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第二十七章
  富贵的话音未落,一道电光落突然落到他的后背上,冯松明后发先至,比护卫队先赶到了这里来。
  灵皇的攻击连白璧成都要用出全力才能对抗,没想到富贵只是“嗷嗷”叫了几声,向外窜了几丈,就又跟没事儿人一样了。可见他手中的宝物着实不少,他在成为冯家的阶下囚时,这些宝物也没有暴露,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藏匿方法。
  由于冯松明已经出手,追击富贵的人都只当他必死无疑,再加上白璧成这边明显更加重要,就没有花更多的精力去关注他。
  谁能想到富贵窜出去之后,居然又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
  此时富贵安然无恙的站在外围,看着城卫队的人将白璧成团团围住,冯松明就站在白璧成的正对面。
  按在目前的景象来看,正是富贵逃跑的最佳时机。可是他又觉得心有不甘,他还想找机会夺回自己的琉璃笔。
  富贵不想走,被晾在一边的秦深也不想让他走,所以在富贵停顿的下一瞬,秦深就挥舞着手中的阔剑,拦住了富贵的去路,这时他是想走也不可能了。
  秦深也是发了狠,快速挥舞着手中的阔剑,肆意的剑气比先前又凌厉了几分。
  大部分的犯人已死,冯松明也不是太在乎富贵这个漏网之鱼,就算这条鱼的名声很大。可是让富贵名声如此之大的内核之物,现在却在白璧成的手中,所以对富贵这边的打斗他也不太在意。
  “白小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手中的这支琉璃笔我想要,我可以用灵晶跟你买。”冯松明的语气态度都还算客气,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坑了他许多珍贵材料的白璧成心怀怨恨。
  被白璧成拿去的那些材料的价值,甚至比给金宝珠的十万天阶灵晶还要高出几十倍,那些东西可是冯家的底蕴,是几代十几代人的共同收藏,要是那些材料真的被用于修复护城大阵,冯松明觉得无可厚非。可是白璧成却将这些材料私藏了。
  再加上金宝珠身上那个不知名的宝物也是一个无声的诱惑,虽然知道其中利大于弊,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终究还是会忍不住去想。
  其实冯松明早就跟冯牧阳提议过,“他们的东西,我们可以不贪求。可是那个白璧成从这里骗走的东西,父亲难道就不想要回来吗。”
  然而冯牧阳却拒绝了他的提议,“这次修复大阵,我们付出的代价的确太多。但当时事态严峻,人家也是靠实力赚得的报酬。”
  冯松明就是有再多的不满,因为上面有冯牧阳压着,他也只好不去找白璧成他们的麻烦。想着眼不见心不烦,过后都不想见到这两个在他身上割肉的人,所以金宝珠和白璧成离开冯家之后,冯家连礼节性的邀请和感谢都没有。
  可是今天的事情,看在冯松明的眼里就是一个机会,他明面上是想要夺取白璧成手中的琉璃笔。实际上只要白璧成拒绝,或是对他开出的价格不满意,他就会借口对白璧成动手。
  白璧成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拒绝的话,付过账,顺便还帮秦深付过账的金宝珠带着刘小蓝从竹雨轩走了出来。“这支琉璃笔,我看着就觉得很喜欢。白璧成,你看在我们俩相熟的情面上,可以卖给我吗。”
  “我可以送给你。”白璧成一看到金宝珠,就跟她产生了默契,两个人显然是在一唱一和。
  这是被秦深缠住的富贵百忙之中怒吼道,“那是老子的东西。”
  但是对峙的双方谁也没有理会富贵,冯松明在考虑一个能够搪塞自家老头子的理由,白璧成和金宝珠也清楚的感觉到了冯松明散发出的恶意。
  双方都在沉默,只有金宝珠带着刘小蓝分开围成一圈的护城队,走到白璧成身边。因为白璧成在她的脑海里说,“到我身边来。”
  冯松明也没有阻止金宝珠的行动,他始终还是没有将他们两个人放在眼里,他所有的犹豫都出于无法跟冯牧阳交代的担忧。
  当金宝珠走到了白璧成的面前,突然一道金光闪现,冯松明捏在手里的雷诀也疏忽而至,可法诀的速度,终究是比阵法的速度慢了一筹。
  冯松明几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这才了解到冯牧阳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一个阵法大师已经接触过金乌城的阵法核心。
