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第八章
  金宝珠抱着两枚玉盒,茫然的站在大荒的炙热沙地上,一阵风吹过,带给她的不是清凉,而是像被一道火苗燎过皮肤的灼热感。
  感受到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和水气后,又不死心的用自己的意识去沟通天地法则,金宝珠几乎要忍不住痛骂一声,贼老天。
  金宝珠知道天地法则不待见自己,可是没想到,自己三番两次的为这天地效力,排忧解难,可是这天地没有一点要感谢她的意思,反而屡屡坑害她。
  大荒,这里可是整个修灵界中出名的凶地。这里是太阳的休眠之地,每天早晨,太阳从大荒的最深处升起,每天夜晚,太阳又回到这里安眠。
  与此同时,大荒也是天地灵气完成一次大循环之后的终结点,所以在大荒的外围,沉积着大大小小许多的灵晶矿脉。由于灵晶的存在,灵修从上古时期开始,就在大荒的外围修建了城池。那就是让灵修趋之若慕的金乌城。
  可是金宝珠确认,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大荒的外围,而是在广袤得让人无法辨认方向的大荒内部。这片看似无害的沙海中,不仅有残暴嗜杀的荒兽存在,还有每年为期一个月的金乌风暴。
  金乌风暴席卷大荒的时候,整个大荒遍布着太阳真火和龙卷罡风,就算是皮糙肉厚的荒兽,也只能躲入隐蔽的地穴深处。而人类灵修,将停止一切开采灵晶的活动,耗费大量的灵晶,开启金乌城的上古大阵,乖乖躲在城内躲避金乌风暴的肆虐。
  所以在金宝珠确认自己所处的地点是大荒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逃离这里。因为根据此地天地法则所记录的简单信息中,金宝珠得知,下一次金乌风暴肆虐的时间,就在三个月之后。
  只有三个月时间,在这三个月中,必须走出大荒,或者找到金乌城。
  看着自己手中的两个玉盒,金宝珠从新打起精神,她也不是毫无希望。她有点庆幸,自己因为想要报恩,特意要来了白璧成的血和头发。
  她知道一个秘法,可以依靠人的血液或毛发,找到血液或毛发的主人。只有知道白璧成的位置,金宝珠就能无视大荒中模糊方位的天机。
  其实这个秘法还是金宝珠的前任主人在探访古墓时的收获,就是那个试图毁天灭地的疯子,不得不说,他的修为在金宝珠的历任不靠谱主人中排第一。
  据古墓主人的墓志所言,这个秘法其实是上古巫术衍化而来,可是巫术道统断绝,他虽然得到了那种巫术,却无法正确解读,只能从巫术中衍化从这个小小的寻人秘法,还说那道巫术的真正威力应该非常强大。可是找遍那处墓葬,却发现那是一处假墓,没有墓主人的尸骨,也没有那道真正的巫术。
  金宝珠在自己的脑海中反复演算了几遍秘法的使用方法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放头发的玉盒。
  虽然金宝珠已经非常小心的覆盖了灵气在玉盒上方,可是在玉盒一打开的瞬间,一股头发的焦糊味道,还是毫无保留的传到了金宝珠的鼻子里。
  由于周围的温度实在太高,头发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就开始焦枯,即使有灵力作为防护,金宝珠也能预料到,这次的秘法施展完毕之后,这束头发就会彻底干枯,失去生机,想要再利用第二次,怕是不可能了。
  还好,施展秘法的过程很顺利,一道暗红色的光芒在金宝珠的灵识中显现出来,然后那暗红的光芒就带着金宝珠的意识如一支利箭般射向远方。
  很快,那暗红的光芒便如一只归巢的鸟儿一般没入了白璧成的体内。同时也在金宝珠和白璧成之间,建立连接了一根暗红色的丝线,金宝珠通过这根丝线,就能锁定白璧成的位置。
  就在连接建立的瞬间,金宝珠就得知了白璧成的位置,她很怀疑自己施展秘法的时候,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毕竟是第一次施展,为什么秘法显示,白璧成就在自己的西南方向,距离五百丈的地方。
  于是金宝珠不死心的向着西南的方向望去,那里有一座高越三十丈的沙丘阻挡了自己的视线,就在金宝珠觉得一定是秘法失败,打算从新来过的时候,一道灰色的身影,却慢慢出现在了沙丘的顶端。
  人影的出现,证明了不是因为秘法失败,而是白璧成真的也倒霉透顶的被投放到了大荒之中。
  白璧成快速走到金宝珠面前,用一丝微不可查的得意声调说,“我说过,我们不会分别。你看,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次所处的环境是如此的空旷安静,四周除了永无止息的风声,别无它物。只有金宝珠和白璧成两个人,没有其他的干扰,以至于金宝珠这次非常专注的观察着白璧成的神情,于是金宝珠准确的在那张看似木然冷峻的脸上发现了一丝得意的小尾巴。
