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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第158节

  血脉是个什么玩意?
  年龄不等于智慧,力量也不是正确的标准。何况说话的那个家伙智商和情商都不见多高,一个恋兄癖数学渣有什么可信的?
  如果血脉的本能能够决定人的感情,人类自成长起,在漫长的时间中所积累起来的复杂情绪和行为方式又有什么意义,反正终归与野兽无异?
  云深也未必相信那些话,但这并不能改变他对他的态度。
  范天澜一手按在施工图上,另一手拿起了铅笔。那一天的亲吻不是真正的回应,那个人用一种介于认真与玩笑之间的态度,向他表示了“成熟大人”和“年轻人”对爱情的世界观差异,就像他之前的表达不过是一种找存在感的方式——或者直接地说,云深仍然认为那些都不过是在撒娇。
  这不会让人感到愉快,但没有关系。时间和耐心对他来说都不是欠缺。这个问题不会一直被回避,他并不需要等待太久,而在那之前,那种温柔也不会投注到其他人身上,他仍然可以得到某种程度的独占,原本理智告诉他这样已经够了,但听到另一个人说“无论装在什么容器中,我都很难抗拒法外之血对我的吸引。”时,从未有过的情绪却从他的心脏部位涌出。那种感觉太过强烈,甚至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
  那不仅仅是怒气,还有真切的杀意。
  范天澜的目光变得深沉,这是他第一次对某个对象产生血腥的恶意。虽然他收割过的性命多到云深无法想象,但他对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既不憎恨也不怜悯,杀戮只是生存的一种手段突如其来的情绪还不至于动摇他的理智,但直至今日,那种刀锋一样的攻击欲在他的血管仍有残余。
  哪怕是塔克拉最直接的挑衅都不会有这种效果。范天澜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拥有和常人一样的阴暗面。而无论他承不承认和对方的血缘关系,那名自称为龙的银发异族都是他见过的最强大的生物,强到现世没有一种力量能够真正对他造成威胁。
  范天澜知道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的改变,他也会变得更强大,更不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也许他会变得像墨拉维亚一样,也许永远不会有那一天,那将是一个很长的过程,无论他将走到哪一步,在其中只有一件事不能有任何改变——云深必须在他身边。
  所以只有温柔是不够的。完全不够。如果有一种方法,能够彻底地占有那个人,无论声音,眼神,触摸,还是骨肉血脉,都完全地属于他,与他的生命相溶,没有任何人能够抢夺和分享……
  笔尖啪地一声折断了。
  范天澜久久地盯着纸面上尖锐的墨线,好一会之后,他掐断了所有非理性的思路,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我也曾经有过一段充满了错觉的青春期。”
  墨拉维亚从窗外收回视线。
  “那时候我好像有点搞不清楚食欲和爱情之间的区别。”
  云深批示的笔画停顿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墨拉维亚对他笑了笑,“这大概是因为我本来就和其他龙不太一样。其他的龙完全不会弄错。他们的食谱可比我的容易多了。”
  “现在呢?”云深问。
  “现在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必要了。”墨拉维亚说。
  撒谢尔的医院,撒谢尔族长的临时会客室内,斯卡也在说道:“没有必要了。他们在撒谢尔毫无用处。”
  “可以宰掉那群老家伙了?”一名看起来刚成年不久的百夫长高兴地问,但马上就被同样是新任的千夫长阿卡在脑后拍了一巴掌。
  “是让他们走。”阿卡说。
  “人类那边也同意?”年轻的百夫长捂着后脑勺转头问。他是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提拔起来的,虽然在当时所有的比斯骑士中年纪最小,战绩却十分醒目。
  “这本来就是那位术师的意见。”灰狼基尔说。
  “人类因为那些萨满死了一些战士吧?他们不打算回报一下?”百夫长的语气简直算得上无邪,“我听说养出一个那样的战士不容易,那位术师为什么不拿这些萨满的头颅去祭祀他们呢?一个或者两个也好啊,他们之前不是办了一个很隆重的葬礼吗?”