  白璧成已经接触过金乌城的阵法核心,那么对他来说,金乌城就相当于他的后花园。
  这才是白璧成放心和金宝珠继续在呆在金乌城的原因,尤其是金宝珠告诉白璧成,是她用宝珠的力量救活了冯牧阳之后。
  如果没有能控制护城大阵做后盾,白璧成也不敢大摇大摆的继续留在金乌城。
  就算要冒着要出城面对金乌风暴的风险,他也会让金宝珠跟他离开,大不了自己制作一个小型防护阵盘,从冯松明那里要来的可都是最珍贵的材料。
  就在防护阵在白璧成他们身边升起的时候,这几天一直在阵法核心盘查,试图找出白璧成留下的漏洞和小尾巴的冯牧阳,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阵法的变化,因为白璧成在自己的身边升起防护阵的行为,冯牧阳眼睁睁的看着为接下来一个月准备的灵晶以肉眼可见的减少了十分之一。
  在城中任意地点升起防护阵是一个昂贵的代价,可是这个代价不用白璧成来支付,所以他用毫无负担。
  可是心疼不已的冯牧阳在填补修改完白璧成留下的漏洞之后,第一时间就瞬移到了事发现场。
  他对白璧成没有什么好脸色,对冯松明就更是怒不可遏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劈头盖脸的骂道,“蠢货,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他们吗。”
  这次冯松明是真的受到了教训,低着头任由冯牧阳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他。
  冯牧阳之所以不给冯松明面子,也有几分故意做给白璧成看的意思,等他终于骂够了之后,从平缓了脸色对白璧成说,“你知不知道,你一下子用掉了足以防护金乌城三天的灵晶。要是城内的灵晶不够支撑到金乌风暴结束,你就要害死这数百万的人了。”
  白璧成也平静的说,“怎么会不够用呢,你们家大业大,不够的部分就由冯家来补齐就行了。”
  冯牧阳眯着眼睛,气急反笑的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凭你这次给金乌城带来的损失,我有权利判你下黑狱一千年。”
  白璧成听了冯牧阳的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至于他身边的金宝珠就更加是云淡风轻了,在金乌城如今封闭的情况下,这里只会有这么一位圣人,对此她真没什么好拍的。至于藏在金宝珠身后的刘小蓝,她已经怕的动都不敢动了,因为周围每一个投来目光的人,都足以碾压她。
  就连缠斗在一起的富贵和秦深都鹌鹑似的呆立在一边,不敢有任何造次,圣人盛怒之下的威压实在太过霸道,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那是一种让人提不起任何反抗之心的绝对力量,让人只想匍匐在地,富贵和秦深现在能站在那里,就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力量了。
  冯牧阳故意放出自己的威压,虽然不能穿过白璧成身前的防护阵,却也是想要给他一个威慑。可结果让冯牧阳很失望,白璧成没有丝毫慌乱的迹象,对他的威胁也是置若罔闻。
  冯牧阳加大了手中的砝码,“你难道以为在已经暴/露的情况下,我还不能修复阵法的漏洞吗。最多一个时辰,这个防护阵就会失效,你确定自己能够承受得了我的怒火吗。”
  白璧成依然不置可否,但是金宝珠却对冯牧阳说,“你说这么多,看来你是不相信我之前对你说的话。那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能让你活,也能让你死。”
  “我的确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一千多年的艰苦修炼,会对一个只会依仗宝物威力的人毫无办法,你也可以试一试,到底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杀了你。”
  冯牧阳说完一副威胁的话之后,又转了口气,笑着说,“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在我们几天前还在同仇敌忾,本来就没有深仇大恨份上,我也不想太过为难你们。但是犯了错就必须要要受到惩罚,你们只要同以签订为冯家效力十年的契约,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璧成却说,“你知道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吗。”白璧成举起手中琉璃笔,使它更显眼一些,以便让冯牧阳能够看清楚。
