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她浓密卷翘的长睫毛如同蝶翼般缓缓煽动,连打了几个哈欠,眼底是盈盈的水光,明明是寻常的举动,却让人有些心痒难耐。
  尤其是她香香软软的身子就在眼前,可却碰也碰不得。
  立在墙角的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房中一片静谧。乔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只觉得分外撩拨人。
  乔湛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有了反应。
  “惜惜,你先睡。”乔湛忍了一会儿,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我去去就来。”
  沈惜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自然听出了乔湛的声音不对。她不由抓住了乔湛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又惹人怜的看着他。
  “侯爷,天愈发的凉了,洗冷水澡不好。”沈惜俏脸染上绯色,声如蚊呐的道。“不、不如我——”、
  乔湛没等她说完,便态度坚决的拒绝道:“惜惜,我像是那样没有自制力的人么?为了自己一时的痛快,就伤了你,伤了咱们的孩子?”
  自从两人和好后,乔湛还从没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同沈惜说话,沈惜不由有些慌了。
  “侯爷,您别生气,我不是这意思。”沈惜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儿一样,垂着头,手中却仍攥紧了乔湛的衣袖不放手。“虽然我身子不便,但还可以让——”
  乔湛听罢,眸中顿时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惜惜,事到如今,我实话跟你说了罢。”乔湛把衣袖从沈惜的手中抽出来,神色一片风光霁月的坦然,他淡淡的道:“后院那三个姨娘,当初我点了头,是为了给你面子。”
  “你听好了,从前我没有碰过她们,今后我也不会去碰她们。”乔湛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惜,其中的沈惜让有种承受不起的错觉。“我之所以有欲望、会情动,只因为身边的人是你。若是随时随地对谁都能发情,人同牲畜又有何分别?在你眼中,我乔湛就是那样的人?”
  “惜惜,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为了纾解欲望便去睡那几个姨娘,你便看轻了我,也看轻了你自己。”
  乔湛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的。
  当初他点头抬了这三个姨娘,只因为他知道沈惜身份低,处境艰难,若是这样能给她安全感,他不介意在后院放几个摆设。
  从上一次两人关系达到冰点后,沈惜似是幡然醒悟,和原先的举止性格完全不同,换了个人似的。乔湛还以为,他们两个终于能倾心以待。
  为了让圣上下旨封沈惜为县君,乔湛也没少费心思,尤其是在太后的寿宴上宣旨,更是难上加难。
  他想着,起码让她觉得不会再不安。
  然而沈惜却想不顾自己的身子,或是让他去睡姨娘?乔湛本就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到底还是被伤了心。
  可这些话听在沈惜耳中,如同平地惊雷般,在耳边炸响。
  这不是疾言厉色的斥责,而是来自乔湛的表白。
  才穿到这个世界时,沈惜想的不过是好好的活下去。对乔湛动了心后,沈惜虽是享受来自他的宠爱,心中却也有不安。不止是后院的那三个姨娘,以乔湛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她真的怕有一日乔湛的这份宠爱,分给别人。她不敢想象,她会嫉妒得发狂罢!
  “惜惜,既是我心悦你,自是会守着你一人,好好的过日子。”乔湛看着茫然失措的沈惜,又有几分心软。他无奈的长叹一声,就要把沈惜的手从他衣袖上掰开。
  谁知沈惜眼圈泛红,突然流下泪来。
  “侯爷,您傻不傻!”沈惜放开了他,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翘起了嘴角,又是哭又是笑的。她也顾不得害羞,解开误会才是最重要的。“谁说要让您去睡姨娘了?我本来想说,我可以用手帮您!”
  “啊?”
  乔侯爷哑口无言的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一发甜哒!