  “因为战场的事已经结束了。”伯斯说。
  只要踏上战场,就没有对错,只有生存和死亡。而就价值来说,伯斯也觉得难说是哪一边损失得更多。
  “那接下来就是‘政治’的交易?”伯斯看向翘着腿的斯卡,虽然他用了来自人类的词汇,但在这里的大多数狼人都能理解他的意思,然后他微微蹙起了眉,“算一算时间的话,强兽军战败的消息无论如何都该传到帝都了。我恐怕他们不会接受这个结果。”
  “管他们接不接受,他们输了。”灰狼基尔说。
  “那除了放萨满走,我们还要准备什么?”又有狼人问。
  斯卡一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说:“搬家。”
  第259章 迁居
  就算是战争期也没有停止过的住宅区建设进度,终于到了可以大规模迎接入住的时候。
  在此之前少量搬过去的狼人们经过几个月的体验,对人类的新式住宅可以说是一致好评,有一些生活习惯不适应的部分,也有人特别征询他们的意见,然后进行了双方都能接受的调整。尝试着像人类一样起居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新奇,尤其对那些年纪大的老狼人们来说,在经历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暖和舒适的冬天之后,就没有人再想回到过去了。
  再大的风雪也钻不进屋子的缝隙,室内宽敞明亮,温暖如春,床铺柔软厚实,清水会自己从管子里流出来,夜晚也能亮如白昼,虽然隔断的空间让家人不能再一抬头就互相看见,但冬季最痛苦的解决卫生的问题不再是问题,家庭的主母也不用烦忧处理食物对住所的影响。仍然有很大一部分狼人至今没见过聚居地的面貌,但随着两地的交流渐多渐深,前往学习和训练的狼人也不断传回各种见闻,撒谢尔部落里的大多数狼人对聚居地的看法已经从疑惑的观望慢慢转变,在那一场震撼人心的战事之后,期盼就渐渐变成了主流。
  狼人们并不像狐族那样对人类满怀顾忌,从主人变成平等盟友,实际许多事务还要受人类约束的落差确实令许多狼人觉得不太习惯,但术师的强大令人难以抗拒。虽然以兽人们的常识,术师毫无疑问地属于人类,但短短的两年时间,那位黑发的青年展现出来的一切,已经在众人心中建立起了一种难以动摇的形象。出于本能,狼人们不会认为自己的族长弱小,但“术师”的作为……已经像常识之外的另一种生物了。
  聚居地和部落的距离不近也不远,在主道建成之后,借助坐骑一天就能够来回。少数狼人的移居自己准备车马就足够了,但当迁移人数达到一个部落的规模的时候,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得多。
  不过,至少对人类来说,他们已经对处理这些事情很有经验了。
  早在安置俘虏的时候,聚居地派来的人员就“顺便”走遍了撒谢尔部落,征询了每一个狼人家庭的意愿,记录了他们的家庭结构和一些基本情况,之后经过整理和汇总的报告同样给斯卡发了一份,身为撒谢尔的族长,斯卡也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了解自己的部落构成。
  如果是双方还未深入结盟的从前,如果斯卡是一个魄力不那么出众的族长,面对自己的部落被人如此彻底深入摸清的情况,就算不说加深防备,不舒服也总是难免,不过在忍受了药师又一轮“让你不肯好好学字”的唠叨之后,斯卡表示他已经无所谓了。
  人口普查的意义有很多,就目前来说,直接作用就是参照这些数据划区分片,为下一步的具体分配进行准备。建成的住宅区虽然是统一制式,但内部设计是有区别的,何况无论人类还是狼人,都有一些核心成员人数超过二十人,还有不少姻亲牵连的大家庭存在。
  云深不太希望这些家庭的紧密形式继续保持下去。
  在斯卡的强力弹压和不断改变的形式的压迫下,撒谢尔部落的上层结构一直对云深的计划产生不了影响,但双方的距离从不远也不近转为朝夕相对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系还能不能像之前那么和睦就不太确定了。云深很清楚,融合的过程能否顺利,关键在于主导权在谁的手中。他给予狼人们诸多便利,不止是为盟约的示好,更是为了减少接下来的过程的对抗,人类和兽人们要相互妥协,之后必须是兽人们妥协得更多,他们的语言,文字,风俗,最重要的是生存方式,都要自觉或者不自觉地向着工业社会框架下的人类转化。
  正如他一直都非常注意聚居地建设和生活中不同部族的混合和协调,这是一个系统的,需要在许多琐碎细节下功夫的工作,而且有许多事只能做不能说。
  这不会是一个轻松愉快的过程。
  但不管是正在协助撒谢尔部落迁移的工作组,还是对未来充满期待和兴奋的狼人们都不必去思考这些问题。对大多数人来说,只要生活能够变得比过去更好,那就说明了选择是正确的。
  因此虽然人类的要求实在有些多,比如多少人数的家庭只能装多少辆大车的家当,再多的人类就不负责运送了,牲畜不能同时运送,甚至住在哪儿都不能挑选,要先在部落抽签,到达聚居地之后再由人类引导入住之类的,撒谢尔内部为这些条条框框吵了几天,却不得不承认,这些做法确实会让不满的人减到最少,至少在斯卡的面前他们是这么承认的。
  于是具体的迁移日期终于确定之后,剩下的就不过是准备和等待了。
  日子到的当天,部落连天还没全亮就热闹了起来,喧哗的人声一直传入萨满所在的帐篷之中,连守卫都有些心不在焉,即使萨满们一直保持着矜持,也不得不分出一些注意力给外界。在被囚禁的这段时间,斯卡不怎么理会他们这群俘虏,萨满也不会主动向看守者打探消息,反正他们感知世界的方式不止一种。
  胜利的欢庆早已过去,新的战事短时也不会开启,萨满们疑惑地交换着眼神和私语,几乎所有的狼人都在打包家当,甚至已经有人在引颈等待出发,难道撒谢尔感觉到了什么威胁,要在胜利之后放弃自己的部落?
