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癥结点

  回到台北，已是凌晨两点。
  将露营车驶进私人停车场，代驾交回车钥匙，领了颇丰厚的薪资满意离去。行前告知，倘若还有假日代驾服务，请儘管吩咐他，保证随传随到。
  为免翁母担心，蔡文华叫了计程车将小千平安送抵家门。
  站在彩券行门前，蔡文华掏出小千裤袋里的家中钥匙开锁，不料惊醒梦中人。
  「文华哥，我们到家了啊……」
  「是呀，你醒啦，时候很晚了，我先走了。」
  「文华哥！」看着蔡文华头上的黏腻发丝，翁宝千有些内疚。「既然这么晚了，你在我家睡一晚再走吧。」
  「好，你的浴袍借我穿。」顺利偷渡成功的蔡文华，露出得意的笑容打发计程车司机，踏入翁家。
  两人躡手躡脚的上楼，还是吵醒浅眠的翁母。
  「小千，你回来啦。」
  「嗯，妈晚安。」
  「生日快乐啊，小千。」
  「谢谢妈。」
  「文华，一路上辛苦你照顾我儿子。」
  「伯母别这么说，这一点都不麻烦。」蔡文华谦让道，他才要感激翁母松口放行。
  原来蔡文华为了迎接翁宝千的生日，提前跟翁母约好要为他庆祝，翁母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让两人一起出游。
  打开衣柜取了睡袍，蔡文华一头栽入浴室。隔了几个小时，发丝沾上的奶油还是油腻不堪，足足清洗半小时才弄乾净，真是煞费功夫。
  为了不打扰翁母，避免用吹风机的蔡文华只用浴巾将头发擦乾，回到小千房内，见小千正在为手机充电，他才想起自己的手机电量只剩二十％，可他把充电器遗忘在露营车上，乾脆将手机关机，反正现在没什么人会找他。
  「文华哥，你洗好啦。」换了一身运动服的翁宝千躺在床上，见蔡文华进房门，连忙往旁边挪位。
  「客房很久没有打扫，只好委屈你跟我一起睡。」翁宝千拍拍左边床位，请君上座。
  「恭敬不如从命。」
  开着小夜灯，两人同睡一床，有些许尷尬，还有更多曖昧气氛逐渐漫延。
  「文华哥，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刚刚睡了一觉的翁宝千，率先打破沉默地问。
  「未来啊，我原本的生涯规划就是找个对象，然后一直工作到死，成家立业是一般人的目标吧。」
  「嗯，很平凡的理想。」一触及成家立业这个词，翁宝千的心忍不住揪紧。原本文华哥也可以结婚生子，如果不是遇见他……说不定文华哥早已步入红毯，欢欣鼓舞等着子女出生了吧。
  「是呀，我也没想到会中乐透头奖。」这下几辈子都吃喝不愁，只是他没想到追求目标会由女变成男，对追求招式颇伤脑筋。
  「……」小千心想，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亿万富翁。与蔡文华相恋以来，文华哥已经为他花了数千万，根本卖了一万个他也还不起！虽然文华哥喜欢他让自己很开心，但是他的心坎就是过不了这一关。
  正当翁宝千鬱鬱寡欢时，蔡文华打断他的内心狂想。
  「小千，你的未来梦想是什么？」
  「梦想啊……原本只是想要有个正当工作，可以抚养老去的父母，现在我爸走了，妈妈就是我的责任。我想，我会一辈子守着这家彩券行，跟我妈一起相依为命。」
  「那我呢？」怎么小千的未来梦想居然没有他的存在！这怎么行?!
  「文华哥……」我怕我要不起你。翁宝千忍不住又湿了眼眶，比待在医院住院疗养时还要情绪低落。
  「你的病情我听伯母提过，忧鬱症并不是什么大病，只要按时吃药，其实并不太会復发。」
  「可是……」翁宝千欲言又止，他前两个月还在治疗妄想症，他怕自己的病情让文华哥遭人侧目，他不忍心。
  「小千，你就是想太多，只要你忙碌一点，就不会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蔡文华似乎查觉翁宝千的情绪低落，他充当心理医生开解道。
  「我最近很忙啊。」拜文华哥撒出的大红包策略，现在每天彩券行都门庭若市，显少有空间的时候。
  「所以说，就是晚上没事让你忙，你才会想东想西。」蔡文华拍板定案，一举找出癥结点。
  「……」翁宝千无言了，似乎真是这样，他晚上才会总是单独一人，越宅越孤独。
  「我跟伯母讨论看看能不能让我住下，一起改善你的生活作习。宅不是病，但孤独会要人命！」
  「那怎么行……」翁宝千正想据理力争，不过立刻被高压统治。
  「你不想睡，我们做些睡前运动，绝对保证让你睡得好又不作梦。」
  「等等！文华哥……」翁宝千原想据理力争，但在看见蔡文华健壮的六块肌后，脑袋瓜却糊成一团浆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等。」再等下去，他的地位不知被挤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是立刻把人就地法办，确定所有权再说。
  满室生香，慾望蓬生，这个夜可长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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