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
在奶奶房间里，奶奶正好也吃完了馄饨，护工正把碗收起来。奶奶看典时来了还挺高兴的，招着手让典时过来。典时乖乖的过去，笑着问：“奶奶，今天的馄饨好吃么？”
“好吃啊。”奶奶开心的说：“还是我们崽崽想着奶奶，昨天说想吃家里的荠菜馄饨了，今天就有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啊，奶奶吃什么都觉得好。”
典时傻眼，看看奶奶，又茫然看看护工。
他不记得奶奶和他说过想吃荠菜馄饨，而且也不是他吩咐今天吃荠菜馄饨的，真的是从何说起。护工的脸色很微妙，看起来是知道点实情，不过不好说，典时也就不问，只是笑着又和奶奶讲：“没关系，奶奶想吃那就吃嘛，也没什么麻烦的。奶奶还想吃什么？”
老太太一个劲摇头，只是摸典时的脸：“我们崽崽好好吃就行，奶奶老了，不用吃那些好东西。崽崽吃馄饨了么？”
典时忙不迭的点头，又哄了奶奶好多话，这才瞅着一个空出来了。临出来的时候，典时对护工使了一个眼色，护工自然明白的，也就跟着走了出来。
从屋子里出来了，还不等典时问，护工就都交代了：“典小哥，老太太是把王哥当成你了。”
典时感觉自己可能幻听了，王曜和他差的太远了吧，这怎么可能认错啊。护工还肯定的点头：“真的，老太太有的时候记不太清事儿，王哥每天晚上睡前总过来和老太太聊几句，有的时候老太太晓得，有的时候就认错了，你别太在意。”
典时还是觉得玄幻，他和王曜怎么能弄混的？还是自己的亲奶奶。
“昨天王哥来的时候，老太太就念叨着要给王哥做荠菜馄饨，还差点就闹着要直接去厨房做的。还好王哥劝住了，今天早上专门送馄饨上来，其实哪用啊，要不是王哥，老太太都忘记昨天要做馄饨的事儿了。”
典时这才明白了馄饨一事的由来。
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别扭，之前他真的不知道这事儿，忍不住问：“奶奶这样不分人多久了？”
“哎，也就这半个月吧？”护工不确定的说：“其实也不是总认错的，就是有的时候就认不清，有的时候认得清一会儿又认不清，其实也没认错几次。”护工又小心宽慰道：“你别太介意这事儿，还是要宽容，这病不可逆，不是老太太的错。”
她做这种类型病人的护工也不是第一次了，算得上是很有经验了，自然也见过各种各样的家属。病人总是会糊涂的，而且会糊涂的越来越厉害，肯不放弃治疗还要请护工看护的，多是情感上亲密的。但是就是情感亲密，反而更不能容忍亲人的遗忘，每次这种事情总是难熬，多得是在这个时候生了嫌隙的。
“我晓得。”典时礼貌的点头：“谢谢你。”
护工只能含糊的应了，又进屋去了。典时心情复杂的想着奶奶的这个病情，这是又厉害了么？一边想着一扭头，就看到王曜。吓了典时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典时脱口而出。
“你错过了训练时间，我来找你。”王曜指指手表，示意典时看时间。典时这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趁着还有一点时间顺带过来看看奶奶，没想到居然耽误了这么久，可不就错过了训练时间了么。
“怎么了？”王曜看典时半天没反应，又问了一句。
“没。”典时摇摇头：“我在想，我们这次全民挑战赛打完，是不是去带奶奶复诊一次？”
“嗯？”王曜看了典时一眼：“行啊，本来也快到要复诊的时候了，早几天去也行。”
想了想王曜又追问一句：“你是不是挺介意奶奶把我认错了？”
“不是。”典时矢口否认，然后又觉得自己这个否认实在是太不走心了，听起来就和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又改口道：“说起来应该是……你不介意就好，又不是你有意的。我知道是奶奶病情有反复，这和你没什么关系的，奶奶把你认错成了我也不是你的问题，当然不会介意这个。我就是担心，奶奶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又恶化了，之前他还没有认错人的时候……”
