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压切长谷部走到她面前,然后俯下圌身。她这才发现这个姿势稍微有些暧昧了,也许她该站起来的——但是他已经一条腿半跪在床上,另一只手也按上了她的肩膀,接着,冰凉的唇压上了她的脖颈。
  有些刺痛,但还可以忍受,神力却是有些稀薄了,为什么血液里所包含的神力那么少?她有些费力的思考着。但对方的身体似乎很缺少神力,所以她源源不断地失血着。
  雨还在继续着,刚刚长谷部已经关了窗户,所以现在雨点均匀地敲打着窗棂上,而且还有着奇怪的汩圌汩声响,不是血,而是外面所传来的声音。后来她听说长谷部院子设计的并不是很合理,所以有时雨下的多了后,水会漫上台阶来,但是压切长谷部本人对此并不在意,用烛台切光忠的话来说:“主上的屋子没事的话,他那个家伙哪怕被水淹了也会无所谓的吧。”
  “等等……”七海花散里出声道,再这样下去她估计自己头顶上要多个轻伤的debuff了。
  “等不了了。抱歉。”他这样说着,然后将她压在了床上,然后吻上了她的唇。
  因为最近老被封所以你们可以自动脑补一下这个吻是多么的热辣而不可描述,顺便和高审粑粑说一声这里他们只是接吻了没干啥。
  神力被掠夺的感觉无比清晰,虽然稍微有些不满对方的动作,但她知道毕竟付丧神和人类不同,所以她也就放下了心中的一点忿然。和对方的共情还在继续着,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神力通过唇齿之间传递到对方体内后在逐渐净化着那阴郁的气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手被用力按在了……颇为粗暴的,她的思维也被迫中止,强行拉回rou体的感官上。窗外的雨声模糊了,只有呼吸声,和接吻时所发出的声音。
  过了很久,他才放开她。
  他的表情带着明显的克制,他从床上缓缓起来,与此同时他身上的伤口在快速痊愈着。其实付丧神自身也能使用神力疗伤,只不过所付出的神力代价太大,所以一般来说都由审神者进行手入。
  因为长谷部和膝丸本是私底下争斗,并不想让审神者知道,所以他才只是使用自己神力疗伤,再得到七海花散里的神力补充后,身体恢复的速度就堪比手入了。
  接着压切长谷部再次干脆利索地切断了两人的联系。
  她还沉浸在刚刚那个吻中回不过神来,转念间那冰冷的气息从周圌身一扫而空。她下意识看向压切长谷部,但对方还是一开始的模样。有点冷淡,但看起来沉稳而庄重。
  但是有什么不同了。绝对的。
  “我先回去了。”她潦草地说道,从床上起来,略微整理了一下有点凌圌乱的衣着,然后道了声,“晚安。”便匆匆离去。
  压切长谷部没有阻拦,而是回忆着刚刚神力注入他身体的感觉。
  暗堕还未正式终止。
  应该是他神力被污染的程度比较深吧,所以即使吻了那么长时间,还没有完全中止暗堕的进度,更别谈净化神力了。
  所以可以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来,暗堕程度深的人,所需要的次数和时间都是不同的。无论是吻还是交圌合。
  另一边,七海花散里在大雨中敲响了审神者的门。
  面对着来开门的、表情惊讶的审神者,七海花散里深吸了一口气,慎重地说道,“主上,我有事想要禀告……压切长谷部,可能暗堕了。”
  第95章 亲吻刀锋(十四)
  要使复杂的人生简单化, 除暴力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侏儒的话》
  整个本丸都浸泡在冰凉的夜雨中。
  审神者的庭院并不是很大, 如果就大小这一点, 还比不上三条家的地盘。庭院内的也不是樱花树, 而是一棵梨树。
  听说每到结果时节,粟田口家的短刀们会在笑面青江的带领下成群结队的过来偷梨子吃, 接下来的场景一般是, 审神者坐在回廊前,无奈地看着一期一振追杀教坏自家弟弟的笑面青江。
  当然此时还没有结梨子, 只是梨花而已。雨点敲打着窗户,台阶, 雨中有着梨花的幽香。
  七海花散里浑身湿漉漉地敲响审神者的门,说了长谷部暗堕的话后, 对方却颇有些尴尬地“啊”了一声,然后说,“这个……”
  看起来他之前就知道了啊。七海花散里想到。
  显然审神者露出的些许尴尬表情表明了他的内疚, 同体暗堕这种事理应告诉她的, 但是他却隐瞒了下来,似乎不太合适。接着审神者说道, “先进来吧,你都湿了。”
  “喔。”她点了下头,但是却没有挪窝,“主上你是在挑逗我吗?”
  审神者楞了一下, “怎么……”接着他迅速反应过来了, “……压切小姐,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是啊。”她有点心不在焉地走入审神者的房间里,然后说了句,“如果是挑逗的意思的话,该是您进来,而不是我进来。”
  审神者在她身后疯狂咳嗽。
  “主上,如果身体不适的话请允许我帮您沐浴更衣……”
  “我们还是聊聊长谷部的事情吧。”
  面对非常明显的岔开话题,七海花散里也从容接受了,“主上您早就知道长谷部神力被污染的事了吗?”
