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吗?”
  “能,你别跑了就行。如果迷路了,你就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回来。”说话间,他抱着她,手臂微微收紧。
  “那我就跟着你了。”
  “好。”他的每一个回答都不曾犹豫。
  “……”
  终于,迷迷糊糊间,闵夏睡了过去。睡着的她,十分的安静,双’腿微微卷缩着,这是一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睡姿,而她的手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臂,就好像是生怕他走了一样。
  然而看着熟睡的闵夏,蔺言却没了睡意。
  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他静静的平静下来,想起了当天婚宴当晚。
  ***
  闵夏并不知道那晚巫小玉的婚宴,她在温泉里睡着之后还发生了什么。而蔺言在把她抱回房间之后,把巫小玉喊了过来。巫小玉堂堂一个新娘子当天结婚还得给伴娘洗澡,真是够闺蜜的。
  然而那晚巫小玉一个新娘子没有急着和新郎洞房,而是和他来了一次十分郑重,以及沉重的对话。
  那是他完全料想不到的。
  毕竟从一开始巫小玉和江翰对闵夏倒追他的事情,都是抱着旁观的态度,不反对不赞成。
  “你见过乔段之了?”蔺言的记忆力很好,所以巫小玉丝毫不怀疑蔺言会忘记刚才酒席上的宾客。
  而且那次蔺言和乔段之画廊遇到过,之后又撞见闵夏和他吃饭,他就暗地里拐着弯问过江翰关于乔段之这个人。那么巫小玉知道也不足为奇了。
  这也是她笃定蔺言并非对闵夏无一点好感的,所以才有这一刻,她决定替闵夏赌一把。
  蔺言没有说话。
  巫小玉看了看他神色:“那男人叫乔段之,是闵夏的初恋,高中校友,同时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们曾是那会高中时代的当红校园情侣。”
  虽然对方没有说话,可是巫小玉知道,他在听。
  于是她继续说:“我想你应该也听过这个名字,那次庆祝我和江翰结婚的饭局上。有些话,我不便说出口,可是夏夏她更不会说,所以有些时候只能我这个好朋友、好闺蜜代劳了。
  蔺言你是个好男人,我不想夏夏错过你,更不想你连一个机会都不给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蔺言微微皱眉。
  “她没有你们外人想象得那么坚强,别人都只看到了她成功的一面,没有看到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也没人知道她也是渴望温暖的,没有人会一开始就是无赖、混蛋以及冰冷的,当然她也不是。只有经历过伤害才会想要武装自己,让自己变得百毒不侵。
  当年乔段之和她在高中的时候,是校园里羡煞旁人的金童玉女,他们曾有过一段,或许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开的。那年集体都在冲刺着高考,可是却发生了一件事……
  当时有个女孩一直暗恋着乔段之,而且家庭出身也是相当不错的那种,她也一直疯狂追求着乔段之,为了破坏乔段之和夏夏的情感,还不惜上演了闹自杀。乔段之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考上最好的大学念法学,然后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律师,可是他的成绩和他目标的大学还有那么一段距离,而那个女孩的父亲是个大’法官。后来一次女孩闹了割腕,这真的成了一个导火线,失血过多,那女孩差点死了,这件事在学校闹得很大。女孩的父亲也找到了乔段之,恳求他能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哪怕是陪女儿度过一段情绪期也好。
  后来,其实你也应该猜到了。他打着不想那女孩再次伤害自己的借口和夏夏闹了分手。其实他最后的真实目,是为了真的不想那女孩再伤害自己,还是因为他看上了那女孩的家世能让自己少奋斗十年,这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你或许想象不到,那时候夏夏还是有情绪的,她不是天生的冷感。或许你想象不到,那会她就像疯了一样不停的找乔段之,就是那时候,她奶奶忽然去世了……”
  说到这巫小玉的声音有些哽咽:“在面对双重打击之下,她整个人崩溃了。丧礼期间就像个木偶一样,不会动,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是空洞的,也不吃不喝,头发更是大把大把的掉。几天下来,掉了十几斤体重,还两次因为被饿晕送去医院急诊。
  或许她没说过,她打小和奶奶一起生活,对她来说,奶奶才是这世上最亲的亲人。而她在老人家犯病的时候,只顾着自己的爱情,盲目去寻找一个不会回头的男人。所以她很自责,把所有过错都当成自己的错误。”
  “所以她放纵自己?”良久蔺言听完这才有反应。
  “其实她很孤独,她喜欢把自己封闭起来,即使是面对我们这些朋友。她很多事情不喜欢说出来,可是我和她一起长大,我知道……
  蔺言,我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你的!一个人言语可以撒谎,但是眼神不会。尤其是她看着你的眼神。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和你说那么多了。说这些,为的只是让你知道她并非外表看到的那样,因为伤痛,她不喜欢回忆过去,更不会说,所以我希望你知道。”
  “看出来了。”最后蔺言看了一眼躺在酒店床’上熟睡的闵夏,就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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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次日,早晨七点。
  闵夏醒来的时候蔺言早就不在了,而这个男人曾和她睡过一床的证据唯有那凌乱的被褥,以及她赤衤果的躯体。