“你别太担心了。”王曜安慰他，想了想还是说实话：“之前奶奶天天能见到的，你这个年岁的男性，也就你一个吧。”
“你是说奶奶早就是这样了，只是条件不允许我没发现？”典时情感上不能接受，但是理智上又不得不承认王曜说的有道理，心里乱的不行：“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看看，虽然这个不可逆，但是还是能延缓就延缓的好。”
“没事儿的。”王曜安抚的摸摸典时的后脑：“既然奶奶认错了，那我就当半个孙子也没什么，反正我还把她的真孙子也拐走了呢，我代你尽一份孝。这些病情也没有那么麻烦的，我们有点耐心，好好陪着奶奶，总会好起来的。”
典时扯扯嘴角，想笑一下，却失败了。总会好起来这个话就仿佛一句空谈，只能让人觉得疲惫。王曜看典时那样子，把典时的右手拉过来，用两个手拢在了中间。
这是个很亲密的举动，典时不知道怎么的想起来了虾米刚刚的话，立刻别扭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想抽回来，不过没能如愿，顿时又面红耳炽了。
“你怎么回事？拉一下就害羞了？不是吧？”王曜奇道。
“不，不是。”典时只能慌乱的解释，把虾米问的话说了一遍，然后使劲儿看王曜，言下之意就是让王曜注意影响。王曜一听却乐了，不过根本没放开典时反而拉的更开心了：“原来是这个原因？那就更要秀恩爱给他看了啊，多看多习惯，习惯就好了。”
“而且，你确定他是介意这个？”王曜表情微妙的看典时。
“喂，你是不是叛逆期没过啊！”
典时根本来不及想王曜话里套的话，就被王曜拖着往训练室走，典时一个劲儿的拖拽也没扭过王曜去，两个人就这么拉拉扯扯大摇大摆的进了训练室。
老孙听到门声，正好扭头看过来，看着两个人这么拉拉扯扯的样子眼皮就是一跳，典时只能假装路过看风景，看不到老孙那表情，而本来以为会收敛一点的王曜一点都没有放开典时的打算，还拖着典时往里走。老孙终于看不过眼了，咳嗽了两声，说道：“无故迟到，今天下午训练结束以后，你们两个都出去跑3公里啊！”
典时立刻跳了起来：“这是什么规矩啊？凭什么要跑步？而且为什么是跑步？跑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么？”
——他最讨厌体育运动了。
老孙觉得眼皮又抽的厉害，继续说道：“今天早餐的时候刚定的规矩，以后有违规就跑圈，我们要实行军事化管理——我知道你没参加，但是没用啊，全票通过，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至于为什么是跑圈？王曜说了，锻炼体质，积极备战啊。”
典时目瞪口呆。
老孙又嘟囔了一句：“念在你初犯，我还没因为你虐狗多加你几圈呢。”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典时和王曜——的拉拽的手上。雨落星辰一脸懵的又扭回头了，完全没有受到伤害，走咩眼角抽了抽，假装自己免疫伤害的也扭过头去，只有虾米木着一张脸，看着这两个人堂而皇之的拉拉拽拽实在是很懵逼。
老孙怒了：“你们两个再不开始训练，就去跑10公里！”说完又扭头对虾米说：“训练偷懒！跑一圈！”
虾米僵着脸又扭回来，然后在老孙的怒瞪下，典时和王曜终于分开了，典时蹭的一下就扑到了电脑前，假装自己专心致志沉迷练习不可自拔。
很快，典时就真的沉迷练习不可自拔了——他的练习地图又换了。
地图上本来的分数被隐去了，只有一排数据记录他已经用了多长时间，杀死了多少npc，落掉了多少npc等等等，像是一个详细的表盘一样。当典时打完以后，出分数的时候典时发现之前熟悉的积分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典时也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的百分之得分。
他这一轮练习得到的分数是90.21分。