  “啊,是的。”审神者点头,然后说道,“其实……”
  “真不愧是主上啊!”她握紧拳头大声称赞道。
  “压切小姐你……???”
  “嗯,主上,我在!”
  这是什么破对话。如果审神者是个普通的男审神者,大概会这么想吧。两人对视,七海花散里目光闪亮,而审神者则尴尬地移开了目光。——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
  “所以说主上你好厉害。”七海花散里说道。
  “……那个‘所以说’是从那里哪里溜出来的啊。”审神者无奈地说道。
  “从我的心里,从我的灵魂深处。”七海花散里此时完全化作长谷部进入主吹模式。
  审神者顿时露出了介于蛋疼和这莫非是个傻吊之间的微妙表情,但他知道,如果他说出来的话,八成会有下面这样的对话。
  “主上您怎么了主上?”
  “我蛋疼。”
  “啊,主上您莫非是在暗示我吗?这样的要求……既然是主上的话我很乐意为主上而效劳!啊啊啊好羞涩……所以主上您是希望我用手还是用嘴……”
  审神者:???压切小姐你走远点我们有话好好说……!!!
  这样可怕的对话真的会出现的……。
  审神者就再次僵硬地转移了话题,“其实我有些困扰。”
  果然,对方也跟着他的思路走了,“那么,主上是需要一些建议吗?”
  七海花散里并不知道付丧神全部暗堕的真相,她仅仅以为出现神力污染的只有压切长谷部一个,所以才能说出如上、如下的话来。
  “如果压切小姐有好的建议的话,”审神者点头,“不妨一说。”
  七海花散里注视着审神者黑色的双眸,然后她一字一顿地说道,“碎刀。”
  审神者楞了一下,“那可是你的同体。”
  同体的关系,应该比兄弟之间更为亲密的吧。
  “正因为是同体,正因为同是压切长谷部,所以他才能原谅我为主上担心的想法。”七海花散里说道,“被污染后,暗堕后是可能会伤害主上的,这一点我们都知道。”
  这是压切长谷部最本质的想法。
  七海花散里所提出“碎刀”的建议,真的是基于压切长谷部内心的诉求,所以才这样说的。
  审神者深深地注视着她,从第一次见审神者时就觉得他的眼睛很特殊,这次和她对视,她感觉他的眼睛就像夜空,不是那种安详的宁静,而是更死寂一些的,似乎可以将万物的悲鸣都吞没的那种安静。
  应该是错觉吧……
  然后审神者摇头,叹气,“还真不习惯你们啊,你和长谷部这一点。”
  这种可怕的效忠,大部分人都无法习惯吧。
  听到这带着指责的话语,她低落地垂下了头。
  “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压切小姐。”随即,审神者有些不安地问道。
  “是的,主上。”她轻声说道,“您说这种话,是在否认我们存在的意义。”
  “……抱歉。”审神者这话绝对是充满歉意的,她能听得出来。
  让主上为自己道歉这种事,真的是太罪恶了。所以七海花散里抬起头来,说道,“今晚寝当番吧!”
  审神者:“啊?”
  “主上!请让我服侍您更衣睡觉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向对方走去。
  “等等等等压切小姐——”
  “作为审神者,被付丧神服务是必要的。否则您就是在否定我存在的意义了!”
  “喂= =你这绝对是在顺着杆向上爬吧!”
  “给我个杆我不爬那我要杆干嘛?还能缓解我什么需求吗?”她反问道,“我以为主上您给我杆就是为了让我向上爬的。”
  “……咳。不管怎么说,用杆缓解需求什么的,未免也太……”
  “喔!”七海花散里恍然大悟地停了下来,“如果您是指那个的话,我的全身心都是属于主上的,所以我是不会用杆来自我缓解需求的。”
  ……
  ……
  ……
  审神者一脸挫败地看向她。
  她目光闪亮(其实是痴圌汉)地看向审神者。
  “对不起,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吧。以及压切小姐您存在的本身就代表了一切,所以您不需要特地为我做什么,姑且战斗便是。”
  “明白了,主上。”她低下头对审神者行了个礼,语气也正经了起来,“那么长谷部的事……”
  “我会想办法挽回他的。”审神者说道,“我不会放弃每一把刀剑。”
  “了解了,”她略微迟疑了下,“其实我觉得,作为同体,我可能有办法净化他的神力。”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
  审神者此时的欣喜多多少少是流于表面的,他的黑眸里带着些许嘲讽,但七海花散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还需要一些测试。不过,如果主上您是真心想让长谷部回来的话,我绝对会满足您的愿望的。”她坚定地说道。
  “那么,这件事就全权委托给你了,压切小姐。”
  “是的,主上。……此外,如果可以的话,我能执行一次寝当番吗?”她问道。
  “为何如此执着此事?”审神者微微皱眉。
  “请纵容我些微的任性,到时候我会向您说明原因的,非常抱歉,主上。”她单膝跪地,说道。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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