  下’床的时候,她感到一身舒爽,因为长期锻炼,她的恢复能力还是不错,加上昨晚蔺言的体贴按摩……
  刚收拾完门外就传来了李姐的一阵叫唤声,说是让她下来吃早饭了。
  下来的时候大家伙都在吃着刚买回来的早点,而蔺言也在其行列,而两人抬头瞬间互相交视两秒这才各自挪开。就好像是昨晚两人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早餐是闵夏最喜欢的豆浆油条,可是昨晚消耗过大,导致她那点儿早餐根本不够吃。
  没一会她就看到了面前有人递过来了两只水煮蛋,抬头一看,不出所料果然是蔺言。
  “没味道。”她说的自然是蛋。
  “我给你弄点酱。”他也知道没多少人会喜欢水煮蛋,因为太寡味了。
  “好。”
  说完蔺言就开始去弄酱油。
  而闵夏眯了眯眼看他的背影,比起大部分男性他的个子很高,看起来他的身材不是很壮那种。可他绝对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昨晚脱~光了衣服,他的身材整个都暴露了出来。
  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大’腿全是结实的肌肉,每一步走动都跟雕塑像似的,而月匈肌的比例也着实好,不会特别的壮,可是足够结实。而她也不喜欢所谓的肌肉男,看起来十分倒胃口。
  蔺言这样的男人,穿衣和脱衣,两个形象的差距还真的是挺大的。
  光是他手臂的肌肉,她就能玩一年了。
  ***
  吃过早饭之后大伙就被告知季思贤要先回去了,对于季思贤要走,这个情况闵夏并不感到意外,更提不上内疚。
  只是本来就只有一周的工作量,今天第三天,也没几天,说走就走,这医疗人手上的事情就需要再做重新编排了。
  闵夏显然对于这些不关心,毕竟这不是她的工作范畴。
  而她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
  来到小学的时候,闵夏特意找到了松子所在的班级,可却被告知他今天没有来上课。
  最后只能从老师那里得到了他的地址。
  这乡下九曲十八弯,她也不懂路,这下有地址也犯难啊。
  那老师看她挺有心的,最后给她找了个本地人,就是那种时常骑着三轮游’走各个村卖东西的人,有挂面,有各种杂货,还有小孩零食什么的。
  边上李姐一听她要去,也想着一起去看看,于是两人结伴同行。
  而蔺言一早就开始忙,她也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声,便跟着骑三轮的人走了。
  ***
  这片乡下普遍一些人还住着黄土房子,而闵夏看着一片荒野过去的黄土房子不自觉间神色寂静了下来。
  松子住在村尾,所以闵夏和李姐就一直从村头走到村尾,坑坑洼洼的路一走就得半个小时。
  “这些孩子早上上学就得早早起来,先是给家里头的鸡鸭猪喂了吃的,随后还得给全家人做完早饭,吃了,这才开始走路去上学。比起咱们城里的孩子,他们真的是要早当家。”李姐有些感慨。
  而闵夏只是笑了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白富美看上乡下的穷小子。”
  “因为体贴会照顾人?”李姐没想到闵夏会提到这茬。
  “城里的孩子哪个不是惯坏了,乡下穷小子早当家,懂得照顾人不是。女人就是这样,谁对自己好,总是一清二楚。”
  “你说的只是少数,当代社会不务实的女孩子已经很少了。”李姐虽然赞同她说的,可也不是全然。
  两人闲聊着,没一会就到了松子的家。
  只见门口门槛边上坐着一个男人,一身迷彩手里拿着一竿子烟筒,就在那咕噜咕噜的抽着,看到闵夏和李姐,许久才眯眯眼开口,“有事?”
  闵夏问:“请问这是甘松家吗?”
  男人用上下打量的目光看了看她们,“啥事?我是他爹。”他的普通话有些生硬。
  “他今天没去学校,我们是医疗慈善的人,就想来看看他。”李姐看着松子他爹的眼神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小心翼翼的说。
  可男人还是明显不悦了起来,“去不去学校这种事都要你们管?”
  闵夏摆摆手,“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他的身体状况的,没别的意思。”
  一会只见一棉衣老人走来出来,“咋的,吵什么?”
  不用说这肯定就是甘松的奶奶了,老家看上去还是十分和蔼的,闵夏把来意简单的说了说,老人家就把她们领进了屋。
  “松子他爹就那脾气,自从腿不好以后。你们别搭理,也千万别往心里去。”老人家笑道。
  “不会。”闵夏自然不会介意一个落魄颓废老男人的莫名情绪。
  “松子昨晚回来和他爹闹了一场,随后他爹就把他关在了房间,今儿所以才没去上课。不过我们这地都习惯了,孩子也不是每天都去上课的,有时候家里头有活,忙的时候也不去。”老人家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
  “这样啊!”
  “松子他的体检是不是有问题?你们来……”老人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着急了起来。
  “没有没有,老人家你别多想。”李姐赶紧解释。
  “那是?”老人家哪里感受过这样的关心,还有医疗慈善到家里探访的。
  进了房子,闵夏看到了四周陈旧的家具,柜子上放着两张旧照片,一张估计是松子爷爷的遗照,另一张是一个年轻女人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男婴,这应该就是松子嘴里常常念叨的阿娘。
  “松子奶奶,其实我来主要是想给松子拍张照的。”闵夏说出了真正的来意。
  “啊?”老人家明显一愣。
  “我答应过他,要给他拍一张的。”闵夏再次看了看那照片。“他说,他想寄给他母亲看看。”
  老人家一听,慌了慌,拉住闵夏的手就往更里头的屋子去,“这话千万可别再松子他爹面前说。”
  闵夏只得点点头。
  “我说这孩子昨晚回来怎么就不对劲了,还一直问我要他’妈的地址,原来是这样。后来他们父子两就吵了起来。”老人家的神情闪过一丝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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