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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心海掠过飓风

  宋品霖晚上回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背。
  少年的近代诗还好,他熬了夜,总算背完了。后面的文言文开始,他就知道坏了。那些拗口的之乎者也,让人头皮发麻。
  好在雪梨的书有难字注音,他反反复复念,总有顺口的那一天。
  他白天也背。
  老师在课上讲,他在座位上低眸出神,薄唇微动。
  雪梨看到这,会心一笑。
  下课也背。
  林子川凑过去,隐隐听见一句:“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急湍,映带左右……”
  林子川“……!”霖哥魔怔了吧?
  一下子背十篇,其实很难。他吃饭都在想那些拗口的文字,然而宋品霖一点也不觉得苦。
  他知道,雪梨为了他,为了他们的未来,所以他更不会轻易放弃。
  林子川并不知道他们的事情。
  他琢磨着:“霖哥最近怎么这么文艺?这是要写情书?”
  林子川心想:追学霸妹子真累,竟然还要会念诗!
  然而第二天,宋品霖课桌上就被他们的狐朋狗友送了一本诗集。
  他看了眼,没理会。
  林子川挤眉弄眼:“霖哥,据说这是二十一世纪追妹子必备的情诗!”
  宋品霖嗤笑了一声,随手翻了翻,本来是不屑的,直到他看到了《最绝伦的笔墨》,里面有几句,他几乎不用背,一瞬间就把它们印在了脑海里——
  你像燎原的星火
  包围了我的洒脱
  你无意留下的轮廓
  我却用一生来描摹
  素腰轻裹,天穹坠落
  众神饮恨在你的梨涡
  月眉轻扫,眸中星河
  辞藻再美也只配衬托
  ……
  他怔住。
  喜欢她是件很具体的事,她的梨涡浅笑,她给的一颗糖,她的一句话,都足以让他溃不成军……
  他合上那本诗集,放进课桌里了。
  ——
  到了约定的周末,雪梨早早地来到学校,包里多了一个晴天娃娃。
  他背了5天了。
  宋品霖看见她,眼带得意:“你勾的十篇,老子现在全会!”
  他那样子就跟得了什么冠军似得。
  雪梨过去,她那两本书这两天被反反复复翻看的痕迹很明显,她的心情有些欣慰,掺杂着一丝丝复杂。
  然后抽考他。
  雪梨用的是试卷上的方式。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的下一句?”
  宋品霖想了想:“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前一句?”
  宋品霖“……”
  大多数人问后一句都反应的很快,问前一句……
  他默默的从这文开篇开始背,老半天,他咬牙:“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
  他看她,发现她在笑。
  灯光下,她眼带笑意,俏生生的,她这年十七岁,一笑比千万树花开还美。雪梨实在没忍住,笑得肩膀乱颤。
  好笨啊!哈哈哈哈哈哈!!!
  宋品霖知道她在笑自己,轻轻地掐她脸颊“再给老子笑笑试试?”
  雪梨咬住嘴唇,努力憋住笑。
  再出口考他的时候,刻意考前半句。
  他果然皱着锋锐的眉。
  一言不发,半天才开口接。
  虽然很慢,可是十篇课文,他一篇也没有错。
  雪梨一时有些怔然,他真的做到了,少年眼中情感炙热浓烈。
  “背完了,你答应我的事,还算数吗?”
  雪梨点点头。
  他笑了。
  “小老师,我还背了一首,你要不要听?”
  “还有一首?”
  雪梨去翻,她只勾了十首啊?
  他按住她的课本,含笑看着她的眼睛,“你们好学生是不是都喜欢念诗啊?”
  少年含笑,开始背他的第十一首诗。
  “如果不曾相逢
  也许心绪不会沉重
  如果真的失之交臂
  恐怕一生也不得轻松
  一个眼神
  便足以让心海掠过飓风。”
  那是汪国真的现代情诗《只要彼此爱过一次》。男诗人的词很霸道,雪梨脸都红啦。
  他笑得有点野:“别躲啊,我再背给你听哦。”
  “不听。”雪梨觉得听他背这个好羞耻啊,耳朵尖都泛红。
  宋品霖笑得不行,“那你倒是看着我啊。”
  雪梨抬眸,看着他眼中,好多血丝。
  为了这些文言文,他五天没睡好,睡觉都神神叨叨的。
  她第一次知道,一件自己简简单单能做到的事情,他有多么不容易。
  宋品霖低笑道:“我不想让你对我失望。”他是男人,答应她的事一定要做到。
  她眨眨眼睛,第一次看见他眼里的认真。
  很干净,很热烈。
  雪梨拿出包里的娃娃,“你伸手。”
  宋品霖伸手,他低眸,手中被她放了一个晴天娃娃,还带有少女的温度。
  雪梨小脸认真:“宋品霖,你好厉害吖~”
  他攥紧手中的娃娃,心中发热。
  像个蠢的找不着的愣头青。
  被人家用一个娃娃哄得分不清方向。
  干他娘的!他觉得他血槽快空了。现在让他背一万篇“之乎者也”也不是问题!
  校园灯光星星点点,夜风吹起她的发,宋品霖眯眼轻轻地嗅了嗅手中的娃娃。
  有一丝她身上的香气。
  他笑了。
  从前时光很慢,慢到她一个笑容,一句夸奖,他就能品味一生。
  一辈子只够爱这么一个人。
  ps:这章出现的《最绝伦的笔墨》是甫子寸写的,而另一首是汪国真诗人写的,在这里借鉴一下,宝宝们勿喷哦~
  补课就要甜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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