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一场戏演下来,副导演忍不住盯着容枝的方向,又摇了摇头:“多好一张脸啊,怎么就差了点儿演技上的灵气?”
  容枝刚好从镜头内走出来,将副导演的话听了个清楚。
  副导演忙尴尬地冲他笑笑。
  就见容枝抬手摸了摸脸,问:“我长得很好看吗?”
  副导演僵硬地点了点头。
  容枝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高高兴兴地说:“我也觉得我好看。”
  说完就找顾晓海去了。
  副导演:???
  没、没生气?
  圈儿里的艺人,不都最忌讳别人夸他光好看就是个花瓶的么?
  顾晓海和朱梦蹲在墙角里,刷了很久的微博。
  两个人怒视着微博上的言论,嘴里忍不住骂道:“去你妈的大橘子,你他妈才表面清纯,内里淫荡!”
  容枝探出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顾晓海立马站起身,笑了笑道:“没事儿,刚和朱梦打游戏呢,骂一个猪队友呢。”
  说这话的时候,顾晓海眼底都带着深深的憎恶和愤怒。
  “是因为周浩其的事吗?”容枝主动问出声。
  “……就是那王八羔子!”顾晓海气得脸都红了。
  “没关系啊,这件事马上就要结束了。”
  “你怎么知道快结束了?严影帝跟你说的?”顾晓海怀疑地看着他。
  虽然严世翰在娱乐圈里是一座里程碑没错,其手底下的影响力也颇大。
  但能把这件事,这么快地解决干净吗?
  顾晓海并不知道昨晚周经带着周浩其来过的事,这会儿还在骂无良媒体p图陷害呢。
  他乖巧的容枝。
  昨晚吃完宵夜就睡了好吗!
  容枝从顾晓海的手里扒拉过手机,点了点屏幕上那张照片。
  “他。”
  顾晓海愣愣地凑上去看,却见因为偷拍的缘故,上头那张脸都糊了,哪里分辨得出来是人是鬼,是俊是丑。
  “这是谁?”顾晓海问。
  “周浩其的大哥。”
  顾晓海就要见多识广些了,他眼皮一跳,失声道:“周经?”
  “唔。”
  “昨晚你们见面了?!”顾晓海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度。
  容枝点头:“他带着周浩其来请我吃夜宵,给我赔罪。”
  “狗屁的赔罪!肯定狼子野心!狼心狗肺!不怀好意……”
  朱梦连忙拉了拉顾晓海:“顾哥别着急啊,你声音太大,会吓着容少的。”
  顾晓海忙喘了口气,问:“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昨晚睡着了呀,最近你都没休息好,不好叫你。”
  顾晓海刚才还气得跟个河豚似的,这会儿又成了漏气的瘪气球,就差没热泪盈眶了。
  “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感动过后,顾晓海连忙正色问道。
  “严世翰也在,他们做不了什么。”
  顾晓海又把自己气着了:“你都带严世翰了,也不带我?”
  越想越有种被遗弃的凄凉感。
  “带我是有用的。”严世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长腿一迈,然后轻松地推开了旁边的顾晓海。
  “你鼻尖怎么红了?”严世翰皱眉问。
  容枝抬手摸了摸。
  鼻尖凉凉的。
  “冻的。”
  “那还不快点穿上大衣?”
  容枝略微茫然了:“不觉得冷。”
  严世翰看了看他身上单薄的戏服,心底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严世翰一边让助理赶紧去拿军大衣,一边抬手去摸容枝的额头。
  火热滚烫!
  “你发烧了!”严世翰厉声道。
  容枝还是略有些茫然:“啊,是吗?”
  一看他这副反应迟缓的样子,严世翰就更明白过来,这都快烧糊涂了。
  “你去跟江彦请假,我送他去医院。”严世翰吩咐顾晓海。
  顾晓海这会儿半点也不含糊,立马找江彦去了。
  等那头助理将军大衣一拿来,严世翰立马裹了容枝,半抱着人往外走去。
  片场里这会儿正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间倒也没什么人注意他们。
  等出了片场,严世翰就撞见越铮那辆车。
  越铮打开车门大步走下来:“病了?上我的车。”
  说话间,越铮的眉头已经皱得更紧了。
  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严世翰和越铮将容枝夹在了中间,三人就这么坐在了后排座位上。
  容枝这会儿才有了点发烧的感觉。
  他晕乎乎地靠了下严世翰的肩膀,骨头硌得他脑袋疼。
  于是又调整了下坐姿,靠着越铮。
  也还是难受。
  仿佛怎么样都不得劲儿。
  他那张脸上,难得露出了点忧愁的表情。
  严世翰哪怕再大牌,再有好的待遇,在片场里也有难免生病的时候。
  但那时候,他都觉得毫无感觉地就这么过去了。
  这会儿见了容枝,严世翰忍不住升起了点儿心急如焚的感觉。
  这时候,越铮抬起手给容枝揉了揉额角。
  “有没有好受一点?”
  越铮的双手冰凉,立刻就缓解了容枝脑门上那把火。
  容枝晕乎乎地转动着眼珠子,隐约瞥见越铮是打开了车厢内的一个立时冰柜。
  冰柜里冻着一箱雪糕。
  还有一些糯米糍之类的小零食。
  好像是……好像是之前越铮给他准备的。
  容枝的额头很烫。
  渐渐的越铮的手掌都回了温。
  但他面色不改,抓起雪糕在掌心放了会儿,等再挪回来贴在容枝额上时,他的双手又变得凉了。
  容枝舒服得微微眯起眼,半个人都栽倒在越铮怀里。
  严世翰看他都快睡过去了,心底陡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适。
  他伸手捏了下容枝的鼻尖:“乖,别睡着了啊,马上就到医院了。”
  容枝很少有这样难受的时候,这会儿连撑起眼皮都变成了艰难的事情。
  不过也许要怪男人们对他的太过紧张。
  没有关注的时候,也许他根本就不会细细去分辨身上的疼痛和难受了。但得到了关注之后,容枝觉得自己好像都变得娇气一点了。
  哪怕一点点的难受,胸闷,他也想要说出来。
  上次有这样的感觉,大概还是三年前。
  容枝很少生这样的病。
  他比别人健康很多。
  别人冬天拍雨中戏,第二天就能进医院。
  他大冬天在游泳池旁边来回跳个十八次,毫无损伤。
  唔,这次是怎么了……
  容枝难受得皱紧了鼻子,也顺便攥紧了越铮的袖子。
  越铮那昂贵的西服袖子,很快就被揉成了干巴巴的咸菜。
  这时候,车也终于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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