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意外相聚
  沧澜缓缓转过身来,看到地上躺着是个年轻的女子,有些诧异。喜儿每回给他弄来的都是男子,怎这回变成了女子呢?她不是说怕自己面对女子时,心慈手软,舍不得下手吗?今日是怎么了?沧澜扫了一眼远处的喜儿,其实,他这个傻徒弟不知道,这六界中的女人,除了罂粟,他就不从对别的女人心软过。
  沧澜在那女子的对面盘腿坐了下来,刚准备动手取血,那女子却在昏迷中呢喃出声了,“澜。”沧澜的手顿住了,他自嘲一笑,刚刚他怎么会以为这个女人叫的是他的名字呢?看来,他这是想罂粟想魔障了。手再次举起,但在落下之际,一声“粟儿好想你。”让沧澜的手又生生的顿住了。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高大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地问,“你是谁?”
  沧澜紧紧的注视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静静等待她的下一次开口,然,让他失望了,这个女人再也没有开口了。不过,她眼角的泪水一滴滴地顺着眼角往下淌,就不见停过。沧澜看着看着,心莫名地就痛了。他想伸手替这个陌生的女人拭去泪水,可是手刚刚伸出去,又顿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眼底一片惶恐。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怜惜之情?难道是因为她也叫粟儿?
  “师父,你怎么还不动手?”喜儿远远地见沧澜还没有动手,有些意外。难道师父见碧玉小姐长得漂亮,怜香惜玉了?一想到这个可能,喜儿的小脸就黑了下来。她绝不会放过碧玉小姐,绝不。
  喜儿的提醒让沧澜稍稍平静了些许。当他再次看向地上的女人时,眼底是一片杀机。这个可以影响他情绪的女人该死。她也不配叫粟儿。手再次举起,但是,地上的女人却在这时陡然睁开了眼睛。那一眼,包含太多。从迷茫到不可置信,然后是惊喜,再到狂喜,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澜,真的是你。你告诉粟儿,这是不是梦?”罂粟噙着泪,缓缓地坐了起来,慢慢地伸出手,她想要握住近在咫尺的那一只手。然,下一刻,她就愣住了,她的手从那一只手上穿了过去,两行清泪终是忍不住的流了出来,“我怎么就忘了,你的肉身被我藏在魔族的禁地里,澜,是你的神魂回来了,对不对?是你回来了,对不对?呜呜呜······”
  “粟······粟儿”,一直僵在那里的沧澜哽咽出声了。他的眼底是不敢置信的狂喜,太多的疑惑不知从何问起。看着眼前哭得伤心的女人,他多么想拥她入怀,可他只是神魂,就算再怎么凝实,也只是神魂。就连想帮她擦擦眼泪都不行。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无力
  “粟儿,别哭,是我,我回来了,你的澜回来了。”沧澜一遍遍的强调是自己回来了。万年了,一万年了,他与粟儿终于得以相聚。刚才若不是粟儿醒得及时,他差一点就让粟儿死在自己的手下,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拜见师娘
  “当年,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你怎么舍得?呜呜呜······”罂粟痛哭不止,她仿佛要把自己当时的无助,痛苦,绝望都给哭出来。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了下来。”沧澜心都要痛碎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再也不许丢下我······”在沧澜的安抚之下,哭的声音渐渐小了。
  “嗯,再也不会了。”沧澜的声音里尽是心疼。
  “真的不会?”
