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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邵绮敏也有些羞赧:“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白成礼嗯嗯啊啊半晌, 把徐洛闻急得够呛。
  终于,白成礼有了决断, 老脸红着, 吞吞吐吐地说出来:“那就……就结婚吧, 一起生活, 总要有个名分。敏敏,你愿意吗?”
  邵绮敏笑中带泪:“我当然是愿意的。”
  徐洛闻窜起来欢呼一声!
  白成礼摆手让他坐下,憨憨地笑起来:“低调,低调。”
  邵绮敏说:“我什么都不需要,白郎还有小闻咱们几个一起吃顿饭就行。”
  徐洛闻毛遂自荐:“我给您二位拍张结婚照吧!”
  白成礼点头:“这个可以有。”
  邵绮敏虽结过一次婚,却从没拍过结婚照,结婚证上的那张照片,是她和丈夫唯一的一张合照。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畅想着不远的将来,就好像柳暗花明,就好像天光乍破,原本了无生趣的垂垂暮年,突然焕发了新的生机,教人心里盈满欢喜。
  “哐!”
  病房的门猛地被人一脚踢开,发出巨响,将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紧接着,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走进来,一脸的凶神恶煞,身后跟着张婉。
  “老公,”张婉指着白成礼和徐洛闻,“就是这个糟老头和这个小白脸,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把我妈迷得五迷三道,要骗我妈的财产!”
  张婉的老公名叫胡恩赐,是个小老板,由内而外的暴发户气质就跟他那一身肥膘一样,藏都藏不住。
  胡恩赐不屑地看着白成礼和徐洛闻,不耐烦地说:“老子懒得跟你们废话,麻溜儿地给老子滚蛋,再让我看见你们缠着我丈母娘,老子非揍死你们不可。”
  徐洛闻挡在白成礼前面,压下满腔怒火,尽量和气地说:“我们是来探病的,你无权赶我们走。”
  胡恩赐果然不废话,伸手就抓住了徐洛闻的领子拎小鸡似的把他往外扯,到了门口用力一推,徐洛闻趔趄两步便狼狈地摔倒在地。他没人高没人壮,又不擅长打架,实在不占丝毫优势。
  白成礼拄着拐杖站起来,罕见地动了怒:“我儿子是警察,你不能这样胡作非为!”
  胡恩赐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伸手就来扯白成礼的衣服。
  “你他妈别碰老人!是男人就冲我来!”徐洛闻从后面冲过来,手脚并用缠住胡恩赐,死命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张婉伸手拽徐洛闻,对他又撕又咬,年纪轻轻便露尽了泼妇相。
  邵绮敏在病床上哭着劝阻,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医生和护士赶来,却无一人赶上前,生怕被殃及。
  胡恩赐摆脱不了徐洛闻,一把推开他媳妇儿,然后背对着墙,朝墙上猛撞,徐洛闻成了夹心,后脑勺猛地磕到墙上,疼得眼冒金星,手脚顿时脱力,从胡恩赐身上掉下来,胡恩赐骂骂咧咧地踹了他两脚,又去拽白成礼。
  徐洛闻猛地看见了桌上的水果刀,他也不知道自己打哪儿来的力气,冲过去一把攥住水果刀,抵在了胡恩赐的喉咙上,恶狠狠地说:“放手!否则我杀了你!”
  胡恩赐立即松了手。
  “白叔叔,”徐洛闻喘着粗气对白成礼说,“你躲远点儿。”
  “你他妈有种你就捅死我,没种就别在这儿装腔作势恶心人。”胡恩赐眼里全是不屑和鄙夷,徐洛闻长得太好看了,他的凶狠落在胡恩赐眼里,就像一只呲牙咧嘴的猫,根本不具有任何威慑力。话音刚落,胡恩赐猛地钳住了徐洛闻握刀的手,把水果刀夺过来,用刀背划拉徐洛闻的脸,“信不信我在你漂亮的小脸蛋上划上十刀八刀?”
  徐洛闻在疼痛和屈辱里出离愤怒了,他感觉到有一股诡异的力量正在体内积聚,就像是龙卷风,越卷越大,咆哮着要摧毁一切,这股力量陌生又熟悉,让他感到极大的抗拒,他想压制,可是压制不住,眼看就要破体而出!
  “啊!”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惨叫,紧接着,徐洛闻落进一个坚实的怀抱,看到了熟悉的脸。
  下一秒,体内那股诡异的力量像是受到了强力压制,疾速衰弱下去,与此同时,徐洛闻的意识迅速陷入混沌,眼前骤然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再醒来时,徐洛闻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旁边没有人,他坐起来,茫然四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白郎走了进来。
  “你醒了。”白郎笑着说。
  “我怎么了?”徐洛闻茫然地问。
  白郎坐在他身边,温柔地说:“医生刚给你做了检查,说你什么事都没有。”
  徐洛闻猛地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白叔叔和邵阿姨没事吧?”
