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本来就利索,想说什么说什么。”风堂咬他一口,没憋住补了句:“逗你的。”
  封路凛点了一下分开装的钱币,手都数酸了刚好三万块钱。风堂做生意收入高是高,但花钱如流水,平时茶水钱、请客钱也多,这三万拿纸袋装着攒好,估计也废了小段时间的功夫。
  这么些钱,沉甸甸地拿在手里,封路凛一时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背靠着木桌,转身,抓住风堂的胳膊把人带至身前,唤他:“风堂。”
  “嗯?”
  “以后我在路上执勤,你还是少来看我。”
  “会分心?”风堂说完,故意用眼神勾他,“那我热心市民献爱心,也不行吗?”
  刚想正经起来,又被打一岔。封路凛笑着后仰一下,“再看我,我又捂你眼睛了。”
  风堂掐他一把:“那你倒是说啊。”
  “我怕你老想起风叔那些事情,扰乱心情。况且你也看到了,马路上危险太多。我不想你也跟着我成为’高危’。风叔的事,我欠你一个确切的解释。你相信我,我一定找个时间,全部摊开了,跟你好好说清楚来龙去脉。”
  说完,封路凛看风堂面沉似水,咬上一根烟。
  风堂发问了:“为什么不现在说?”
  “等一个机遇。”封路凛没办法保证封万刚有空,且愿意直面跟风堂讲这件事情,又补充道:“但不会等太久,再给我一些时间。”
  再给一点,补偿的机会。补偿这两年多的真相空缺。
  风堂闻言低下头,抓过桌上的火柴盒,划了一根火柴,也不点。
  等手指都快被炙热温度灼伤,手腕一抖,灭了,他才开口说:“其实我真的信你。”
  封路凛用手掌贴着他的,重复一遍:“你信我。”
  “我当然信你……”风堂异常冷静,“自从和你好了,我见过太多马路上的意外。不就是这样吗?每天都总有人以这种方式离开。我爸是个好人,但他不够幸运。我心中的他,高大、威风、豁达,所以我下意识不会相信这样的人会受到上天的不公。现在想起来,生死又有什么不公的呢?”
  他说着,眼神漫不经心地瞟,“那天那个小弟弟,还那么小,本来是该被守护的小天使……还是被意外变成了孤儿。生活是没办法清静的,轰轰烈烈、平淡如水,有时候不是自己能抉择的。”
  封路凛怔怔地,握住风堂的手。
  “你真的,”封路凛顿了下,“和外界传说中的太不一样。”
  “所以说……”风堂眼底清极,像在水里泡过了,透过明亮的蓝色瞧封路凛,“你什么都不必多说,也不必多做。两年前的那一天,是让我爆发般成长的标记,也是我爸离开我的日子。我现在相信你,就够了。”
  “真相我会全部告诉你,”封路凛说,“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就再没有秘密。”
  “伴侣之间没有秘密怎么可以?”
  风堂反捏住封路凛的掌心,笑了,语气轻松不少,舔了下唇角,“你不想问我,水蜜桃味和柠檬味,更喜欢哪个?”
  “两军对垒”几乎没输过的封路凛,却在这个时候耳朵红了。
  第47章 流浪骑士。
  今天天气不错。
  封路凛一到岗上,就被过分舒适的阳光晒得犯困。
  “上午在二灌街那边有个司机服用了精神类药物,车停马路中间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大池说着,把摩托车钥匙拴上腰间警用带,叹气道:“这多危险啊,家里人都不怎么管么?哎我说凛队,咱这得想点办法。今儿是好在没出事,要是出问题了怎么办?一条街都跟着遭殃。”
  “不是说司机的父亲来了?还写了保证书。”封路凛说,“这种情况没法控制,我们只能多盯着点。”
  “有爹真好。嗳,上次那个小孩儿……”说着大池收了声,摆摆手,“不提了。凛队,喝水。”
  语毕扔来一瓶矿泉水,封路凛接住拧开,灌几口进肚。他一擦唇角,对着大池说:“你传呼机在响。”
  大池低头一听警用欢呼机,连忙回答:“第四支队!第四支队!啊?什么?”
  封路凛警觉起来:“什么事?”
  “高速出城口发现三匹马,让我们赶紧去处理。累啊,自从换了辖区就没好事儿。”大池抱怨几句,嘴上不满,但还是跨上了摩托。
  封路凛一听有马,顿时紧张起来。高速路上出点毛病可不是小事。他把剩下半瓶水全一口气喝完,也飞跨上摩托,一扬下巴:“跟我走!”
  现在是下午三四点,秋老虎正盛。
  燥意沉入树梢,又缠黏人体,吐几口热气,烫得风堂怎么都不舒坦。
  最近换季,洗车行里跟着搞促销活动,来办卡的客户也多了。风堂和贺情一般不轻易露面,客户一多躲不过,就进会议室锁门吹空调,热得双眼发直。招待和“忽悠”的事儿,全交给下头经理去办。
  会议室外压缩机高压水泵的声音过于吵嚷,要不是人多,风堂都想冲出去把高压水枪的喷头对着自己身上浇淋一遍。
  刚才他给封路凛打了电话,那边说在高速路上追骡子——
  服了。
  这三四十度的天气,一群交警在高速上跟着骡子追了七八公里。
  贺情闲不住,看风堂懒得快躺地上了,暗叹一句家门不幸,拎着储水罐,抓了擦车的拖布开始拖地。
  他今天的衣服宽宽松松,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风堂想“嘲讽”几句,又止于懒得动嘴。
  没想到,贺情倒自己撞上枪口了:“你看我这衣服,帅吧。配我这拖把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把它想象成贝斯!再来点music,我特别像那种后摇教父……”
  风堂直接道:“你穿得像个拖布精。”
  “我靠,嘴巴毒了不起啊。我看你自从跟了你那什么交警叔叔,就……”
  “交警哥哥,谢谢。”风堂反驳,“比你大四岁而已。”
  “哦,”贺情说,“大你三岁,但是男大三不好。我跟你说,大七岁才是最合适的。”
  风堂看他一眼:“不好意思我恐同,离我远一点ok?”