  这一发现,就使金宝珠感到很诧异了。
  看看这个衣服上满是血污和沙尘的人。谁能想到,在一刻钟以前,他穿着一尘不染的洁白衣服,傲然的站立在一众灵修中,也是能睥睨一切的贵公子。可是现在看来,这位贵公子简直是在行路途中,突然遭了劫匪的落魄样子。
  就白璧成此时的样子来看,金宝珠实在搞不懂,他有什么好得意的。而且,白璧成跟他一起掉到了大荒里,不就是意味着,这条最容易找到出路的方法断绝了。
  “我以为,我们能掉在一块地方的可能性,不亚于世界上长出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金宝珠由于失去了能够快速走出大荒的方法,所以对白璧成说话的语气带着三分火气。而且她可以肯定,白璧成之所以会出现在她面前,绝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白璧成在被弹出秘境的时候动了手脚。
  “世界上的确找不出两枚相同的树叶,可是相似的却有很多。我们也只是掉落的距离相近而已,并没有完全重叠,我从掉落的地方走到这里来,就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早已不算少年的白璧成心里知道,无休止的辩驳下去,只会增加跟你对话之人的怒火,所以在稍加解释之后,他就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来说点有意义的吧,看看怎么走出大荒。”
  金宝珠说,“我是没什么好办法了,你要是有办法,那就快点说出来吧。”
  金宝珠的话中其实还隐藏了一个潜台词,她虽然没有好办法,但是她有一个笨办法。
  她的本体能够将灵气吸引到她周围,如此她就可以通过灵气流动的方向来判断出那里是靠近大荒外围的方向。
  可是这个方法有许多的缺陷,首先就是会在白璧成的面前暴露自己。其次就是大荒的灵气太过稀薄,就连金宝珠的能力,想要凝聚出足以辨别方向那种浓度的灵气,也需要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天时间,可是这三天中汇聚到她身边来的,肯定就不只是灵气了,还会有随着灵气而来的大量荒兽。
  金宝珠已经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聚集灵气来寻找方向的办法。因为在大荒中聚集起来的灵气,甚至比不过一个普通的凡人村庄,除去用来找方向,别无他用,实在得不偿失。
  反正金宝珠连万不得已的底线都订好了,只有在金乌风暴到来之前的一个月还没有找到出路,她才会暴露自己。可是在没有达到她的底线之前,她绝对不会将这个办法告诉白璧成。
  相比于金宝珠的私藏,白璧成显出非常有成算的样子,他对金宝珠说,“你放心,最多半个月,我一定带你走出大荒。”
  可是白璧成食言了,整整走了两个月,白璧成储物袋中的三瓶辟谷丹,已经只剩一瓶了,水也只剩下半壶。以至于这五六天白璧成都没有喝水,全都让给金宝珠喝。
  刚开始白璧成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他是阵法大师,就算修为低微,就算天机遮蔽了方位,他也有许多能确定方位的阵法。
  既然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大荒,那么白璧成最先就是借天阳精火为自己所用的赤阳阵。既然要借用太阳真火,那找到太阳的方位就很容易了。
  想起来容易,可是当白璧成真正翻开自己的储物袋准备动手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原因是材料不够,赤阳阵毕竟是高级阵法,而灵者期的白璧成只有一大堆低级材料。
  这就是突然从富翁变成乞丐的不便之处,改不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真到需要掏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钱。
  失望的看着手中的一堆低级材料,白璧成精简了又再精简,才终于做出了一个微型赤阳阵。
  拿着手中的低级阵盘,白璧成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羞愧的对金宝珠说,“这个阵盘只能在有太阳光的时候能用。”
  金宝珠有些疑惑,问道,“那我们可以白天赶路,晚上休息,我不怕热。”
  “可是白天太阳会绕着整个修灵界转一圈,我们如果跟着走,就是在原地转圈子。所以我们每天只有日出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日落太阳还没有完全沉下去的时间赶路,每天加起来只有半个时辰。”白璧成无奈解释道。