  “真的。粟儿,与我说说当年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的样子变了?”待罂粟平静下来以后,沧澜问道。
  “当年,你丢下我,一个人去了,我万念俱灰,于是······”罂粟慢慢地诉说着曾经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沧澜听着,听着,就泪流满面了。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死对粟儿的打击会这么大,以至于她想用最惨烈的方式来要天下苍生给自己陪葬。
  “粟儿,我——沧澜在此立誓,从今往后,我生,粟儿生。粟儿死,我必相随。”
  “澜,你说错了。是我俩同生共死,沧澜死,粟儿也必相随。”罂粟坚定地说道。沧澜还是舍不得她死啊!但是,澜,若这天地间没有了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粟儿······”沧澜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这次与罂粟相聚,沧澜明显感到罂粟对自己的不同了。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眼底有毫不掩饰的情意。这是他在万年前一直奢望的,想要的。今日,终于让他等到了。
  “师父,您怎么,怎么还不取她的血?”喜儿不知什么时候脸色苍白的来到了两人的跟前,打断了两人的浓情蜜意。
  “粟儿,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收的徒弟。喜儿,快拜见你的师娘。”沧澜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发现喜儿的异常。
  “喜儿?”罂粟也跟着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喜儿,她笑了。在沧澜有些莫名的眼神中,罂粟开口了,“澜,我该说什么好呢?你收的徒弟就是半年前被我赶走的丫头。只因当时刚刚占了她家小姐的身体,怕被她发现了,所以借故赶走了她。没想到,我倒是让你捡了个便宜,收了徒弟。澜,你该好好谢谢我才是。”
  “是吗?那我真的该好好谢谢粟儿了。若不是喜儿的到来,我的神魂还不会恢复得这般快。”沧澜宠溺地笑道。
  “澜,喜儿这是怎么了?都等半天了,也不拜见我这个师娘。难道她还在记恨当初我赶走了她?”罂粟说得委屈,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嘲讽。看来澜魅力不小啊!连他的徒弟都对他动了春心,自己若是不提醒提醒,她这个师娘也就白当了。
  “喜儿,还愣着干什么,快拜见师娘。”沧澜有些不悦了。
  “拜见师娘。”喜儿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没有人知道她心底是怎样的痛?若是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把师娘送到师父的跟前。师娘的到来,注定了她的悲哀与绝望。师父的眼底再也不可能有她了。
  ☆、师父永远是师父
  “喜儿,师娘别的话没有,就只提醒你一句,师父永远是师父。”罂粟别有深意地说道。她知道自己说的这一话,喜儿会听懂的。
  “是。”喜儿身子微微晃了一下,脸色更白了。
  “好了,这拜呀拜了。澜,你快告诉我你为何需要取血?”罂粟也懒得再理喜儿了,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沧澜。
  “粟儿,别急,来,坐到我身边,我慢慢告诉你。”沧澜在一块青石上面坐了下来。
  罂粟跟着坐了上去,两人挨得很近很近,一个在缓缓地说,一个在静静地听。喜儿站在他们身后,愣愣地看着,这看得久了,眼睛也酸涩得厉害,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心一下一下地扯着痛,似在无声的哀鸣,“师父,你知不知道,你幸福的时候,我的心好痛!”
  喜儿不想再待在这里,她想离他们远远的。脚一点一点地向后移动,怕师父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转身想快速离去。然,一声呼唤叫住了喜儿,曾经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喜儿极力想讨好之人,但如今呢?喜儿惨淡一笑,也许如今的自己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只有恨,恨她不该出现,恨她夺走了师父,恨她让自己这般痛苦,更恨她此时唤住自己。
  喜儿悄悄地拭去脸上的泪水,转身的瞬间,她笑颜如花,只因她的悲伤不想被某些人看到。
  罂粟的眼底划过一丝嘲笑,喜儿伪装得很好,但是在她的面前还是嫩了点。她这个人呢?别的嗜好没有,就是喜欢看见别人在痛苦中绝望。既然喜儿这么喜欢装,那她就陪喜儿好好玩玩又如何?
  “你师父还需要一个人的血,你这就回碧玉宫,把彩云骗来。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罂粟说完,望着沧澜甜甜一笑。笑,谁不会?你笑得如花,我就笑得甜蜜,看我不气死你。
  果然,看到罂粟的笑,喜儿的笑僵住了,她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匆匆应了下来,就转身飞快地离去。看着喜儿有些仓皇的背影,罂粟当然笑得更加甜蜜了。而沧澜至始至终都不曾瞧上喜儿一眼,他的眼里只有罂粟,见罂粟笑得甜蜜,他也开心地笑了。
  当喜儿站在碧玉宫门前时,脑袋里还是充斥着罂粟刚刚那甜蜜的笑容。“啊······”她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抱头大叫。
  “喜儿?”门外的动静,让彩云打开了宫门,探出头来查看。但看到是喜儿时,她有些意外。
  “彩云,我找你有事。”喜儿瞬间就收敛了情绪,一看到开门的是彩云,心中一喜,张口就说。
  “你找我有事?”彩云有些疑惑。这个消失半年的喜儿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不,不是我找你有事,是碧玉小姐。”喜儿察觉自己说错了,连忙解释。见彩云还是一脸怔愣地看着自己,于是,又接着编瞎话了,“彩云,我刚才遇到了碧玉小姐,她有些不舒服,在半路上回不来,要我来叫你去接她。”
  ☆、我不能去吗
  “那她刚才怎么不与你一起回来?”彩云难得聪明了一回。只不过她的聪明是建立在怕碧玉小姐的份上,她想问得明白些,待会儿见到碧玉小姐时,她好应付。
  “她不是不喜欢我吗?怎么愿意与我一起回来?”喜儿神色黯然地叹道。心底却焦急起来,这个彩云什么时候变聪明了?都这般说了,她还不跟自己走,这要是彩霞来了,依着彩霞的精明,这事情就更难办了。
  往往有时候你怕什么,就会来什么。就好比现在,彩云还没有来得及再出声,门后就传来了彩霞的声音,“彩云,你在与谁说话呢?”