这是什么东西，典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又打了一遍一模一样的练习。他太好奇那个改动是什么了，不用说做这个更改的肯定是王曜无疑，毕竟昨天他刚和王曜抱怨过今天整个程序就变了，除了王曜还能有谁呢？（你忘记了王曜身后一群玩乐宝的大神呢）不过这个改动的到底是什么，典时却不清楚。
这场比赛他一边打一边留意着旁边的表盘数据，很快就懂了，这些数据记录的是他击杀掉的人，甚至还在统计他击杀的方式，真的是非常有趣。典时发现这里有一项统计的是爆头，典时就故意对着脖子打，越来越靠近头部——他想知道程序是不是真的这么智能，还能统计到这种东西。
实验结果是不爆头根本不能完成秒杀，而没有秒杀这个破记录是完全不记的，哪怕打到了眉心都没用。
最后分数出来的时候居然比上一次高一点，拿到了92分。
典时神奇的看着这个分数，实在不知道这个分数的依据在哪儿。他这一次似乎是打的稍微好了一点，但是那也只是他的感觉而已，这计分系统难道还能把他心读出来不成？
典时又试了第三次，这一次他打的时候其实满脑子都是那个分数，不过他想的不是怎么把分数刷上去，92分看上去还是挺高的了，典时想知道的是这个分数为什么会变，而且和他的感觉还一致，这一次他就专门乱打，打的不太有条理，可以说乱打一通，不一会儿第三次的练习也结束了。
典时一看分数就发蒙了。
这次居然得到了93.1分，又刷了记录了！
但是他这次明明打的超级随意，随便乱打的而已。果然这个分数什么的是骗人的吧？越大分数越好？典时怒气冲冲的扭头看向王曜，而王曜还在打他的沙鹰练习地图，地图里金色和蓝色几乎已经分辨不出区别，典时觉得这基本已经达到了他的水平了，毕竟就算他来打这个练习地图也不一定能打出这种水平。
真是可怕。
典时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冒出爱，再看看自己的屏幕，又觉得王曜不像是作假的了。他静心凝神的看了一遍和分数一起出来的各项指数，认真的读者击杀数、爆头数等等的数据，看着看着典时自己也惊讶了。
他这一次打的的确比上一次好，他虽然漫不经心的打，知道自己放过去了特别多的npc。这个数量他觉得比平时打练习的时候要失误的多，可是数据却告诉他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以为的“这次打的特别烂”根本没有这回事。
典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感觉出问题了么？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因为太惊悚了，典时赶快去调自己刚刚那一轮练习的录像出来，还好平时都有保存录像的习惯，关键的时候还是能找出来的。看着看着，典时更是惊悚了，他记忆中的“漫不经心”“随便打打漏洞百出”呢？从第三方的角度看，他这一场打的特别好，每一枪都是游刃有余，虽然的确是放过了不少npc过去，但是却打的很有节奏。所有他开的枪都是一枪爆头，能打到的npc没有一个放过的。
然后一直到分数出来。
“我只是把最终分数又做了一次标准差转换还稍微加工了一下，实际上计分方式和之前没有区别的。”王曜突然说道，典时这才一晃神回转过来，王曜还在那里解释：“你别觉得我对分数做了什么手脚，其实只是展示方式换的更合理了，之前没有太在意这个事情，你提醒我了。”
“标准差？”典时喃喃，这个词让他觉得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词但是又想不起来。
老孙听到两个人的话也凑过来，这个时候插嘴道：“标准差的分数就是指在同等水平下所在的一般位子在哪儿，可以看成排名分数，相对来说公平一点，的确应该这么改。”老孙点点头，看典时还不理解的样子，就又解释道：“分数有的时候没意义，你打普通的容量练习打3000分，和打这种超难的打了2000分，就一定是后面表现的不好了么？其实就算是王曜他也没办法在这种无理取闹的条件下打出超高分吧，所以当然是相对位子才好比较水平嘛，我说的对吧？”
王曜点点头。
典时怪异的看老孙，据他所知这位的学历应当是高中毕业吧……