  走走停停,白璧成和金宝珠在大荒里逗留了两个月,期间免不了要跟荒兽/交战。当然,如果不是成群的荒兽袭来,都是白璧成率先出手消除障碍。
  所以当金宝珠和白璧成在两个月后,遇到第一个人的时候,对方便误会金宝珠是一个小姐,而将白璧成看作金宝珠的护卫。
  因为金宝珠的衣裙是她化形时本体所化,所以两个月来纤尘不染。可白璧成就倒霉了,因为换洗衣服都在秘境里扔了。他只有身上的一件衣服,穿了两个月。虽然有清洁咒,可是在没有水气的大荒里,清洁咒只能去除异味,没办法去除污渍。在经过各种荒兽的血液洗礼之后,这件衣服呈现出灰褐紫蓝的色彩,反正就是看不出本色。
  没办法,荒兽的血颜色多种多样,比如刚刚被白璧成杀死的这窝蛛兽,就喷溅了许多蓝色的血。
  而那个被白璧成从蛛兽的口中救下的少年,只是礼貌而矜持的对白璧成点点头,就挂着明晃晃的笑容跑到金宝珠跟前对她说,“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第九章
  白璧成用纱布擦拭着灵剑上干结的污血,就算没有水,至少灵剑要始终保持洁净,否则很容易影响使用时的锋利程度,而对于一场战斗来说,往往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白璧成擦拭灵剑的样子很认真,完美的诠释出一个爱剑之人的形象。可实际上,他的灵识一直紧盯着金宝珠这边的动向。
  当那个被他顺手救下的少年对着金宝珠笑的时候,白璧成深感不满,觉得对方明晃晃的笑容太过刺眼。到那少年说话的时候,白璧成又觉得对方的声音显得轻浮讨厌。
  总之那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在白璧成心目中一无是处。
  还好,金宝珠言辞清冷的拒绝了对方的谢意,白璧成隐在暗处的脸色才好看了几分。
  金宝珠说,“你不应该谢我,是他救的你。”她摊开手,做出请看的姿势,指向白璧成的方向。
  那人的回答,却足够将白璧成气得不轻,他满不在乎的说,“他不是小姐的护卫吗,如果不是小姐的命令,他一个下人,怎敢轻举妄动。”
  听到这话,白璧成不可能再置身世外了,他冷哼一声,抬起手中的剑指着那少年,不轻不重的声音同时在那人的耳边响起,却比被蛛兽扑倒时,还让他感到恐惧,“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现在就看你有没有价值了。”
  那少年下意识的也抓紧自己手中的剑,只是相比于反抗,他此时更想做的是逃跑,是恨不得躲进脚底下的沙堆里。
  所以他在对白璧成说话的时候,再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子猖狂。他用哀求的语气说,“大哥,你别杀我。我很有用,我是金乌城冯家家主的亲孙子,我的名字叫冯広,我这次偷跑出来是为了躲避玄天宗的弟子选拔。我逃出金乌城的时候,我们家已经悬赏一万块黄阶灵晶捉拿我了。你别杀我,你只要押送我回去,就有沉甸甸的灵晶拿。”
  白璧成的关注重点不在灵晶,而是在他话音中偶然提及的玄天宗。“谁人不知玄天宗是修灵界第一大宗门,别人想进去还求而不得,怎么到了你这里,像是变成玄天宗求着你进去一样。”
  面对白璧成探究的目光,冯広好悬没有露出鄙夷的神情,甚至想骂一声土包子。不过那都是美好的想象,冯広的真实表现是,选用客观的词汇,跟白璧成仔细讲清楚前因后果,“的确是玄天宗要求我进去,不过他们看中的不是我的资质,而是冯家在金乌城的势力和灵晶矿,我就是个人质,冯家每一代都要选一个人进玄天宗,这次很不幸选中了我,可是我不想当质子。冯家名义上是玄天宗的附属,其实互惠互利,我们冯家的老祖也是圣人,并不怕他玄天宗。不过冯家常年驻守金乌城,总要找个合适的势力换取外面的物资,玄天宗就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白璧成听了冯広的话,信了七八分,毕竟重生前在长达七百多年的时间里,他的身份都是玄天宗弟子,虽然从来没有管理过宗门事物,但是冯家这种灵晶的来源地,他还是知道的。
  可是冯広话中明显有不尽不实之处,比如他这么一个灵者七段,还缺乏实战的家伙,到底是怎么从金乌城中逃出来的。冯家一定有人帮他,最有可能帮他,也有那个实力帮他的人,只能是他的父母。
  如果白璧成贸然将他押回冯家,就等于跟冯広的父母结仇,对于现在的白璧成来说,这很不划算。
  一面想到冯家有人帮冯広,白璧成就不免想起玄天宗。白璧成才惊叹自己竟然对它没有一点归属感,虽然自己曾经当了七百年的掌门弟子。可是现在想起来,他和玄天宗的关系,始终是互相利用,互相防备。