  从开文就有小天使问我侯爷有木有睡过三个姨娘,都木有回答过,就是为了今天让侯爷告诉你们呀~
  第109章 帕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面红耳赤的面面相觑。
  最怕, 空气突然的安静。
  沈惜如瓷器般白皙的面庞, 已经如同煮熟的虾子般红透了,甚至连耳垂上都染上了淡淡的绯色。她感觉自己头上快要冒热气了, 那样的露骨的话,她竟是脱口而出。
  乔湛亦是满脸通红,颇有些不自在, 他没想到竟是自己想歪了。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片刻, 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沈惜嗔了乔湛一眼, 觉得自己实在是丢脸。挖个地缝她绝对会钻进去,沈惜不自在的低下头, 发现自己一只手抓着乔湛的衣袖,另一只手还攥着乔湛的手指。她像是被烙铁烫了一般,慌忙丢开手。随后自己翻过身蒙住被子, 决定不理乔湛了。
  太丢人了啊啊啊啊啊啊。
  “惜惜, 惜惜你别生气。”被媳妇抛下的乔湛这会儿突然回过神来, 忙凑过去,放柔了声音哄道:“是我错了, 你别生气好不好?”
  沈惜一动不动, 也不肯理乔湛。她当然没生气, 只是臊得慌。自己一向于情事上都是内敛矜持的, 偏生被乔湛逼出这些话来,太难为情了。
  “您别理我。”沈惜还是把脸埋在被子下面不肯出来,从被子里透出她的声音, 瓮声瓮气的。“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您爱干嘛干嘛去。”
  乔湛面上是少见的尴尬之色。他误会了沈惜,还语气不怎么好的说了一大篇话。他知道沈惜害羞,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把她逼到了极限罢。
  “惜惜,乖,快把被子掀开。”乔湛怕她被闷坏了,又不敢用力拽开被子,怕是伤了她。他只得低声下气的道:“是我不对,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看在咱们孩子的面上,好不好?”
  提到孩子,沈惜犹豫了一会儿,好歹把被子稍微松了条缝隙换气,只是整个人仍然不肯出来。
  乔湛看准机会,眼疾手快的把被子从沈惜头上给掀了起来,露出她红扑扑的脸蛋儿。一番折腾下来她亵衣领口松散着,露出一大片春-色。
  沈惜越想越憋屈。
  她都准备那样做了,乔湛这个木头竟然想歪了去。虽说她很感动乔湛的表白,可还是觉得不爽。
  “乔湛!”沈惜忽然翻过身,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扑向乔湛,气势汹汹的对着他。怕惊动外头值夜的丫鬟,压低了声音还不忘了摆出派头来:“你也给我听好了!”
  然而看在乔湛眼中,沈惜此举顶多是只毛团子在他怀中扑腾罢了,可这回乔湛学乖了,断不敢再乱说话。
  猫儿是要顺着毛哄的。
  “你说你说。”乔侯爷认错态度良好,从善如流的道:“我听着呢。”
  沈惜本就圆啾啾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张牙舞爪的看着他,“你以为我愿意跟别人分享你么?我才没有那么贤惠大度,这辈子也不可能了。”
  “你可别后悔!”
  她说一句话,乔湛便点头应一句,到了最后,更是连声道:“不悔,不悔!正所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犹未悔’。”
  “没有您这样掉书袋的。”沈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见乔湛一本正经的模样,到底还是没绷住,笑出了声。“您夫子听到,恐怕要拿戒尺过来打您的手掌心了。”
  乔湛唇角微掀,眼神温柔。“不生气了?”
  见他肯低声下气的陪小心,百般的哄自己,再说沈惜本来也没生气,是以她痛快的点了点头,收起爪子后乖乖的靠在他的怀中,轻轻应了声。“嗯。”
  “都是快做娘的人了,还这么冲动。”乔湛无奈的叹了口气,见她双手不自觉护住小腹的动作,忙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沈惜摇了摇头。
  方才动作急了些,险些把腰给抻着了,肚子倒是没有不舒服。
  “好了,早些歇着罢。”乔湛把她塞回被子里,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道:“不舒服的话别忍着,要及时告诉我。”
  沈惜乖乖的应声。
  “侯爷,您呢?”沈惜见乔湛没有上来的意思,还是忍不住小声的问道:“要不我帮您?”
