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清清冷冷的,却又像还藏着别的什么。
  他垂下眼,一言不发。
  殷怀见上方那姑娘似是还想再说话,连忙将这个烫手山芋又抛了回去,然后拉着释无机就要跑路。
  借过借过。
  终于冲出了人群的包围,殷怀拍了拍胸脯,平复了胸口略微急促的呼吸。
  因为刚才的事,此时他身上出了一身汗,于是忍不住想要摘掉幕篱。
  却被人制止了。
  释无机轻轻按住他的手,然后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能摘?
  殷怀无知无觉,神情有些疑惑,这里又没有人认识他。
  释无机静静地望着他。
  因为距离得近,隔着薄纱,他能清楚的看见他额前的一点朱红,此时衬着雪白的小脸,愈发明艳动人。
  释无机眼睫微颤。
  这点朱红是当初自己亲手为他点上去的。
  是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唯一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因为我只想让你被我看见
  今天去打疫苗了呜呜呜对不起,排了好久所以耽误了更新时间,明天应该恢复到下午一点左右更新,嘿嘿文案上的国师大家是不是都忘了,ps不要再说盒子了,国师的盒子能是普通盒子吗!感谢在2021062816:53:40~2021062921:28: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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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46
  最后殷怀还是没将幕篱摘下,他也没注意到释无机注视自己的眼神,注意力又被周围吸引了。
  此时虽然已是深夜时分,街上依旧是人头攒动,摩肩擦踵,一片灯火阑珊,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殷怀见其余人正在放灯许愿,于是转头问释无机,你说人们许愿,神到底能不能听见。
  释无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殷怀瞥了一眼他,语气故意有些不以为然,还是说听见了却不当一回事。
  不然怎么他许愿跑路成功这么久都没实现,
  释无机面上无悲无喜,语气没什么波澜,人人都有欲,即使是神也不能满足每个人的欲望。
  那你呢?殷怀好奇。
  释无机眼睫翕动,垂下眼没有说话。
  ..
  见他这样殷怀也不在意,释无机本就安静,这些日子和他相处,发现他捧着一本经书都能在那坐半天,连动也不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的石像一般。
  只有自己叫他时,他才会抬起眼望过来,也只有在那时候,他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
  殷怀又看了一眼四周举灯许愿的人,他此时已经不想从前,还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现在要信也只信那个。
  殷怀握紧拳头干咳了一声,瞄向一旁的释无机,斟酌着语气问道:朕记性不太好,上回朕是不是送了国师一支签。
  释无机微微侧目,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轻轻颔首。
  殷怀见他没有反应,又虚咳了一声,听说这种签比放花灯灵一些。
  闻言释无机看向他,静静一笑。
  他显少露出这样的神情,准确来说他平常几乎没有什么情绪。
  喜怒哀乐这些普通人都有的人之常情,他像是生来就不曾有过,不会高兴也不会难过。
  只见他他轻轻扯起嘴角,一开始有些僵硬,像是显少露出这样的神情,但逐渐就自然了起来,如同雪莲绽开,清冷中掺杂了丝丝柔和。
  圣上可有想要实现的心愿?
  殷怀详装叹了口气,朕自然也是有的,只是香都不知道烧了多少根了,偃神他老人家还是没听到朕的心愿。
  他说完顿了顿,又悄悄地观察了一番他的神情,继续道:也不用多麻烦国师,就给朕占一卦吧。
  圣上想要知道什么?
  殷怀道:你看朕能达成所愿吗?
  释无机目光沉静平和,银白发丝在月光下仿佛笼罩了清冷霜雪。
  只见他静静地凝视着殷怀,浅淡的眸底澄澈干净,像是能看穿他心中所想似的。
  良久,他才半垂下眼睫,轻声道:圣上所愿定能达成。
  他的语气极清极冷,却奇异地带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得了他的话后,殷怀放下了心,再如何释无机也是国师,他说的话肯定不是张口就来的胡说。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又问道:不用占卜吗?
