊讶。
“那条红鲤化龙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滞留上空,蜿蜒等待,那身穿蓑衣的老年男子先行跃起,以右手触及赤龙左眼,只在那一瞬,赤龙左眼幽光大放,转而蜿蜒向右,那白衣女子亦凌空跃起,以右手触其右眼,那赤龙由此双目齐全,尽现灵光,至此,天雷增威,祥云环绕。”元安宁说道。
南风闻言没有立刻接话,道家历来有开光一说,开光并不局限于道家法器和随身配饰,还可开启灵慧,那一男一女极有可能是负责与新晋真龙开启灵目慧眼的仙家。
元安宁想了想,补充道,“由于离的太过遥远,那二人动作又快,我便不曾看清他们是徒手触及还是使用了某种仙家法器。”
南风仍然没有接话,转身回到了窝棚,这条路他走了好多遍了,闭着眼睛也能找回卧处。
元安宁亦随之回到窝棚,坐到了南风对面。
原本旖旎激烈的气氛此时已经消失殆尽,此时二人虽然并肩而坐,想的却不再是男女之事,而是先前奇异见闻。
片刻之后,南风开了腔,“你再好生回忆一下,那二人是徒手,还是使用了法器?”
元安宁闻言皱眉回忆,良久过后出言说道,“那蓑衣老者先出手,出手之后立刻敛气下落,由于有蓑衣遮挡,便看不清他是否收回了什么器物。那白衣女子事后倒是有个回臂抖腕的动作,却不能断定她是否收回了什么,便是使用了法器,那法器也定是很小的一件器物。”
元安宁言罢,问道,“你问这些是想……”
南风点了点头,笑道,“对,都说生花妙笔,画龙点睛,倘若真有点睛神笔,就设法将它们偷出来,给我也点上一眼。”
元安宁闻言莞尔摇头,“怕是没有的,便是有,也不能胡画乱点。”
“怎么不能,我已经瞎了,还能坏到哪儿去?再让我瞎一回?”南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