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节

  可是她无端端地开始慌乱起来。
  “有人看见你跟乐安县主一起出游,你们举止亲密,共乘一车”
  临安公主冷眸微眯,幽芒暗现。
  她锐利地盯着萧凤天,似乎要在他的面容上,寻找着让她觉得可以掌握的痕迹。
  不过很遗憾,她没有找到。
  萧凤天很平静,甚至于平静得有些可怕。
  他眸光如钩,漆黑摄人地盯着临安公主。
  临安公主只觉身体一冷,整个人如坠冰窟。
  在她尚不能承受他如此冷寒地藐视时,只听他讥讽道:“是张莹莹告诉公主的?”
  “公主常年卧于病榻,莫不是早已痴傻?”
  “张莹莹的话公主也信,若我说,她要害公主,公主可信?”
  临安公主满眸惊诧,整个人愕然又慌乱。
  萧凤天的神情太镇定了,而且他的话,又是那样的讥讽和鄙夷。
  这让她坚定不移的心态,突然间受到了藐视。
  仿佛她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仿佛张莹莹告知她的一切,他早已知晓。
  就像是遮羞布被扯下来了,她自以为最有利的筹码,瞬间化为泡影。
  可是她还是不甘心,倔强着,忍着胸口那郁结之气,冷傲地道:“她想要害本宫,本宫自然有法子收拾她。”
  “不过她手里可有曾经替你和乐安县主赶车的车夫,你们当时在车内的一举一动,那车夫全都知晓。”
  “你们的幽会之地,她也告诉我了,你难道就丝毫不惧?”
  “若是陈青云知道,乐安县主与你曾在外宅共度些许时辰,而且又不曾有贴身体己之人侍候,你猜他会如何去想?”
  “而你的名声,又当如何?”
  “最惨的莫过于乐安县主,只怕风光不再,沦为京中”
  “公主是不是想说,只有你能压住此事?”
  “而我则听命与公主,选公主为妻。”萧凤天打断临安公主的话,冷冷地剐了临安公主一眼。
  临安公主心里一喜,可面上很快就僵硬了。
  因为萧凤天的神情告诉她,他极其厌恶她刚刚的话。
  那种仿佛她就是一个脏东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眸光,冷得她周身发颤。
  想好的说辞,委婉还是犀利?
  心里反复纠结的选择,欣喜还是难堪?
  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冷硬的心早已体会不到什么叫做受伤!
  可是此时,她只觉心里冷风如箭,狠狠地刮着,让她痛得不知所措。
  原本深深的瞳孔里,渐渐有了嗜血的暗影。
  雾气重重下,仿佛轻眨眼眸,都能带出莹莹的水光。
  “是又如何?”
  “你不是爱她吗?”
  “难不成你会眼睁睁看着她沦为京中的笑柄,被万人辱骂,以后都不能翻身?”
  临安公主僵着面容,眸色森冷,怒意展现。
  如果委婉的威胁不行的话,她不介意撕破脸,与他决然而对。
  萧凤天微微勾起嘴角,露出渗人的冷笑。
  只听他冷戾道:“愚蠢的人是会付出代价的。”
  “公主自以为拿住了我的把柄,那便公诸于众,看看真相是不是真如公主以为的那样?”
  “再则,公主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蠢吗?”
  萧凤天说完,背过身去,大步往前。
  临安公主震在原地,整个人木楞又伤心。
  他竟然说她蠢?
  而且还是用那种厌恶的口吻说的。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连叫住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整个人像是又大病了一场,连神情都是恍恍惚惚的。
  第576章 微妙的尴尬
  临安公主失魂落魄地离开以后,韦静从林荫里面钻了出来。
  她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刚刚听到的对话,吓到她了。
  萧凤天竟然喜欢乐安县主,这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不过萧凤天的坦荡,到也让她刮目相看。
  她记得府里的小丫鬟就议论过,说萧凤天没有妹妹,将乐安县主看得很重。
  当初乐安县主出嫁,都是他亲自背出门的。
  由此可见,萧凤天若是对乐安县主有意,倒也不足为奇了。
  喜欢,自然就会想着维护。
  可叹萧凤天竟然没有想过用强权得到乐安县主,而是选择以兄长的名义,一直维护着乐安县主。
  让京中这群势利小人,不敢小看乐安县主。
  这样真挚又厚重的感觉,可真是让人羡慕。
  韦静在心里小小地感动了一把,觉得乐安县主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女人。
  得到夫婿的爱重还不算,连义兄都藏了如此深厚的爱护之情。
  韦静低着头,慢慢地渡步往前走。
  她想事情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路边的大树旁靠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男人侧眸看她,目光微眯,神色冷然。
  “你都听到了!”
  冰冷的声音,突然蹿出。
  韦静猛然抬首,整个人僵在原地。
  几步之遥,挺拔如松的男子,正冷冷地盯着她看。
  绕是见惯父兄耍大刀的韦静,也忍不住心里一凛,下意识握住拳头。
  她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就跑出了:“灭口”二字。
  可就在她紧绷到不知所措的时候,萧凤天却收回那冷得让人发颤的眸光,转而淡漠道:“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不要多嘴外传。”
  “嗯嗯嗯我不会的。”
  韦静连忙点头,知道表忠心的时候来了。
  末了,她连忙补充道:“乐安县主和你都不是临安公主认为的那种人。”
  “更何况,我父兄皆在萧将军麾下,我们是一起的。”
  “咳咳,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做对萧将军不利的事情。”
  韦静解释道,她不想让萧凤天觉得,她在套近乎。
  虽然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不过那样说出来,却又感觉,有些微妙。
  眼前的少女有些慌乱,语无伦次的时候,还能抓住话语中的漏洞。
  就像是一个将军,指挥失策时,及时补救一样。
  他的眸光和煦了一些,漠然颔首道:“我记得你父亲是六年前调回京城的。”
  “他回京的那一年,很高兴,寻了很多小玩意带回来给你。”
  其中有一件,还是他随手雕刻的一只雄鹰。
  当年他雕刻雄鹰的时候,不过一时兴起。
  雕完以后,他觉得不太逼真,便随手一扔。
  韦一豪前来辞行的时候,对那只鹰很是喜欢,还说他只有一女,夫人虽然严加教导,希望能够退去武将之家的蛮横,成为真正的闺阁才女。不过他的女儿,心性如鹰,一饮一啄,皆很凌厉。
  那时他印象最深的,便是韦一豪思念女儿的神情,慈祥而又温和。
  所以,他便送出了那只雕刻得不是很完美的鹰。
  当年他还将韦一豪的女儿当做后辈,谁知道转眼却在这样的宴会下见到韦一豪的女儿。
  萧凤天揉了揉眉心,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老脸”热了。
  说到自己的父亲,韦静的脸上瞬间染上了些许愉悦的笑容。
  她还记得那些礼物,每一样都很精致。
  “父亲当年带回来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尤其是其中一只雕刻的雄鹰,栩栩如生。”
  “当时我父亲忙着上任,还是我大哥帮我找人上漆,那漆色很漂亮,像一只真的雄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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