  释无机缓缓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殷怀心里犯起了嘀咕,不用占卜是因为什么?难不成他早就替自己占卜过。
  虽然心里有诸多疑问,但是国师既然开了金口,殷怀还是决定相信他一回。
  其实他一直隐隐感觉释无机知道许多东西,但是他却从不表露出丝毫,自己也无从下手。
  因为到底还是要赶着时间回皇城,殷怀和释无机只在此地短暂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继续往西行去。
  一路上晨光熹微。
  不知颠簸了多久,殷怀忍不住从马车里探出头,远远地便看见了巍峨雄伟的城门。
  他心里渐渐下沉,放下帘子后便不再说话,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释无机看了他一眼,察觉到他情绪低落,薄唇微抿,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只化为了一句低不可闻的话。
  这是圣上必须要走的路。
  释无机的马车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最后停在了长道处。
  殷怀下了马车,脚踩上青石板地阶,旁边的神侍想要伸手抚他,他却没伸出手。
  他站定后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宫墙,又看向了墙内的雕栏玉砌,雄伟宫殿。
  一墙之隔却宛如两个世界。
  旁边的宫人看清他的模样后,都是难以置信,以为自己眼花了,仿佛见鬼了一般瞪大了眼,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是陛下!
  陛下回来了!陛下回来了!
  是真的陛下,块!快去禀告太后娘娘!
  而另一旁的太后寝宫内
  床榻前跪了几个太医,正在为床上的人诊脉。
  不远处坐了个青色身影,他微微垂眼,望着手中茶盏水面上的浮茶,轻轻碰了碰茶盖,太后的情况如何?
  太医有些为难,只道:目前是没什么危险,只是太后娘娘积郁成疾,还需好好调理身子。
  坐在柳泽对面的长善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见他垂眼盯着手中茶盏,神情似有几分心不在焉,于是忍不住出声叫了他。
  大人
  柳泽这才微微回神,朝他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长善见他这样有些欲言又止。
  这时门口忽然闯进来一个宫人慌张的身影,随即便传来他激动到略显结巴的声音。
  娘娘!陛陛下他回来了!
  柳泽骤然掀起眼帘,手上力度无意识加大,目光落在来人的身上,面上神情意味不明。
  你说什么?
  宫人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继续道:陛下他回来了,和国师大人一起回来的!
  柳泽不动声色的放松了手指,面上露出了笑意,语气如常,温声道:陛下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什么天相?
  此时一道熟悉的少年嗓音从门口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便见殷怀迈步走了进来。
  陛下。柳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掩去了脸上的复杂神情。
  殷怀叹了口气,朕差点把半条命都快折腾没了。
  柳泽眸色微动,没有说话。
  太后怎么病了?殷怀望了一眼床上。
  柳泽垂下眼,神色不改,太后娘娘心里牵挂着陛下,这才思虑成疾。
  殷怀心里嘀咕了一声,他才不相信这套说辞,太后她不盼着他死在北戎才怪。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面上还是不能表露出来。
  柳泽在他不在的时候,肯定在朝中有大动作,
  思绪抽回来后,殷怀忍住肉麻不适,忽略自己起得一身鸡皮疙瘩,目光恳切的望着柳泽,这段时间有劳爱卿了。
  柳泽面上含笑,为陛下分忧,是臣的分内之事。
  殷怀又是一番寒暄客套,现在可不比之前,自己被掳在前,朝中的风向肯定有了大转变,现在再和柳泽对着干,肯定对自己没有好处。
  殷怀说了会话便准备其实离开,柳泽自然也不好在这里多待,和殷怀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殷怀走后,柳泽脚步微顿,站在了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语。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也没回头,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的背影。
  长善走上前来,轻声道:他回来了。
  柳泽没有作声。
  长善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迟疑着说了出来。
  若是事成之后,你会留他一命吗?
