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今日,怎地都不见那位虞夫人?”
  安贤良垂头道:“虞夫人身子不好,日常不怎么出自己院子,也不爱见客。父亲叫大家别去叨扰虞夫人。我母亲,母亲也叫我别去……便是我,也没见过虞夫人几面。莺莺也不来同我玩儿。”
  “甚么莺莺?”祁世骧皱着眉,看这安贤良前言不搭后语,语气便不太好。
  “我妹妹,莺莺……”安贤良气弱道,想到方才祁世骧扔下他妹妹和表妹,恐他不愿听他提莺莺。
  祁世骧已走出老远,并未听到安贤良的低语。
  安府园子如何能同英国公府的园子比,祁世骧教安贤良在前面带路,叁人一路闲逛,很快将园子逛了遍。
  祁世骧兴致缺缺,道:“你们安源有甚么名胜大川?”
  说到名胜,安贤良答得顺畅,道:“有千佛山、千佛寺,还有虎跳石下泉、安源湖。”
  “那今日便去千佛山吧。”
  一行人要出行,要安排车马、随从、随行携带糕点吃食、旁的物什。忙乱一番,便也成行了。
  千佛山、千佛寺在安源城外,车马往返总需得些时辰。
  到了千佛山,一日已是去了半日。故而,众人便在千佛寺歇了夜。
  祁世骧又是骑马,又是游山,舒了筋骨,晨起郁气终是散去。
  千佛山一夜,他睡得甚是安宁。
  安府主子连同贵客忽得去往城外,安府便安静了下来。下人们清闲,安如莺母女的膳食也如往常般按时送了过来。
  安如莺今日膝间仍有红肿,疼痛消了大半。不待虞氏说,她便乖乖待在院中,不再下地。
  院中丫鬟接了膳食,过来摆在桌上。
  安如莺道:“今日厨房那怎地这般早便送了午膳过来?”
  丫鬟回道:“老爷与郑夫人连同贵客皆去了千佛山,好似要玩上两日。厨房闲了下来,便早早提了午膳来。”
  安如莺闻言,心头一松,人也跟着松快起来,只恼今日膝头红肿,否则这样空荡荡的府邸,任她四处游荡,该是何等尽兴。
  虞氏看了一眼自己女儿亮闪闪眼睛,知她心里所想。
  她困自己一时是困,一世也是困,于她而言,并无甚么区别。只是她的女儿莺莺,此生才刚刚开始。
  她把她困在这方小小院中多年,她虽自小听话,但小孩儿天性谁愿枯守一方庭院。且她年岁渐长,已将满十岁。
  这般年纪,实不该再与她同住一个院子。过得两年,又该相看起人家。虞氏一时思绪飘远。
  安如莺这一日膳食用得好,夜间睡得香,膝上搽了药油,两日后便行走如常,只余皮肉上淡淡青紫。
  这日晌午,诸人用了午食,多去歇了午觉。
  门下几个婆子也开始泛起春困,日头暖融融晒着,眼皮半垂。
  如莺这几日睡得足,再歇不下午觉,一人在府中乐颠颠闲逛。逛至后园人迹罕至处,过了一扇宝瓶门,见暗角几株芭蕉长得正好,略一走近,瞧见草丛中一只金花叶耳坠正在日头下熠熠发光。
  她俯身去拾,腰间忽得被重物一击,她慌乱间一把抓住芭蕉叶,几个趔趄,撞靠在墙角。
  “厨下的丫头,怎地逛到这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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