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节

  直到萧衍走到病床跟前,身影笔挺的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冷冷开腔:“乔默,跟我回国,一切交给我。”
  乔默猛然将手里的时尚杂志,“啪”一声,大力合上,心头隐隐的怒意,向上直冲,她抬眸冷笑的看着他,“跟你回国,你来解决一切?你所谓的解决方式是什么?逃避你即将要成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的准父亲的事实?”
  “乔默!”他狠狠斥了她一声。
  “其实我们的事情很好解决,要么,跟我离婚,你继续和宋夏知还有她的孩子在一起,要么……”乔默冷哼一声,“不过,不管是为了萧家继承人子嗣的问题,还是别的,只要是个聪明人,你跟宋夏知在一起,显然要比和我在一起,来的划算的多。”
  乔默此话一说出口,萧衍额头青筋爆出,怒意勃勃,修长大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几乎要捏碎!
  “乔默,你没良心!”
  昨晚,他们在雪窟窿里共度生死,此时,却从她嘴里说出这样冷漠无情的话,她到底……有没有心?
  乔默妩媚一笑,盯着他深沉怒意的黑眸,一字一句道:“你错了,我就是太有心了,所以才奉劝你,和我离婚。”
  他一直都在逃避宋夏知的电话,难道不是因为觉得和她在一起,就是做贼心虚?
  “不许再提‘离、婚’这两个字!”
  乔默挣扎着手腕,可他扣的太紧,以至于,怎么用力,也无法挣开束缚。
  乔默怒极,彼此都是气急攻心,她歇斯底里的冲他吼了一声:“和我在一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敢告诉宋夏知?难道你不是做贼心虚?萧衍!你口口声声说不许我提离婚的事情!可你做的每件事,一直偏向的都是宋夏知!”
  哪怕,此时此刻,她依旧是他结婚证上的另一半。
  萧衍一怔,深沉目光滞住,灼灼的盯着她。
  她气的不轻,穿着宽大条纹的病号服,也能看得出,起伏的胸口。
  半晌,彼此就那么安静对峙了几秒,忽然,萧衍淡笑出一声,目光却是逼仄,不允许她再逃避半分,扣着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拽进怀里,“所以,你是吃醋?”
  乔默蹙眉,轻易被撩动的心湖,像是被人窥探到了隐私,耳根泛着一抹红,脸色却是平静无澜,咬唇硬气的道:“我只不过是受不了,明明第三者是她,我却更像是破坏别人婚姻的狐媚子而已。”
  她一字一句,很是针对宋夏知。
  乔默是个好脾气的姑娘,可对宋夏知,那个女人,破坏了她的爱情,她的婚姻,甚至害她曾经流产,她不会白莲花圣母到那个地步,做到还能不恨。
  萧衍抱住她,她实在有些轻了,不费力气的便将她抱到了大腿上,她就坐在他修长的腿面和膝盖上,在他怀里。
  有两年,他们没有这样亲密过,起初,乔默是不适应的,她眼神一抖,下意识的往病房的门快速扫了一眼,还好,是关着的。
  萧衍靠近了她,将脸埋进她脖颈里,轻轻叹息着道:“我知道,你不服气,可宋夏知毕竟照顾了我两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回国后,接下来的事情,我有分寸。乔默,你该信我。”
  乔默冷笑,“你有把握,宋夏知离了你能活?你有把握,她不会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要挟你?你又有把握,我对她,和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完全没有芥蒂?”
  他太自信了,自信的以为,她对他的爱,是可以包容一切的。
  可是在爱情里,纵使再多包容,可只要是爱,就容不得杂质。
  萧衍的目光深深,几乎灼痛了乔默。
  他的大手,一寸寸脱离了她的身子,指尖温度变得薄凉,他的目光更是深凉如水,“我从来没有后悔做过的任何事,唯独在放你走的事情,一直在后悔里。我时常会想,如果我没有放走你,是不是就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乔默,我不想和你再错过一次。”
  他的声音,薄凉寡淡,却带着一丝铿锵有力。
  乔默的心,愣了愣,咬了咬唇,紧紧蹙着眉头。
  两个人仿佛同时深陷在沼泽地里,越是挣扎,就越陷越深。
  萧衍起身,乔默深吸一口气,伸手猛然拉住他的手臂。
  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然一下子,将他拽到了病床上,两人都有些没有防备,摔倒在病床上。
  乔默的水眸,怔怔的盯着他深沉的黑眸,蓦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知是抱怨,还是太过无奈的妥协,“萧衍,你这个混蛋!”
  她仰头,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薄唇。
  萧衍有一瞬的怔忪,却在反应过来后,大手灼烫微颤的熨上她的纤腰,她的脊背。
  男人,反客为主。
  这个吻,炙热的仿佛带着沉淀了两年的思念,将彼此燃烧殆尽。
  病房的门,是锁着的。
  乔默不想再骗自己,她想念这个男人,他的怀抱,他的吻,都曾是她唯一的皈依。
  “小默……”
  他吻着她的耳鬓,低唤出一声,声音沙哑动人。
  乔默浑身狠狠一抖,这是两年后,他第一次叫她“小默”,乔默微微闭上眼,眼角沁凉的眼泪,滑入发鬓中。
  她伸手,更紧的圈住他的脖子。
  他要的那么急迫,不带一丝技巧,却仿佛宽慰了两人彼此的渴望,这思念,那么重,那么深,一同撞进她身体里。
  痛……
  她纤细的手指,攀附在他肩头,疼的掐进他骨血里,可唯有这丝痛,和这么凶的索取,乔默才觉得,她真的回到了萧衍身边。
  在起伏的情潮中,乔默微微一笑,唇角宛若开出玫瑰,她吻着他的脸颊,下巴,脖子,最后停留在他颈窝边,低哑小声的轻笑着问:“你在雪窟窿里说的那句‘我爱你’,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么固执,那么刨根问底,变得不像她,可又是她。
  萧衍扣住她的手指,摁在洁白床单上,十指紧紧交扣,乔默无名指上的戒指,烙着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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