  他们没有对这件事关注得太久。
  因为那头高大的黑色狼人终于又来到了帐篷之中,就像那些冷遇从来没有存在过,斯卡·梦魇非常自然地坐到了大萨满的面前,一手搭在膝盖上,语气自然无比:“我说,你们也该待够了吧?”
  大萨满睁开眼睛,“那么,你是来给我们真正的答案的吗?”
  “什么答案?”斯卡完全忘了这回事。
  “……”大萨满看着他,片刻之后,他不得不重复了一次,“……为何你要与帝都为敌,为何拒绝近在咫尺的帝位?为何要与人类联合?”
  斯卡眯起了眼睛,然后他冷笑了一声,“你在跟我装傻?”
  “我并不认为你上次所说是真正的理由。”大萨满说。
  “那就是你们的脑子有毛病。”斯卡一点也不客气地说,“不去问帝都那些废物怎么老跟我过不去,反倒怪我脖子都被别人架在剑上,居然敢砍回去?”
  “权力争夺从来没有干净的,”大萨满说,“你足够强大,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解决这些问题,至少不必非得与人类……”
  “我选择让自己不那么恶心。”斯卡冷冷地说。
  大萨满无言。
  “更何况,”斯卡哼道,“我也没那么强大。”
  大萨满的眼皮轻轻一跳,强者几乎无不自傲,除非他们被更强大的对象挫折,或者真正懂得谦逊,承认自己不那么强并不会让强者显得弱小,反而是他们更进一步的途径,尤其对魔狼这种得天独厚的生物来说……
  “至于现在,你们该滚了。”斯卡说。
  其他萨满多多少少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只有大萨满缓缓说道:“自由并不是必要的。我们留下来,可以作为帝都的人质。”
  “我可不需要这种东西。”斯卡嗤道,“顺便吧,给我带几句话给帝都那帮玩意。”
  再度接触到自由的风,见到平坦宽阔的原野,身上什么都没少,还被送了不错的坐骑和路上的干粮,押送者过桥之后掉头就回去,但被他们留在身后,已经完全自由的萨满们几乎没有高兴的。一群人牵着马匹默默站在桥头,看着沉思不语的大萨满。
  几个想要过路的年轻狐族看见他们之后就停下了脚步,迟疑地观望了一会,最后还是绕了一个圈子,贴着桥面护栏飞快地跑了过去,在他们并不光明正大的身影前进的方向,仍然不断有隐约的人声随风而来。撒谢尔正在准备迁徙,不是为了避祸,而是为了开始准备已久的新的生活,萨满们被驱离之前沿路所见的狼人没有太多留恋伤感,在忙碌地收拾行李的同时,他们也谈论着即将迁入的新家园,未来的生活,和人类,还有……
  黑发黑眼的“远东术师”。
  那个仅凭一场战争就足够成为传说的人类天赋者自始至终都不曾露面。斯卡没有解释那位“远东术师”是如何来到兽人帝国,也没有回答他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甚至不肯直接回应那是否是一名真正的法眷者。黑发黑眼的遗族被迫逃往大陆边缘,同是黑发黑眼的远东君主却是无可置疑的力量之王,连苦修院都对他的盛名有所感应,只是那块被维威权笼罩的土地对兽人帝国来说实在太过遥远,恐怕就连斯卡都未必能预料到自己会与彼方来人产生关联。
  如今的撒谢尔已经与人类建立盟约,准确地说,是与那名“远东术师”的盟约。一个人类对撒谢尔,对这片地区的影响居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达到了如此巨大的程度。
  风拂过岸边的苇丛,沙沙的声响与浩荡的流水一同起伏,大萨满终于抬起了头。
  “你们回去吧。”他说。
  “大师?!”其他萨满大吃一惊。
  “我留在这里。”大萨满说。
  这完全在其他萨满的意料之外,他们纷纷开始劝说,只有他身旁的一名萨满有些犹疑地说:“这样非常不妥,但如果您一定坚持……那我也留下吧。”
  “你也回去。”大萨满说,“斯卡·梦魇能够容忍我的存在,却会杀了你。”
  他转头看向身旁想要争辩的萨满,“你要相信他能够这么做,也会这么做。”
  “但是——”其他人仍然想要劝服,却被大萨满摆手制止了。作为同来者中毫无疑问的领袖,大萨满的意志一旦决定就没有人能够改变,那些萨满没有徒劳地坚持,留下必要的东西,他们全部上了马,头也不回地离开这片给他们留下了深刻记忆的土地。
  大萨满一直留在岸边,直到一名红发的中年狐族来到他的身后。
  “怎么,连你也希望我离开吗?”大萨满没有回头。
  赫克尔的阿奎那族长说:“我不敢这么做。”
