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元八年春
某山的一个带着无数骷髅的木台上,一个穿着兽皮裙,手持一根木杖的土著老者,看起来正是一个祭祀,正在台上手舞足蹈的跳着古怪的舞蹈,在台下是二百个手持棍棒和长矛的土著战士。
而在更远处,却是一群更年轻的战士,他们人数也有一百多,大部分也拿着棍棒和长矛,但是却都穿着麻布的衣服,显的很干净,核心的几个人更是拿着铁器,中间的一个年轻土著甚至穿着安尼恩.鲁布埃塔的低级牧师袍。
更远一点,是不知所措的孩子,妇女,再远一点是不断叹息的族内老人。
太阳慢慢到了下午,上面祭祀的舞蹈还是没有获得任何的感应,上面的祭祀身上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血祭的牛羊的鲜血,已经快干涸了。
“卡达祭祀,怎么,你的神还没有回应吗?继续跳啊,也许你的神在睡觉呢?一时没有听见你的祈祷!”土著牧师挑衅的说着。
“这该死的沙穆!”在台上的卡达祭祀眼神中猛的一沉,四年多来,突然之间,在这片土地上,召唤祖先灵和自然灵都失去了效果,因此族内的人都感觉到了,祭祀再没有力量治疗和保护族人了,虽然有着传统的积威,但是人心就慢慢的分化了起来。
这几年来,那个可恶的外来者不断用丰富的面包、盐、陶器、麻布来交换,使几乎所有的部族都开始不自觉的依靠起那些外族,外族的策略其实很简单,就是诱惑与分化,但是各族为了食物和土地,都不自觉的相互战斗起来。
这种趋势,各族中有知识和智慧的祭祀都很明白,可是在这个关键时,他们慢慢失去了对族内的控制力,威信和传统,如果失去了力量,终会慢慢崩溃。
而这个沙穆,就是族长的小儿子,加快了这个崩溃的过程,他平时非常勇猛,在族内就有勇士之称,受到许多年轻人的崇拜,去年他去交易时,据说就受到了外族神的感召,留在那里生活了半年,现在又回来了,他开始频繁的显示神力,治疗族人,很是迷惑了一大部分人,特别是年轻人。
如果在以前,祭祀有力量时,就算这个沙穆是族长儿子,就算有一些力量,也无法对抗有着传统支持的祭祀,但是现在祭祀已经失去了力量,族内人心浮动,因此本来可以轻易抹杀的斗争,现在却变成了请神之战。
不过,现在连最丰盛的血祭都没有办法召唤的祖先灵和自然灵,想到这里,他不由生出绝望来,绝望之后,他不由狞笑了起来。
“把安娜带上来。”
一个少女被带了上来,这是他的孙女,顿时,下面的人都喧闹了起来,很明显,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人祭,如果是处女的人祭,最有威力,能够吸引无数的灵来争夺。
特别是沙穆周围的年轻人,都不安的望着他,他们都知道,安娜和沙穆是一对情人,卡达祭祀选择自己的孙女作为人祭的对象,更是用心险恶之极。
首先,就是由于血脉连接,因此血祭可以获得最大的力量,其次,也就是威胁他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失去自己的情人,就应该服输,再次,就算失败,你也永远失去了安娜。
土著人并不苯,他们缺少的是知识,这些用意,沙穆立刻明白,凝视着祭台上那个少女,他看见了是哀求而并不是恐惧的神色——安娜哀求的是让他迷途知返,而不是畏惧死亡,在土著的传统中,这样血祭的人,可以获得大灵的保护,因此从此成为大地的一部分。
但是沙穆却心知自己绝无退路,这样的请神之战,也许安娜还以为有缓和的余地,但是根据传统,失败一方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甚至连同他的父亲族长地位都不可保,而如果他得胜,那他家就可以彻底掌握族内大权。
其次,就是他之所以投靠外族神,虽然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神的感召,但是更多的是因为看见了外族的可怕力量,无论是城堡的卫兵,那钢铁的武器,那魔法的力量,那治疗的力量,种种神圣不可思议的力量,这些都使他非常敬畏又恐惧——这样的力量,虽然外族人现在不多,但是以后呢?以后会不会让自己本族灭亡?
一种爱族的心情,燃烧着他,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来挽救自己的族群,正是这种爱族的感情,才使他毅然投靠外族神,学习他们的知识和力量,来变革自己本族,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赴汤蹈火,回到族内半年来,他已经集起了一群跟随他的年轻人,他坚决相信,自己掌握着族内的未来,这是族内前所未有之大变!
