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坦白

  周梓壹坐下，对上她的眼眸清澈的坦坦荡荡。
  游雨谦张嘴话哽在喉中，开开合合了半晌「岱……」只说了一个字，就被周梓壹塞入一口肉。
  「吃。」
  两人又默默的吃了一会儿，包厢里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只剩他俩，服务生进来提醒要打烊了，他们才收拾东西走出餐厅。
  「小余呢?」
  「去载尧飞、曲哲。」
  现在是秋天的气候，晚上有些凉意不至于那么闷热，两人站在餐厅面前，周梓壹是个问话会回答的人，但不是个会开话题的，所以游雨谦没有开口，气氛就是沉默的。
  站的脚有点酸，手錶指向三点过两分。游雨谦打算自己叫车回家了，结果周梓壹开口:「走吗?」
  游雨谦眨眼「去哪?」这个地方有点偏远，那么晚了是能走去哪?
  「回家。」拿出车钥匙，游雨谦瞪大眼，内心什么话都出来了，她原本是想等小余回头载他，结果这男人明明就有开车「不是，你有喝酒吗?」
  「没有，在这等着。」去开车了。
  车上播放摇滚乐，除了音乐没有任何声音，游雨谦偷偷瞄了专心开车的周梓壹，思绪飘回七年前。
  当年在医院醒来身边只有护理师，之后是莫引泉一脸要杀人的赶了过来，还有一脸铁青的钱老，只记得她拖着受到惊吓的身体拉住在医院咆哮的莫引泉安抚，接下来繁复冗长的来往和解跟威胁，她身心受到不少折磨，看了一阵子的医生才缓和过来，以至于遗忘了，忘了询问当初救她的人是谁。
  「周梓壹。」
  周梓壹目光依旧在前，伸手把音乐关掉。
  「七年前是你救我的吗?」
  方向盘一转，车子平稳的停到路边，周梓壹拉了手煞车转向了她。
  「你不需要知道。」
  对上他的双眼，游雨谦有些看不清「是因为，太久了吗?」现在说谢谢，太晚了吗?她低下头，喉咙有些乾涩，是阿，都已经几年了现在才要感谢人家干嘛呢?道谢也是有期限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酸涩的感觉从胃涌上。
  周梓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横过身子抓住她的手臂让她面对他后，捧住她的脸温柔的拭去她不小心滑出的泪。
  「对、对不起，我当时没有去找你跟你道谢。」游雨谦呜噎的说，像是开了开关似的止不住泪。
  周梓壹叹气「别哭了。」拥住她，将她埋入他的胸膛，大手揉着她的发安抚。
  他见不了她的泪，在事情发生之后他有默默去探望她，但都只是平静没有一丝波动的脸。
  她多久没有这样放肆的大哭了呢?七年前的当时没有，却是在今日。
  周梓壹的身上有日本料理的味道还有些许洗衣精柔和的味道，游雨谦抓着他哭了一阵，回神后又抬头看他，周梓壹拿了卫生纸替她擦眼泪。
  边擦，有些不悦的开口:「我不想要让你回想。」游雨谦愣愣的接过卫生纸，自己擤了擤鼻涕，周梓壹替她整理整理头发「这种事情不要记起来的好。」
  你不需要知道是谁救了你，忘掉这种让你痛苦的事情就好，你不需要跟我道谢，不要记起当时的事情，你只要好好的，就好。
  游雨谦又抽了一张卫生纸，压在自己的眼睛上。周梓壹回到座位上，重新系好安全带，把车开往她的住所。
  「你把我的地址记下来了?」吸了吸鼻子，游雨谦带着瞄了他一眼，她只不过让他们带她回家过一次就知道她地址，是不是有点变态?
  「这不是正常的吗?」停好车，周梓壹一派轻松回话。
  「……」觉得接话周梓壹会说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游雨谦决定闭嘴「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到宿舍打给你。」
  大概过了四十分鐘，游雨谦接到了周梓壹的来电。
  “睡了?”低沉的嗓音搔了游雨谦的耳膜一阵酥麻
  “要睡了。”已经洗好澡躺在床上了。
  “恩。”周梓壹应了声，但没有掛上电话。游雨谦开扩音，把手机放在枕头上。
  “周梓壹。”
  “恩?”开扩音他的声音放大了几倍，听得出来包含了多少温柔，轻轻的引起游雨谦的鸡皮疙瘩。
  双方没有再开口，游雨谦关了灯，在漆黑中听觉更敏锐了一些，好像也听到周梓壹那边有一些声响，一些人的交谈声、床铺有人压上发出的声响。
  许久，又是一道疑问“睡了?”
  “恩……累了。”疲倦压着游雨谦的眼皮快睁不开，声音没有注意到变的软黏含糊像撒娇一样，周梓壹在另一头一愣”晚安。”之后没了声响。
  「小壹壹，怎么了?」凌星进房间拿零食要给周梓壹，结果周梓壹坐在床上拿着手机放空发呆。
  「没事。」周梓壹捂着脸，可恶，怎么可以可爱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