  这种回答不算太尊敬,大萨满终于将眼神转到了阿奎那身上,他看着那名本不在他眼中的狐族族长说道:“您可以在这边留下来,也可以在我的部落制定任何一处房屋住下,包括我的大屋,您的需求我们将尽力供奉,直到您愿意离开的时候。不过,您留在这里的事,我已经命人通知撒谢尔的斯卡和人类的术师。”
  大萨满看着阿奎那族长平静的面孔,片刻之后,他问道:“你们所知的‘远东术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大萨满独自在赫克尔部落停留的消息并不令斯卡意外,而正在这里负责狼人们的迁徙工作的队长霜天打了个电话回去报告之后,就继续专注眼下的工作了。
  撒谢尔包括这两年的新生儿在内,人口总数已经逼近万人,这些人当中,有迁移意愿的占了九成以上,除了必要留下的一部分人,工作组要将至少八千五百名狼人,一千多个家庭在两天内连同他们的家当送到聚居地,并且在一周之内完全安置下来。为了完成这项工作,军营那边不仅给绝大多数狼人放了假,还特地组织了一个近百人的队伍过来协助,这个队伍当中也有一半左右是狼人,在前往人类的军营训练,穿上一身灰皮或者蓝皮之前,他们不过是撒谢尔部落的普通一员,这次回来不仅族人看待他们的眼神变得新奇,连他们自己的感觉都有点奇怪。
  刚和伯斯交换了位置的基尔扯扯身上的部落服装,心情有些微妙。当初不得不穿上人类的制式服装,他不习惯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又回到自己熟悉的装束,他居然也不适应了。想到正在军营训练的族人,还有那些整日在聚居地的学校被人类教导的孩子们,如今眼前这些即将与人类共处的族人……曾经的山居部族在术师的手下变成了如今的景象,而他们这些曾经在原野上粗犷自由的狼人,也会变得越来越像人类。
  他忍不住看向旁边,高椅上的斯卡一手支在扶手上,神色平静地看着前方热闹而有序的搬家景象。身为撒谢尔的族长,部落迁移这样的大事是必须坐镇的,虽然绝大部分的事情在开始之前就已经被计划好了,他差不多只要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就行——这是想得美。
  白发的药师又抱着一堆来自聚居地的文书走了过来,重重放到了他面前,斯卡只扫了一眼,就能肯定那些易认好懂的黑白画又减少了,那些该死的文字和数字又增加了。
  药师拿起第一份文件,把斯卡扭过一边去的脸正了过来,严肃地说:“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吧。”
  站在旁边的年轻百夫长窃笑一声,被斯卡狠狠刮了一眼后连忙端正神态,一脸正经地看着族人迁徙。在人类的安排下,从朝聚居地方向最近的家庭开始,所有家庭成员一同动手将家当搬上成排等候在部落外的大车车厢,几番清点,几经取舍,终于没有遗漏后,他们自己也爬了上去,在大车上等待的狼人士兵则挥起鞭子,驱赶着牲畜,向着人类指定的地点前进。
  两百辆大车在部落外围成了一个半圆,随着中间车辆的逐一装载离开而不断内缩,一辆又一辆地进入部落,来到期待的帐篷面前。也许看热闹真是一种普遍的天性,在等待的过程中,位于后置位置的狼人家庭里,不少耐心略有欠缺的狼人都跑到了前面。家庭之间的区别只有这种时候才特别分明,皮毡的好坏,瓶罐的大小,铁器的多少,包括兽皮和头骨的收藏,诸多事物都体现着家长和女主人持家的能力,有人得意地展示,有人恼怒地驱赶起哄的青少年,还有人刚出发又折回来翻捡,笑声和闹声甚至远到了俘虏营中。
  俘虏兽人中有不少人忍不住朝着部落方向张望,只有一个角落显得安静,一些神情警惕,身体强壮的兽人坐在一起,位于中央的是一名毛发金棕的狮族,他微合的双眼之中,一只眼皮上有明显的伤害痕迹,虽然已经脱痂,失去的视觉却再也回不来了。
  看守俘虏营的狼人来回巡逻,目光不时巡逡,一名兽人贴着铁丝网快步走了过来,其他人默不作声地用宽厚的背部遮挡视线,让那名凑到狮族耳旁低声说话,片刻之后,狮族微微侧过了头。
  “你确定?”他轻声问。
  “是的。”那名兽人急切地说,“最迟后天,撒谢尔部落就全部转移了,这是那些被拉去刨地的人那传来的消息,人类和狼人都是这么说的!还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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