死了他一个,还有后来人!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就冰冷起来,为了族内的复兴,牺牲和杀戮是不可避免的,变革是要流血牺牲的——这句他的导师告诉他的话从他的脑海中想了起来。
看见沙穆无动于衷,安娜眼神是悲哀,而卡达祭祀却是逼到极点的狰狞,他亲手拿起刀来,伸到了自己孙女的脖子前。
安娜全身一颤抖,闭上了眼睛。
卡达祭祀看见她已经按照血祭的要求跪在了指定的位置和姿势之后,他小心地把刀刃放到了她修长优美的脖颈右侧,在那里,颈动脉仍旧在努力的工作着,把大量的鲜血运输着。
刀划了下去,顿时,颈动脉破裂,鲜血喷溅了出来,在这一瞬间,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而在台下,沙穆也随之颤抖,他的身体僵硬了,这时,他如果喊停,用神的力量治疗,还可以来得及,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一切为了全族,他如此想着。
过了几秒种,安娜美丽的眼睛已经睁的非常大,在台上的卡达祭祀,瞥了一眼下面脸色阴沉的沙穆,知道事已经无法挽回,只有你死我活一途,因此他的刀又加了一把力,顿时,喷溅的鲜血变成了泉水一样,安娜的身体激烈的痉挛起来,那是临死前本能的挣扎,才过了几秒,她的眼就无神地放大了——她死了。
所有的土著都鸦雀无声。
“所有听见的灵啊,来此享用子孙的血祭吧!”卡达祭祀高喊着,他又在台上激烈的跳舞,乞求大灵的降临。
但是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台上的任何一点神像和图腾都没有动静,下面的人都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请不到?那就见证一下吾神的威能吧!”说着,沙穆用力启动了他的导师给他的法器,顿时,只听见一声巨响,一道闪电自天而降,落到了台上的卡达祭祀身上,卡达祭祀顿时全身焦黑的倒在台上,然后,又是一道火焰降下,在台上爆炸,这火焰如太阳一样炸开,耀眼的光辉一瞬间铺满了整个场地。
“杀,把不信神,敢于违抗的人全部杀了,特别是把卡达全家给我全部杀光。”趁着这个机会,沙穆大声喝着,顿时,已经准备好的年轻人,充满着为了族群未来的理想,纷纷拿起刀来,杀向自己的兄弟甚至姐妹。
对地上的杀戮不屑一顾,漂浮在空中,以光体出现的安尼恩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大地与天空之中,他的手中已经抓住了一只充满了寒气,几乎变成实体的灵,虽然不是圣魂,但是也差不多接近了,这只灵虽然没有表情,但是感觉就知道露出了无比痛苦的神色,它拼命的挣扎着,但是安尼恩只是冷笑一声,然后手掌上的火焰增大,那只灵顿时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声,然后就只有变成了一团无意识的灵质。
“是这个空间的余孽吗?潜伏的真深啊,但是怎么又受不了血的诱惑呢?还是说,是为了子孙而战?”安尼恩调笑的说。
空间寂静,没有任何灵敢于回答神的话。
死亡的灵魂,本能的开始转向这片土地,但是此时,神圣的白光从安尼恩的手中爆发出,这白光从天而降,顿时,下面凡是他的信徒,顿时力气大增,伤口也愈合了。
“是神迹啊!”这些土著信徒更是起劲的屠杀自己的族人来——那全部是不信神的异端!
但是这白光的主意,并非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下面被屠杀的灵魂,许多灵魂都不由自主的被这样的力量强行拉来,如果有着安尼恩的光辉,无论多少都可以获得优待,但是那些一点也没有光辉的灵魂,等待它们的,只有作原材料的命运——它们将彻底消亡,直变成圣液。
下面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而作为报酬,安尼恩获得了二百多的灵魂。很不错了,今天出来完全值了,安尼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下面,就没有他的事情了,而归于内政厅来管理。
春天来到这个称为外族人的地方,沙穆贪婪的看着那田野的葱绿,以及正在忙碌的人们,这样的景色对他来说,的确的希望所在,他觉得,只有自己的族群摆脱半狩猎半耕作的情况,转变成现在的情况,才能有希望。
刚刚过去的十五天,一连串事情让他应接不暇和疲惫不堪,但是他基本上稳定了族内的秩序之后,他就匆忙的赶了过来,以获得应该有的奖赏。
虽然事先他还是有许多担心,不知道承诺到底有效无效,但是当他看见了一片已经建好的仓库,已经在仓库中存放整袋整袋的麦粉和盐,甚至有着大量咸鱼时,他觉得一切都有了回报。
“沙穆大人,由于您的功绩,大主教阁下将赐予您丰厚的奖赏,你上次看中的那片平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您信奉神,并且使您的族人信奉神,那这片土地,以及这片房屋,都是您的。”安卡瓦勋爵说着。
他指的地点,就是一大片连绵的木房,土地也是开垦了一半。
“但是,我族必须分拆?”
“是的,每百户为一村,因此您的族人,起码必须拆分成四个村,但是你放心,这四个村,都属于您来管辖,大主教阁下委任您为爵士,以及这四个村的管理者。”虽然对这样的决定不以为然,但是安卡瓦勋爵还是满脸是笑的说着:“这样的话,分拆其实对你们没有任何坏处,你们甚至可以多占一些土地。”
安卡瓦勋爵的话令沙穆怦然心动,因为他立刻意识到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话,的确是他所需要的,他朝著四下扫视了一遍,非常满意的答应了。
对于老家那些土地和房子,沙穆自然也没有丝毫的意外,他爽快的答应了交换,把那些土地交给了外族人,在他看来,那些山除了野物多上一点,其它的根本没有多少价值,长不出什么东西来。
而等到这群人全部搬迁之后,内政厅的人已经开始集中到了那片山区,并且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地点,开始忙碌的建造起来。
“我对这一次的生意感到非常满意,那些土著怎么知道,下面有珍贵的铁矿呢?全岛的武器必从这里而出,不过,那群土著知道了,会不会反悔?”安卡瓦勋爵忧心忡忡的说着。
“勋爵大人,您根本就不用为此而担忧,因为这次交换本来就是自愿的,而且沙穆是杀了他的大量族亲才掌握族内大权的,如果他反悔,失去了我们支持的他,立刻就是族内仇恨的焦点,他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肯定会不得不服从我们,支持我们,最多我们在卖给他们铁器时,优待一些就足够了。”下面的一个管事说着。
“话说的没错,但是军队也必须准备,我估计还要镇压一次到二次,才能够真正把事稳定下来。”安卡瓦勋爵没有这样乐观,他平静的说着:“不过,铁矿要产出,还必须一年,所以这一年内,我们必须把事情稳定下来。”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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