  贺情:“……”
  “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贺情坐下来,盯他脖子上吻痕没半秒,眼一亮,“哎哟,我说呢,这么不想搭理我?”
  风堂热得不想说话:“没。”
  “你谈个恋爱真的要笑死我吧,还划拳决定上下?最后你不也输了?我那晚听了才没五分钟你就被放倒了,渣渣。”贺情不屑,思索片刻,又继续补刀:“你的段位呢?百人斩的威风呢?拿出来啊!”
  风堂脸上挂不住:“你到底多久扣的电话?”
  贺情:“你一被套路,我就挂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能承受这种痛苦。”
  风堂抛眼刀:“好哇你这个比萨斜人——”
  “我想来想去,觉得都是命。前几年我们这儿跟封路凛老家那边高铁开通,你不是还抱怨那边的1过来跟你抢0吗?结果怎么着,自己上了,”贺情笑出声,“无私奉献,平乱啊。”
  “爱嘛,”风堂拿起水杯嘬一口,“就做了……”剩下半句,跟清茶同时咽进喉间。
  “对了,”贺情声调拖得暧昧,眨眨眼,“他技术是不是不好?你都在下面那么多次了,也没见你跟我交流心得啊。虽然说这挺私密,但你想想,我俩什么关系?对不对?可以分享一下,让我嘲笑嘲笑你。”
  “我跟你什么关系?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到处说?要不要我给你找个文印店,印你床照贴全城,看应与将怎么收拾你。”
  “你贴啊,让他也痒一下。我们得四年之痒了,挠不死他。”贺情笑着骂。
  “技术,还成。”
  风堂说得吞吞吐吐,想说舒服又不太好意思,也惊叹于自己居然也会在床事这方面害羞了。他赶紧又喝一口茶掩饰自己的慌张,冷静补充道:“但是他的技术还有待加强。特别疼,冷汗都给我疼出来了……可能是大吧。”
  贺情也在喝水,一听最后五个字差点喷出来,瞪眼道:“要比谁大是不是?”
  “不比不比,”风堂简直不想回忆那种痛感,“你家的厉害,你家的最大,你家的把你日得嗷嗷叫,我家的比不了。”
  贺情玩儿心上来,缩着脖子装:“比!必须比,今天不比个你死我活,谁都别想走!”
  风堂冷笑一声,觉得这小子太欠收拾。单腿跪在沙发上,他的气势一拿出来,假装要解裤腰带,“邪佞”一笑,哼哼道:“来,小情儿,脱裤子!脱了裤子哥哥跟你比!”
  “我操,你别那么吓人——”贺情瞬间气焰短了,“剧本错了错了。”
  风堂逗他好玩,也知道见好就收,勒着裤腰带继续躺下来休息。一不留神,他瞟到自己放躺在桌面的手机,眼神全黏在那个通话中的小标志上。
  完了,一直连着麦,好像电话还没挂……封路凛那几只骡子应该搞定了吧?应该没空听电话吧?
  他深吸一口气把电话接起来,出声:“凛哥!”
  封路凛:“怎么了?”
  风堂解释道:“茫茫人海中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说完他受不了了,贺情的笑声太猖狂了。挪开电话瞟一眼,贺情立刻双手捂嘴,闭眼坐在沙发上装死。
  行了,安静了。
  “贺情,202x年9月20日,我在你的洗车行被你算计,这个仇我记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风堂:“……”
  算了,男朋友装懵,发小犯浑,日子真没法过了。
  晚上出了洗车行,风堂赶着去参加家里饭局,没时间陪封路凛。
  柳历珠派了车来接他,他也不敢乱跑,上车之前还给封路凛回了个电话,问他到底听到什么了?封路凛说嗯?什么都没听到。
  酒足饭饱,风堂陪风家各位叔叔伯伯喝上了头,在饭店又被揪着一顿催婚、催事业、催早生贵子。饭局上他一听到这“刺耳”言论,便用眼神瞟柳历珠。只见当妈的稳如泰山,于是他自个儿也岿然不动。
  要沉得住气。
  喝得半醉地回家,风堂洗漱完钻上床,蜷缩在床上给封路凛发了消息报平安。
  maple sugar:看gv么?
  maple sugar:新的。
  本来就喝了酒,邪火一起,风堂浑身都热。他捉着手机迅速回复:看看看!
  maple sugar:【网盘链接:muscle traffic police 倉庫愛.mp4】
  屏幕全黑加载,风堂在被窝里闷得头晕脑胀,掀开唤口气,又扎进去。
  手机用得有些发烫,屏幕上渐渐从全黑变成亮白,一个他不认识的标志弹了出来。风堂觉得估计是哪个不知道的gv公司,紧张得兴奋又脸红,太久没偷偷开过荤了!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来到今天的’交通在线’,我是你们的安全教育宣传员,老王。今天呢,我们先来看近日新发生的一起酒后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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