  柳泽终于动了动,他微微侧目,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开,似是微微一笑。
  见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却什么也没回答,径直往前走去。
  长善不由长叹一口气。
  殷怀回朝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野上下,文武百官皆是心情复杂,惊疑不定。
  明明之前还被掳走在了千里之外的北戎,怎么这会就自己回来了。
  等到这个消息传到了北戎境内时,已经是三日后。
  北戎的风雪依旧像是永无止境的刮着,万千铁骑皆严阵以待,伫立在雪地之上。
  最前方站了个挺拔高瘦的身影,他黑发高束,额前戴着玄色抹额,发丝在风中飞舞,挺鼻薄唇,只是一双漆黑的狭长眼底却死气沉沉。
  天空中盘旋着一只飞鹰,只见它在半空中打了个转,便直直飞了下来。
  殷誉北抬了抬手,那只鹰便稳稳地落在他的胳膊上。
  他终于开了口,蒙蒙白气氤氲了他冷冽的眉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给北戎人说,不受降,只要见人。
  北戎人说跪着的士兵脸色有些发白,战战兢兢地开了口,说陛下不见了。
  殷誉北瞳孔骤然一紧,转过了头,冷声问:你说什么?
  .
  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殷誉北望着他,一字一句的挤出那几个字。
  你说谁不见了?
  也许是他的神情实在可怕,那士兵一时之间不敢作声。
  正在这时,忽然后方传来一阵喧哗声,士兵们自发地让开了道。
  王爷,有人传来消息说说陛下已经回了回了大殷!
  作者有话要说:  北北:我腿都要断了,结果你自己先跑了(_)
  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要来啦要来啦!记住我说的话,国师他为怀怀付出很多,不是追妻火葬场的那一个,火葬场的人只有一个!他就是我们的柳狗子!感谢在2021062921:28:49~2021063016:0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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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47
  这几日皇宫里实在不太平。
  虽然殷怀回了朝,但是也隐隐感觉到朝中人心各异,对他的态度也有些微妙。
  不仅朝中文武百官如此,百姓本来就对他颇有微词,经此一回对他更是不满。
  殷怀心里也装着事,他走在御花园里,有些心不在焉,平喜现在还在前线,重苍也回了北戎,现在他身边没了陪着的人,竟有些不习惯。
  迎面走来一个紫衣俊俏的少年郎,殷怀见他有些面熟,还来不及发话,便见他走到自己面前行礼。
  臣参见陛下。
  他行的是大礼,双膝跪于地上,深深地将头埋下。
  若是不细看发现不了他耳后染上的薄红。
  是你啊。
  殷怀望着林锦之,想起来了他是谁。
  林锦之忍不住飞快抬眼偷瞄了一眼那人,不过很快就又低下头,视线扫过他袍角掩下的月白锦靴,有些心猿意马。
  正在这时又恰好好处的插入了一道温润嗓音。
  陛下。
  殷怀转过头去,见柳泽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然后朝他行了一礼。
  殷怀嗯了一声,你也是来进宫看望太后的吗?
  虽说非诏不得入宫,但如今特殊情况,朝中官员都接二连三的来探望过太后,比起殷怀当初重病在床无人过问的惨状要好太多。
  柳泽注意到旁边的林锦之,视线微微一动,落在他的身上,面上似笑非笑,语气温和:林大人也是吗?
  林锦之支支吾吾的应了声是,不敢看人怕泄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哪里是来看太后的,想看的明明就是
  他仓皇中抬起了眼,无意中对上了柳泽的视线,见他眼里噙着的温凉笑意,心中倏地一惊,连忙错开视线。
  我先走了。
  得了殷怀首肯后,几乎是踉踉跄跄的逃离了现场。
  他这样失礼的举动殷怀也没心思去追究了,反正这人一向都是这样奇怪。
  他看向旁边的柳泽,也没有和他多聊的打算,只随口问了句,太后她老人家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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