  “琉璃笔。”冯牧阳声音沉了下来,刚才没有仔细看,现在知道白璧成手里还有筹码,当然心中很不快。
  但是白璧成却接着道,“可是我这个人,不喜欢落荒而逃。我只想告诉你,我动手脚的地方,可不仅仅是这一处。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处的改动,那就是你们冯家的城主府,只要我轻轻一动,城主府的防御阵就会逆转,到时候防御变杀阵,以这座大阵的威力,不知道冯家有多少人能逃过这一劫。”
  白璧成的语气非常平淡,可是作为旁观者的刘小蓝听来,却说心惊肉跳,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早早就放弃了喜欢白璧成。因为白璧成的对金宝珠的温柔,让刘小蓝产误会生性温柔,现在才发觉,他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人。
  第二十八章
  “对不起,你现在只能跟我们一起离开了。”金宝珠在看清当前的形势之后,很无奈的对刘小蓝说。
  如今刘长林已死,金宝珠原本打算让刘小蓝自己选择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可是现在看来,刘小蓝必须要跟他们走了。冯牧阳的怒气只要沾染一点到刘小蓝身上,就足以要她的小命。
  刘小蓝听到金宝珠的话时,才将自己高悬的心缓缓的放回胸腔里,当然不敢有半分反对的意见,连忙点头道,“金姐姐,你说过要把我带在身边的,当然是你去我那里就跟到那里。”
  自从往这支琉璃笔中输入灵力之后,琉璃笔的使用方法就自动浮现在了白璧成的脑海中。白璧成发现这这支笔的操作方法真的非常简单,只要将自己灵力灌注在笔尖,随便在地方什么下笔,这笔自然就会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圈,能通过这个圆圈回到上一个圆圈的事情,白璧成同样知道的一清二楚。
  圆圈已经画好,防护阵外的冯牧阳知道拿白璧成毫无办法,也没有做出什么有损圣人的身份的事情来。
  最后,还是白璧成站在圆圈的边上用商量的语气对防护阵外冯牧阳说,“我对你们冯家没有恶意,在我走之前,也把所有动过手脚的地方告诉了你。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恩怨能够一笔勾销,事情不要再有什么后续。”
  冯牧阳却没心情跟白璧成废话,他急着回去修改阵法。在拂袖而去之后,只留下一句,“你们这几个人,如果胆敢再踏进我金乌城半步,杀无赦。”
  冯牧阳已经走了,冯松明就更加无能为力了,可是当他想起还有富贵这号逃犯要处理的时候,回头看去,只剩下一个秦深站在那里了。
  秦深也很错愕,他只知道,在圣人的威压下,他和富贵停了手,可是却完全不知道富贵什么时候溜走了。
  他对上冯松明的眼睛,连忙解释道,“我是秦国的宗亲,跟富贵有仇。”秦国皇陵被盗的事情冯松明也知道,他没有看到秦深跟金宝珠相谈甚欢的样子,于是冷淡的点点头,便放过了他。
  冯松明却不知道,在他面前一副老实相的秦深,其实在跟他说我话之后,就跟金宝珠传音道,“你们可不可以把我一起带走啊,我可以付灵晶给你们,就按照传送阵的价格算。”
  金宝珠只能对白璧成说,“秦道友想跟我们一起走,说是愿意付灵晶。”
  白璧成略略不满的对秦深说,“能让你跟我们一起走的人是我,你干嘛去求宝珠。”
  秦深对于白璧成能跟他回话表示很惊异,因为他跟金宝珠传音,只是想在征得她同意后,再以金宝珠为理由,来说服白璧成同意他的请求。
  他甚至已经准备对金宝珠说,再用眨眼睛次数的方式来回答他。
  没想到白璧成竟然能够直接跟他传音,而且内容明显是通过金宝珠的转述。
  吃惊只是一瞬间,想到金宝珠和白璧成都是能够跟圣人对峙的人物,有一些特殊的秘法,也就不足为奇了。
  于是秦深直率的对白璧成回答道,“我觉得金道友好说话一些。”
  白璧成心想,金宝珠要是真的好说话就好了,那她岂不是早就答应了自己的追求。金宝珠之所以显得好说话,不过是因为她对细枝末节根本不在意的随性而已,如果真是关乎原则的事情,她根本不会轻易松口。
  秦深看白璧成沉思的表情,接着说,“我觉得你因该大度一点。还有就是,我早就成婚了。”
  虽然成不成婚,跟是否对金宝珠有非分之想根本不是一回事,但是秦深愿意解释,就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白璧成了解到秦深所表达的意思,就暂且放过这个问题。