  她这是非要把他那点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火再勾起来不成?
  可眼前这个人,骂也舍不得,能怎么办?她撒撒娇自己就没了脾气,只能宠着。
  “我去给你倒点水。”乔湛道:“吃两颗安胎丸罢。”
  这丸药是御医给沈惜开的,都是温和的滋补之物,吃些有益处,宫里的娘娘们有孕时也都是常备的。沈惜猜测着大概是给孕妇的保健品,好在味道尚且能接受,便也肯吃。
  两人方才闹出的动静,还是被在次间值夜的兰草和腊梅听到了。
  虽是听不真切里头说了什么,可似乎是争执起来了。两人不免都有些担心,直到乔湛披衣出来要她们送些可口的额温水进去,她们才松了口气。
  乔湛把瓷瓶中的两粒褐色的药丸倒在掌心,一手接过腊梅递过来的温水,亲自把药给沈惜喂了,这才放心下来。
  等到腊梅出去后,乔湛这才吹了灯,脱了外衣上床。
  “今儿先放过你。”帐子被落下后,沈惜只感觉到那具温热的身体凑了过来,在她耳边用气声道:“改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沈惜听得面红耳赤。幸而帐子里暗了,旁边的人看不到。
  她以为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今夜会很难睡着。
  可没过一会儿,她便很快睡着了。许是放下了最大的一件心事,心中为之一松罢。
  便是在梦中,她唇边也依稀挂着放松的笑容。
  乔湛见状,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的印下一吻,帮她把被子盖好。
  希望他们能心无芥蒂的好好过下去。
  ******
  从宫中回来的这些日子,称得上沈惜切切实实过得最悠闲的生活了。
  太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家事有乔四夫人尽心尽力的操持,永宁侯府中一派风平浪静。乔漪早饭后去跟着乔四夫人学怎么管家务,然后便去跟着先生上课,下午还要学女红和画画弹琴,顿时忙了起来。
  沈惜成了府中最闲的人。
  “再闷下去,我骨头都要躺懒了。”沈惜懒洋洋的靠着软榻上的大迎枕,小几上放着酸甜的点心。兰草兰香贴身服侍着,沈惜害喜的症状倒是被养好了不少。
  “大奶奶,要不奴婢陪您去院子转转?”兰草在一旁道。
  沈惜才想起身,突然想起件事来,来了兴致。“先不急着出去,把我的针线筐给拿过来。”
  她早就想着给乔湛绣个帕子,只是一直来都没得闲,也忘了去做。如今左右无事,正好试试她还能不能得到这项技能。
  上辈子她倒是会些简单的缝缝补补,还曾绣过十字绣去卖,也算有点儿功底?若是能融合原主的记忆,好歹做点拿出手的东西。
  兰草怕她劳神,可见沈惜兴致颇高,又不忍打断她,便依言去取了过来。
  白蔻得知她要绣东西,特意选了些最新的花样子送过来,供她挑选。屋中的丫鬟都围过来帮沈惜参谋,以至于苏姨娘都到门口,才有人注意到她。
  “奴婢给大奶奶请安。”苏姨娘在得知沈惜的身份后,愈发的低调安静起来,挑着乔湛不在的时候来请安,生怕被沈惜误会,自己想要勾引侯爷。
  自从和乔湛把话说开,沈惜看着这些姨娘们,也顺眼不了少。心中没了那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看着苏姨娘也能真正的心平气和。
  “给苏姨娘看座。”沈惜笑盈盈的道。
  苏姨娘侧着身子道了谢,在小杌子上坐了。她今日过来是送给太夫人做的一条抹额,请沈惜过目。
  想起那日乔湛不过冷言冷语说了声让苏姨娘给太夫人做东西,她竟然真的乖乖去做了。
  沈惜一时还猜不透她的意图,只专心去看,果然花了不少心思。
  “您这是准备绣什么?”苏姨娘殷殷的问道:“您若是喜欢什么花样,不拘让哪个姐姐过去,吩咐奴婢就是了。奴婢虽然手笨,做这些还过得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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