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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判若两人

  刘双双在一条小木船前停了下来:“我当时就是在这里洗衣服的。”刘双双指着木船旁边的跳板道。
  水中竖着两根树桩,树桩上用铁丝绑了一根横木,横木上放着两块木板,木板的长度有一百五十公分左右。木板的另一头搭在河岸的石头上,木板上用几块石板压着。
  “刘双双,你喊阎高山的时候,他在什么位置呢?”
  李文化止步于河对岸,他站在河边等待欧阳平的指示。
  “在那里——”刘双双指着河对岸一个地方道。
  “刘双双,河对岸这棵树算第一棵树,你往东边数,你喊阎高山的时候,他走到了第几棵树?”
  “在第——第——树太多,数不过来,就在那棵歪脖子树跟前。”
  “李文化,你听见了吗?你走到那棵歪脖子松树跟前。”
  李文化大步流星,走到歪脖子松树跟前,然后站住了。
  欧阳平目测了一下,李文化所在的位置距离同志们所在的码头,大概在三百米左右。
  “刘双双,你喊两声。”
  “喊两声?”
  “对,你当时是怎么喊的,现在就怎么喊。”
  “我当时喊他阎大哥。”
  “你就喊阎大哥。”
  刘双双面对李文化所在的歪脖子树,喊了两声:“阎大哥——阎大哥。”刘双双的声音并不高,但声音很清脆。
  “你当时的声音也是这么低吗?”
  “我当时的声音比这个还要高一点。”
  欧阳平朝李文化招了招手:“李文化,你过来。”欧阳平大声道。
  李文化跑了过来。
  李文化站在河对岸。
  “李文化,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听的非常清楚。”
  “刘双双喊了什么?”
  “她喊了两声阎大哥。声音很清楚。阎高山应该能听到。”
  “阎高山既然能听见,为什么置之不理呢?”小曹道。
  “是啊!最起码要支应一声吧!”翟所长道。
  在欧阳平脑袋里面又多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呢?阎高山的行为为什么如此古怪和诡异呢?陈局长对此疑惑也颇多,欧阳平则更是疑虑重重。
  玄机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之后,欧阳平一行带着田大秀去了黄石寨的社场,黄宗生在牛棚外面的树林里面喂牛,欧阳平等人和田大秀的谈话在牛棚里面进行。
  田大秀和田二秀一样的漂亮:身高和身材差不多,长相也很相似,就是脸色差了许多,田二秀的脸上比田大秀滋润多了,这显然不是年龄上的问题。因为田大秀只比二秀大两岁,但看上去要大很多。
  牛棚里面有一张床,这是黄宗生夜里面睡觉的地方,生产队将五六条水牛交给他照应。床上铺着一张芦席,一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床下有一个小板凳。牛棚里面被清扫的很干净,有一些气味,但不是很难闻。牛吃的东西主要是草,所以拉出来的粪便并不臭。在乡下,把牛粪晒干了能烧饭,当然乡亲是舍不得用牛粪当柴禾的,因为牛粪能折算成公分。
  欧阳平等人坐在床上,田大秀坐在小板凳上。
  小曹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
  “田大秀,我们之所以重新过问这个案子,是因为阎高山的失踪大为可疑,希望你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
  “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毫无保留地说出来,我也希望早一点知道阎高山的下落。自从高山失踪以后,我没有一天不想这件事情。高山太让人牵挂了,不瞒你们说,我家的条件比较差,孩子又多,高山经常接济我们,每次跟我妹妹借钱,借五块,她就给五块,可是跟高山借钱,借五块,他就会给十块。我这个妹婿太善良了。”
  “很好。你妹妹田二秀和阎高山的关系怎么样?”
  “在外人看来,他们夫妻俩的关系很好。”田大秀弦外有音。
  “那么,在你看来呢?”
  “我觉得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他们夫妻俩都是闷头毛驴,什么都不会跟我说,我是看出来的。”
  “你看出来了什么?”
  “有一天黄昏——在高山失踪前半年多,我从门头村回黄石寨,在西边的树林——就是木桥西边的树林里面遇到了高山,他坐在一块石头上,货郎担放在旁边,手上拿着一个酒瓶。”
  “他在喝酒吗?”
  “不错。我就纳闷了,不赶快回家,却坐在路边喝酒。”
  “阎高山当时的神志是否清醒?”
  “他的神志比较清醒。我跟他讲,光喝酒,伤身体,他说,喝一点解解乏。之后,便挑着货郎担走了。”
  “路走得稳吗?”
  “路走得比较稳。我有点担心,想送他一段路,他不让,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才离开。我看他没有什么问题,才没有送他。”
  田大秀说的很有道理,阎高山在外面跑了一天,风吹日晒,既吃辛受苦,又饥一顿饱一顿,眼看就要到自己的家了,应该是大步流星、归心似箭才对啊!家里面不但有一个漂亮的老婆,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家里面,田二秀肯定准备好了可口的饭菜,可是,阎高山却坐在树林里面喝酒。难道他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每走一段时间,就喝一点酒,村里的人都说阎高山好酒,这样解释,似乎也能说得通。小鸟在回巢之前,会在鸟巢上空盘旋一会,人恰恰相反,人在外面可能会彷徨,但在回家的路上绝不会一丁点的犹豫。近家情切吗!
  “田大秀,阎高山只喝酒吗?”
  “货郎担上放着一罐子花生米。他一边喝酒,一边吃花生米。对了,他还包了一包花生米,抓了一把糖塞在我的手里。”
  “花生米是他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吗?”
  “他也卖花生米——五香花生米,喝酒就花生米,爱喝酒的人好这个。乡下人,有点花生米就可以喝酒了。”
  “我们听说阎高山非常好酒——是不是这样?”
  “不错,阎高山在路上喝酒,回到家还是喝酒,喝过以后,倒头便睡——连衣服鞋子都不脱。”
  “阎高山每天晚上都喝酒?你就这么肯定?”
  “只要我到阎家坳去,都看到他喝酒,二秀和他怄气的时候,跟我说过:高山每天晚上都喝酒,不洗脸,不洗脚,连衣服都不脱。”
  “田二秀和阎高山经常拌嘴吗?”
  “拌嘴?我没有见过他们俩拌嘴——他们俩重来不拌嘴。”
  “那你刚才所说的的怄气是指什么呢?”
  “就是阎高山一句话都不说。他只顾自己闷头喝酒,喝过以后,倒头便睡。”
  这确实有点不对劲,一个男人,喝点酒,这很正常,可除了喝酒之外,他总该捣鼓一些其它事情吧!比如说房事,守着田二秀这么一个漂亮的老婆,一点也不想那档子事情,除非他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乡下人,精神生活十匮乏,吃过晚饭之后,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和女人躺在一起——更何况是一个婀娜多姿、楚楚动人的尤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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