  “冯松明一直守着不肯走,他一定是想亲眼看到我走了,他才会离开,这个麻烦需要你自己来解决。”
  秦深说,“我有一个能隐身的秘法,不过修为比我高的人可以用灵识发现我,所以我要先离开,在远处制造点小混乱把他引开,再隐身回来。等我敲动防护阵的时候,你就把防护阵打开,我们马上就走。”
  秦深没有理会白璧成他们能够传音的事,白璧成也没有追问他隐身秘法的事,各人都有秘密。
  白璧成回答道,“行吧。我们等你一刻钟时间。”如果停留的时间过长,难保冯松明不会猜出他们在等人的事情。
  秦深在跟冯松明说过话后,就慢慢的走远,只是一直在跟白璧成他们传音。当他与白璧成的约定达成之后,秦深也彻底消失在了人群中。
  秦深的行动速度很快,不过十几息之后。
  “轰隆~”
  巨大的响声从北广场传来,本来距离就不远,就听到有人高声叫喊道,“快去看看,有人炸了水塔。”
  金乌城的一切资源都充斥着人工的痕迹,包括灵气和空气。大荒的空气中怎么可能有水,想要金乌城一直保持湿润的环境,所以金乌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修着水塔。需要用大阵中附属的小型阵法将水气散逸到空气中,金乌城的空气中才会有水气。
  水塔很重要,可也不是太重要。
  因为水塔修建起来很容易,水就算溢出来,也是被大阵包裹在金乌城中不会外流,就在冯松明考虑是亲自过去看看还是派手下的人去处理的时候。
  又听到有人惊呼道,“啊~这不是刚刚逃跑的那个囚犯吗,他竟敢怀恨在心,回来报复。”
  听说炸水塔的是那个滑不溜鳅的小偷,冯松明瞬间就怒火中烧了,本来今天对他来说就是诸事不顺,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三番五次的挑衅他。
  既然白璧成他们这边连冯牧阳都没有办法,冯松明其实也早就放弃了,在这里盯着他们,本就是心中的怒气无处发泄。既然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挑衅他,他一定要让对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冯松明刚刚一走,秦深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白璧成的灵识中,很显然刚才的事情都是秦深所为,他还将这口黑锅扣到了富贵的身上。
  白璧成在心里感叹,没想到长相方正的人,坑起人来却是这么干净利落。这时秦深已经避开护卫队的人走到了白璧成他们面前,正当秦深要去触碰防护阵时,防护阵就自己消失了,这也是白璧成给秦深的一个威慑。
  在防护阵消失的瞬间,白璧成他们也一并消失了,秦深根本没有露面。这给守在一边的护卫队一个错觉,以为是白璧成他们离开所以防护阵才消失的,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
  天色已经昏黑,四周的鸟雀乱糟糟的啼鸣,在白璧成他们刚刚出现在这片森林中的时候,着实惊飞了一群鸟雀,可当他们在此地停留了半天之后,鸟雀们似乎都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又陆续回到了它们原有的生活状态。
  森林中长满绿苔的断树和缠绕在四周的藤蔓,因为逐渐消失的光线在刘小蓝眼中变得狰狞恐怖。
  刘小蓝走到金宝珠身边,拽着她的手臂说,“秦前辈怎么还没有回来啊。”这是刘小蓝地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白璧成看金宝珠没有显出什么焦急或不适的表情,也无意跟刘小蓝解释太多。
  这处森林在白璧成的眼中根本没有什么危险可言,空气不算湿润,也没有雾瘴,有沼泽的可能不高。灵气微薄,也就比普通凡人居住的村庄浓郁一点,这种程度的森林里灵兽也不愿意生活。就算有,也不会太多,等级也最多是低阶。
  因为这个传送地点是富贵选择的,看起来既不是他的老巢,也无人看守,但是白璧成他们也没有因为环境太平常就失去谨慎。
  刚到的时候秦深说自己是灵王可以飞行,就自觉承担了探路的任务。可是秦深走了半天都还没有回来,白璧成和金宝珠虽然不至于向刘小蓝那样坐立不安,心里也不是完全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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