居然懂这么多！
三个人在这里嘀咕，其他人也忍不住过来看看热闹，听到这里都觉得的确是这么回事，打难得本来就不像是打简单练习能打出一样高的分数，但是这个分数到底什么时候是好还是不好，却搞不清楚，这样改了计分方式的确方便了很多。只有典时脸上还有狐疑之色——他大概还是觉得，他能打出90分以上的分数真的不可思议。
王曜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帮他调出来了普通难度的那个训练地图开给他，同时指了大个儿陪练典时同一个地图。大个儿没啥意见，虽然沙鹰完全不在他的枪械列表里，但是现在也就这么一个地图改了计分方式嘛，大个儿也好奇。
典时就在懵逼的情况下，和大个儿一起又打了一次练习赛。这中间，大家都凑在典时的电脑分屏上看这个新的计分方式，的确是更有用，基础的操作数据罗列出来更能看出细节问题，比以前简单粗暴的记总分有用多了，十五分钟后，两个人结束了这次训练，系统又一次计算出了得分。
典时这一次拿到了97.53的分数，而大个儿的分数只在82分而已。
大个儿还心态很好的说：“咦，居然上八十了。”
典时摸摸头，终于是认可了这个计分方式王曜没做手脚，心里更是五味陈杂了。
老孙在这个时候正好适时的通知：“好了好了，到点了，去吃饭吧。好好休息，下午我们打一次内部的碰撞练习赛。”
队员们纷纷跑了，就典时还没回过神，想了半天，又问王曜：“你现在能拿到多少分了？”
“你是说沙鹰？”王曜问。
“对。”
“不知道。”王曜眨眨眼：“我现在还在学习中呢，还是不要测了吧？”
典时瞪视王曜，他总觉得王曜的分数估计比他要高，搞不好能拿到满分也说不定。
王曜想了想，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来：“既然那么想赢我，下午的碰撞练习赛，努力打败我吧。”
“咦？”
“我们两个做对手，怎么样？”王曜继续笑着问：“我只用沙鹰，你可以随便用什么。”
典时无语，这不是明白欺负人么，什么叫他随便换？想和王曜打那不是肯定还是得用沙鹰么？用别的他有胜算？
王曜仿佛会读心术似的说：“也许就有胜算呢？我对你可是信心十足。”
第218章
下午五个人分了两组来打了一次小的碰撞赛。
这算是头一遭, 他们最近打配合一直都是出去祸害普罗大众，这么关起门来自己打还真的是有点新鲜。他们只有五个人, 和喵喵远程连线了一下，让喵喵补成了第六个人。
王曜还真的是说到做到, 他自己带一个队伍，让典时带一个队伍。为了公平，虾米被分去了典时那面，然后雨落星辰也去了典时那面。王曜这里带了走咩和喵喵。
这样两面战力基本是平衡的，王曜的确也没有刻意的放水——如果王曜想刻意放水的话，就可以直接把喵喵和雨落星辰要过去就行了。而且为了充分展示公平，王曜带着走咩倒了楼上他和典时的训练室去打对抗, 把楼下的训练室留给了典时他们三个——以防止彼此之间偷听对方的战术。
真的是煞有介事啊。
典时没觉得怎么样, 虾米已经摩拳擦掌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能达成我的夙愿了，虽然只能勉强算是达成了一半但是也不错了。”
典时忍不住侧目，什么夙愿啊？
虾米煞有介事的对典时说：“和曜神认真的打一场比赛。”
典时人发蒙：“和王曜打比赛？”又仔细看虾米感觉不是说笑，更觉得这个夙愿有点太……好笑了？
“不光我这么想, 很多没来得及和王曜打过比赛的选手都这么想, 毕竟是当时名动一时的大神，总想一较高下。就好比你是一个运动员那世界记录你总是想打破的吧？没想到他隐退的那么早，那不就成了完全没机会了？当然让大家很郁闷了。不过还好重出江湖了，多的是人等着曜神呢。”
典时无语了半晌，那面王曜已经发来消息说他们那面电脑都调整好了，可以随时开始了，典时也就把这件事先丢在了一旁, 招呼虾米和雨落星辰：“准备开始了。”
然后典时又意味深长的看了虾米一眼，开始思考这位是为了追星才跑来gg战队的可能性有多少。好像可能性非常大！这一下心情顿时有点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