  “是喜儿,她替小姐传话来了。”彩云回头,见到彩霞,她开心极了。若是与彩霞一起去,她就放心了。
  “喜儿,小姐怎么了?”彩霞从门内走了出来,问道。小姐这半年来神神秘秘的,每日都会独自外出。彩云曾好奇,问过她一次,被她严厉地告诫了一番,小姐的事,不要管,小心小命不保。她这般说,并不是吓唬彩云。只因她早就知道此小姐非彼小姐,若想在这碧玉宫里活得长久,就必须做到不闻不问。彩云终究是太过单纯了,不吓吓她,她永远都想知道真相。
  “小姐不舒服,回不来,让彩云过去接她。”喜儿把刚才对彩云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这样啊,那我就一起去吧,多个人也好帮忙。”彩霞想了一下,就做出了决定。
  “这······”喜儿没有想到彩霞也要去,有些为难了。说实话,她与彩云,彩霞虽说相处过一段时间,但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与师父相比,那就更不用提了。如今,她要帮的是师父,她又怎会在乎她人的死活?带她们中任何一人去送死,她无所谓,也没有感到良心不安。但多带一人去白白送死,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忍。只因看到她俩,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活得卑微又小心翼翼,却还是命不由己,太过悲哀。
  “怎么?我不能去吗?”喜儿的犹豫,引起了彩霞的警觉。
  “能去,怎不能去?那就一起去吧。”见彩霞起疑,喜儿不再迟疑,也叫上了彩霞。既然她赶着去送死,自己又何必拦着呢?
  于是,三人一起离开了碧玉宫,朝着断魂崖而去。这一路走来,越走越偏,彩霞心中莫名地不安,她偷偷瞟了一眼身边的喜儿,见喜儿一脸心思地望着远处,神情变幻莫测。彩霞顺着喜儿的视线望去,那个方向,不是断魂崖吗?而且她们也正在往哪个方向而去。小姐会去那种地方?
  彩霞越想越不安,她故意落后几步,拿出锦帕,趁着喜儿不注意,咬破自己的手指,快速在上面写下一行个字,然后揉成团,握在手中,又慢慢靠近彩云,扯了扯彩云的衣袖,见彩云疑惑地望了过来,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彩云不要出声,然后,她把锦帕塞给了彩云的手中。
  ☆、彩霞,你一定要等我
  待一切弄好以后,她突然叫道:“对了,彩云,小姐要你送给殿下的手帕,你还没送。若是待会儿小姐知道了,又不知道要怎么罚你了。我看,还是我跟着喜儿去接小姐,你赶快回去把手帕送给殿下的好。”
  彩霞的这一声大叫,让喜儿也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皱着眉头看着彩霞。这碧玉小姐爱慕墨玉殿下,仙界人人皆知。但是那是半年前,现在这个碧玉小姐的身体里早就换了主,那个主现在爱的是她师父,她还会送手帕给墨玉殿下?这有可能吗?
  彩霞见喜儿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心下一惊,脸上却笑道:“那块手帕其实小姐在半年前就准备好了想送给殿下,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送出去,今日一早,小姐出门之前突然拿出它,叫彩云拿去送给殿下,小姐说,殿下收不收下,她都无所谓了,就当帮她完成一个心愿。其实小姐口里说着无所谓,但等她一回来,一定会问彩云,殿下收下手帕没有?”彩霞说到这里,瞪了一眼身旁愣着的彩云,“怎么了?知道怕了吧?把小姐交代给你办的事都给忘到脑门子后面去了,幸好你这时去还来得及,你赶紧去吧。”
  “可是,我······”彩霞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举动让彩云不安起来,她了解彩霞,彩霞不会无缘无故的找借口把自己支开,除非是当她意识到有危险的时候,她才会这样做。可是,若是她走了,彩霞要怎么办?
