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报答
电梯将打开的时候，姜雾里听见外面有一阵慌忙的脚步声。
最近发生的众多事情让她不得不加班，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回来的一路上都是寂静万分，突然地声响让她本能地警觉起来，却在想到一件事后讽刺地笑了笑，纤长的手指点开电梯，然后走出去。
绕过墙角，他果然就站在门前。
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从包里找出钥匙。
他半侧着身子靠着墙，打趣般地凝着她，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慌张。
姜雾里听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淡淡道：“姜雾里，你不谢我？”
她应该谢他。
否则工作室的所有人都要因为那件事受到连累，可是，他来帮她了，连姜雾里也没预料到他的出现。
自从她离开D市后，他们应该有七年没见过了。
她没回应，只是弓着身子将钥匙插进门内，随后一拧，便走进屋去。
她走进去，并没有关门，顾澈尤也跟着进去。
房间不算大，简洁整齐。
顾澈尤坐到沙发上，看着她一言不发地走进厨房。关了灯，姜雾里端着一杯水走出来递到他面前。
这一刻，或许是第一次让顾澈尤觉得姜雾里是真的在自己身边。这是真的，不是他求之不得的梦境。
这样想着，他愣了许久，随后伸手接过水杯。
两人指尖相触的一瞬间，他觉得有股陌生的电流贯穿他的全身，伸回手，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他觉得自己有些被动，于是嘴角勾起一个足够邪魅的幅度，放出最低沉的声音：“我帮了你，你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谢我。”
他说得又慢又缓，声音低沉沙哑，这样应是很诱人的。
姜雾里听完只是若有若无的笑了笑，随后腿靠着桌边，双手扶着桌沿支撑着后倾的身体，头微仰着，凝着淡淡的灯光。
她这样仰着，微黄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雪白的脖颈与曼妙的身体勾出一个好看的曲线，顾澈尤突然觉得空气中有些莫名的燥热。
于是他猛地喝了口水。
“你喜欢我？”姜雾里突然转过头，她背着浅浅的灯光，顾澈尤看不清她的目光。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这句话是她对自己说的，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而这句话是在问他，你喜欢我?
她的声音迷离得有些不真实，却十分的魅惑勾人。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原本要说的话全都被她突然的问句问得说不出来，于是他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可那股燥热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痞痞地歪着头，用力扯了扯领带，假装不屑地问：“你说什……”
“你喜欢我，对吧，顾澈尤。“
甚至还不等他说完，她便又一次直截了当地问。
似乎有些霸道，他却偏偏经受不住。
“我帮了你，你便觉得我喜欢你么？”顾澈尤轻轻笑道：“别的男人帮你你都会觉得是他们喜欢你吗？还是说，你周围的男人都是因为喜欢你才帮你的？”
顾澈尤紧紧握住水杯，他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想的就是惹她生气，这样她心里或许会多在意自己几分。他觉得脑子有些空白，甚至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真的会生气吗？好像没有……
见她没有回应，顾澈尤心里止不住的杂乱，他连忙扯开话题：“可以开空调吗？这里很热。”
姜雾里若有所思地顿了顿，随后收回手走到他面前抽出已经空了的水杯。他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不过香气很快就消失，随着她的步伐而离开。他以为她会帮自己打开空调，而她却径直走向厨房。
“你不会待太久的。”
姜雾里不会让自己在这里呆太久的。
顾澈尤又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隔着玻璃门，他看着厨房里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她踮着脚从高处的橱柜里取出一只黑色的马克杯，又弯下身拿出一包速溶咖啡，她动作流畅，身姿美妙，顾澈尤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姜雾里转过来，相比顾澈尤看到她转身时发愣的样子，姜雾里要平静许多，似乎已经预料到他会在这。
“已经很晚了，为什么还要喝咖啡？”
“原来你知道已经很晚了？”
她是在指责自己吗？这么晚了还要呆在她家里。鬼知道他从八点等到现在，一看到有电梯上来就假装摆出很轻松的样子，整整五个小时，她迟迟没有出现，他惊喜复又失望，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却一直等到现在。虽然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那些累一下就烟消云散了。他不过想要她和自己好好说一句话而已，可她说了什么呢？
对啊，她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她。
想到这顾澈尤再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他抢过装着滚烫热水的杯子放到一旁，然后一转身按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到玻璃门上，玻璃门猛地摇动发出巨响，他就这样俯身下去侵占了她的唇。
好软。好甜。
姜雾里想要挣脱，顾澈尤却一手扶着她的头按向自己，另一只手顺着肩往下扶住她的腰。他的触碰让她觉得有些痒，身体不自觉地颤了颤。这一颤倒是让顾澈尤回过神来。他喜欢了她那么多年，现在他终于能抱住她了，他甚至已经吻住了她。
不论真不真实，他都要紧紧抱住她，他要让这个吻缠绵下去，因为他再也不想醒来时发现这只是他自己痴心妄想的一个梦罢了。
他再也不会让她逃走了。
姜雾里又将手抵到他的胸口前想要推开他。
她怎么能这么不听话呢。
可是她不知道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只能让他更加疯狂吗。顾澈尤一勾身子将她拦腰抱起，玻璃门终于逃过一劫，她的身子悬在空中，被迫贴近他的胸膛，顾澈尤的唇一直吻着她，每一次加深都像一次烙印，她怎么都躲不掉。
他将她抱到沙发上轻轻放下，姜雾里却趁机脱离他的怀站起身向后退一步，顾澈尤有些慌张地握住她的手，紧紧的，仿佛一放，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放手。”
她的声音冷冷的，却让他握的更紧。
“顾澈……”
“雾里，”他打断她：“你不是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你？”顾澈尤有些苦涩地勾了勾嘴角：“我爱你啊，姜雾里，我这么爱你。”
“你知道，我不会白白帮你。现在……”顾澈尤抬眸看着她的脸，那般美好，他想了她很久了：“我要你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