  就连自己的最后死亡,白璧成的直觉里,就觉得谭珏一定在其中出了力,虽然白璧成没有任何证据,谭珏也从来没有亲自出过面。可是白翎为什么能活下来,白璧成上辈子都一直感觉蹊跷,因为他知道以白翎自身的能力,就算有那颗宝珠相助,想在徐享元的追杀下活命,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当白翎和白璧成相认的时候,白翎就完成了一件白璧成没有完成的使命,娶许多女人,生了一堆崽子。到最后看起来,完成重建白家任务的人是白翎,而不是修为最高的白璧成。
  所以当白璧成看到一个初具规模的新白家时,立马就摒弃了一切猜忌,接受了这个新白家的供奉,接受名誉大长老的身份。
  最后白璧成死的时候,外面早有传言,说白璧成其实是制造魔人之灾的罪魁祸首。所以白翎在偷袭成功后,说自己是除魔卫道,大义灭亲。
  现在白翎已死,在白璧成心里,白翎原本就不值一提。可是整件事情的疑团,还远远未到解开的时候。
  很显然,冯広是个麻烦。不管从那个方面来看,白璧成都觉得他是个麻烦。
  摒弃了自己心中的成见后,其实冯広就很会察言观色,毕竟他在家中也常常要讨长辈欢心。
  冯広发现白璧成神情中的嫌弃,心里一激,他觉得白璧成因该不愿意带他回金乌城。
  冯広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单独留在大荒里,他就慌了神,想要求白璧成,无论如何也要带他回去。
  到玄天宗当质子虽然没有自由,可也比死在大荒里强啊。
  其实冯広逃出金乌城,的确有人帮忙。
  是他哭着央求自己的母亲,母亲禁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加上一贯宠溺自己的独子,这才有了冯広逃出金乌城的事情发生。冯母一片爱子之心,怎么舍得他受苦,不仅让他浑身上下都穿着绣满符文的衣物,带着灵器配饰,还安排了两个灵王做护卫,让冯広在城外躲十天半个月,冯家一定会让别人代替冯広的位置,以打发走玄天宗的人。
  可问题就出在护卫的人身上,其中一个护卫竟然受人收买,打算要冯広的命。这个杀手建功心切,刚出金乌城半天就动了手。
  他根本没把冯広放在眼里,一个在泥潭里摸爬滚打上来的灵王,怎么会在意冯広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他出其不意偷袭了另一个护卫,瞬间就让那个护卫失去了战斗力。可是当他在抬眼看冯広的时候,才发现原本躺在凉棚里的软塌上的冯広已经不见了踪影。
  冯広应该庆幸,这个杀手不是真正的死士,他很惜命。所以他没有选择先对冯広这个目标人物出手,而是选择先解决掉能够威胁到他安全的另一个护卫。这才给了冯広逃命的机会,冯広看到事情不妙,就马上用了刚刚到手的传送符。
  传送符是冯広的圣人爷爷所制,可是在今天早上之前,这张保命的传送符还归冯広的父亲所有,今天早上冯広起床的时候,传送符就躺在他的枕头边上。冯広拥有这样的父母,试想他又怎么会愿意去那处处受管制的玄天宗。
  传送符根据品级不同,可传送的距离从十里到万里不等,冯広的这张,只能传送出五百里。对于已经能够外御灵气飞行的灵王来说,五百里的距离只不过是一个刻钟的路程。可是冯広离开事发现场之后,马上就放宽了心。因为他感确信,杀手失败之后,一定会选择逃亡,而不会来追他。毕竟杀手并不知道他这张传送符的品级,而且他们离金乌城也只有五百里,他不敢在这个地方,明目张胆的追杀冯家的子孙。
  冯広的危险暂时解除之后,他便没有使用传讯符跟父母取得联系,因为传讯符入城的时候,一定会被冯家的圣人察觉。既然已经付出了一张传送符的代价,冯広就不想前功尽弃,至少要躲过这次当人质的事情才划算不是。
  冯広也不敢离开金乌城太远,因为一个月之后,就是金乌风暴主宰大荒的时候了。
  在逃过刺杀的时候,冯広可能把自己的运气用光了。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也不像带着护卫的时候那么张扬,搭着凉棚,喝着玉琼浆,有能调节温度的软塌躺着。可就在他打算自己动手挖个沙窝暂住的时候,却挖到了一窝子蛛兽。
  然后就是被白璧成救了,综上所述,其实冯広离开金乌城还不足一天的时间。
  现在冯広非常的后悔,他觉得去玄天宗当质子其实也挺好,比死亡的恐惧好。
  冯広想到,如果白璧成实在不愿意带他回金乌城的话,他就只能给母亲发传讯符。可是杀手就是来自冯家内部,对此冯広还是有些害怕。
  就在冯広不抱希望的时候,一直在一边旁听没有发言的金宝珠却说,“如果你认识去金乌城的路,我们也可以跟你同行。”
  白璧成刚想要表达不满,可是一对上金宝珠看过来的目光,白璧成就羞愧心虚了。实在是他带路的能力不足,要是按照他的笨办法,一天最多走两百里路,实在太耽误时间了。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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