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她想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陆时辉就不会知道别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可她又觉得浑身无力,一动也不想动。
  苏槐心中在想,她应该做出什么样子,才能让陆时辉觉得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呢?
  苏槐这个人,娇气软弱,除了身体不好之外,几乎没受过什么大挫折,最多也就是在陆时辉和陈芬玉面前憋屈点。
  她也没什么大脾气,胆子还小。
  有时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唯恐惹怒了别人。
  而对于陆时辉,苏槐更是不敢在他面前肆意,生怕自己这位冷语寡言的丈夫某一天直接把她抛弃。
  因为她喜欢他,最喜欢的是他。
  苏槐这是怂,她自己知道,可陆时辉不知道。
  陆时辉看着眼前裹得严实的的被子,深呼一口气。
  他把身上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扔掉,轻轻拍了一下被子。
  “苏槐,我会回来了。”
  苏槐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认命了,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可是听见陆时辉的声音,苏槐的眼泪又再次止不住的往下流。
  骗子,骗子,明明说过喜欢的人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和陈芬玉做那种事?
  陆时辉听见苏槐的抽泣声,手一顿。
  也不再跟她讲究什么温声细语,直接就把被子给掀开。
  苏槐挣扎着不愿把被子给他,陆时辉冷冷说一句“我看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苏槐的动作僵了僵。
  看苏槐这么糟蹋自己,陆时辉显然是生了大气了。
  他阴沉着脸不说话,苏槐本就怕他,现在更是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
  陆时辉摸了摸她的额头,看苏槐没有发烧,只是闷得红了脸,心中的暴戾又放下来了一点。
  他让苏槐坐在床边,拿起早上刚换上的帕子。
  在一旁的干净盆子里浸了水,拧干后把苏槐脸上的泪痕擦掉。
  “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强硬,不容苏槐不回答,“我不是说过了,别总因为小事伤心劳神。”
  苏槐不说话,眼看着眼泪又要流下来。
  陆时辉心蓦地塌了一角,也不想再跟她打马虎眼,“是不是李福儿那女人跟你说了陈芬玉怀孕的事?”
  “……”
  “不说话有用吗?”陆时辉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苏槐还是没张嘴。
  “行了,我来说。”陆时辉把擦完脸的帕子往旁边一扔,有些湿漉的帕子落回架子上,“我说我跟陈芬玉没关系就是没关系,她找了哪个野男人我也不知道,别总把锅推给我。”
  “骗子。”苏槐抽泣着说。
  陆时辉真是要被她给气到了:“骗你干什么,要真是我的,有时间在这骗你,我还不如去救那个所谓的我的孩子。”
  苏槐沉默:“……”
  “到底是你的身体还是我的身体苏槐?”陆时辉说,“我做得还不够吗?你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来你才愿意相信?”
  苏槐低着头,陆时辉看不到她的表情。
  ……听起来还真是不错,要是真做一遍就更好了,苏槐在心中遗憾摇头。
  陆时辉说:“抬起头来,苏槐。”
  苏槐低着头,良久才说出一句话:“她说是你的。”
  “那这天眼开得够大。”陆时辉冷言说,“连我都自己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周过去后,可能会有双更,只能医生这个本周周日前完
  ☆、第 50 章
  “……不是你的吗?”苏槐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陆时辉几乎快要听不见, “不可能的…明明两个月了…”
  陆时辉差点要被她给气笑了。
  “她两个月关我什么事?”陆时辉压着火气说, “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苏槐被他这么一吼, 眼圈又微微红了起来。
  陆时辉深吸了好几口气, 干脆直接和她开门见山。
  “我和陈芬玉聊得来,第一,我们的确有些话题聊,但这并不代表我只和她有话说,村头买药那大爷我和他聊得也不少,难道你还想说我和他也有一腿?”
  苏槐:“我……”
  “第二,我和陈芬玉聊天时, 从来不会避讳任何一个人, 除了几次特殊的意外, 你说说,我哪一次和她见面时你不在场?”
  苏槐微微张了嘴,反驳不了,即使能反驳, 但她也不敢说。
  陆时辉说得没错, 他和陈芬玉两个人是经常见面,而很多时候苏槐都在场。
  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苏槐的心里的想法。
  正如同男女之间的巨大差别一样,他以为只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阳光之下,那怀疑而又阴暗的东西就不会出现。
  陆时辉的粗心以及自信让他忽略掉了很多东西。
  比如太阳再怎么刺眼,石头下的阴影也不会因此消失,就算这抹暗色再怎么微小, 缝隙里也会藏着见不了人的东西。
  这些都是男人的通病,陆时辉也不能避免。
  他大概以为做的已经足够了。
  但有时候,女人的敏感就是这么奇怪,即使在与对方达到了绝对信任的程度下,她肯定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更何况苏槐本身就是一个大写的怯弱。
  要是陆时辉再谨慎点,或者对“好心”的陈老师留个心眼,或许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
  和他不知道陈芬玉劝苏槐离婚一样,他也不了解别人背地里说了多少闲话。
  而这些闲话,到底又是怎样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传进了苏槐的耳朵里,他也不知道。
  他算得上不错的,就是当断则断,干脆利落。
  陆时辉抿着嘴,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苏槐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补充多少个第三,但是再一次明确告诉你苏槐,我和她没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
  苏槐被凶了一顿,眼眶微酸,不要钱的眼泪就这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陆时辉这个人最大缺点,就是对苏槐说不了狠话,也最见不得她哭。
  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把苏槐的眼泪擦掉,“哭也改变不了,我和陈芬玉就是没乱搞男女关系。”
  “可是……”苏槐低着头说,“你总是对她笑……”
  “礼节性笑笑。”陆时辉说。
  苏槐头垂得更下了,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她今天……”
  “我不会去的。”陆时辉静静地看着她,“听说她家里要来人,村长不会做傻事的。”
  苏槐轻咬着下唇,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陆时辉却轻轻弹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说道:“叫你不要情绪太激动,每次都不听,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苏槐的眼泪往下掉,“对不起……”
  “先去给你熬点安神的药,这几天别出门。”陆时辉说,“要不然你这病殃殃的身体,真的会出事的。”
  陆时辉的手轻轻攥紧,没有让苏槐看到。
  如果这件事解决了,他就把苏槐带出去。
  就算他解释得再清楚,村里那帮人也不会相信。
  与其让他们在苏槐面前乱嚼舌根,还不如干脆地把苏槐带走,避免再发生什么意外。
  “……我知道了。”苏槐犹豫地应了一声。
  她觉得他说的话有些不对劲,但又实在察觉不到任何怪异的地方。
  ……
  气温渐渐转凉,天色沉沉,眼看着快到傍晚,时间一点点的消逝,而对于某些人来说,慢慢被磨掉的,是希望。
  李福儿被陆时辉气得是想直接走,这种没担当的男人,看着锅里想着碗里,管不了家里的女人还去招惹另外一个,光是想想就气。
  陈芬玉也是不爱惜自己,就算陆时辉再好又怎么样?
  人家早就已经结婚了!
  这两个人竟然还敢暗中干柴烈火,也是让人够让人牙痒痒。
  可陈芬玉是她的朋友,她又能做什么?
  正当她在一旁纠结着是不是要在喊一声陆医生时,陆时辉刚好打开大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陆时辉一手里拿着干枯的药草,另一只手拎着砂锅,看样子是要熬药。
  在里面呆了大半天,这是给谁熬药,一望就知道。
  他看见李福儿,脸色异常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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