  白郎说:“他们都没事,你放心吧。”
  徐洛闻松口气,又问:“那邵阿姨她女婿呢?”
  “被我打跑了。”白郎露出惋惜的表情,“可惜你晕倒了没看到,不然你就会觉得我很帅很爷们儿,还会很崇拜我。”
  徐洛闻无语失笑:“你怎么连你爸的醋都吃啊?”
  白郎没听懂:“什么醋?”
  徐洛闻摇头:“医生没说我为什么会晕倒吗?”
  白郎说:“他说你可能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被吓晕了。”
  徐洛闻:“……”
  这绝对是庸医!我一点都没受到惊吓好吗!我是生气!
  唔,有可能是被气晕的。
  徐洛闻懒得纠结,担心地问:“如果邵阿姨她女婿再来找麻烦怎么办?”
  白郎说:“不会的。”
  徐洛闻奇怪:“你怎么这么笃定?”
  白郎说:“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徐洛闻一愣:“邵阿姨把房子给他了?”
  白郎点头:“嗯。”
  徐洛闻生气:“便宜这个人渣了!”
  白郎摸摸他的脸:“别生气,不值得。”
  徐洛闻点头:“那倒是,我只是心疼邵阿姨,她得多伤心啊,女儿和女婿都往她心上插刀子。”
  白郎说:“没关系,以后我会像对我爸一样对她好。”
  徐洛闻一脸感动地看着他:“你真好。”
  白郎说:“现在有没有一点崇拜我?”
  徐洛闻笑起来,又说:“对了,白叔叔和邵阿姨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白郎说:“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徐洛闻说:“我觉得最好年前就把这事儿办了,然后新年新开始,你觉得呢?”
  白郎说:“我都听你的。”
  徐洛闻:“……你应该听你爸的。”
  白郎说:“你们俩我都听。”
  徐洛闻失笑:“你马上就有妈妈了,开不开心?”
  “开心,”白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如果再能有个媳妇儿就更开心了。”
  徐洛闻被他看得脸热心跳,推开他下床,说:“我要去看看叔叔阿姨,他们肯定很担心我。”
  白郎蹲下来,一手握住他的脚踝,一手帮他穿鞋。
  徐洛闻心跳到嗓子眼。
  我的天,穿鞋,这可是偶像剧里的经典桥段,这头傻狼竟然也会!
  穿好鞋,白郎仰起脸,冲他笑了笑。
  我靠!绝杀!
  徐洛闻被杀的片甲不留,心率失调。
  白郎站起来:“走吧。”
  “喔。”徐洛闻站起来,腿一软差点又坐回去。
  隔壁就是邵绮敏的病房,白成礼陪在旁边,两个人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徐洛闻一进来,邵绮敏就连连道歉,徐洛闻忙说:“阿姨,你没做错什么,错的是他们,你没必要替他们道歉。”
  邵绮敏哀哀垂泪,说:“一栋房子,换余生安宁,值了。”
  白郎说:“邵姨,我以后一定会让你和我爸住上更好的房子。”
  邵绮敏笑着点头:“你和小闻都是好孩子。”
  白成礼说:“以后他们也是你的孩子。”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但邵绮敏正在伤心,没能领会,而白郎还没开窍,也没领会,只有徐洛闻领会了,悄摸偷看白成礼,却被逮个正着,忙咧开嘴笑笑掩饰过去。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已经黑透了。
  一番商量之后,徐洛闻带白成礼回家,白郎留下来照顾邵绮敏。
  三个小家伙被关了一下午,早就急坏了,徐洛闻一开门就撒欢往外跑,反正院门关着,他也就随他们去了。
  “白叔叔,”徐洛闻扶白成礼坐到床上,“您先歇会儿,我回趟家,把咩咩的奶粉奶瓶还有阿黄的狗粮拿来。”
  白成礼笑着说:“你们年轻人养狗跟养儿子似的。”
  徐洛闻讪讪一笑,转身离开,白成礼忽然在身后叫他一声,说:“小闻,谢谢你,在医院里拼命护着我。”
  徐洛闻说:“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回到家,把需要的东西收拾到袋子里。
  徐洛闻心想,干脆在那边也备一套好了,省得还要跑来跑去地拿,于是收拾出一大袋东西,提着回了白家。
  进屋,发现白成礼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徐洛闻扯过被子给他盖上,然后出去做饭。好一通忙活,饭做好了,把白成礼叫起来吃饭,又把三个小家伙分别喂饱,然后打包饭菜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饭菜摆好,三个人一起吃。
  “这菜是你做的?”邵绮敏惊讶。
  徐洛闻点头:“还合您的胃口吗?”
  “真好吃,”邵绮敏说,“你看起来可真不像会做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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