  “你还不快走。记得一定要将手帕交给殿下。”彩霞又用手推了彩云一下。喜儿眼神一暗,手刚刚抬起一点,不过,很快又放了下来。
  “哦,我会快去快回的,彩霞,你一定要等我。”彩云最后看了一眼彩霞,就快速地离去了,没有人看见,她转身的瞬间,泪水早流模糊了双眼。彩霞,你一定要等我,我这就回去找人来救你。
  彩云的离去,喜儿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只因彩霞的解释,她相信了大半。彩霞说出来的时间与那个女人占了碧玉小姐身体的时间是吻合的。喜儿深信关于这一点,彩霞是不可能知道的。不过,她也有疑问,就是以前碧玉小姐要送墨玉殿下手帕之事,她怎么就不知道呢?但是,喜儿也没有时间再去纠结了,师父还等着取血呢,她只要带一个人过去就行了,这也是她的初衷,所以她放彩云离去。就算彩云等不到彩霞回来,发现不对劲,找人来救彩霞也为时已晚。因为那时彩霞已死,自己也已经跟着师父离开了仙界。
  “我们快走吧。”看着彩霞痴痴地看着彩云离去的方向,喜儿不耐烦地催道。
  “哦。”彩霞终于收回了目光,转身的那一刻,她的眼底一片灰暗。
  彩云一离开喜儿的视线,就看了彩霞塞给自己的手帕,手帕上写了一行血红的大字“小姐已不是半年前的小姐,找人来断魂崖救我。”
  ☆、求殿下去救彩霞
  那一瞬间,彩云的泪流得更凶了,虽然她不明白“小姐已不是半年前的小姐”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彩霞此去一定会凶多吉少。于是,她哭着往回跑,只要是碰到了仙家,她都会跑过去把手帕拿出来给他们看,求他们去救彩霞。可没有人理会她,也没有人相信她,一个个不是避开,就是躲开。
  彩云绝望了,茫然了,看着这硕大的仙界,却找不到人去救彩霞。只因她们的身份太过低微,她们的话没有人相信,也没有谁会在乎她们的生死。
  “彩霞,我该找谁去救你?”彩云急得嚎嚎大哭。也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殿下。彩霞在她临走时,再三提醒一定要将手帕交给殿下,不就是给自己指一条路吗?也许真的只有殿下才可以救彩霞。想到这一点,彩云不敢再耽搁,擦了一把眼泪,就跌跌撞撞地往如今殿下居住的那片桃林而去。
  彩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桃林前的,可当她刚想进入桃林时,却被人拦了下来:“姑娘,这里不是你可以进去的。”
  “大哥,求求你,放我进去,我找殿下有急事。”彩云含泪哀求道。
  “这······”守在桃林入口的人犹豫了。
  “是谁要找本殿下?”刚好,墨玉与傲天从桃林里走了出来,他们正准备去其它几界找草儿。
  “殿下,是我。碧玉宫的仙婢彩云。”一听到殿下的声音,彩云就激动地大叫。
  “碧玉宫的?”墨玉眉头皱了起来,他讨厌听到这个宫名。于是,他看都没有看彩云一眼,就与傲天直接从彩云身边走过。
  “殿下,求求您,去救救彩霞,她被人带去断魂崖了。”彩云见殿下就要走了,急得又要哭了。
  “你刚才说什么?”墨玉与傲天同时停住了脚步。断魂崖现在是仙家们避讳的地方,没有谁愿意去那里,这事看来不寻常。
  “殿下,彩霞被喜儿带去断魂崖了,求殿下去救她。这是她塞给我的手帕,请殿下过目。”彩云将手帕拿了出来,交给墨玉。
  墨玉与傲天对了一眼,接过手帕,当手帕上面的字出现在他俩眼前时,两人都同时想到了一点,那就是草儿的失踪会不会与这有关。
  “彩云,你家小姐这半年来有什么异常没有?”墨玉直接问重点,他看了手帕上的‘小姐已不是半年前的小姐”,心中就有了猜想,也感到事态的严重。
  “小姐这半年来就像变了个人,喜怒无常,每日都会一个人外出。”彩云见殿下停了下来,过问此事,心中看到了希望,她连忙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对了,小姐在碧玉宫时,经常会望着一处发呆,有时还会默默地流泪。”
  “她望的哪一处,你可知道方位?”墨玉又问道。
  “方位?”彩云努力地回想,可她的小脑瓜子连碧玉宫的方位都不知道,又怎会弄明白小姐所望的方位。
  ☆、求求你,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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